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都是怪物。我爸是活了千年的吸血鬼亲王,我妈是能魅惑众生的九尾狐。
我哥是继承了双方血脉的混血半妖,十六岁就能徒手撕裂空间。而我,是个纯种人类,
连瓶盖都拧不开。就连家里的园丁老孙和厨子老马,一个是狼人,一个是食人魔。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我也觉得自己只是个意外。直到某天,
一个自称是“神庭使者”的女孩降临,说要净化我这个“人间容器”。
1.那个自称瑶光的女孩,悬浮在我家客厅的吊灯下面。她身上散发着柔和又刺眼的光,
背后一双光翼缓缓扇动,掉下来的全是金粉,搞得我妈刚擦的地板脏兮兮的。
我妈的洁癖当场就要发作。“这位**,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
麻烦把你的翅膀收一收,粉掉得我家猫都快打喷嚏了。”我妈语气很客气,
但身后已经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三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焦躁地扫来扫去。
瑶光看都没看我妈一眼,目光直勾勾地锁定了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团亟待处理的垃圾。
“我是神庭的使者,瑶光。”她的声音空灵,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冰冷,“奉神谕,
前来净化人间容器——闻笙。”我的名字从她嘴里吐出来,像是什么脏东西。
客厅的温度骤然下降。我爸穿着一身丝质睡袍,端着一杯红色的液体,
从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他每走一步,楼梯的扶手上就凝结出一层薄冰。“神庭?
”他轻笑一声,猩红的眸子看向瑶光,“那是什么东西?做垃圾分类的吗?
”瑶光脸上那神圣不可侵犯的表情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放肆!渎神者!”她抬起手,
一道金光朝着我爸射了过来。我哥闻夜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我爸面前,他只是抬了抬眼皮,
那道金光就在他面前一米处凭空湮灭了。“在我家,对我爸动手。”闻夜歪了歪头,
手腕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你是活腻了,还是没吃药?”瑶光脸色一白。她似乎没料到,
这个偏僻地方的“小妖小怪”,敢这么跟她说话。她深吸一口气,
似乎在压抑怒火:“我不是来和你们争斗的。这个人类女孩,闻笙,
她的身体里寄宿着足以打败世界的原初之恶。如果不进行净化,整个世界都会为她陪葬。
”她话说得大义凛然,视线却像刀子一样刮过我。我缩了缩脖子,躲到我妈身后。
我妈的九条尾巴全冒出来了,像孔雀开屏一样护在我身后。“我家笙笙乖得很,
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怎么就打败世界了?”她语气不善,“你再胡说八道,
我就把你这身羽毛拔下来做个掸子。”“愚昧的妖怪,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守护的是什么。
”瑶光不再废话,她举起手,掌心托着一个光球,“神谕不可违。要么让她跟我走,要么,
我将你们连同这个容器一起,就地格杀。”2.我爸把我哥按回了沙发上。
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刚刚喝的不是血,而是某种高级红茶。“小姑娘,
火气不要这么大。”他走到瑶光面前,明明比她矮了半个头,气场却把她压得死死的。
“神庭的手,伸得太长了。”瑶光的脸色更白了,但依旧强撑着:“你们要与神为敌吗?
”“神?”我爸笑了,露出两颗尖锐的牙,“我活了上千年,神杀过,魔屠过。你嘴里的神,
是哪一个?报上名来,看看我认不认识。”瑶光被噎得说不出话。
她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下等生物”。我妈趁机把我拉到厨房,
食人魔老马正紧张地磨着他的剔骨刀。“**,没事吧?要不要我把他剁了做成肉臊子?
”老马看瑶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五花三层的上好猪肉。我连忙摇头:“别别别,这是神,
吃了会遭天谴的。”老马一脸惋惜。外面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瑶光似乎启动了某种权限,
她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盛,几乎要把整个客厅都变成白昼。“冥顽不灵!既然如此,
我就让你们亲眼见证,她身体里的‘恶’!”话音刚落,我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我不再是在我家厨房,而是站在一片无尽的废墟之上。
天空是暗红色的,地上流淌着岩浆,无数残破的尸骸堆积如山。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看,这就是你造成的。你就是毁灭的化身。”我浑身发冷,
几乎要站不住。“雕虫小计。”我妈清冷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
眼前的幻象瞬间破碎,我又回到了厨房,老马正一脸担忧地扶着我。客厅里,
我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瑶光面前,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到了半空中。
我妈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那种属于九尾狐的、魅惑又冰冷的笑容。“敢对我女儿用幻术,
谁给你的胆子?”瑶光的翅膀无力地扑腾着,脸憋得通红。
“你……你们会后悔的……”3.我妈把瑶光随手一丢。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
剧烈地咳嗽起来。“滚。”我妈只说了一个字。瑶光从地上爬起来,
眼神怨毒地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我身上。“你们保不住她。神庭的意志,
不是你们能阻挡的。三天后,神罚将至。”说完,她化作一道金光,撞碎了我家的落地窗,
狼狈地逃走了。我看着那破了个大洞的窗户,心疼得不行。
那可是我爸特意从欧洲订回来的防弹防紫外线玻璃。“爸,
这得多少钱啊……”我爸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让她赔。”我哥闻夜走到我身边,
摸了摸我的头,掌心干燥又温暖。“别怕,有哥在。”我点点头,心里却一点也踏实不下来。
神庭,神罚。这些词听起来就不是我们家能解决的。我们家虽然在这一片儿算是个山大王,
但跟“神”对着干,这事儿听着就像是拿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废墟,那个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我听清楚了它在说什么。
它在呼唤我的名字。“闻笙……醒来……归来……”我被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天,
我发现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奇怪。狼人老孙不再修剪花园了,
而是在院墙上布置着一些我看不懂的符文。食人魔老马的厨房里,不再飘出饭菜的香味,
而是浓郁的血腥味和草药味。我爸把我叫到书房。他那间几百年没让人进过的书房,
第一次对我敞开了大门。书架上没有书,全是各种各样的武器。“笙笙,选一个。
”我看着那些闪着寒光的刀枪剑戟,咽了口唾沫。“爸,我……我连瓶盖都拧不开。
”我爸沉默了一下,从角落里拿出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匕首。匕首的刀鞘是黑色的木头,
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拿着它,贴身放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它离身。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接过匕首,感觉沉甸甸的。4.第三天很快就到了。
天气阴沉得可怕,乌云压得很低,像是随时要塌下来一样。我们一家人坐在客厅里,
谁也没说话。老孙和老马守在门口,表情肃穆。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紧紧握着我爸给我的那把匕首。中午十二点整。天空中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金光从裂缝中倾泻而下,仿佛天河倒灌。光芒中,一个比瑶光庞大百倍的身影缓缓降临。
他穿着金色的铠甲,手持一把燃烧着火焰的巨剑,面目模糊,看不真切。
但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压,却让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罪人,迎接神罚。
”他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在我脑子里炸开。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我爸站了起来,
把我护在身后。“装神弄鬼。”他抬头看着天空中那个巨大的身影,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
只有冰冷的杀意。“想动我女儿,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我妈的九条尾巴在我身后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保护网。我哥闻夜已经化出了半妖形态,
黑色的妖气和血红色的魔气在他周身缠绕。“想死,我成全你。”那金甲神将似乎被激怒了。
他举起手中的火焰巨剑,朝着我们家的方向,一剑劈下。
我眼睁睁看着那道足以将城市一分为二的火焰剑光向我们袭来,大脑一片空白。完了。
这次真的要玩完了。就在我以为我们要被烤成灰的时候,
一道漆黑的屏障突然出现在我们屋顶上空。火焰剑光劈在屏障上,只激起了一圈涟漪,
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们家门口。他推了推眼镜,
对着天空那个金甲神将露出一个斯文又危险的笑容。“神庭办事,不跟我们魔域打声招呼,
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5.金甲神将看到那个男人,动作明显一顿。“魔君夜枭?
你们魔域要插手神庭内部的净化事宜?”被称作夜枭的男人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
“不好意思,按照三界共同签署的《异常个体管辖权归属协议》,编号庚辰-001,
也就是这位闻笙**,她的管辖权,在我们魔域。”他看向我,
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所以,还请神庭的各位,退回到你们的边界之内。
”金甲神将沉默了。天空中的威压似乎减弱了一些。我爸我妈他们也愣住了,
显然没想到会有魔域的人出来搅局。我更是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成了魔域的人了?
我怎么不知道?“她一个纯种人类,凭什么归你们魔域管辖?”金甲神将的声音充满了怀疑。
夜枭晃了晃手里的文件:“白纸黑字,魔主亲笔。至于凭什么,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
你只需要知道,她现在是我们的人。你要动她,就是向整个魔域宣战。”“你!
”金甲神将似乎气得不轻,但终究没有再动手。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浑身发毛。最后,
他冷哼一声,带着漫天金光,退回了天空的裂缝中。裂缝缓缓闭合,
天空又恢复了阴沉的模样。一场世界末日般的危机,就这么被一张纸给解决了。这情节走向,
多少沾点离谱。夜枭收起文件,慢悠悠地走进我家客厅,仿佛这是他自己家一样。
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我爸身上。“德古拉亲王,几百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我爸的脸色不太好看:“夜枭,你来做什么?”“叙旧,顺便……带她走。
”夜枭的目光转向我。我哥闻夜立刻挡在我面前,一脸警惕:“你休想!”夜枭笑了,
露出一口白牙:“年轻人,别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只是魔主有令,
请闻笙**去魔域做客。毕竟,她的‘觉醒期’快到了,留在人间,对她,对你们,
都不安全。”6.“觉醒期”三个字一出,我爸妈的脸色都变了。
我爸死死地盯着夜枭:“你们怎么会知道?”“亲王殿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夜枭的笑容高深莫测,“神庭那帮蠢货以为她是什么‘原初之恶’的容器,
但我们可不这么认为。”他走到我面前,我哥想拦,
却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无形气场给定在了原地。夜枭蹲下身,与我平视。他的眼睛是纯黑色的,
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闻笙**,你不好奇吗?为什么你生在一个怪物家庭,
却是一个纯种的人类?为什么神庭要净化你,而魔域却要保护你?”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我不知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夜枭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风衣,“跟我们走吧。魔域有你需要的一切,包括真相。
”“她不会跟你走的。”我妈冷冷地说,“她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处理?怎么处理?
”夜枭反问,“继续把她当成一个普通人类养着?等她体内的力量彻底失控,
把这个世界炸成一朵烟花吗?”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我能感觉到,
我爸妈的呼吸都乱了。“闻笙,你自己决定。”我爸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去,还是不去?一边是视我为怪物的神庭,
一边是动机不明的魔域,还有一边是拼命想保护我却又对我隐瞒着什么的家人。
我感觉我的人生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而我正站在谜团的中央,无所适从。
我看着我爸妈和哥哥紧张的脸,又看了看夜枭那张看似温和实则充满算计的脸。
去他娘的命中注定。老娘自己的路自己走。“我不跟你走。”我看着夜枭说,
“但你得告诉我,觉醒期是什么意思?”7.夜枭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愣了一下。
他随即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赞许。“有意思。不愧是……”他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告诉你也无妨。”他推了推眼镜,“所谓的觉醒期,就是你不再是‘闻笙’,
而是变回真正的‘你’的时期。至于真正的你是什么……”他卖了个关子,目光扫过我爸妈,
“我想,亲王殿下和九尾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爸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妈紧紧地抱着我,仿佛我是什么一碰就碎的珍宝。“夜枭,带着你的人,滚出我的房子。
”我爸下了逐客令。“乐意之至。”夜枭优雅地行了个礼,“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各位,
神庭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能察觉到她存在的,可不止神庭和魔域。”“我们的大门,
随时为闻笙**敞开。”说完,他的身影渐渐变淡,消失在了空气中。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过了很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爸,妈,哥。
”我看着他们,“他说的,是真的吗?”我妈的眼圈红了。我爸叹了口气,
脸上的疲惫像是堆积了几个世纪。我哥闻夜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们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