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和云霓的交流多了起来。
我们像两个真正的室友一样,虽然交流方式有点特别。她会吐槽我袜子乱扔,我会抱怨她半夜“翻身”的头发扫到我脸上。
通过【灵魂耳语】APP,我也知道了她更多的事情。
她喜欢吃后街那家奶茶店的“满杯葡萄”,但一定要少冰半糖。
她喜欢学校里那只叫“大橘”的流浪猫,以前每天都会去喂它。
她还喜欢在下雨天,去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听着雨声看书。
这些都是她生前提及过,却再也做不了的事。
于是,我成了她的“腿”。
“喂,陆知夏,我想喝奶茶了。”
“……大姐,现在晚上十一点,宿舍都关门了。”
“你可以点外卖啊。记得,满杯葡萄,少冰半糖。”
我拗不过她,只好点了杯奶茶。外卖送到楼下,我跑下去拿。回来的时候,奶茶放在她那张空荡荡的书桌上。
我看不见她喝,但能感觉到她很高兴。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连串开心的表情符号。
【好喝!】
【就是这个味!】
第二天,我又被她“使唤”,去超市买了她最喜欢牌子的猫粮,喂了学校那只叫“大橘”的流浪猫。
大橘似乎还记得她的气味,在我身边蹭来蹭去,很亲昵。
我一边喂猫,一边用手机跟她“直播”。
“它好像长胖了。”我打字。
【那是因为没人管它,它就去翻垃圾桶。你以后要记得每天来喂。】
“我?”我指了指自己,“我成你的御用铲屎官了?”
【报酬是一个月的早餐不重样推荐,精确到每个食堂窗口的隐藏菜单。】
这个交易,似乎也不亏。
就这样,我开始按照云霓的“遗愿清单”,一件一件地帮她完成她想做的事。
我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每天和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校花女鬼斗嘴,帮她跑腿,然后换取一些“内部消息”或者生活小窍门。
直到那天,我又帮她去还一本书。
这次是一本关于电影史的。云霓说,这是她以前选修课的教材。
我还书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图书管理员阿姨。阿姨看到我,笑了。
“又是你啊,小伙子。又是帮你那个休学的学姐还书?”
“是啊。”我熟练地回答。
阿姨接过书,看了一眼借阅卡,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阿姨?”
“没什么。”阿姨摇摇头,指着借阅卡上的一排名字,“只是觉得巧了。这本书,之前一直是体育系的季风在借。云一还,季风马上就借走了。云霓借了之后,就再也没还回来过。”
我的心猛地一跳。
又是季风。
我走出图书馆,脑子里乱糟糟的。
打开和云霓的聊天记录,我发现,她让我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和季风有关。
我给她买奶茶的那家店,是季风勤工俭学打工的地方。
我喂的那只流浪猫“大橘”,是季风一直在照顾的。
我还的每一本书,借阅记录上都有季风的名字。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我感觉自己像个侦探,在云霓的引导下,一点点拼凑着一个关于她和季风的过去。
晚上,我躺在床上,用手机问她。
“云霓,你让我做的这些事,是不是都和季...风有关?”我故意把那个名字打得很慢。
这次,她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消息弹了出来。
【是。】
【陆知夏,我怀疑,我的死不是意外。】
看到这行字,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下去。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脏狂跳。
“你什么意思?”
【我出车祸那天,季风约我见面。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但是,我没等到他。在去见他的路上,我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了。】
【我死后,警察的结论是意外。司机疲劳驾驶。】
【可我不信。太巧了。】
【陆知夏,我想请你帮我查清楚。】
我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文字,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事情的走向,开始超出我的预料了。从轻松日常的校园生活,一下子拐进了悬疑剧的片场。
“你要我……查案?”
【对。】
【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我看着上铺那个模糊的轮廓,第一次感觉到了她的重量。那不是物理上的重量,而是一个灵魂未了的执念,和一份沉甸甸的托付。
我深吸一口气,打下两个字。
“怎么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