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乔氏集团数据中心灯火通明。
乔婉宁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错误代码,太阳穴突突直跳。技术团队已经连续工作了五个小时,却连黑客入侵的路径都没摸清。更糟的是,公司二十年来积累的客户资料正在被一点点删除,进度条已经走到了47%。
"乔总,再这样下去,天亮前所有数据都会消失。"技术总监擦着额头的汗水,声音发颤。
乔婉宁咬住下唇。她给林予安的电话以争吵告终,现在还能找谁帮忙?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所有人都转头望去。
电梯门缓缓打开,林予安大步走出,身后跟着星辰科技的首席安全官。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也没睡。
乔婉宁的心脏猛地一跳。
"林...林总?"技术总监惊讶地站起来。
林予安没有看乔婉宁,直接走向主控台:"情况。"
技术总监迅速汇报了入侵情况和已尝试的解决方案。林予安听完,简短地对安全官说:"APT攻击,东欧黑客惯用手法,先用勒索软件吸引注意力,暗地里部署擦除程序。"
安全官点头:"和我们上个月拦截的那次一样。"
林予安这才看向乔婉宁:"我们需要最高权限。"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乔婉宁喉咙发紧,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三小时,林予安和安全官几乎重构了整个防火墙系统。乔婉宁站在一旁,看着林予安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一行行代码如流水般倾泻而出。他工作时总是微微皱眉,右眼角会不自觉地抽动——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小习惯。
凌晨五点十三分,数据删除进度条停在了89%。
"搞定了。"安全官长舒一口气,"备份服务器已经开始自动恢复数据。"
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乔婉宁想上前道谢,却见林予安已经收拾好设备准备离开。
"予安!"她追到电梯口,"谢谢你。"
林予安按下电梯按钮,没有回头:"不用谢我,是为了乔叔。"
"我...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理我,但关于白晓薇的事..."
电梯门打开,林予安迈进去,终于转身面对她。电梯里的灯光从他头顶洒下,在深邃的眼窝投下阴影,显得格外疲惫。
"乔婉宁,"他声音沙哑,"我累了。真的累了。"
电梯门缓缓关闭,将他隔绝在她的视线之外。
乔婉宁站在原地,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她从未见过林予安这样——不是愤怒,不是失望,而是彻底的疲惫。
手机震动起来,是白晓薇的消息:「听说公司出事了?我马上过来陪你!」
乔婉宁盯着这条消息,想起林予安说的"白晓薇和智科张明密会"的指控。她犹豫了一下,回复:「危机解除了,你休息吧。」
回到办公室,技术总监兴奋地迎上来:"乔总,林总太厉害了!他不仅阻止了数据删除,还追踪到了攻击源!是智科科技的一个子公司!"
乔婉宁瞳孔骤缩:"确定?"
"千真万确!林总说证据已经存档,随时可以走法律程序。"
乔婉宁的手微微发抖。如果攻击真的来自智科,那么林予安关于白晓薇和张明勾结的说法...
"婉宁!"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白晓薇踩着高跟鞋小跑进来,妆容精致得不像凌晨五点,"天啊,你脸色好差!"
她一把抱住乔婉宁,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呛得人头晕:"我听说数据都恢复了?太好了!是谁这么厉害解决的?"
"林予安。"乔婉宁轻声说,同时观察着闺蜜的反应。
白晓薇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笑得更灿烂:"他啊...也是,毕竟你们公司用的系统他都熟悉。"
乔婉宁皱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白晓薇摆弄着新做的美甲,"就是觉得巧合,黑客攻击刚发生,他就正好有解决方案...啊!你别误会,我绝对不是暗示什么!"
这句话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在乔婉宁心里慢慢晕开。林予安确实比任何人都熟悉乔氏的系统架构,甚至比她的技术团队更了解弱点所在...
"晓薇,你这几天见过智科的张总吗?"乔婉宁突然问。
白晓薇的睫毛快速眨动了两下:"张总?那个秃顶大叔?怎么可能!"她笑得过于夸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口问问。"乔婉宁移开视线,"我累了,先回家休息。"
白晓薇缠上来:"我送你!"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走出公司大楼,天已微亮。乔婉宁站在空荡荡的街头,鬼使神差地拨通了林予安的电话。
出乎意料,他接了。
"还有事?"声音依然冷淡。
乔婉宁深吸一口气:"谢谢你今晚的帮助。还有...关于智科的事,我会调查清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你。"
"予安..."她鼓起勇气,"我们能不能见面谈谈?"
"谈什么?谈你又一次怀疑我设计了这场黑客攻击?"林予安冷笑,"白晓薇是不是又给你灌输了什么新想法?"
乔婉宁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她来了?"
"猜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婉宁,每次我们之间稍微有点转机,她就会出现,然后你就会重新怀疑我。这个循环我受够了。"
"这次不一样..."
"每次都'不一样'。"林予安打断她,"我要睡了,再见。"
电话挂断,乔婉宁站在晨曦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
接下来的三天,乔婉宁将自己埋在工作中,刻意避开白晓薇的邀约。她秘密调查了智科科技的动向,发现他们确实在近期招募了一批东欧黑客"做测试"。
第四天早晨,她收到一个匿名邮件,附件是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白晓薇和一个中年男人在餐厅角落交谈,男人侧脸隐约像张明。日期显示是酒会前一周。
乔婉宁的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无法按下删除键。
午休时间,她不知不觉走到了星辰科技楼下。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她犹豫着是否应该上去,突然看见林予安和周扬从旋转门走出来。
周扬穿着干练的西装套裙,正对林予安说着什么。林予安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几天来乔婉宁第一次看到他笑。
她下意识躲到一根柱子后面。两人走向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周扬很自然地帮林予安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带,动作熟稔得刺眼。
轿车驶离后,乔婉宁才慢慢走出来。胸口那股莫名的酸涩感让她呼吸不畅。她和林予安交往三年,他从未允许她在大庭广众下做这种亲密动作,说是要保持专业形象。
原来只是对她有要求而已。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