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过来,明显不是来吃蛋糕的,是来找场子的。
沈婉没动,等着她们过去。
果然没多久,张家千金就开始发难。
她先是带着人围着沈思思说笑,下一秒突然故意开腔:“哎呀,思思,这次生日礼物不会还是那些什么‘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吧?”
沈思思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她的确拿了沈婉做的香包和点心当伴手礼,还觉得挺新鲜,结果当着一堆人面被这么一说,脸面挂不住。
周围的小姑娘们顿时有点看笑话的意思了。
沈婉看见了,但没过去。
她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旁边廊柱下,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抽着。
张家千金的嘴巴还在动:“思思你别怪我说实话,这种东西,放我们那边,送佣人都嫌掉价。”
沈思思脸红得不行,握着裙角都快撕烂了,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婉把烟掐了,才慢慢地走过去。
她走到那桌边,声音不大,却直接**话题:“张**。”
张家大**回头,看见是沈婉,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嘲讽了:“呦,这不是咱们沈家的旁支**吗?你也来凑热闹?”
沈婉没跟她废话,抬手就指着那一堆香包:“这些香包,是我做的。确实不值钱。”
张家千金笑得更开心了:“那你还——”
沈婉打断她:“但这是沈家**送给客人的东西。”
“你要是觉得不配,那我可以帮你换。”
张家千金笑声顿住了。
沈婉慢慢走过去,站到她面前,语气不急不缓:“张**,要不你把东西还给我?我拿回去处理,省得脏了你张家的手。”
周围人安静了。
张家千金站在原地,有点尴尬,眼神闪了两下,想说点什么,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沈婉继续补刀:“以后想来拿东西,先掂量一下自己姓什么。”
话说完,她转身走人,留下一圈人看着她的背影愣神。
沈思思回过神来,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
旁系**们开始窃窃私语:“谁说她是旁支的?我怎么觉得这气场,比大**还像主家人?”
张家千金今天的脸,算是丢干净了。
沈婉回到场边,把手头最后几个香包安排人分出去。
她没看张家的人,只说了一句:“张家爱拿就拿,不爱拿滚蛋,反正我不会求着她们。”
沈思思跟在她身后,迟疑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是来帮我的吗?”
沈婉连头都没回:“不是。”
“那你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看沈家的人在自己家里被人踩。”
她说完就走了。
旁系**们站在后面,表情很复杂,但谁都没再敢小看她。
当晚,张家大**回去后,哭得眼睛都肿了。
而沈思思,第一次觉得——原来沈婉才是沈家里,最有面子的那个人。
宴会结束,所有伴手礼全发完了,没有一个人拒绝。
回到房间,沈婉洗了个澡,照常坐在桌前整理清单。
沈凌倚在门口看着她,犹豫了半天,才闷闷地问:“你今天是不是疯了?跟张家闹得这么僵,你不怕老夫人问责?”
沈婉头都没抬:“不怕。”
“凭什么?”
“因为老夫人最讨厌别人踩到沈家门上来。”
“……那你不就是她的刀了吗?”
沈婉把账单合上:“我不是刀,我是秤。”
沈凌没听懂。
但他知道,今晚开始,张家的人,对沈婉,怕了。
至于沈思思——这个沈家正牌大**,终于认清了,在沈宅里,真正能替她挡事的,不是她爹,不是她妈,而是那个旁支出来的沈婉。
沈婉把账单收回抽屉,起身去泡茶。
水烧得很慢,屋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水壶“咕噜咕噜”的声音。
沈凌还靠在门口,像个多余的家具。
“你到底图什么?”他憋了半天才问,“张家也得罪了,旁支那帮人也得罪了,你不觉得这样干没意义吗?”
沈婉茶杯放桌上,声音淡得跟这屋里的墙灰一样:“别人觉得有意义的事,才叫局。我自己觉得值的事,就算是摆摊,也能当局。”
“你觉得她们回去,会怎么说我?”
沈凌没说话。
“她们会说,‘沈家的旁支**,不好惹’。”
“她们会记得,我的伴手礼不是最贵的,但是沈家自己人做的。”
“她们还会记得,今天沈家地盘上,张家没占到便宜。”
沈婉把杯子推开,茶都没喝一口。
“旁支的人嘴上骂我,心里记着这件事,慢慢的,他们就会认我。”
“认我,才是我图的。”
沈凌靠在那,听完这些话,有点愣神。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比沈宅里那些老狐狸还难缠。
第二天一早,旁支的人开始动了。
来的不是旁支**,是她们各自的母亲,沈家二房三房的女眷。她们亲自来主楼给老夫人请安,顺便,专门找了个话题。
“前天宴会上,婉丫头做的伴手礼,倒是别致。”
“是啊,那香包回去,孩子们都喜欢。”
“糕点我尝了,是真细心。”
这一句话,说得老夫人心里有数了。
她不蠢。这帮女人平时爱巴结谁,她最清楚。能让这帮人嘴里夸一句的,只有一个解释——
这帮女人,知道沈婉有利用价值了。
老夫人没说破,只是看向沈伯,吩咐了一句:“让婉儿来一趟。”
沈婉到主楼的时候,厅里那些女眷还没走。
老夫人开门见山:“婉儿,旁支的几位嫂子,特意夸你,说你手艺好。”
沈婉站那,手插兜,语气淡淡:“她们要喜欢,下次我做多点。”
二房三房的女人们面上有点尴尬,但也没敢反驳。
老夫人看着她,忽然笑了,点了点头。
“你呀,跟你那死去的姑奶奶一个样,骨头太硬。”
“不过硬点也好。”
“你替思思挡了张家,我看在眼里。”老夫人顿了顿,“旁支那些事,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旁支的女人们听到这句话,脸色变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很简单。
从今天起,旁支那帮人,要听沈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