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角苏念顾明哲的小说作者萌宝光环
离婚协议与染血的文字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苏念亲手做的烛光晚餐，从八点，等到十点。
顾明哲回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
他身后，跟着他的母亲张兰，以及他藏在心尖上多年的白月光，林悠悠。
“明哲，你……”苏念刚站起来，一份文件就砸在了她面前的牛排上，油渍瞬间浸透了“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
“苏念，签了吧。”顾明哲解开领带，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全是施舍般的漠然。
他的母亲张兰抱胸冷笑：“苏念，你别死缠烂打了，我们顾家早就受够你了。你占了悠悠的位置三年，也该还了。”
林悠悠柔弱地靠在顾明哲身上，红着眼圈：“姐姐，对不起……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明哲他……他只是怕你受不了**。”
**。
苏念的目光，从那份协议，移到顾明哲那张她爱了整整十年的脸上。
她的大脑嗡嗡作响，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声音在抖，“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
“爱你？”顾明哲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厌恶地甩开苏念试图触碰他的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偏执、歇斯底里！你配吗？”
他转向林悠悠，声音瞬间温柔了十八度：“悠悠，你先去楼上休息，别被她吓到了。”
等林悠悠走后，顾明哲的耐心彻底告罄。他抓住苏念的肩膀，将她死死按在椅子上。
“苏念，我最后通知你一次。”他压低声音，如同地狱的恶魔，“你最近的精神很不稳定，我已经咨询过王医生了。签了字，拿一笔钱，对你我都好。”
就是这句话。
“你最近的精神很不稳定……”
冰冷的、嘲讽的、如同既定命运的宣判。
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苏念的眼前，世界忽然静止了。
顾明哲和张兰的嘴脸凝固在半空，而一行黑色的、带着血腥味的印刷体文字，突兀地浮现在她的视网膜上：
【顾明哲厌恶地看着她，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你最近的精神很不稳定。”】
【苏念的心彻底碎了，她抓着顾明哲的衣袖，疯狂地哭喊：“我没有！我没有疯！”】
【张兰冲上来，给了她一耳光：“你这个疯子！还不快签字！”】
苏念僵住了。
这不是她的记忆，这是……剧本。
她不是苏念，她只是这本名为《总裁的替身娇妻》的虐文里，用来衬托白月光、被虐身虐心最后惨死在精神病院的女主角。
她的一生，她的爱，她的痛苦，都只是作者笔下推进情节的工具。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抛弃、被污蔑、被逼疯。
【苏念在双重打击下，精神彻底崩溃了。】
【她撕碎了协议，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疯狂地刺向林悠悠……】
不。
苏念看着眼前即将上演的“情节”，看着顾明哲那张等待她崩溃的脸，和张兰那只已经高高扬起、准备扇下来的手。
她体内的血液，一瞬间，从滚烫变得冰冷。
她压下了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不”字，压下了那股即将爆发的、被设定好的“疯狂”。
在张兰的巴掌即将落下的前一秒。
苏念忽然抬起头，笑了。
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是一种极度喜悦、又极度诡异的笑容。
“呵……呵呵呵……”
张兰的手僵在了半空，顾明哲也愣住了。
剧本里的苏念，只会哭。
“你们说得对，”苏念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拿起那份油腻的离婚协议，看都没看，“我确实……病了。”
她抬头，目光越过顾明哲，望向二楼楼梯口那个正偷看的白色身影。
“我病了，”她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轻飘飘地说，“我疯了。”
“一个疯子签的字，有法律效力吗？”
顾明哲的眉头狠狠皱起。
他最讨厌的，就是失控。
眼前的苏念，失控了。
她没有像过去三年那样，卑微地哭泣、乞求、歇斯底里。她承认了，承认得如此轻易，如此……诡异。
【顾明哲的掌控欲被挑衅了。他掐住苏念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苏念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被恐惧掩盖：“我没有……”】
苏念看着眼前的“剧本”，配合地抬起头。
但她没有演出“恐惧”，而是用一种近乎痴迷的、温柔的目光，抚上了顾明哲的脸。
“明哲，你真好看。”
她的指尖冰凉，像蛇一样。
“我怎么会和你离婚呢？”她的声音甜蜜而黏腻，“我死，也要死在顾太太这个位置上。”
“你，休想甩掉我。”
顾明哲如遭电击，猛地甩开她的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你真的疯了！”
张兰也反应了过来，指着她尖叫：“你个**！你敢威胁我儿子！明哲，不能让她留在这！她会伤害悠悠的！”
“对啊，”苏念歪着头，天真地笑了起来，“我会伤害她。我会把她那张脸，划得稀巴烂。我还会……在你们的汤里下毒。”
她站起来，一步步逼近顾明哲，而顾明哲，这个掌控一切的男人，竟然在她的逼视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明哲，你怕我？”苏念轻笑，“你怕什么？你不是爱我吗？”
【苏念的疯狂彻底激怒了顾明哲。他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将她拖进了客房，反锁了起来。】
剧本里的暴力，如期而至。
顾明哲的巴掌裹挟着风，扇了过来。
但在巴掌落下的瞬间，苏念没有“恨意”，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啪——！”
清脆的响声。
她被打得摔倒在地，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
但她没有哭，甚至没有愤怒。她只是趴在地上，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剧烈地颤抖。
“打啊，”她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丝，抬头看他，眼神里全是兴奋和狂热，“你打得越狠，就越证明你爱我爱到失控，不是吗？”
这种反向的逻辑，这种诡异的兴奋，让顾明哲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彻底确认了——苏念，疯了。
不是他口中用来逼迫她离婚的“精神不稳定”，而是真正的、不可理喻的、疯了。
“来人！”他不想再碰她一下，“把她关进客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两个佣人冲上来，架住苏念。
苏念没有反抗，她任由她们拖着自己，像拖着一个破布娃娃。
在被拖进客房、房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她回头，对着顾明哲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明哲，晚安。”
“砰！”
门被重重甩上，反锁。
苏念脸上的笑容，在黑暗降临的那一刻，瞬间消失。
她冷静地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月光照亮了她红肿的半边脸，和那双冰冷彻骨的眼睛。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很好，这一下，够狠。
她在心里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作者”说：
“剧本我收到了。”
“现在，轮到我来改写了。”
“你们不是都说我疯了吗？”
“那就疯给你们看。”
“不把你们这群**，整整齐齐地送进精神病院，都对不起我这虐文女主的身份。”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了客房角落里，那个正闪烁着微弱红点的——
烟雾报警器。
不，那不是烟雾报警器。
那是顾明哲，那个病态掌控狂，用来监视她的，针孔摄像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