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吐出来的字字句句,陌生得可怕。
苏旎呼吸急促,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
没等她缓过来,苏映雪继而伸手托起裴景泽的脸,把手机放他嘴边,“老公,告诉她,自始至终,你爱的谁。”
男人薄唇轻启,不带一点犹豫,“当然是你。”
似生怕苏旎听不清,苏映雪继续笑问,“我是谁?”
裴景泽侧头,边亲吻她的手,边回答,“苏映雪,我今生最爱。”
苏映雪,我今生最爱。
苏旎浑身上下仿佛被浇灌了一层冰碴,冰冷又刺骨。
昔日里,男人对她无微不至的画面,像电影般闪过脑海。
天冷了,他会帮她暖脚……
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会给她盖上毛毯,或者小心翼翼抱她回房……
还有,他会偷偷记住她每个喜好,然后亲自下厨……
他对她是那么那么的上心,怎么会是假的呢?
可他的的确确亲口承认了……
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喉咙发哽,心痛得难以呼吸,好半晌,苏旎嘶哑的声音破开喉咙,“那我呢,我算什么?”
“你?”裴景泽的声音满是不屑,“不过是我取悦雪雪的玩物罢了。”
闻言,苏旎心尖仿佛被刀生生剥开了一般。
然而,心口的痛,下一瞬就被身下传来尖锐的痛感覆盖了过去。
艳红刺目的鲜血,沿着她大腿,缓缓流落……
这是肚子里的小生命流逝的信号……
十月怀胎,肚子里的小生命从豆芽大小到成型会踢她。
她对ta早就形成了深厚的感情。
纵使再难以接受,可是她不能让孩子就这样死了啊。
而且,她不信作为孩子父亲的他,这般的铁石心肠。
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呢?
苏旎攥紧了衣裙,咬了咬后槽牙,忍着宫缩痛,艰难开口,“裴景泽,我羊水破了……好痛好痛……你快回来……求求你……”
女人语气虚弱,最后一句话,更是透着哀求。
这话一出,电话对面的男人明显顿了顿。
苏映雪眸色一沉,“怎么?心疼了?”
裴景泽冷笑,“怎么可能,她还不配生我裴家的种。”
他凑前,含住了苏映雪的耳垂,“我不过是在想,你是不是该给我生个孩子了?”
苏旎心死了,心脏痛到麻木。
电话并未挂断,房间里充斥着男女纠缠在一起的污言秽语——
“跟苏旎对比,你更喜欢谁?”
“当然是你,她哪能有你得劲。”
“……”
**的字字句句,像是凌迟的钉子一般,往苏旎心脏上钉。
身下的鲜血早已浸湿了她半条衣裙……
苏旎抱着疼得无边的肚子,无声低笑。
裴景泽和苏映雪的无情和残忍,让她不得不相信,那一切都是事实。
难怪,一向不怎么理会她的裴景泽,会在高中毕业那天突然给她表白。
原来他一直爱的是苏映雪,只是授意接近的她。
如他所说,她不过是他讨好苏映雪的工具。
她自以为的偏爱,不过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报复。
什么好好在别墅养胎,也不过是一场变相的软禁。
近半个月出差,其不然是跟苏映雪在筹备婚礼。
枉她还满心天天盼着他回来……
盼着孩子出生……
真是讽刺!
下身的痛感拉扯不断着神经,苏旎的意识愈发模糊。
她抚摸着发硬的肚皮,她低喃道,“宝宝,是妈妈没用,是妈妈对不起你……”
“下辈子,别再找像我这样倒霉无能的妈妈……知道吗?”
四周陷入黑暗,苏旎那小声的喃喃自语,像是被套上了扩音器,空灵地回荡在幽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