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
他别过脸,声音依旧冰冷,
“现在后悔了?晚了。圣旨已下,你这辈子,都只能是镇北王妃。”
“我不后悔。”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谢渊,我从不后悔。”
我从喜床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
“我知道,”
我伸出手,想要去碰触他放在扶手上、紧握成拳的手,却被他猛地避开。
我的手僵在半空,心口一阵刺痛。
“我知道,你也回来了。”我轻声说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死寂的眼眸中,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震惊,骇然,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说,你也带着前世的记忆,对不对?”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记得我被谢子珩灌下毒酒,记得沈家满门抄斩,记得你……你率兵为我复仇,最后,抱着我的牌位,自刎在龙椅之上。”
“别说了!”
他猛地低吼出声,像是被触碰到了最深的伤疤,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双手死死地抓住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住口!我让你住口!”
他双眼赤红地瞪着我,那眼神里的痛苦和绝望,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知道,那些记忆对他来说,是比断腿之痛还要深刻的折磨。
每一次回想,都是在凌迟他的心。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我不管他的挣扎,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谢渊……对不起……对不起……”
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泣不成声,
“前世,是我蠢,是我瞎了眼,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
他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我能感觉到他在抗拒,在推我。可是我抱得很紧,死也不放手。
“放开……”他嘶哑地命令道。
“不放。”
“沈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是一个废人!一个不祥之人!是我克死了你!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