珠履重光破寒云妞妞陈玉枝小说全文章节阅读

发表时间:2025-10-27 12: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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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寒窑惊变,破局开端暮春,张家村外荒坡。土窑塌了半边,泥墙潮湿发黑,

顶部裂开一道口子,雨水顺着石缝渗下,在地上积成浑浊的小洼。

空气里有霉味和尘土混合的气息,墙角堆着几捆干枯的柴草,一只破陶碗翻倒在泥地里。

远处田地干裂,不见青苗,连野草都稀疏得可怜。这是大旱的第三年,

村里人靠树皮熬粥过活。林妞妞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识慢慢回拢。她记得自己坐在办公室里,

电脑屏幕突然蓝屏,胸口一阵剧痛,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再睁眼时,已在这座破窑中。

身体虚弱,腹中空荡,四肢像被抽过筋骨般无力。她低头看手——瘦得能看见骨头轮廓,

手腕细得几乎能扣进腰间那本硬壳笔记本的边缘。她是林妞妞,二十二岁,

原是城市公司职员,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后猝死。现在这具身体属于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孩,

被亲爹林二柱以“冲喜”为由许给病痨子,逃跑途中坠崖身亡,她的魂恰好穿了过来。

她没动,先闭眼梳理记忆碎片:现代生存手册第一条——确认安全,收集信息。她摸遍全身,

只在腰间找到一本用油纸包裹的笔记本,封面硬挺,扉页写着“林妞妞”三字,

笔迹清秀却陌生。她把它贴身藏好。窑口传来窸窣声。一个人影弯腰钻进来,是个老妇,

佝偻着背,灰白头发扎成髻,脸上全是风霜刻出的纹路。她左手袖口沾着暗褐色的血迹,

动作迟缓,但眼神警觉。她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块发黑的炊饼,塞到妞妞手里。“吃,

快吃。”声音压得很低,“他们马上回来。”妞妞没立刻接,只是盯着她。

老妇皱眉:“你还想活不想?”妞妞这才伸手接过,掰下一小角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味道苦涩,像是掺了麸皮和陈年谷糠,但她确认没有异味或麻感,应该无毒。她小口吞咽,

同时观察对方——左臂抬起时明显僵硬,似有旧伤;说话时不断望向窑外,显然怕被人发现。

“您是谁?”她低声问。老妇顿了顿:“我是你外婆陈玉枝。”妞妞心头一震。

“林家要卖你换米,我只能偷偷送一口吃的。”陈玉枝语速急促,“记住,别信你爹,

更别信周桂花。那女人心狠,为了儿子能往上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话音未落,

远处传来脚步声,杂乱而逼近。陈玉枝迅速起身,退到窑口,身影一闪,消失在乱石后。

妞妞把剩下的炊饼藏进怀中,将笔记本塞进最里层衣襟。她靠着墙角蜷缩起来,

尽量缩小存在感。脑中开始计算:距离上次进食至少十二小时,体温偏低,体力不足,

无法强行突围。外界敌意明确,三人即将返回,预计三十分钟内抵达。

当前唯一变量是陈玉枝的态度——她冒风险送食,且提及“外婆”身份与家族内部矛盾,

可信度暂定为中等偏上。脚步声越来越近。第一个进来的是个拄拐的老太太,身形干瘦,

眼神浑浊却凌厉。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右手指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泥垢。这是王氏,

林家当家主母,主角记忆中的祖母。据残存印象,她刻薄短视,

坚信“女儿是水泼出去的财”,曾亲手把她姐姐卖给邻村换粮。紧随其后的是林二柱,

三十多岁,脸色蜡黄,肩上扛着根木棍。他是妞妞生父,但在原主记忆里从未护过她,

反而在她被许给病痨子时点头应允。此刻他站在王氏身后,目光躲闪,面露犹豫,

像个被牵线的木偶。最后进来的是周桂花,三十九岁,衣裳比其他人整洁,袖口却沾着泥点。

她走路带风,嘴一开就尖利:“还躺着?装什么死!陈员外家等着验人呢!

”她是林二柱的续弦,填房出身,一心要生儿子巩固地位。原主记忆里,

正是她撺掇王氏将妞妞卖掉。王氏走近,伸手抓她头发。妞妞猛地抬头,直视对方:“祖母,

若我真去了陈员外家,您打算分几斗米?”王氏动作一顿。

妞妞继续说:“听说他家婢女月例三升,一年不过四斗半。您若拿全数,

村里人会不会说您狠心?要是留一斗救济亲戚,名声也好听些。”这话戳中了人心软处。

王氏眼神微变,手上力道松了几分。周桂花冷笑:“穷酸户也配讲名声?卖了换米才是正经!

”她上前一步,伸手来拽。就在此时,窑口一声暴喝:“谁敢动我外孙女!

”陈玉枝突然从侧坡冲进来,手持一把柴刀,横挡在妞妞身前。她虽年迈,身形佝偻,

可那一刀劈出的气势竟让三人齐齐后退半步。王氏怒骂:“老东西,你找死不成!

”挥起拐杖就要打。周桂花扑上来抢人,陈玉枝侧身格挡,刀刃划过王氏右臂,溅出血花。

可她左臂旧伤发作,动作迟滞,被周桂花猛推一把,重重摔在地上,左肘磕在石棱上,

缠着的布条瞬间被鲜血浸透。柴刀脱手,她却仍挣扎着往前爬,用身体挡住妞妞。

林二柱站在原地没动,木棍垂下,嘴唇微颤。妞妞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冷静。

她在脑中快速分析:敌方三人,王氏受伤流血,

情绪激动;周桂花虽凶但无武器;林二柱态度模糊,未主动攻击。外援仅一人,

重伤倒地但仍坚持守护。此战无胜算,但拖延可行。她记下陈玉枝血染泥土的一幕,

心中判定:此人可信,优先级最高。风从窑顶裂缝灌入,吹动陈玉枝灰白的发丝。

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右手仍伸向前,指尖离妞妞的脚踝只差寸许。

“妞妞……别怕……外婆……还在……”王氏捂着伤口,怒极反笑:“好啊,

今天谁都别想走!”她转身对林二柱吼,“你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拖出来!

”林二柱迟疑片刻,终于抬脚上前。妞妞迅速摸出怀里的炊饼,塞进陈玉枝手中,

又把自己的外衣扯下一半盖在她身上。她靠着墙角,双手抱膝,不再说话。她知道哭喊无用,

反抗只会激怒对方。她必须活下来,哪怕只多一刻钟。天色越发阴沉,云层压得低,

仿佛随时会塌下来。窑内一片死寂,只有陈玉枝粗重的呼吸声。王氏坐在石头上歇息,

周桂花在一旁嘀咕价钱,林二柱站在角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妞妞悄悄翻开笔记本,

在首页写下:“生存概率:17%。”停顿两秒,又添一句:“信任对象:陈玉枝(暂定)。

”风吹动纸页,发出轻微的响声。她合上本子,紧紧抱在胸前。眼中无泪,只有清醒如刀。

2柴门喋血,初露锋芒林妞妞盯着周桂花扑来的身影,手指迅速扫过地面,

碰到了灶台边那盆滚烫的糙米粥。热气扑在脸上,她没犹豫,一把抄起陶盆,

朝着对方脸面狠狠泼去。粥水溅开,周桂花惨叫一声,双手捂脸后退,脚步踉跄撞在泥墙上。

王氏猛地站起,右臂伤口还在渗血,脸色铁青地瞪向妞妞:“贱丫头敢动手!

”她举起拐杖就要冲上来,林二柱依旧站在角落,手里的木棍动也没动。

妞妞翻身就往窑后爬,那里有一道低矮的石缝,原主记忆里通向山后。她膝盖擦过碎石,

**辣地疼,可不敢停。身后传来王氏怒骂和周桂花哭嚎,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逼近。

她钻进暗道,背后一片漆黑,只有前方隐约透着微弱风流。她咬牙往前爬,

肺里像被砂纸磨过,喉咙发腥。耳边回响着陈玉枝倒地时的喘息,

那句“别怕……外婆还在”还在脑子里转。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暗道狭窄湿滑,

头顶不时滴下冷水,泥土混着腐叶味呛进鼻腔。她一边爬一边用指甲在石壁上划痕,

记下岔路方向。左边坡陡,右边有水声,她选了中间略缓的一条。身后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

有人拿着火把,光晕在岩壁上晃动。她屏住呼吸贴地伏行,听见前面传来打斗声。

拳脚砸肉的闷响,夹杂着粗重的喘气。她探头一看,月光从出口洒下,

三个高大身影正拦在路口,手持长斧与林家人对峙。陈大虎一斧劈空,顺势横扫,逼退王氏。

他吼了一声,声音沙哑:“谁也不准再往前一步!”陈二虎和陈三虎分立两侧,

眼神冷得像山涧水。林二柱被吓得连连后退,周桂花还在揉眼睛,脸上红肿一片。

妞妞压低声音喊了句:“救我。”陈大虎立刻回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又迅速扫过她左耳垂,

神情微微一变。他挥斧上前,硬生生将追兵逼退数步。陈二虎拽起妞妞胳膊,

低声说:“快走,别停。”他们穿过密林,踏过枯枝,一路奔至半山腰一间茅屋前。

屋外柴堆整齐,门框上挂着干辣椒串,风吹得檐角铜铃轻响。陈大虎一脚踹开门,

几人鱼贯而入。屋里炉火未熄,炕上铺着厚草席。陈玉枝被平放在上面,左臂布条早已浸透,

血顺着指节滴到地上。她嘴唇发白,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

嘴里仍断续念着:“快走……别回头……”妞妞立刻翻出油纸包,取出笔记本撕下一页,

垫在她手腕下试脉搏。跳得极弱,但没停。她又摸了摸颈侧,还有温热。她扯下自己衣摆,

用力按住伤口上方,对陈二虎说:“找布,干净的。”陈二虎转身翻箱倒柜,

陈三虎守在门口望风。陈大虎站在炉边,低头看着母亲,眉头拧成疙瘩。他忽然抬起手,

轻轻哼了两句调子,粗嗓子里挤出的音不成曲,却让妞妞心头一震——这旋律,

她在昏迷前听陈玉枝低声哼过。她抬头看他:“你娘以前常唱这个?”陈大虎没答话,

只是把斧头靠墙放好,蹲下去检查刀刃。卷了口,沾着泥和一点血迹。他拿磨石开始打磨,

一下一下,节奏沉稳。屋外风势渐大,树枝拍打着窗纸。妞妞坐在草堆上,

把笔记本抱在怀里,指尖发凉。她翻开新的一页,写下:“反击成功。脱险。

陈家兄弟可信度提升。”顿了顿,又添一句:“她们非要我死,是因为我知道什么,

还是因为我活着本身就成了威胁?”炉火噼啪炸响,火星溅到地上。陈大虎停下磨斧,

忽然开口:“你耳朵上那颗痣,和我娘锁片上的图案一样。”屋里瞬间安静。

陈二虎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陈三虎握紧了门边的棍子。妞妞摸了摸左耳垂,没说话。

陈玉枝在昏睡中轻咳两声,血沫从嘴角溢出。妞妞赶紧凑过去,用袖口小心擦掉。

她的手抖了一下。陈大虎站起身,走到炕边,低声说:“妈,我们把你闺女接回来了。

”陈玉枝眼皮颤了颤,没睁眼,手指却微微勾动,像是想抓住什么。陈大虎握住她的手,

那只手冰凉,满是裂口和老茧。外面传来远处狗吠,接着是树枝断裂声。陈三虎立刻警觉,

探头望向窗外:“有人跟来了。”陈大虎抓起斧头,对妞妞说:“你待在这儿,哪儿也别去。

”他推门出去,陈二虎紧随其后。陈三虎留在屋里,背靠着门板,手里握着一根削尖的木棍。

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得炉火忽明忽暗。妞妞低头看陈玉枝的脸,皱纹深得像犁过的田。

她想起破窑里那块炊饼,想起老人趴在地上伸出手的样子。她把笔记本塞进衣襟最里层,

伸手盖住陈玉枝露在外面的手。那只手慢慢回握了一下。屋外,陈大虎站在院中,

斧头横在胸前。远处树影晃动,一个人影站在林边,看不清脸。“再往前一步,

”他声音不高,却穿透风声,“我就砍断你的腿。”那人没动。陈大虎迈前半步,

脚下踩断一根枯枝。风突然停了。3荆棘护途,血脉温情风停了,

院里那根枯枝还卡在陈大虎的鞋底。他低头看了眼,抬脚碾进土里,转身推门进屋。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屋里炉火跳了跳,映着四张脸。“饿了吧?”他把斧头靠墙立好,

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妞妞坐在草堆边没动,手还搭在陈玉枝露在外面的手腕上。

那只手冷了一阵,又微微回暖。她听见这句问话,才慢慢抬头。陈二虎正往灶台添柴,

火星子扑地窜起一缕青烟。陈三虎蹲在角落掀开陶罐盖子,一股肉香猛地撞出来。

“炖了半宿。”他端起罐子,走到妞妞跟前,碗递过来时还在冒热气,“獾子肉,你吃。

”妞妞接过碗,手指碰到碗沿烫了一下。她低头看,汤面浮着油星,底下是深褐色的肉块,

还有一小段山芋。她没动筷。陈大虎已经坐到对面,拿了自己的粗碗,也不说话,

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碗里。陈二虎从灶边走过来,也夹了一块。陈三虎更直接,

把自己刚捞起来的一整块腿肉搁进去,碗都快堆满了。“你瘦。”他说。妞妞盯着碗,

喉咙动了动。她想起破窑里那口发黑的炊饼,想起王氏拽她头发时指甲抠进头皮的疼,

想起周桂花捂脸后退时的尖叫。可眼前这三个人,一句话不说,只是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肉。

她终于动了筷子。第一口咬下去,肉烂得几乎不用嚼,咸香混着野味的腥气直冲鼻腔。

她咽下去,没说话,又夹了一块。陈三虎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陈二虎站在灶台边喝了口汤,

背影松了些。陈大虎低头吃饭,偶尔抬头看一眼炕上的母亲。吃完饭,陈三虎收拾碗筷,

陈二虎提水进来换药。妞妞伸手接过布条,轻轻揭开陈玉枝左臂的旧布。伤口翻着边,

新血混着渗出的黄水,周围皮肤泛红。她皱了下眉,用清水一点点洗。“疼吗?”她低声问。

陈玉枝眼皮颤了颤,没睁眼,嘴动了动:“雪……太大了……”妞妞手上一顿。

“那天雪下得比今天还大。”陈玉枝忽然睁开眼,声音轻得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们说是我克了祖坟,难产死的那个不是我肚里的娃,是林家断子绝孙的兆头。

”她喘了口气,目光落在妞妞脸上:“可我知道,那是我的女儿。我拼着一口气爬回娘家,

身上全是血,路上摔了三次,最后一次倒在沟里,差点被狼叼走。”妞妞的手抖了一下,

布条掉进水盆。“我娘接生了一辈子,临死前攥着我的手说,‘玉枝,活下来,

替我看看外孙女长什么样’。”她闭了闭眼,“我没见着她长大,连葬礼都没让我去。

林家说我晦气,不准我进门。”屋里静得能听见炉火炭裂的声音。妞妞重新拿起干净布条,

一圈圈缠上她的手臂。动作很慢,生怕压着伤口。陈玉枝看着她,忽然抬手碰了碰她左耳垂。

“这颗痣……和她一样。”妞妞没说话,只把最后一圈布条系紧。

陈大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炕边,手里拿着一块烤热的粗布,轻轻覆在陈玉枝肩上。

陈二虎添了柴,火光把他半边脸照得发亮。陈三虎坐在门槛上,手里捏着一根草茎,

一下下蹭鞋底的泥。“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妞妞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

陈大虎看了她一眼:“你是外婆的女儿生的,就是我们的妹妹。”“谁动你,

就是动我们一家。”陈二虎接了一句。陈三虎站起来,从床底下摸出个油纸包,

打开来是一叠野葱饼,最上面那张还温着。他塞进她手里:“留着明早吃。

”妞妞抱着那包饼,指节发白。她摸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笔尖悬在纸上,

想写“动机存疑,需进一步观察”。可她抬头看见陈三虎正偷偷把自己的那份饼分一半包好,

又塞进她怀里;看见陈二虎蹲在灶前试水温,怕烫着她;看见陈大虎坐在母亲脚边,

一只手始终搭在她被角上,像是随时准备起身。她合上本子,轻轻放在身边。夜深了,

火势弱下去,屋里渐渐凉。陈三虎去睡了,蜷在角落的草铺上。陈二虎守在门口,

靠着墙打盹。陈大虎坐在炉边磨斧,磨石来回推拉,声音均匀。妞妞靠在草堆上,眼睛闭着,

其实没睡。她听见陈玉枝在昏沉中轻声唤:“妞妞……妞妞……”她立刻坐直,握住她的手。

“我在。”她说。陈玉枝没睁眼,手指回握了一下,又松开。她再次陷入昏睡。

妞妞没再放开那只手。她低头看自己衣襟,那里别着一枚铜牌,是原主坠崖时贴身带着的。

她没告诉任何人,这东西刚才在陈玉枝提起“外孙女”时,突然发烫了一下。

她不动声色地把它按进衣服深处。陈大虎停下磨斧的动作,抬头看她:“冷?”她摇头。

他站起身,把自己的厚褂子披在她肩上,又坐回去。磨石继续动起来,一下,两下。

窗外天色仍是墨蓝,山影横斜。屋内三人静默守夜,一个躺着,两个坐着,还有一个站着。

妞妞把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炉火里最后一块炭塌成灰堆,

余光扫过陈大虎侧脸——他右耳缺了一小块,像是被什么咬过或砍伤的。她忽然记起,

在原主模糊的记忆里,林家老宅后山有片荆棘林,小时候有个男孩为护一个女孩,

徒手劈开刺丛,血流满袖。那女孩后来被赶出家门,再没回来。而那个男孩,

据说从此每逢雨夜就发烧,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名字。她看向炕上昏睡的陈玉枝,

又看向陈大虎低垂的眼睛。这时,陈大虎忽然停下动作,抬头望向窗外。他的耳朵动了动。

妞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窗纸微亮,不是天光,是一点移动的红光,像是远处有人提灯上山。

他缓缓站起身,手已按在斧柄上。4野林惊魂,夜袭逼近陈大虎的手停在斧柄上,

眼睛盯着窗外那点红光。火堆早已熄了,屋里漆黑一片,只有窗纸映出微弱的晃动。

他没出声,只轻轻将身子往前挪了半步,肩膀正好挡住炕上的母亲。妞妞听见动静,

慢慢睁开眼。她一直没睡踏实,手还搭在陈玉枝的手腕上,脉搏微弱但还在跳。她刚想坐起,

陈大虎抬手压了压,示意别动。屋外的脚步声近了,不是一个人。

五六个影子贴着墙根绕过来,灯笼光被刻意压低,照在泥地上一晃一晃。

有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狠劲。陈二虎从灶台边摸到角落,

抓起那个盛过粥的陶盆,指尖沾了点残渣,凉的。他没再往炉里添柴,只把盆扣在腿边,

随时能抄起来。门还没响,后窗先传来一丝轻响,像是有人用指甲刮了一下木框。

陈大虎眼神一紧,右手已经握住了斧头。下一刻,门被猛地踹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周桂花站在最前头,手里提着灯,身后跟着五个壮汉,个个手里攥着棍棒,

鞋底踩进门槛时带进几片枯叶。“人呢?”她目光扫过屋子,直奔炕角,“交出来!

林家的赔钱货,轮不到你们藏!”陈大虎一步跨到门前,斧头横在胸前:“滚。”“呵,

”周桂花冷笑,“一个砍柴的,也敢拦我?我告诉你,这丫头卖去陈员外家,三十斗米到账,

村里谁不眼红?你护得住一时,护不住一辈子。”她话音未落,身后一人已扑上来,

举棍就砸。陈大虎侧身避过,斧背扫中对方膝盖,那人闷哼一声跪地。

可紧接着又是两根棍子从左右夹击,他被迫后退,脚跟磕在门槛上。陈二虎趁机抄起陶盆,

狠狠砸向最近那人脑袋。陶器碎裂,热粥溅了一脸,那人惨叫着捂眼后退。

可另外三人立刻围上来,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他被推搡着撞上土墙,头磕了一下,眼前发黑,

滑坐在地。妞妞死死咬住嘴唇。她看见陈二虎倒下,看见陈大虎被三个人逼到墙角,

斧头险些脱手。她猛地站起身,冲向灶台,

一把抄起锅里刚热过的粥盆——那是陈三虎早上熬的,留着备用,此刻还烫得冒气。

她没犹豫,抡圆了胳膊泼过去。滚烫的粥水正中冲在最前的两个汉子面门,皮肉瞬间泛红,

惨叫四起。两人踉跄后退,撞翻了门口的柴筐。混乱中,妞妞抓起靠墙的扁担就想反抗,

却被一只粗糙的手猛地拽住胳膊。周桂花瞪着她,眼里全是恨意:“你还真当自己能逃?

你爹都认了这笔买卖,你外婆死了也没用!”她扬起扁担就要往下砸。就在这时,

炕上传来一声低哑的喊:“妞妞——”陈玉枝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脸色灰白,嘴唇干裂。

她挣扎着要坐起,一只手伸进贴身衣袋,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布包,塞进妞妞怀里。

“快走……穿过野林……找赵掌柜……别回头……”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

周桂花见状,怒吼一声,转身举起扁担狠狠砸在陈玉枝背上。那一击沉重无比,

老人身体猛地一弓,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向前扑倒,额头磕在炕沿上,不动了。“妈!

”陈大虎目眦欲裂,拼死挣脱压制,挥斧劈向周桂花。她慌忙后退,袖子被划开一道口子,

脸上终于露出惧色。可那五个汉子又围了上来,棍棒齐下。陈大虎左肩挨了一记,脚步一歪,

斧头险些落地。他靠着墙喘息,眼角余光看见妞妞还愣在原地,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布包。

“走啊!”他嘶吼。妞妞浑身一颤。她低头看陈玉枝,老人嘴角流血,眼皮微微颤动,

呼吸几乎不可闻。她伸手想去扶,却被陈大虎猛地推了一把。“后窗!快走!”她踉跄几步,

扑向后窗。木窗年久失修,一推就开。她翻出去时膝盖磕在地上,顾不上疼,

抱着布包爬起来就往屋后跑。身后打斗声、怒骂声混成一团。有人发现她逃了,

高喊:“那边!追!别让她跑了!”枯枝在脚下断裂的声音格外刺耳。她不敢回头,

只拼命往黑沉沉的野林里钻。荆棘勾住衣角,她用力一扯,布料撕裂声伴着掌心**的疼。

冷风灌进喉咙,呛得她直咳嗽,可脚步一点不敢慢。树林越来越密,树影遮住天光,

前方几乎看不清路。她跌跌撞撞踩进一处洼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她扶住树干稳住身体,

心跳如鼓。怀里的布包沉甸甸的,边缘硌着胸口。她知道不能停,可肺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咬牙继续往前,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呼喝。突然,头顶树枝一阵晃动。

她抬头,只见一个黑影从上方跃下,重重落在她面前。那人穿着粗布短打,满脸横肉,

手里拎着根铁头棒,狞笑着逼近。“小丫头,还想跑?”妞妞后退一步,脊背抵上树干,

退无可退。她死死抱住布包,另一只手在地上乱摸,想找块石头防身。那人一步步靠近,

举起铁棒:“乖乖跟我回去,还能少吃点苦。”妞妞屏住呼吸,

手指终于触到一根带叉的枯枝。就在铁棒挥下的瞬间,她猛地扬手,将枯枝甩向对方脸面。

那人偏头躲过,动作一顿。她趁机侧身冲出,朝着林子更深的地方狂奔。身后怒骂声炸开,

脚步声再次追来。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双腿发软,视线开始模糊。前方忽然出现一道斜坡,

坡下黑乎乎的,像是有个洞口。她咬牙冲下去,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坡势滚了下去。

尘土呛进鼻腔,手臂擦过石棱,**辣地疼。她翻了几圈才停下,趴在地上咳了几声,

勉强撑起身子。洞口不大,仅容一人进出。她回头看了一眼,追兵的脚步声还在坡上,

吵嚷着分头搜寻。她拖着身子往里爬了几步,蜷缩在最里面,把布包紧紧搂在怀里。

外面风声呼啸,夹杂着树枝断裂的脆响。她抬起手,借着洞口透进的一丝微光,

看了一眼布包。深蓝布面上有几道暗色纹路,像是绣着什么图案,可她来不及细看。

她只觉得胸口发闷,喉咙干得冒烟。远处,一声乌鸦叫划破夜空。她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

洞外,一只沾满泥的靴子踩在洞口边缘。5血色逃亡,暗河谜踪泥靴在洞口边缘停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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