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确诊急性肺炎,住院一周。
那七天里,沈叙白来了三次,每次停留不超过半小时。第一次来时念念还在昏睡,他坐了十分钟,接了个林薇薇的电话便匆匆离开。
“她一个人在家不方便。”他这样解释。
第二次他带来了念念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但念念刚化疗完,什么也吃不下。他坐在床边刷手机,眉头紧锁——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林薇薇在社交媒体上发了张忧郁的**,配文“孤独的雨夜”。
他的朋友们在下面评论:“沈总快去陪陪人家啊!”“白月光需要守护!”
第三次,也是念念出院前一天,沈叙白和林薇薇一起来的。
林薇薇拄着单拐,依偎在沈叙白身旁,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她将花放在念念床头,柔声说:“小朋友要快快好起来哦。”
念念怯生生地看我,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谢谢林阿姨。”我替念念回答,声音平淡。
沈叙白似乎松了口气:“你看,薇薇多关心念念。”
那天下午,我无意中看到沈叙白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林薇薇发来的:“叙白,你说过会永远照顾我的,还记得吗?”
他没有回复,但也没有删除。
晚上,沈叙白难得留下来陪夜。深夜的病房里,念念睡熟了,我听见他压低声音打电话:“...我知道,但她毕竟是我妻子...薇薇,给我点时间。”
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时间?我给了他七年。
出院那天,沈叙白说来接我们,却迟迟未到。我抱着念念在医院门口等了四十分钟,最后叫了网约车。上车后,朋友圈刷新,共同好友转发了一条视频——沈叙白在游乐园,推着轮椅上的林薇薇,两人笑得灿烂如春日。
配文:“真爱就是无论多久,都会回到彼此身边。”
我平静地点了个赞。
那天晚上沈叙白回家时已近午夜,身上有淡淡的女士香水味。他看见客厅里等待的我,怔了一下:“还没睡?”
“我们谈谈。”我说。
他松了松领带,面露疲惫:“今天陪薇薇去复健,她很依赖我。周雨,你知道她当年因为我出国才嫁给了别人,现在离婚了回国,我...”
“她有家人,有朋友,有无数追求者。”我打断他,“沈叙白,你只是她的退路,却是念念唯一的父亲。”
他沉默了,最后说:“别无理取闹。薇薇需要我。”
无理取闹。这四个字像最后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一直紧闭的盒子。
第二天,我请了律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