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明儿顾维桢沈曼卿的小说沪上槐最完整版热门连载

发表时间:2025-12-10 09:4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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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七年,沪上的黄梅天总带着化不开的潮意,像沈曼卿眼角的泪,藏了三年,

终于在这天清晨洇透了蓝布旗袍的领口。她站在霞飞路的石库门弄堂口,

看着送报的少年踩着脚踏车碾过积水,车铃铛的脆响里,

夹着远处百乐门的爵士乐——那声音奢靡又空洞,像极了这十里洋场的人心。“曼卿,

真要走?”身后传来张妈的声音,手里还攥着块没绣完的虎头帕,针脚歪歪扭扭的,

是前几日给明儿准备的。沈曼卿没回头,指尖掐着那张泛黄的船票,纸质粗糙得硌手,

上面的目的地是旧金山,一个她只在地理课本上见过的名字。“张妈,

明儿……就拜托您多照看了。”她的声音发飘,像被风卷着的柳絮,“那笔钱,

我存在汇丰银行的保险柜里,钥匙在您梳妆台的红木盒子里。等他满了八岁,

送他去圣约翰学堂,别像我……”后面的话被哽在喉咙里,化成咸涩的水,

顺着脸颊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张妈叹了口气,

把虎头帕往她手里塞:“带着吧,明儿绣的,说要给你挡挡路上的邪祟。

”帕子上的老虎头歪歪扭扭,眼睛是用红线绣的,针脚乱得像团麻,

是明儿前天才学会拿针时的手笔。沈曼卿捏着帕子,指腹蹭过那扎人的线结,

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她抱着刚出生的明儿,缩在法租界的贫民窟里,窗纸破了个洞,

寒风灌进来,明儿冻得直哭。她就把孩子裹在贴身的棉袄里,整夜整夜地坐着,

听着外面巡捕的皮鞋声从巷口挪过去。那时她还是沪江大学外文系的学生,

沈家长房的大**,穿的是巴黎寄来的洋装,用的是银质的钢笔。直到遇见顾维桢,

那个留着背头、总穿深色西装的男人,在学校的圣诞舞会上,他隔着旋转的水晶灯朝她笑,

说:“沈**的眼睛,像苏州河的水,清得能照见人。”后来的事,像场醒不来的噩梦。

父亲反对她和“投机倒把的商人”来往,断了她的生活费;顾维桢的生意忽然崩盘,

卷着她偷偷拿出的嫁妆跑了,只留下封信,说“等我东山再起,必风风光光娶你”。再后来,

她发现自己怀了孕,挺着肚子被沈家赶出来,在霞飞路的弄堂里租了间亭子间,

白天去纱厂当女工,晚上给人缝补衣裳,十个手指磨出的茧子,比铜钱还厚。

明儿是在那年冬天生的,早产,接生婆说怕是保不住,她咬着牙把陪嫁的金镯子当了,

换了两副汤药,硬是在冰冷的土炕上熬了三天三夜。孩子落地时,

窗外的老槐树落了最后一片叶,她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孩,忽然想起顾维桢说过,

他老家院子里也有棵老槐树,春天开起花来,香得能飘半条街。“娘,你看我画的老虎!

”明儿的声音忽然从巷口飘过来,带着孩子气的雀跃。沈曼卿猛地回头,

看见那小小的身影背着书包跑过来,蓝布褂子的领口沾着泥,

额头上还有块没擦干净的墨渍——准是又在学堂的黑板上乱画了。她赶紧抹了把脸,

蹲下身张开手臂。明儿扑进她怀里,把张画纸往她手里塞:“先生夸我画得好!娘,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电影?上次你说,等发了工钱……话没说完,他忽然停住了,

小手摸着沈曼卿旗袍上的船票,眼睛瞪得圆圆的:“娘,

这是……”沈曼卿的心像被针扎了下,强扯出个笑:“明儿乖,娘要去个很远的地方挣钱,

给你买西洋镜,买带发条的小火车……”“我不要西洋镜!”明儿突然哭起来,

小手死死攥着她的衣角,“娘是不是不要我了?像爹一样?”“胡说什么!

”沈曼卿的声音抖得厉害,把孩子搂得更紧,“娘只是去挣钱,很快就回来,

回来给明儿买好多好多糖,买……”“我不要糖!我要娘!”明儿的哭声像把钝刀子,

一下下割着她的心。她看着孩子通红的眼睛,忽然想起昨天夜里,她收拾行李时,

明儿偷偷躲在门后看她,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却没敢出声。那时她就想,要不不去了吧,

守着孩子在弄堂里熬日子,好歹一家人在一块儿。可梳妆台的抽屉里,

还压着医生的诊断书——肺痨,晚期。那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夜夜睡不着。

她不能让明儿跟着她等死,更不能让他像她一样,十几岁就扛起生活的重担。

顾维桢留下的那笔钱早就被她治病花光了,唯一的指望,是远在美国的表哥,

说能给她找份在唐人街洗衣房的活,工钱虽少,好歹能攒下些,够明儿读书的。“明儿,

听话。”沈曼卿掰开孩子的手,声音硬得像块冰,“娘走了,你要听张妈的话,好好念书,

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别像娘……”她猛地站起身,不敢再看明儿的眼睛,转身就往巷口走。

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身后传来明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娘!娘你回来!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娘——”她攥着虎头帕的手越收越紧,帕子上的红线刺进掌心,渗出血珠来。她不敢回头,

怕一回头,就再也迈不开脚步。霞飞路的尽头,黄包车夫已经等在那里,

黑色的车篷在阴雨天里像口棺材,等着把她装进去,运向一个没有归途的远方。船开的那天,

沪上下了场暴雨。沈曼卿站在甲板上,看着岸边的建筑一点点变小,直到变成模糊的影子。

江风卷着雨丝打在脸上,冷得像三年前那个雪夜。她从怀里掏出虎头帕,

帕子被泪水泡得发涨,上面的老虎头在风雨里,像个哭红了眼的孩子。她不知道,

此时的霞飞路弄堂里,明儿正跪在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半块融化的麦芽糖。

那是昨天沈曼卿给他买的,他没舍得吃,想留着等娘回来一起分。雨打湿了他的蓝布褂子,

他却一动不动,仰着头看槐树的枝桠,那里还挂着去年他和娘一起扎的纸风筝,

风筝尾巴在风里飘着,像条找不到家的尾巴。“娘说,槐花谢了就回来。

”他对着树喃喃自语,小手把麦芽糖往树洞里塞,“娘,糖给你留着,

你快点回来呀……”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进嘴里,甜的,涩的,像他还不太懂的人生。

民国十八年,春。明儿已经能自己踩着板凳,够到张妈放在柜子顶上的米缸了。

他比去年高了半个头,蓝布褂子的袖口接了块补丁,是张妈用沈曼卿留下的旗袍料子改的,

上面还能看见淡淡的栀子花纹。“明儿,慢点,别摔着。”张妈端着刚熬好的粥从厨房出来,

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自从沈曼卿走后,她就把明儿接到自己屋里睡,

夜里总醒来看他踢没踢被子,就像当年照看襁褓里的沈曼卿——那时她还是沈家的奶妈,

抱着粉雕玉琢的大**,总说这孩子将来定是个有福气的。明儿把舀好的米倒进锅里,

小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张奶奶,今天学堂要教算术,先生说算得好的,能得小红花。

”“我们明儿肯定得第一。”张妈笑着摸他的头,

指尖触到孩子后脑勺的疤——那是去年冬天,明儿偷偷跑出去找娘,

在火车站被人贩子推搡时磕的,至今还留着个浅浅的印子。那天她疯了似的找了半夜,

最后在巡捕房的角落里看见缩成一团的孩子,手里还攥着那张被雨水泡烂的船票。从那以后,

明儿再也没提过“找娘”,只是每天放学都要去巷口的老槐树下站一会儿,

有时是捡片叶子夹在书里,有时是对着树干说几句话。张妈知道,孩子心里揣着事,

像揣着块化不开的冰。这天放学,明儿没像往常一样去槐树底下,

而是背着书包往法租界的方向跑。他听学堂的同学说,那里有个美国人开的照相馆,

能把人的样子印在纸上,寄到很远的地方去。他攥着张妈给的三个铜板,跑得满头大汗,

蓝布褂子的后背湿了一大片。照相馆的玻璃橱窗里摆着些照片,有穿西装的男人,

有戴礼帽的女人,还有抱着洋娃娃的小孩。明儿趴在玻璃上看了半天,手指点着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的女人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像极了娘。“小孩,要拍照?

”一个穿白衬衫的伙计走出来,打量着他沾了泥的鞋。明儿点点头,

把铜板往柜台上放:“我要拍张照,寄到美国去。”伙计愣了愣,随即笑了:“美国啊?

那可贵了,寄信的邮票钱,比拍照还贵。”明儿的脸垮下来,

小手捏着衣角:“那……那拍照要几个铜板?”“三个铜板不够,要一块银元。

”伙计转身要走,却被明儿拉住了衣角:“我能干活抵钱吗?我会擦桌子,会扫地,

还会……还会给客人递茶。”伙计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忽然叹了口气:“进来吧,

给你拍张小的,不用钱。”明儿被领到黑布罩着的机器前,伙计让他坐直了,说要笑一笑。

他扯了扯嘴角,眼睛却忍不住往门口瞟,好像娘会突然从那里走进来,笑着说:“明儿,

娘回来了。”“看镜头,想点开心的事。”伙计举着个铁皮喇叭似的东西凑在眼前。

明儿吸了吸鼻子,想起去年冬天,娘把他冻僵的小手揣进她怀里,那里暖烘烘的,

还有股淡淡的皂角香。他终于笑了,浅浅的,像水面上的涟漪。照片要等三天才能取。

这三天里,明儿每天都去照相馆门口转一圈,每次都被伙计笑着赶回来:“还没好呢,

小馋猫。”直到第四天清晨,他终于拿到了那张比巴掌还小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头发有点乱,眼睛亮得像星星,

嘴角还带着点没笑开的拘谨。他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贴着心口的地方,

那里还揣着片昨天捡的槐树叶。回到弄堂时,张妈正站在门口等他,脸色白得吓人:“明儿,

你去哪了?刚才……刚才有个穿洋装的女人来找你,说是你娘的朋友。

”明儿的心猛地一跳:“娘的朋友?她在哪?”“走了,说让你去汇丰银行一趟,取个东西。

”张妈拉着他的手往回走,手心凉得像冰,“明儿,待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要撑住,啊?

”明儿没听懂,只觉得张妈的手在抖,抖得他心里发慌。他摸了摸怀里的照片,

想:说不定是娘托人带东西回来了,说不定娘要回来了。汇丰银行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明儿的布鞋踩在上面,留下一个个浅浅的湿印。一个穿西装的先生把他领到柜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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