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和沈言在一起的八周年纪念日。我花了一下午,做了满满一桌他爱吃的菜。红烧肉,
可乐鸡翅,糖醋排骨。蜡烛摇曳,红酒也醒好了。而他,戴着耳机,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沈言,吃饭了。”我轻声说。他头也不回,
含糊地应着:“等一下!宝贝,就差这一波团战了!赢了就来!”我没再说话,
就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为游戏里一个虚拟的胜利吼叫、狂喜,
而我们现实中的纪念日,被他弃如敝履。桌上的菜,从滚烫到温热,最后彻底凉透。
蜡烛燃尽了最后一滴泪,熄灭在烛台里。他终于打完了,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
一脸满足地转向我:“饿死我了!宝贝我爱你!哇,这么丰盛……”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我身边那个小小的,已经扣好的行李箱。我的心,就像那桌冷掉的菜,一片冰凉。
压垮我的不是这被遗忘的纪念日,而是这八年来,
无数个这样被“等一下”和“打完这局”所敷衍的瞬间。我终于意识到,我养的不是男朋友,
是个儿子。现在,我这个当妈的,决定不干了。1.“苏晴,你干吗?闹脾气?
”沈言的笑容僵在脸上,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这是他的惯用伎俩。
每当我对他有所不满,他从不安抚,
只会用“闹脾气”“无理取闹”“小题大做”这些词来定义我的情绪,仿佛一切都是我的错。
过去,我会争辩,会哭,会试图让他理解我的委屈。但今天,我只是平静地站起来,
拉过行李箱。“沈言,我们分手吧。”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炸雷在他耳边响起。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分手?你说什么?
就因为我打了一会儿游戏?苏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仿佛在看一个疯子。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好笑。八年了,他永远都觉得问题出在我身上。
“不是因为游戏,沈言。”我摇摇头,指了指那桌冷掉的菜,“是因为我不想再等了。
我等了你八年,等你长大,等你承担责任,等你把我的事放在心上。现在,我不想等了。
”“我累了。”说完,我拉着箱子,走向门口。沈言彻底慌了,他几步冲过来,堵在门前,
张开双臂,像一只受惊的巨大鸵鸟。“我不许你走!苏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还不行吗?
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他开始语无伦次,眼眶泛红,“我不会做饭,我找不到袜子,
我不知道水电费去哪儿交……你走了我怎么活啊?”听听,多么可笑。他挽留我的理由,
不是因为爱我,不是因为舍不得我,而是因为他无法独立生活。我的心,
最后一点余温也散尽了。我抬起眼,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沈言,你今年二十八岁,
不是八岁。这些事,你应该学着自己做了。”“我不是你妈。”我推开他,
毫不留恋地打开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和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我在一个星期前就租好了房子。一室一厅,不大,但阳光很好。
我拖着箱子打开门,一股清新的柠檬味扑面而来。这是我提前放好的香薰。
我把行李箱放在墙角,整个人重重地摔进柔软的沙发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空气里没有烟味,没有泡面味,没有他脱下来随处乱扔的脏袜子的酸臭味。只有安静,
和自由。我躺了很久,直到饥肠轆轆的胃开始**。我这才想起,我连晚饭都没吃。
我不想做饭,于是点了一份麻辣小龙虾外卖,配上一罐冰啤酒。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沈言。我划开屏幕,几十个未接来电,微信消息99+。“苏晴你疯了?
快给我回来!”“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我晚饭还没吃,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要是不滚回来,我们就彻底完了!
”……我一条条看完,面无表情地截了个图,然后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电话、微信、**,
通通拉黑。做完这一切,外卖到了。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戴上一次性手套,
剥开一只油亮鲜红的小龙虾,蘸满汤汁,塞进嘴里。辛辣,鲜香,爽!我举起啤酒罐,
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轻轻说了一句。“敬自由。”2.和沈言分手后的第一个月,
是我人生中最轻松惬意的一段时光。我把所有的精力都从他身上收回来,
全部投入到自己身上。工作日,我全身心投入工作。我所在的是一家广告公司,
之前为了准时回家给沈言做饭,我推掉了很多有挑战性但需要加班的项目。现在,
我再无顾忌。我主动请缨,接手了公司一个最难啃的客户。连续半个月,
我带着团队加班加点,做市场调研,改了十几版方案,最终在提案会上,
用无可挑剔的创意和逻辑,成功拿下了这个大单。老板在周会上点名表扬了我,并当场宣布,
任命我为项目总监,薪水翻倍。同事们向我投来祝贺和羡慕的目光。那一刻,
我站在会议室的聚光灯下,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靠自己双手挣来的成就感。
这比在家里,听到沈言一句敷衍的“宝贝你真棒”,要真实满足一万倍。周末的时间,
我也没有闲着。我办了健身卡,请了私教。每周三次,在健身房挥汗如雨。
跑步、撸铁、练瑜伽,身体的疲惫换来的是精神的极大放松。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日渐紧致的线条,马甲线初现雏形,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健康活力的光芒。
我还报了一个陶艺班。在旋转的泥胚上,我专注地感受着指尖的力度,看着一团普通的泥巴,
在我的塑造下,慢慢变成一个杯子,一个碗,一个花瓶。那种从无到有,
亲手创造美好的感觉,让我无比着迷。我的生活变得充实而规律,每一天都充满了新鲜感。
我开始尝试各种风格的穿搭,化精致的妆容。我发现,原来我不止可以穿T恤牛仔裤,
那些优雅的连衣裙,帅气的西装裤,穿在我身上也别有风情。
同事小李惊讶地看着我:“晴姐,我怎么觉得你分手之后,整个人都在发光啊?
”我笑着抿了一口咖啡:“可能以前,我的光都被别人挡住了吧。
”3.我以为沈言在叫嚣了三天之后,就会放弃。我高估了他。在我拉黑他一个星期后,
他开始通过我们的共同好友联系我。先是他的好兄弟张伟。“嫂子,你跟言哥到底怎么了?
他都快急疯了。这几天天天拉着我们喝酒,说没你他活不下去。
”我客气地回复:“他是个成年人,会照顾好自己的。另外,我已经不是你嫂子了。
”然后是我的“好闺蜜”林琳。“晴晴,你别这么绝情啊。八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沈言他人是不够成熟,但他是爱你的啊。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都瘦了好几斤了。
”我看着“他是爱你的啊”这几个字,只觉得讽刺。他的爱,就是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付出,
把我当成一个免费的保姆吗?我回复林琳:“我的事自己会处理,谢谢关心。
”眼看着说客路线走不通,沈言终于按捺不住,亲自出马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的新住址,在一个周末的早上,堵在了我的家门口。
那天我刚健完身回来,浑身是汗,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丸子头。一出电梯,
就看到一个形容枯槁、胡子拉碴的男人蹲在我家门口,像一条被遗弃的流浪狗。
我花了好几秒才认出,那是我曾经爱了八年的沈言。他瘦了,也憔悴了,
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身上的T恤皱巴巴的,散发着一股隔夜酒气的酸味。看到我,
他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苏晴!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你为什么拉黑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嫌恶地皱起眉,用力甩开他的手。“担心我?沈言,你是在担心没人给你做饭洗衣,
还是担心没人帮你收拾你那狗窝一样的家?”我的话像一把刀子,戳中了他最不堪的地方。
他脸色一白,气势弱了下去,开始打感情牌。“晴晴,我们在一起八年了,
你真的忍心就这么放弃吗?你忘了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一起去过的旅行,
忘了我们说好要结婚的吗?”他试图来拉我的手,被我侧身躲过。“我没忘。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记得每一次我生病,你都在打游戏。我记得每一次我需要你,
你都说等一下。我也记得,你说好要结婚,却连戒指都没准备过,连我的父母都没正式见过。
”“沈言,你的爱太廉价了,我要不起。”我的决绝让他彻底慌了神。
他开始口不择言:“苏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是不是嫌我穷,攀上高枝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猜忌和恶意,仿佛我是一个爱慕虚荣、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被他气笑了。
“沈言,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女人离开你,都是因为找到了更好的下家?有没有一种可能,
是你自己太烂了,让人忍无可忍?”我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他却像疯了一样,
一脚踹在我的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跟谁好上了?
”他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我被他的暴力行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心里涌起一股寒意。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原来,一个男人在被戳到痛处时,
可以变得如此面目可憎。“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我拿出手机,冷冷地对准他。“报警?
”他嗤笑一声,脸上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好啊,你报啊!你让警察来看看,
我们这对谈了八年的情侣,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他开始大声嚷嚷,
引得邻居都探出头来看热闹。我不想和他在这里上演一出闹剧,让人看笑话。
正在我头疼之际,一个温和的男声从我身后传来。“这位女士,需要帮忙吗?”4.我回头,
看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他大概三十岁左右,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温文尔雅。
我认出他,是住我对门的邻居,好像是一家医院的医生。我们见过几次,但只是点头之交。
此刻,他看着我和沈言,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关切。沈言看到他,立刻警惕起来,
像一只护食的狗,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不善:“你谁啊?我们家的事你少管!
”医生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我,又问了一遍:“你还好吗?”我点点头,
感激地对他笑了笑:“我没事,谢谢你。一点小纠纷。”“他是不是骚扰你?
要不要我帮你报警?”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言被他的气势镇住了,色厉内荏地吼道:“关你屁事!这是我女朋友!”“哦?
”医生挑了挑眉,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探寻。我立刻澄清:“他是我前男友。已经分手了。
”听到我的话,医生点点头,表情更加从容。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
对沈言说:“这位先生,既然已经分手,你这样堵在女士家门口,已经构成了骚扰。
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真的要报警了。”他的声音不大,但条理清晰,逻辑严密,
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威严。沈言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地瞪着我,眼神像淬了毒。
“苏晴,你行!你给我等着!”他撂下这句狠话,悻悻地转身,走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我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在墙上,长出了一口气。“谢谢你,
温医生。”我记得他姓温。温医生笑了笑,眉眼弯弯,像春日里的暖阳:“不客气,
举手之劳。你……真的没事吗?他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我没事。”我摇摇头,
对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今天真的多亏你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喝杯咖啡吧?”他愣了一下,随即欣然应允:“好啊,我的荣幸。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在交谈中,我知道了他叫温屿,
是市中心医院的一名心外科医生。他刚刚搬来这里不久,平时工作很忙,所以我们很少碰到。
他很健谈,但又懂得倾听。和他聊天,像沐浴在春风里,非常舒服。我们从工作聊到兴趣,
从旅行聊到电影,竟然发现彼此有很多共同话题。临别时,他主动加了我的微信。
“以后他再来骚扰你,随时给我打电话。”他晃了晃手机,对我眨了眨眼。
我笑着点头:“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忽然觉得,离开沈言,
或许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我的世界,豁然开朗。
5.沈言的骚擾並沒有就此停止。他開始打“悲情牌”,每天變著法子給我發短信。
因為手機號拉黑了短信,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堆新號碼。“晴晴,我病了,發高燒,
家裡沒有藥,你能回來看看我嗎?”“晴晴,我把手切了,流了好多血,你能送我去醫院嗎?
”“晴晴,我又夢到你了。夢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這些短信,我一條都沒回。
對於一個“狼來了”成性的男人,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懶得浪費。他見我不理他,
又開始在我們的共同朋友圈里賣慘。他發了一張公寓的照片。曾經被我收拾得一塵不染的家,
現在變得像個垃圾場。外賣盒子堆積如山,髒衣服扔得到處都是,地板上還有不明的污漬。
配文是:“沒有你的第28天,家不成家。”底下,一堆他的狐朋狗友在評論。“言哥挺住!
”“嫂子也太狠心了。”“八年的感情說不要就不要了,現在的女人真現實。
”林琳也給他點了讚,還評論了一句:“唉,晴晴這次真的太過分了。”我看著這些評論,
只覺得胸口堵得慌。沒有人問我這八年是怎麼過的。
沒有人關心我在這段關係里受了多少委屈。他們只看到沈言的“深情”和“可憐”,
卻把我的離開,歸結為“狠心”和“現實”。我没有在朋友圈和他们对线。
和一群脑子不清楚的人争论,毫无意义。
我只是默默地退出了那个有沈言和林琳的共同好友群,然后把那些说风凉话的人,
一个个从我的好友列表里删掉。做完这一切,我感觉世界都清净了。然后,
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是我在陶艺班的最新作品,一个造型别致的青瓷花瓶,
瓶中插着一束娇艳的向日葵。配文是:“亲手创造的阳光,永远不会熄灭。”我的朋友圈下,
是另一番景象。我的同事们,健身房的朋友,陶艺班的同学,都在为我点赞。小李:“哇!
晴姐你太厉害了吧!手也太巧了!”私教:“核心力量强了,做陶艺都稳了!继续保持!
”温屿也给我点了赞,还评论道:“很漂亮的作品,充满了生命力。
”我看着这些温暖的评论,心情豁然开朗。离开一个错误的人,才能腾出空间,
迎接那些真正欣赏你、支持你的人。我的生活蒸蒸日上,而沈言,
则在堕落的道路上一路狂奔。我从张伟那里,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他的消息。
张伟是沈言最好的朋友,但为人还算正直。他私下里找过我一次,不是劝和,而是叹气。
“苏晴,我以前觉得你管沈言管得太严了,现在才知道,你那是为他好。”他告诉我,
我走后,沈言彻底放飞了自我。他开始频繁地迟到早退,工作上出了好几次差错,
被领导严厉批评。他不但不反思,反而跟领导吵了一架,一气之下辞了职。没了工作,
他就整天待在家里打游戏,叫外卖,把日子过得昏天黑地。钱花光了,就找朋友借。
“我们都劝他,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好好去找份工作。可他就是不听,
说没你他什么都干不了,活得像个废物。”张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本来就是个废物。
”我冷淡地评价。一个把所有生活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的男人,不是废物是什么?
张伟叹了口气:“苏晴,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想让你回去。说实话,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好,
我替你高兴。我就是想跟你说,沈言可能……快要走投无路了。他要是再去找你,
你千万要小心,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对他道了谢。我知道,沈言的“好日子”,
到头了。6.没过多久,我的身边开始出现第二个追求者。他叫李哲,是一名律师,
办公室就在我们公司楼下。就是上次沈言来公司闹事时,帮我解围的那位。自那以后,
我们偶尔会在电梯里碰到。他总是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眼神锐利,
浑身散发着一种精英的气场。他似乎对我很有好感,每次遇到,都会主动和我攀谈几句。
“苏总监,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不错,有空一起?”“苏总监,
听说你拿下了城西那个大项目,恭喜。改天请你吃饭,向你请教一下成功的秘诀?
”他的邀请,直接坦荡,却不让人反感。我对他印象不错,便答应了他吃饭的邀请。
我们约在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李哲是个非常优秀的谈话对象。他博闻强识,风趣幽默,
从时事政治到娱乐八卦,什么都能聊上几句,而且观点独到,总能让人耳目一新。和他吃饭,
完全不会有冷场的尴尬。“说实话,我第一次在电梯里见到你的时候,就对你很好奇。
”李哲晃着杯中的红酒,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沉静,
但有力量。”他顿了顿,继续说:“那天看到你前男友来闹事,我更加确定了我的判断。
能从那样一段糟糕的关系里果断抽身,并且活得越来越精彩的女人,非常了不起。
”他的夸赞,真诚而不轻浮。我笑了笑:“谢谢。我只是不想再委屈自己了。”“你做得对。
”他举起酒杯,“为更好的自己,干杯。”我也举杯,和他轻轻一碰。“干杯。
”和李哲的约会很愉快,但我和温屿的联系也并未中断。作为邻居,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多。
有时候我下班晚了,会在楼下碰到遛狗的他。他的狗是一只温顺的金毛,叫“暖暖”。
我会蹲下来,摸摸暖暖的头,和温屿聊上几句。有时候他做了好吃的,
会端一碗过来给我尝尝。他的手艺很好,尤其是一手靓汤,堪比专业大厨。
“我们医生工作压力大,要学会自己调理。”他笑着说。我们没有明确地约会过,
但这种日常的、带着烟火气的相处,让我觉得很舒服,很安心。温屿的温柔,
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体贴。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提醒我降温了多穿衣服,
会看到我脸色不好时,关切地问我是不是没休息好。这种被人放在心上,
细致入微地关怀着的感觉,是我在沈言那里八年都未曾体验过的。我开始有些贪恋这种温暖。
7.我的生活,一边是事业上的高歌猛进,一边是感情上的春暖花开。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株被移栽到肥沃土壤里的植物,终于可以尽情地舒展枝叶,沐浴阳光。
而沈言,则在沼泽里越陷越深。他没钱了。工作没了,积蓄花光了,朋友们也渐渐疏远了他。
他开始向父母要钱。他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一辈子省吃儉用,就他这么一个儿子,
从小溺爱到大。听说他辞了职,还分了手,二老急得不行,从老家赶了过来。
他们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教育儿子,而是来找我。那天我正在公司开会,前台打电话说,
有两位自称是我“未来公婆”的老人找我。我一听就知道是谁。我让前台把他们请到会客室。
沈言的父母,和我印象中一样。他父亲沉默寡言,一脸愁苦。他母亲则是个嗓门洪亮,
精明又刻薄的女人。一见到我,沈母就拉住了我的手,开始哭天抢地。“小晴啊!
你可得救救我们家沈言啊!他不能没有你啊!”“你看看你,现在穿得这么好,
肯定过得不错吧?我们沈言可就惨了,工作也丢了,人也瘦得脱了相,
整天待在家里跟个活死人一样。你咋就这么狠心呢?”她一边说,
一边用那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我,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阿姨,我和沈言已经分手了。他的事,和我没关系了。”“怎么能没关系呢?
”沈母的嗓门一下子拔高了,“你们谈了八年!我们早就把你当成我们沈家的儿媳妇了!
你现在说走就走,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沈家?怎么看沈言?”我简直要被她的神逻辑气笑了。
“阿姨,我离开他,正是因为我不想再当你们沈家的‘儿媳妇’了。
我不想再当一个免费的保姆,伺候一个长不大的巨婴。”“你说谁是巨婴!
”沈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们沈言哪里对不起你了?
他把工资卡都交给你,还不够爱你吗?”我冷笑一声。“工资卡?他一个月五千块的工资,
三千拿去氪金,一千拿去和朋友喝酒,剩下一千块,够交房租还是够我们俩吃饭?
”“这八年,我们住的房子是我租的,大部分生活开销是我付的。他那张工资卡,
在我这里就是个摆设!”我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沈母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直没说话的沈父,终于开口了,
语气沉闷:“小晴,我知道沈言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你看在八年的情分上,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们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他。”“晚了。”我摇摇头,“叔叔,
我已经给过他无数次机会了。现在,我想给我自己一次机会。”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
转身离开了会客室。沈言的父母没能说服我,回去后,大概是狠狠地数落了沈言一顿。
这对母子,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沈言在电话里对我咆哮:“苏晴,
你到底跟我爸妈说了什么?现在连他们都逼我!是不是你撺掇的?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我听着电话那头他气急bại坏的声音,只觉得可悲又可笑。一个男人,
无能到要把自己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一个离开他的女人。“沈言,你不是三岁小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