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虐文女主后,让男主惨死》 在线阅读<<<<
“白姑娘,记住你的身份——不过是个妾。”我冷眼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心里冷笑。
穿成古早虐文女主,原主被渣男虐身虐心最后惨死?这剧本我可不接!
当萧景珩为了白月光当众羞辱我时,我转身就进了暴君的营帐。
给这个渣男焊上一定绿油油的帽子!1“夫人,
落儿只是奉将军之命来取他的披风……”白落儿眼眶泛红,声音细如蚊呐,
活像被我欺负了似的。我嗤笑一声,正欲再言,帐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寒风夹杂着秋夜的湿气灌进来,我打了个哆嗦,转头对上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我的夫君,
大梁最年轻的镇国将军萧景珩,此刻正站在门口,俊美如铸的面容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身着墨色锦袍,腰间玉带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宋商商,
你放肆!”他大步跨入,一把将摇摇欲坠的白落儿护在身后,“落儿是本将的救命恩人,
岂容你如此轻辱?”我看着他护犊子的姿态,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这具身体的记忆涌上来——三个月前萧景珩从边关归来,不仅带回了战功,
还带回了这个在战场上“救他一命”的白落儿。“将军,”我强压下原主残留的情绪,
挺直脊背,“妾身不过是陈述事实。白姑娘既入府为妾,就该守妾室的规矩。
”萧景珩的眼神更冷了。他生得极好,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可那双眼却常年凝着寒冰,
看人时总带着三分轻蔑。此刻这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我,仿佛我是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好,
很好。”他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我后背发凉,“宋商商,既然你如此善妒,容不下落儿,
那我们——和离。”最后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我耳边嗡嗡作响。
帐外似乎有倒吸冷气的声音。看来将军大人这一嗓子,半个营地的人都听见了。
白落儿在他身后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得意笑容,又迅速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将军不可!
夫人她只是一时气话……”“不必多言。”萧景珩抬手制止她,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本将心意已决。”我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虽然早有预料,
但亲耳听到这句话,还是让这具身体本能地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真没出息!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宋商商,是典型的古早虐文女主,对萧景珩痴心一片,
却被虐身虐心,最后还为他挡箭而死。而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社畜,
不过是睡前看了这本狗血小说,吐槽了几句“这种男主不离婚留着过年吗”,
再睁眼就穿成了这个倒霉女主。“和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将军此话当真?
”萧景珩眯起眼,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按照原主的性格,
此刻应该跪下来哭着求他原谅才对。“自然当真。”他冷笑,“怎么,
你不是一直自诩名门贵女,最重规矩吗?现在装什么舍不得?”我深吸一口气。
脑海中闪过原著剧情——萧景珩之所以厌恶宋商商,是因为当年先帝赐婚,
拆散了他和心上人林若雪。而林若雪因此郁郁而终,萧景珩便把这笔账全算在了宋商商头上。
多可笑啊。我心想。自己没本事反抗皇权,就拿无辜的女人撒气。“好。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那就和离。”萧景珩的表情凝固了。白落儿也愣住了,
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不过,“我慢条斯理地补充,“既然是将军提出的和离,
那么按照律法,我的嫁妆需全数归还。
”萧景珩的脸色更难看了:“你以为本将稀罕你那点嫁妆?”“将军自然不稀罕。”我微笑,
“但规矩就是规矩,不是吗?”他死死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现在的宋商商,壳子还是那个壳子,内里却已经换了个人。
“明日我会让管家清点你的嫁妆。”最终他冷冷道,“现在,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我优雅地行了一礼,转身开始收拾细软。手指触到妆奁下的那封信时,我顿了顿,
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剧情已经偏离原著,那我不妨让它偏离得更彻底些。夜深人静时,
我换上一身素色衣裙,悄悄出了营帐。秋猎营地灯火稀疏,巡逻的侍卫刚刚走过。
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营地最中央那座最豪华的帐篷前。
帐外没有守卫——这是暴君萧沉砚的习惯,他从不认为有人敢刺杀他。我深吸一口气,
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帐内烛火通明,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案后坐着一个玄色身影,
正执笔批阅奏章。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朕记得没传唤任何人。”声音低沉冷冽,
如同冰刃刮过耳膜。我直接跪下行了大礼:“臣妇宋氏,参见陛下。”笔尖顿住了。
萧沉砚缓缓抬头,露出一张俊美无俦却阴鸷冰冷的脸。他与萧景珩有三分相似,
但气质截然不同——如果说萧景珩是出鞘的利剑,那萧沉砚就是淬了毒的匕首,美丽而致命。
“萧将军的夫人?”他眯起眼,“深夜擅闯朕的营帐,你好大的胆子。
”我抬头与他对视:“臣妇有要事禀报。”“哦?”他放下笔,饶有兴味地打量我,
“说来听听。”就在我准备开口的瞬间,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是女子惊讶的呼声:“皇兄,这么晚了谁在您帐中?”帐帘被掀开,
永安公主和瑞王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我。萧沉砚的眼神瞬间变得玩味起来。
我低下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好戏,开场了。2清晨的营地炸开了锅。
我跪坐在自己帐内的矮几前,慢条斯理地抿着茶,耳边是婢女青竹带着哭腔的汇报。“夫人,
外面传得可难听了!说您昨夜…昨夜…”青竹涨红了脸,说不下去。“说我爬了陛下的龙床?
”我替她补完,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讨论今日天气。青竹瞪大眼睛,
扑通一声跪下:“夫人慎言!”我轻笑一声,放下茶盏。帐外隐约传来窃窃私语,
时不时夹杂着几声讥笑。不用听也知道,满朝文武现在都在议论镇国将军夫人如何不守妇道,
深夜私会暴君。“将军那边…什么反应?”我问道。青竹低下头:“将军一早被召入御帐,
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主营里,砸了一套茶具。”我挑眉。这倒出乎意料——以萧景珩的脾气,
居然没第一时间冲过来掐死我?正想着,帐帘突然被人粗暴地掀开。
萧景珩一身墨色劲装站在门口,俊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逆着晨光,
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杀气腾腾。青竹吓得一哆嗦,慌忙退到一旁。“宋商商,
“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昨晚做了什么?”我抬眸看他,
不躲不闪:“将军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你!”他大步上前,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竟敢如此羞辱本将!”疼痛让我眼前发黑,
但我硬是挤出一个笑:“将军昨日当众宣布和离,商商不过是…提前找好下家。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猛地将我掼在地上。我后背撞上矮几,
茶盏翻倒,滚烫的茶水泼了我一身。“夫人!”青竹惊呼着想上前,
被萧景珩一个眼神钉在原地。“下家?”他冷笑,
“你以为萧沉砚会要一个被本将穿过的破鞋?”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整理好凌乱的衣襟。
烫伤的皮肤**辣地疼,但比起原主这些年受的委屈,这点痛算什么?“将军多虑了,
“我平静道,“商商不过是与陛下商议些事情,至于外人如何想,与我何干?”“商议事情?
”他讥讽地勾起唇角,“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你能有什么'事情'可商议?”我正欲回应,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将军…”白落儿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一身素白纱裙,
衬得她弱柳扶风,“落儿是不是打扰了…”萧景珩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你怎么来了?
”白落儿迈着小碎步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食盒:“落儿听说将军一早被陛下召见,
担心将军没用早膳…”她瞥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
“没想到夫人在此…”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真是可惜了。“落儿不必怕她,
“萧景珩揽住她的肩,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很快她就不是将军府的主母了。
”白落儿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速换上担忧的表情:“可是…外面那些传言…对将军名声不利…”萧景珩的表情又阴沉下来。
我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突然觉得可笑。原著里白落儿可是个狠角色,表面柔弱,
实则心机深沉,最后还害得原主流产。萧景珩这个眼瞎的,居然把她当小白花护着。
“将军若无事,商商就先告退了。”我懒得再看他们表演,转身欲走。“站住!
”萧景珩厉喝,“本将允许你走了吗?”我驻足,背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
才转回身:“将军还有何指教?”他松开白落儿,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我:“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找下家,本将成全你。三日后回京,
你即刻搬出将军府。”“正合我意。”我微笑。“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恶意,
“在这之前,你要亲自伺候落儿三日。”什么?我瞳孔微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落儿也愣住了,随即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将军…这…这不合适…”“没什么不合适,
“萧景珩冷冷道,“既然她自诩贤良淑德,就该好好学学怎么伺候人。免得日后跟了别人,
连端茶倒水都不会。”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居然要我伺候他的小妾?
“怎么,不愿意?”他讥讽地看着我,“昨晚不是很有骨气吗?”我深吸一口气。
理智告诉我,这是羞辱;但另一个声音在提醒我——这是机会。近距离接触白落儿,
才能找到她的把柄。“好。”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答应。”萧景珩明显怔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痛快地答应。按照原主的性格,此刻应该宁死不屈才对。“不过,
“我补充道,“三日后,请将军遵守承诺,和离书与嫁妆一并奉还。”他眯起眼,
突然笑了:“宋商商,你以为本将看不出你的把戏?欲擒故纵这一套,对本将没用。
”我差点气笑。这男人自恋到什么程度?居然以为我在耍手段挽回他?“将军多心了,
“我平静道,“商商只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随你怎么说。”他冷哼一声,
转身揽住白落儿,“落儿,我们走。让她准备一下,午时过来伺候你用膳。
”白落儿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胜利的得意。等他们离开,青竹立刻扑过来:“夫人!
您怎么能答应这种要求?这…这太侮辱人了!”我拍拍她的手:“傻丫头,有时候退一步,
是为了跳得更远。”“可是…”“去准备吧,“我打断她,
“记得把我那件藕荷色的衣裙找出来。”青竹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去准备了。
我走到妆奁前,从暗格中取出一支鎏金发簪。这是原主的陪嫁之一,簪头可以旋开,
里面是空的——正好用来藏东西。午时将至,我换好衣裙,让青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这才往白落儿的营帐走去。一路上,无数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投向我。
昨夜之事已经传遍整个营地,现在我又要去伺候将军的“新欢”,简直是给流言火上浇油。
白落儿的营帐比我的奢华许多,显然是萧景珩特意安排的。帐外站着两个侍卫,见我来了,
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夫人来了。”其中一个故意大声通报,语气里的讥讽毫不掩饰。
我面不改色,径直入内。帐内熏着甜腻的香,白落儿正半倚在软榻上,两个婢女在给她捶腿。
见我进来,她装模作样地坐直身子:“夫人来了…”“白姑娘,“我打断她的表演,
“午膳想用些什么?”她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直接,
愣了一下才道:“将军说…让厨房准备了清蒸鲈鱼和翡翠羹…”“好。
”我转身对门口的侍卫道,“去厨房传话,白姑娘要清蒸鲈鱼和翡翠羹。”侍卫愣住了,
白落儿也瞪大眼睛:“夫人…将军的意思是…让您亲自…”“亲自去厨房做?”我挑眉,
“白姑娘确定?”她咬了咬唇:“落儿不敢…只是将军吩咐…”“将军只说让我伺候你用膳,
“我平静道,“可没说要做厨娘。若白姑娘执意要我下厨,
万一吃坏了肚子…”白落儿脸色变了变,显然想起我父亲是太医院院使,
若我想在食物里动手脚…“是落儿考虑不周,“她勉强笑道,“就按夫人说的办吧。
”第一回合,完胜。午膳很快送来,我指挥婢女摆好饭菜,然后站在一旁。
“夫人不一起用吗?”白落儿“好心“问道。“妾身不敢逾矩。”我故意用了敬语,
看着她眼中闪过的得意。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鲈鱼,
突然皱眉:“太淡了…”我示意婢女:“去拿盐来。”“不用了,“她娇声道,
“夫人能不能…帮落儿尝尝,是不是真的淡了?”这是要让我吃她的剩菜?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不动声色:“好。”我夹了一小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确实淡了些。
”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显然没料到我这么配合。一顿饭下来,她变着法子想羞辱我,
不是嫌汤太烫就是嫌菜太咸,我都一一应对,既不反抗也不动怒,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让她无处着力。最后她实在找不到茬,
只好悻悻地放下筷子:“落儿用好了…”我正要叫人收拾,帐帘突然被掀开,
萧景珩大步走了进来。“将军!”白落儿立刻换上惊喜的表情,起身相迎。
萧景珩揽住她的腰,目光却落在我身上:“伺候得如何?
”“夫人待落儿极好…”她柔柔弱弱地靠在他怀里,
“只是…落儿心里过意不去…”“有什么过意不去的?”萧景珩冷笑,“这是她该做的。
”我懒得理会他们的双簧,福了福身:“既然将军来了,商商就先告退。
”“本将允许你走了吗?”他冷声道。我停下脚步:“将军还有何吩咐?
”“落儿说你待她极好,“他讥讽道,“本将怎么觉得,是你阳奉阴违?
”我抬眸看他:“商商愚钝,不知何处做得不妥?”“你!”他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显然找不到具体把柄,“跪下!”帐内瞬间安静。白落儿也愣住了,
没想到萧景珩会突然发难。“将军…”她假意劝阻,“夫人毕竟是…”“本将让你跪下!
”他死死盯着我,眼中满是暴戾。我平静地与他对视,膝盖却慢慢弯了下去。
青竹在身后发出一声压抑的啜泣。就在我即将触地的瞬间,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陛下有旨,宣萧将军即刻觐见!”萧景珩的表情瞬间阴沉到极点。他松开白落儿,
大步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宋商商,你以为搬出萧沉砚就能吓到本将?
”我一脸茫然:“商商不明白将军在说什么。”“装得真像,“他冷笑,
“今晚继续伺候落儿,若敢耍花样…”他没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说完,
他转身大步离去。
白落儿得意地看着我:“夫人…今晚落儿想沐浴…”我微微一笑:“如你所愿。
”离开白落儿的营帐,我长舒一口气。
青竹红着眼眶扶住我:“夫人…您受委屈了…”“不碍事。”我拍拍她的手,突然压低声音,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备好了吗?”青竹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按夫人说的,
从太医院那儿要来的。”我接过纸包,藏入袖中:“今晚你守在帐外,
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夫人要做什么?”她惊恐地问。我笑而不答。夜幕降临,
我如约来到白落儿的营帐。她已经准备好了浴桶,热气腾腾的水面上飘着花瓣。
“夫人来了…”她娇声道,“落儿不习惯旁人伺候沐浴,但将军坚持…”“我明白。
”我微笑,“需要我为你更衣吗?”她似乎没想到我这么配合,愣了一下才点头。
我帮她解开衣带,动作轻柔。当她背对我时,我迅速将袖中的纸包打开,
把里面的粉末弹入浴桶。这是一种特殊的药粉,遇水即溶,无色无味,但会让皮肤起红疹,
看起来像是过敏。最重要的是——它会让接触者身上散发出一种特殊气味,三天不散。
而这种气味,恰好能吸引一种罕见的西域蜂。“水温合适吗?”我“关切“地问。
白落儿试了试:“正好…”她慢慢踏入浴桶,舒服地叹了口气,“夫人…能帮落儿擦背吗?
”“荣幸之至。”我拿起浴巾,轻轻为她擦拭。药效很快发作。
她开始不安地扭动:“怎么…有点痒…”“可能是花瓣过敏,“我假装担忧,
“要加些冷水吗?”“不…不用…”她强撑着,“夫人继续…”半个时辰后,
她浑身通红地从浴桶出来,不住地抓挠手臂。“白姑娘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我“好心“建议。“不必了!”她断然拒绝,显然不想让人知道她为难我的事,
“可能是…水太热了…”我故作担忧:“那明日还继续吗?
”“明日…明日再说…”她抓挠得更厉害了。我福了福身:“那商商先告退了。”走出营帐,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日秋猎,好戏才刚开始。3天刚蒙蒙亮,营地就热闹起来。
我揉了揉酸痛的腰背,从简陋的床榻上起身。昨夜伺候完白落儿沐浴,
回到自己帐中已是三更天。短短两个时辰的睡眠,根本无法缓解连日的疲惫。“夫人,
您醒了?”青竹端着铜盆进来,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嗯。
”我接过湿帕子擦了擦脸,冷水**得我瞬间清醒,“白落儿那边有什么动静?
”青竹压低声音:“听说白姑娘昨夜浑身发痒,折腾到天亮才睡下。”我嘴角微勾。
药效发作了。“将军知道吗?”“将军一早被陛下叫去了,还没回来。”青竹犹豫了一下,
“夫人…您昨晚对白姑娘做了什么?”我笑而不答,
从妆奁中取出一盒药膏递给她:“把这个送去给白落儿,就说是我特意为她准备的止痒膏。
”青竹瞪大眼睛:“夫人为何还要对她好?”“傻丫头,“我轻声道,
“有时候对一个人'好',比对她坏更让人难受。”青竹似懂非懂地接过药膏,正要离开,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夫人!”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
“将军…将军让您立刻去白姑娘帐中!”我眉头一皱:“怎么了?
”“白姑娘身上起了好多红疹,说是…说是您昨晚害的!”小丫鬟都快哭出来了。
我冷笑一声。果然来了。“走吧。”我整理了一下衣襟,从容不迫地往外走。
白落儿的帐外围满了人。萧景珩背对着门口站着,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身,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宋商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对落儿做了什么?”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却倔强地不肯呼痛:“商商不明白将军在说什么。”“还装傻!”他拽着我大步走进帐内,
“你看看落儿变成什么样了!”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白落儿半靠在榻上,
脸上、脖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肿得像猪头。两个太医围在床边,
正在为她诊脉。看到我进来,
白落儿立刻红了眼眶:“夫人…落儿哪里得罪您了…您要这样害我…”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配上她现在的尊容,实在滑稽。我强忍住笑意,一脸无辜:“白姑娘此言差矣,
昨夜是你让我伺候沐浴,我不过是按你的要求行事。”“那为何落儿会变成这样?
”萧景珩厉声质问。我看向两位太医:“敢问二位大人,白姑娘这是怎么了?
”年长些的太医拱手道:“回夫人,白姑娘似是接触了某种致敏物,导致全身起疹。
”“致敏物?”我故作惊讶,“难道是…浴桶里的花瓣?
”白落儿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可能!我…我一直用那种花瓣沐浴,从未过敏!”“是吗?
”我微微蹙眉,“那或许是水太热了?或者是…白姑娘最近接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萧景珩眯起眼睛。我福了福身:“商商只是猜测。
毕竟白姑娘从边关回来,路上难免沾染些不寻常的东西。”这句话像一滴冷水掉进热油锅。
白落儿脸色大变,萧景珩的表情也瞬间阴沉下来。“宋商商,“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
“你是在暗示落儿不干净?”我一脸惶恐:“将军误会了,商商怎敢…”“滚出去!
”他突然暴喝,“今日秋猎,你不必参加了!在帐中好好反省!”我低头称是,
转身时瞥见白落儿眼中闪过的得意。走出营帐,我长舒一口气。青竹迎上来,
满脸担忧:“夫人,没事吧?”“没事。”我拍拍她的手,“去准备一下,我们回京。
”“回京?”青竹瞪大眼睛,“可是秋猎还有两日才结束…”“白落儿那副尊容,
萧景珩不会让她留在营地丢人现眼的。”我冷笑,“他一定会提前回府。”果然,
不到一个时辰,命令就下来了——萧景珩要护送白落儿回将军府“静养”,命我随行。
回程的马车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萧景珩和白落儿共乘一车,
我独自坐在后面的小马车里,颠簸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夫人,喝口水吧。”青竹递来水囊。
我摇摇头,掀开车帘一角。前方萧景珩的马车豪华宽敞,窗帘紧闭,
隐约能听到白落儿矫揉造作的啜泣声。“青竹,“我突然问道,“你听说过西域金环蜂吗?
”青竹茫然摇头:“那是什么?”“一种罕见的蜂,“我轻声道,
“对某种特殊气味极为敏感,会不顾一切地追逐…”青竹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笑而不语,
放下车帘。将军府依旧富丽堂皇,只是在我眼中早已没了温度。一进门,
萧景珩就冷着脸下令:“送白姑娘去怡兰苑休息。宋商商,你去厨房盯着,给落儿熬药。
”我垂首应是,心里却冷笑连连。堂堂将军夫人,沦落到要去厨房煎药?厨房里热气腾腾,
油烟呛得人睁不开眼。我挽起袖子,亲自看火熬药。厨娘们在一旁窃窃私语,
时不时投来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夫人…”一个年长的厨娘犹豫着上前,“让老奴来吧,
这活计太粗重…”“不必。”我微笑,“将军吩咐我亲自来。”正说着,厨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将军让您立刻去书房!
”我皱眉:“药还没好…”“将军说立刻!”小丫鬟急得快哭了。我只好交代厨娘看火,
跟着小丫鬟匆匆赶往书房。萧景珩的书房在府邸东侧,平日重兵把守,今日却异常安静。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冷硬的“进来”。推门而入,萧景珩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身姿挺拔如松。听到我进来,他没有转身,只是冷冷道:“把门关上。”我依言关门,
站在原地等他发话。“宋商商,“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一愣:“将军何出此言?”他猛地转身,眼中怒火熊熊:“别装了!
从你进暴君营帐那一刻起,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是不是?”我心头一跳,
面上却不动声色:“商商不明白将军在说什么。”“不明白?”他大步走到我面前,
一把掐住我的下巴,“故意激怒本将,故意接近萧沉砚,
故意害落儿出丑…你到底在图谋什么?”我被迫仰头看他,
呼吸因他的钳制而变得困难:“将军…多心了…”“多心?”他冷笑,“那你告诉本将,
为何昨夜之后,萧沉砚突然收回了调我前往北境的命令?”我瞳孔微缩。这事我真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艰难地说。“不知道?”他手上力道加重,“那你总该知道,
今早他单独召见我,问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萧沉砚打听我?
“将军…”我试图挣脱他的钳制,“您弄疼我了…”他猛地松开手,我踉跄着后退几步,
差点跌倒。“宋商商,“他冷冷地看着我,“本将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
记住一点——只要我还没写和离书,你就还是将军夫人。
若敢做出有辱门楣的事…”他没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我揉着生疼的下巴,
突然笑了:“将军既然这么在意颜面,为何又要当众宣布和离?”他眼神一厉:“你!
”“商商告退。”我福了福身,转身就走。“站住!”他在身后厉喝,“本将允许你走了吗?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将军还有何吩咐?”“药熬好了吗?”“正在熬。”“去看着,
熬好了亲自给落儿送去。”他冷声道,“今晚你继续伺候她用膳。”我咬紧牙关:“是。
”走出书房,我长舒一口气。青竹在不远处焦急地等着,见我出来,连忙迎上:“夫人,
没事吧?”我摇摇头,突然注意到她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木盒:“这是什么?
”青竹压低声音:“方才有个小厮塞给我的,说是给夫人的。”我接过木盒,入手沉甸甸的。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我心头一跳,
迅速合上盒子:“回房再说。”回到自己的院子,我锁好门,这才重新打开木盒。
玉佩上雕刻着精致的龙纹,一看就不是凡品。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子时,后花园假山。
”没有落款,但那凌厉的笔迹,与那日御帐中批阅奏章的如出一辙。萧沉砚?我心跳如鼓,
一时不知是惊是喜。他为何要约我见面?是陷阱还是…“夫人?”青竹担忧地看着我,
“您脸色不太好…”“没事。”我将玉佩和纸条藏好,“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傍晚,
我端着熬好的药来到怡兰苑。白落儿半靠在榻上,脸上的红疹已经消了一些,
但依然触目惊心。见我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夫人来了…”她虚弱地说。
我放下药碗:“白姑娘,该喝药了。”她瞥了一眼黑漆漆的药汁,
皱了皱眉:“太烫了…”“我吹凉些。”我拿起勺子,轻轻搅动药汁。
她突然伸手:“我自己来…”就在我递碗的瞬间,她“不小心“打翻了药碗。
滚烫的药汁泼在我手上,瞬间烫出一片红肿。“啊!”我痛呼一声,猛地缩回手。“哎呀,
对不起…”白落儿假惺惺地说,“落儿不是故意的…”我咬紧牙关,
强忍疼痛:“没关系…”就在这时,门被推开,萧景珩大步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白落儿立刻红了眼眶:“将军…落儿不小心打翻了药碗,
烫到了夫人…”萧景珩看了一眼我红肿的手,冷冷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被烫伤了,他居然怪我?“是商商的错。”我低头,
声音平静,“我再去熬一碗。”“不必了。”他冷声道,“让下人去。
你回去处理一下手上的伤,晚膳时分再来伺候落儿。”我福了福身,转身离开。走出怡兰苑,
我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不是为那点烫伤,而是为这荒谬的处境——我的夫君,
当着我的面偏袒另一个女人,甚至不问青红皂白就定我的罪。回到房中,
青竹看到我手上的伤,惊呼一声:“夫人!”“没事,“我勉强笑笑,“去拿些烫伤药来。
”青竹匆匆取来药膏,小心翼翼地为我涂抹。药膏清凉,缓解了些许疼痛,
但心里的屈辱感却挥之不去。“夫人…”青竹欲言又止。“有话就说。
”“您真的要…继续伺候白姑娘吗?”她小声问。我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再忍两天。
”青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晚膳时分,我再次来到怡兰苑。手上的烫伤还隐隐作痛,
但我强忍着不适,为白落儿布菜斟茶。萧景珩也在,时不时为白落儿夹菜,
两人亲密得仿佛真正的夫妻。我站在一旁,像个多余的下人。“将军…”白落儿娇声道,
“落儿想吃鱼…”萧景珩立刻夹了一块鱼肉,细心地挑去鱼刺,送到她嘴边。
那温柔体贴的模样,与对我的冷酷判若两人。“夫人,“白落儿突然转向我,
“能帮我盛碗汤吗?”我点点头,拿起汤碗。就在我转身的瞬间,脚下一绊,
整个人向前扑去。一碗热汤全泼在了白落儿身上。“啊!”她尖叫一声。“宋商商!
”萧景珩暴怒,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你找死!”我一脸惶恐:“将军恕罪!
商商不是故意的…”“将军…”白落儿哭得梨花带雨,
“落儿好疼…”萧景珩狠狠瞪了我一眼,松开手去查看白落儿的伤势。“滚出去!
”他头也不回地吼道。我低头退下,转身时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回到房中,
我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裙,静静等待子时来临。“夫人,您要去哪儿?”青竹见我准备出门,
急忙问道。“去后花园走走。”我淡淡道,“你不必跟着。”“可是…”“放心,
“我拍拍她的肩,“我很快回来。”夜色如墨,后花园寂静无声。我借着月光来到假山旁,
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陛下?”我小声呼唤。没有回应。正当我疑惑之际,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夫人好胆量。”我猛地转身,差点惊叫出声。
假山阴影处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萧沉砚。他一身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唯有那双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参见陛下。”我慌忙行礼。
他抬手制止:“不必多礼。”我直起身,心跳如擂鼓:“陛下深夜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萧沉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上下打量我一番,
目光在我烫伤的手上停留片刻:“萧景珩待你如何?”我心头一跳,
下意识将手藏到袖中:“尚可。”“尚可?”他冷笑,“朕听闻,将军夫人如今在府中,
连个丫鬟都不如。”我咬紧下唇,没有回答。“朕今日约你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上前一步,身上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夜你为何要进朕的营帐?”我抬头看他,
月光下他的轮廓如刀削般锋利,与萧景珩有三分相似,却多了几分阴鸷与危险。
“臣妇…有事相求。”我低声道。“何事?”“求和离。”我直视他的眼睛,
“臣妇想离开萧景珩。”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玩味地笑了:“有趣。堂堂将军夫人,
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和离?”“陛下明鉴,“我苦笑,“将军心中早有他人,
商商不过是占着位置的摆设。”萧沉砚沉默片刻,突然道:“朕可以帮你。
”我心头一震:“陛下?”“但有一个条件。”他上前一步,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朕要萧景珩身败名裂。”我瞳孔微缩。萧沉砚和萧景珩有仇?
“陛下与将军…”“这不是你该问的。”他冷冷打断我,“你只需回答,愿不愿意合作。
”我深吸一口气:“陛下要商商做什么?”“继续你现在做的事。”他意味深长地说,
“激怒他,让他犯错。必要时…提供一些朕需要的信息。”我心头一颤。这是要我当细作?
“怎么,不愿意?”他讥讽地勾起唇角,“还是说,你对他余情未了?”“不!
”我断然否认,“只是…商商不明白,陛下为何选我?”月光下,
他的眼神深不可测:“因为你恨他。”简单一句话,却让我如遭雷击。是的,我恨萧景珩。
恨他对原主的冷酷无情,恨他眼瞎心盲偏宠白落儿,恨他当众羞辱我…“好。
”我听见自己说,“我答应。”萧沉砚满意地笑了,
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我:“每日一粒,可缓解烫伤疼痛。”我接过瓷瓶,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触感冰凉。“三日后,“他低声道,“朕会派人联系你。”说完,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如同一个幽灵。我攥紧瓷瓶,心跳久久不能平静。回到房中,
我服下一粒药丸,果然疼痛减轻不少。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
脑海中全是萧沉砚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为何恨萧景珩?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而我,
又卷入了怎样的漩涡?次日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夫人!快开门!
”青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连忙起身开门。青竹脸色惨白,
上气不接下气:“夫人…将军…将军让您立刻去正厅!”“怎么了?”我皱眉。
“白姑娘…白姑娘出事了!”我心头一跳,迅速换好衣服赶往正厅。正厅里,
萧景珩面色铁青地站着,地上跪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丫鬟。白落儿不在场,
但能听到内室传来她的哭嚎声。“宋商商!”萧景珩一看到我,眼中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你干的好事!”我一脸茫然:“将军何出此言?”“还装!”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拖着我来到内室,“你看看落儿变成什么样了!”内室里,白落儿躺在床上,
脸上、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比之前的疹子更加触目惊心。更可怕的是,
她的嘴唇肿得像两根香肠,眼睛眯成一条缝,几乎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是…”我强忍笑意,故作惊讶。“西域金环蜂!”萧景珩咬牙切齿,
“今早落儿在花园散步,突然被一群金环蜂袭击!太医说,她身上有种特殊气味吸引了蜂群!
”我捂住嘴:“天啊…”“别装了!”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是你!
一定是你对落儿下了药!”我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却倔强地不肯求饶:“将军…冤枉…商商…不懂…什么…金环蜂…”“将军!
”一个太医慌忙劝阻,“夫人乃太医院院使之女,若真要害白姑娘,方法多的是,
何必用如此明显的手段?”萧景珩手上力道稍松,我趁机挣脱,剧烈咳嗽起来。“那你说,
“他冷冷道,“落儿为何会吸引金环蜂?
“西域金环蜂…确实会对某些特殊气味产生反应…但具体是何气味…微臣不敢妄断…”“查!
”萧景珩厉喝,“给本将彻查!若让本将知道是谁害落儿…”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
我低头不语,心中却冷笑连连。三日期满,我早早收拾好行李,带着青竹站在院中等候。
萧景珩姗姗来迟,看到我身边的箱笼,眉头紧锁:“你这是做什么?”“三日已过,
“我平静道,“商商在等将军的和离书。”他眯起眼,上下打量我,
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一丝不舍或犹豫。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你当真想走?”他声音低沉,
“不是欲擒故纵?”我几乎要笑出声。这男人自恋到什么程度?“将军多虑了。”我淡淡道,
“商商只求和离。”他沉默良久,突然冷笑:“好,很好。本将成全你。”说完,
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僵硬得如同一块寒铁。青竹小声问:“夫人…将军这是答应了吗?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勾:“不,他以为我在耍手段。”“那…”“没关系,
“我轻声道,“很快他就会知道,我是认真的。”**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
我坐在将军府正厅,面前的茶已经凉了。青竹不安地站在我身后:“夫人,
将军会不会…”“会来的。”我平静地打断她,“他舍不得那些嫁妆。”话音刚落,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萧景珩一身墨色锦袍大步走入,身后跟着管家和几个账房先生。
他俊美的面容阴沉如水,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一夜未眠。“将军。”我起身行礼,
姿态恭敬得挑不出毛病。他冷冷扫了一眼我身边的箱笼:“你当真要走?
”“将军三日前当众宣布和离,商商不过是遵命行事。”我垂眸,声音不卑不亢。他眯起眼,
突然冷笑:“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本将成全你。不过——“他故意拖长音调,
“你的嫁妆恐怕不能全数带走。”我心头一跳,抬头看他:“将军何意?
”“你身为将军夫人,却深夜私会外男,有辱门楣。”他慢条斯理地说,
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按律,本可扣下全部嫁妆。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
本将允许你带走三成。”三成?我差点气笑。这男人**到这种地步?“将军怕是记错了,
“我强压怒火,“那夜是将军当众宣布和离在先,商商见陛下在后。既已和离,
何来'私会外男'一说?”萧景珩脸色一沉:“强词夺理!”“再者,“我继续道,
“大梁律法明文规定,和离妇人可全数取回嫁妆。将军若要扣留,需得官府文书。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宋商商,你在威胁本将?”“商商不敢。”我低头,
声音却坚定,“只是依法行事。”厅内气氛骤然紧张。管家和账房们大气不敢出,
青竹在我身后微微发抖。萧景珩死死盯着我,突然笑了:“好一张利嘴。既如此,
本将也不为难你。”他对管家使了个眼色,“去,把夫人的嫁妆清点出来。”管家如蒙大赦,
连忙带着账房们退下。萧景珩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宋商商,
你以为离开将军府就能过上好日子?”他声音压得极低,“一个被本将抛弃的女人,
京城谁还敢要?”我抬头与他对视,突然也笑了:“将军多虑了。
商商从未想过要别人'要'。”他眉头一皱,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对了,
“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商商陪嫁的几间铺面,地契还在父亲那里。
将军应该不会…刻意刁难吧?”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当然想刁难,
但那几间铺面确实不在嫁妆单上,而是我父亲额外给的。“本将对那点小生意没兴趣。
”他冷冷道。“那就好。”我微笑,“毕竟其中一间就在城南,离将军府远得很,
不会碍您的眼。”他眯起眼,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我被迫仰头看他,却不露怯意:“将军不是一直希望我消失吗?商商不过是…成全您。
”他手上力道加重,我疼得眼角泛泪,却倔强地不肯呼痛。就在这时,管家回来了:“将军,
夫人的嫁妆已清点完毕。”萧景珩这才松开手,转身大步离去:“送客!
”走出将军府大门时,我长舒一口气。三辆马车装着我为数不多的嫁妆,
青竹红着眼眶跟在我身后。“夫人,我们现在去哪儿?”她小声问。
我望向城南方向:“去我们的新家。”城南小院是我早就准备好的退路。半年前,
当我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发现自己成了虐文女主时,就开始暗中筹划。这处院子不大,
但胜在位置僻静,离我名下的绸缎庄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夫人,这…这就是我们的新家?
”青竹看着眼前朴素的小院,声音有些哽咽。“嗯。”我拍拍她的肩,“以后别叫夫人了,
叫**吧。”小院虽简陋,但胜在干净。我指挥着下人将箱笼搬进去,
自己则开始规划如何布置。嫁妆被扣了大半,但好在银票和首饰我早就转移了一部分出来,
加上那几间铺面的收益,维持生计不成问题。“**,这院子虽然小,但比将军府自在多了。
”青竹收拾着卧房,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我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单子:“青竹,
你明日去绸缎庄,按这个单子进货。”青竹接过单子,疑惑道:“**要这么多素缎做什么?
”“做衣裳。”我微笑,“不仅我们自己做,还要卖。”“可城南这边住的都是平民百姓,
谁会买这么好的料子?”我笑而不语。城南确实贫民居多,但也是京城最大码头所在地。
每日往来商船无数,那些商贾家眷的购买力,可不比城北的贵妇们差。三日后,
我的锦棠苑绸缎庄重新开张。我将铺面整修一新,主打物美价廉的成衣和定制服务。
开张当天,我亲自坐镇,引来不少街坊邻居围观。“这位娘子,你这衣裳怎么卖?
”一位大娘指着件藕荷色襦裙问道。“三百文。”我笑着回答,“若是自带料子,
手工费只要一百五十文。”“这么便宜?”大娘惊讶道,“城北的铺子最少要五百文呢!
”“新店开张,图个口碑。”我解释道,“大娘若是喜欢,可以试试。”正当生意红火时,
门口突然一阵骚动。人群自动分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迈步而入。萧景珩。他一身玄色锦袍,
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俊美的面容上带着讥诮的笑意。身后跟着一身素白的白落儿,
脸上还蒙着轻纱——显然金环蜂留下的痕迹尚未完全消退。“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我放下手中的活计,福了福身。铺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被抛弃的将军夫人,和新欢一起出现在前妻的铺子里,
怎么看都是来找茬的。“宋商商,“萧景珩环顾四周,冷笑道,
“被休弃的妇人抛头露面做生意,你父亲知道吗?”休弃?我心头火起,
但面上不显:“将军记性不好,我们是和离,不是休妻。”白落儿在一旁娇声道:“将军,
夫人…哦不,宋娘子也是生活所迫,您就别为难她了。”这话看似为我开脱,
实则坐实了我“被休弃“的罪名。果然,周围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听说是因为不守妇道…”“好像是爬了龙床…”“啧啧,
难怪将军不要她了…”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愚民知道什么?
就敢这样议论我?“落儿心善,但有些人不必同情。”萧景珩轻蔑地看着我,“宋商商,
你若识相,就关了这铺子回娘家去。省得丢人现眼。”我深吸一口气,
突然笑了:“将军连和离与休妻都分不清,难怪分不**情与假意。
”萧景珩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转向白落儿,“白姑娘,
脸上的伤好些了吗?西域金环蜂的毒可不好解,需得用西域特制的药膏才行。
”白落儿瞳孔微缩,下意识摸了摸面纱:“我…我不知道什么西域蜂…”“是吗?
”我故作惊讶,“那太医没告诉你,普通蜜蜂可不会专盯着一个人叮,
除非那人身上有特殊气味…”萧景珩眼神一厉:“宋商商!”“将军别动怒。”我微笑,
“商商只是关心白姑娘的身体。毕竟…”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白落儿一眼,“有些西域香料,
可不是普通姑娘能弄到的。”白落儿脸色瞬间煞白。萧景珩眯起眼,
似乎在思考我话中的深意。但不等他开口,门口又是一阵骚动。一队官兵突然涌入,
为首的抱拳道:“奉陛下口谕,请萧将军即刻入宫觐见!”萧景珩眉头紧锁:“可知何事?
”官兵犹豫了一下:“听闻…是有关北境兵权调整的事…”萧景珩脸色大变,
顾不上再与我纠缠,匆匆离去。白落儿慌忙跟上,临走前狠狠瞪了我一眼。我长舒一口气,
这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青竹担忧地看着我,“您没事吧?”“没事。
”我摇摇头,转向围观的百姓,“各位,今日小店开张,所有成衣八折优惠,欢迎选购。
”人群很快重新热闹起来,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但我心里清楚,
萧景珩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还有白落儿…她刚才的反应,
证实了我的猜测——她与西域人确实有联系。傍晚打烊后,我正准备回小院,
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突然走进铺子。“这位娘子,我家主子想请您做几套衣裳。
”男子恭敬道。我挑眉:“不知贵上是?”男子递上一张名帖。我接过一看,
心头猛地一跳——瑞王府!瑞王萧景琰,当今天子的亲弟弟,
朝中为数不多敢与萧景珩叫板的人物。“瑞王殿下想要什么样的衣裳?”我谨慎地问。
“不是王爷要,是王爷的一位…朋友。”男子压低声音,“主子说,
娘子的手艺京城独一无二,特别是…绣龙纹的功夫。”我瞳孔微缩。龙纹?除了皇室,
谁敢用龙纹?“贵上谬赞了。”我强作镇定,“不知何时量体裁衣?”“明日未时,
小的会来接娘子。”男子说完,躬身退下。回到小院,
我立刻翻出萧沉砚给我的那块龙纹玉佩。温润的玉面上,五爪金龙栩栩如生,
每一片鳞片都清晰可见。这样的雕工,确实非同寻常。“**,您说瑞王是什么意思?
”青竹忧心忡忡地问。我摇摇头:“不是瑞王,是…另一个人。”萧沉砚。他要见我,
而且是通过瑞王的名义。为什么?是觉得直接联系我不安全,还是…出了什么变故?
次日未时,那华服男子果然准时到来。我交代青竹看好铺子,
自己则跟着男子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处僻静的宅院前。
男子引我入内,穿过几重院落,最终来到一间雅致的花厅。花厅里,
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正背对着我赏画。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
露出一张与萧沉砚有五分相似的脸——瑞王萧景琰。“宋娘子,久仰。”他微笑颔首,
气质温润如玉,与萧沉砚的阴鸷截然不同。我福身行礼:“参见王爷。”“不必多礼。
”他虚扶一下,“今日请你来,实则是受人之托。”我心跳加速:“不知王爷受何人所托?
”他笑而不答,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我:“看过便知。”我接过信,
熟悉的凌厉笔迹映入眼帘——是萧沉砚!「昨日朝堂之事,想必你已听闻。萧景珩兵权被削,
必会迁怒于你。近期勿轻举妄动,静候朕命。」我心头一震。萧沉砚真的为了我…不对,
是为了打击萧景珩,在朝堂上动手了?“宋娘子?”瑞王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连忙将信收起:“多谢王爷。”“不必谢我。”他意味深长地说,
“皇兄很少对人如此上心。”皇兄?他竟直接点明了萧沉砚的身份?我不知如何接话,
只好低头沉默。瑞王也不在意,转身从案上取过一个锦盒:“这是皇兄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接过锦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对翡翠耳坠,通体碧绿,雕成精巧的玉兰形状,
一看就价值不菲。“这…”我不知所措。“收下吧。”瑞王笑道,“皇兄说,你戴上这个,
在京城走动会方便许多。”我恍然大悟。这不是普通的首饰,
而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让那些想找我麻烦的人知道,我背后有靠山。“替我…谢谢陛下。
”我低声道。瑞王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宋娘子可知,昨日朝堂上,
皇兄是如何削了萧景珩兵权的?”我摇头。“他说,“瑞王模仿着萧沉砚冷冽的语气,
“'萧将军连家事都理不清,何以担当边防重任?'“我心头一跳。
萧沉砚这是…拿我和萧景珩的和离做文章?“萧景珩当场脸色铁青。”瑞王继续道,
“但他不敢反驳,因为皇兄紧接着就质问,为何他的妾室身上会有西域皇室专用的香料。
”我瞪大眼睛。西域皇室?白落儿到底是什么人?“看来宋娘子也发现了端倪。
”瑞王意味深长地说,“皇兄让我转告你,小心白氏。她背后的人,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离开瑞王府,我心神不宁。马车经过将军府时,我忍不住掀帘看了一眼。高大的朱门紧闭,
门口侍卫森严,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我知道,萧景珩此刻一定暴怒如雷。兵权被削,
爱妾被疑,再加上我在铺子里的那番话…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回到小院,
我立刻让青竹去打听将军府的动静。傍晚时分,青竹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不好了!
”她上气不接下气,“将军…将军派人去太医院,说要查您父亲的账!
”我手中的茶盏差点摔落。查账?这是要对我父亲下手?“理由呢?
”“说…说太医院采购药材有舞弊之嫌…”我冷笑。好个萧景珩,动不了我,
就拿我父亲开刀!“备纸墨。”我沉声道。青竹连忙取来文房四宝。我提笔写下一封短信,
交给青竹:“明日一早,送到瑞王府去。”信是给萧沉砚的。既然他主动插手,
那我也不妨借一借东风。次日清晨,我刚到铺子,就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车帘掀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白落儿。“宋姐姐,“她娇声唤道,
“落儿特意来照顾你生意。”我心头警铃大作。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白姑娘想做什么衣裳?”我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袅袅婷婷地下车,脸上轻纱已经取下,
只余淡淡红痕:“听说姐姐绣工了得,落儿想做件嫁衣。”嫁衣?
我眯起眼:“白姑娘要出嫁?”“将军说…”她故作娇羞,“等过了孝期,
就正式纳我为妻…”孝期?我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萧景珩母亲去世还未满三年,
按理确实不能办喜事。但纳妾可以,娶妻不行。除非…“将军要扶正你?”我直接问道。
她得意地笑了:“姐姐别生气。将军说,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做将军府的主母。
”我强忍怒火:“白姑娘多虑了。商商与将军已经和离,他的事与我无关。”“既如此,
“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姐姐为何要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害将军失了兵权?
”我心头一震。她怎么知道萧沉砚插手的事?“白姑娘慎言。”我后退一步,“妄议圣上,
可是大罪。”她冷笑一声,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
猛地划向挂在柜台前的一件精美嫁衣!“哎呀!”她故作惊讶,
“不小心手滑了…”那件价值不菲的嫁衣,瞬间被划开一道大口子。“白落儿!”我怒喝。
“姐姐别生气,“她娇笑道,“这件我买了。另外…”她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包袱,
“这些料子,也请姐姐帮我做成嫁衣。三日后我来取。”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