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这房子,你必须卖了!”“我再说一遍,给小伟还债!
”婆婆张兰一**坐在我家沙发上,颐指气使,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端着水杯的手,在半空中顿住。荒唐。简直是天大的荒唐!“妈,您在说什么?
”“这房子是我和李浩的婚房,我们自己还着房贷,凭什么卖了给李伟还债?”李伟,
我老公李浩的亲弟弟,一个游手好闲、眼高手低的混子。前几年做生意赔了,欠了一**债,
这两年就没消停过。张兰把茶几拍得震天响。“凭什么?就凭他是我儿子,是李浩的亲弟弟!
你们当哥嫂的,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债主逼死?”我气得发笑。“他欠债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自己有个哥嫂?”“再说了,我和李浩也在努力生活,我们哪儿来那么多钱?
”张兰冷哼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钱?这不就是钱吗?”她指着整个房子,
“把这卖了,不就什么都有了?”“小伟说了,只要把这房子卖了,不仅能还清债,
剩下的钱还能再做点小生意,东山再起!”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我辛辛苦苦,
和李浩一起打拼下来的家。首付是我爸妈出的,房本上写着我和李浩两个人的名字。现在,
就因为小叔子一句“东山再起”,婆婆就要我把家给卖了?“不可能。”我冷冷地拒绝,
“这房子,谁也别想动。”张兰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苏然!你别给脸不要脸!
”“这房子首付李浩也出钱了!他是我儿子,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今天就要替他做主!
”我胸口一阵翻涌。李浩是出钱了,可那点钱连首付的零头都不到。大部分钱,
都是我爸妈怕我受委屈,偷偷塞给我的。这件事,李浩知道,张兰也知道。现在,
她却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李浩出差前说了,家里的事都听我的。您要卖房,可以,
等他回来,让他亲口跟我说。”我把李浩搬了出来。谁知张兰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我告诉你,
这房子的钥匙我也有!你不卖,我找人来卖!”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串备用钥匙,
是李浩当初为了方便他妈过来照顾我们,特意给她的。没想到,现在成了她威胁我的工具。
“你敢!”“你看我敢不敢!”张兰站起身,眼神里满是狠厉,“苏然,我劝你想清楚,
别逼我撕破脸!”“为了我小儿子的命,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话音刚落,
门铃突然被人疯狂按响。“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像是要将门板拆掉。
张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喏,说曹操曹操到。”“你不卖,有的是人‘请’你卖。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我快步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
外面站着四五个男人,个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胳膊上还露着吓人的纹身。
为首的那个光头,正一脸不耐烦地踹着我家的门。我的血,瞬间凉了半截。这些人,
一看就不是善茬。“谁啊?”我隔着门,颤声问道。“开门!找李伟!
”光头的声音粗暴又蛮横。我回头看向张兰,她一脸“看吧,我没骗你”的表情。“妈,
这些人是你叫来的?”张兰哼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人家找上门来,你总得给个说法吧?”我死死地攥着拳头。这哪里是给说法,
这分明是引狼入室!“李伟不在这里!你们找错地方了!”我冲着门外喊。
光头显然没那么好打发。“少他妈废话!他妈说他就在这!今天不给钱,我们就住这不走了!
”“开门!”门被踹得砰砰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开。我吓得连连后退。张兰却在这时,
慢悠悠地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苏然,看到了吗?”“你要是不卖房,
以后天天都得过这种日子。”“你自己选吧。”说完,她竟然真的掏出钥匙,朝着门锁走去。
“妈!你疯了!”我冲过去想拦住她。可她一把将我推开。“我没疯!
疯的是你这个冷血的女人!”“咔哒”一声。门锁,开了。第2章门被猛地从外面拉开。
五个彪形大汉一拥而入,狭小的玄关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
一股浓烈的烟酒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我一阵反胃。
为首的光头一双三角眼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目光充满了侵略性。“你就是李伟的嫂子?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自己藏在张兰身后。张兰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甚至还给他们让开了路。“几位大哥,快请进,快请进。”她热情地招呼着,
仿佛在迎接贵客。光头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一**陷进我新买的沙发里,
两条腿直接翘在了茶几上。另外几个人也毫不客气,东看看,西摸摸,
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房子不错啊。”光头吐出一口烟圈,
烟灰直接弹在了我的羊毛地毯上。我心疼得一抽。“李伟欠你们多少钱?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光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不多,连本带利,也就五十万。
”五十万!我倒吸一口凉气。李伟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张兰的脸色也白了一下,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指着我。“大哥,钱的事,你们跟她说。”“她是李伟的嫂子,
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只要她点头,这房子卖了,别说五十万,一百万都有。
”光头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压迫。“哦?这么说,还钱的事,你说了算?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露出一丝怯意。“我没钱。”“李伟欠的债,谁欠的谁还。
我们没有义务替他还。”光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小娘们,嘴还挺硬。”他站起身,
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告诉你,我们出来混的,只认钱不认人。”“今天见不到钱,
我们兄弟几个,就住下了。”他身后的一个小弟,心领神会地一脚踹向旁边的花瓶。
“哗啦”一声。我最喜欢的青瓷花瓶,碎了一地。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你们……”“别跟她废话!”张兰突然尖叫起来,“她就是个铁石心肠的!
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是不会松口的!”她竟然在煽风点火!光头似乎被说动了,
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看来,是得给你点教训。”我被逼到墙角,
退无可退。绝望之中,我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李浩!我必须马上联系李浩!
我趁他们不注意,飞快地拨通了李浩的电话。“对不起,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冰冷的机械女声传来,像一盆冷水将我从头浇到脚。
正在通话中?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在跟谁打电话?我不死心,又拨了一遍。还是同样的结果。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光头的拳头已经举了起来,眼看就要落下。“住手!
”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我现在就报警!
”我举起手机,作势要拨打110。光头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忌惮。
张兰却尖声叫道:“你敢!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死给你看!”她跑到阳台,作势要往下跳。
“你要是害得你小叔子被抓去坐牢,我就从这跳下去!让所有人都看看,
你这个当嫂子的是怎么逼死婆婆的!”又是这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前,
李浩总会因为她这套而妥协。可现在,李浩不在。而我,也不会再吃她这一套!“你跳啊!
”我冷冷地看着她,“你现在就跳!我正好拍下来给警察当证据,看看到底是谁逼死了谁!
”我的冷静,显然超出了张兰的预料。她愣在阳台上,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光头几人也面面相觑。他们是来要债的,可不想闹出人命。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我趁机再次拨打李浩的电话。这一次,终于通了。“喂?老婆,怎么了?
”李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李浩!你赶紧回来!你妈带着债主到家里来了!
他们要逼我卖房子!”我语速飞快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李浩?你听到了吗?”“……听到了。”李浩的声音有些含糊,
“老婆,你先别激动,妈也是为了小伟好。”我如遭雷击。“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就要卖我们的家?”“李浩,这可是我们的家啊!”“我知道,
我知道……”李浩的语气充满了敷衍,“你先稳住他们,别跟妈吵架,她年纪大了,
身体不好。”“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跟他们说,宽限几天。”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和稀泥!我的心彻底凉了。“我稳不住!他们现在就在家里打砸!你妈还要跳楼!
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我……我这边项目走不开啊。”李浩为难地说,
“不然……不然你就先把房子……挂出去?”“就当是帮帮小伟,我们以后再买个新的,
更大的,好不好?”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仿佛卖掉的不是一个家,而是一件旧衣服。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原来,在他心里,这个家,根本无足轻重。他的妈妈,
他的弟弟,永远排在第一位。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牺牲的外人。“李浩。
”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只问你一句。”“这个家,你还要不要?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死寂。就在这时,光头不耐烦了。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直接挂断,
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啪!”手机屏幕四分五裂。就像我此刻的心。“妈的,给脸不要脸!
”光头恶狠狠地骂道,“兄弟们,给我砸!”“我看她卖不卖!”一声令下,
那几个男人就像疯了一样,开始在我家里疯狂打砸。
电视机、茶几、餐桌、椅子……所有能被推倒、被砸碎的东西,都无一幸免。
家里瞬间一片狼藉。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张兰站在一边,
脸上没有丝毫心疼,反而带着一丝报复的**。“砸!使劲砸!”“砸烂了,她就肯卖了!
”我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心中一片冰冷。这就是我嫁的男人。这就是我孝顺了三年的婆婆。
原来,我在他们眼里,连一件家具都不如。也好。彻底死心了也好。我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
抹掉眼泪。“别砸了。”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光头转过头,挑眉看我。
“怎么?想通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房子,我可以卖。
”张兰的脸上立刻露出狂喜的表情。“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第3章“什么条件?
”光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张兰也急切地凑了过来,“你还想耍什么花样?”我没有理会她,
目光直直地盯着光头。“卖房的钱,五十万,我一分不少地给你们。”“但是,
你们必须帮我做一件事。”光头笑了,“小娘们,你还敢跟我们谈条件?
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答应?”“就凭……”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另一部备用手机,
点开了一个录音文件。“……兄弟们,给我砸!我看她卖不卖!”光头凶狠的声音,
清晰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紧接着,是张兰煽风点火的尖叫。“砸!使劲砸!砸烂了,
她就肯卖了!”光头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也面露惊慌。
张兰更是像见了鬼一样,指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你……你什么时候……”我冷笑一声。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
这部备用机,一直开着录音。“私闯民宅,故意毁坏他人财物,
再加上恐吓勒索……”我慢条斯理地说道,“光头哥,你说,这段录音要是交到警察手里,
你们兄弟几个,得在里面待几年?”光头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忌惮和狠厉。“你威胁我?”“我只是在跟你谈条件。”我关掉录音,
迎上他的目光,“五十万,你们拿走。这件事,到此为止。录音我当着你们的面删掉。
”“但你们要帮我演一场戏。”光头沉默了。他在权衡利弊。五十万虽然诱人,
但跟坐牢比起来,孰轻孰重,他分得清。“什么戏?”他终于开口。我嘴角微微上扬。
“一场……让某些人净身出户的戏。”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了张兰。
张兰被我看得心里发毛,色厉内荏地喊道:“苏然!你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
你别想耍花招!”我懒得再跟她废话。我走到光头面前,压低了声音,将我的计划和盘托出。
光头听完,眼睛越睁越大,最后,他看着我,眼神里竟然多了一丝……佩服?“可以。
”他点头答应,“这笔买卖,划算。”“不过,我怎么相信你事后会删掉录音?
”“你没有选择。”我看着他,“要么赌一把,拿钱走人。要么,我们现在就鱼死网破。
”光头盯着我看了足足半分钟,最终,他一摆手。“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转身对着几个小弟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立刻会意,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其中一个甚至还跑到我面前,点头哈腰。“大嫂,刚才多有得罪,您别往心里去。
”“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冷笑。果然,
恶人还需恶人磨。张兰彻底懵了。她搞不清楚,为什么短短几分钟,
形势就发生了如此惊天的逆转。“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她结结巴巴地问。
光头走到她面前,脸上的横肉抖了抖。“老太婆,你儿子欠的钱,我们只要五十万。
”“你倒好,非要逼着你儿媳妇卖房子,想从中捞一笔是吧?”张兰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我……我没有……”“没有?”光头冷笑,“你那点心思,当我们是傻子?”“我告诉你,
今天这房子,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但是,卖房的钱,除了我们的五十万,剩下的,
一分都不能少,全都得给你儿媳妇!”张-兰-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凭什么!
那是我儿子的房子!”“你儿子的房子?”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摔在张兰脸上。“自己看清楚!你那宝贝儿子,借钱的时候可是签了字的!
”“他要是还不上钱,他名下所有财产,都得用来抵债!”“这房子他有一半,
我们就有权处置他那一半!”张兰捡起那张纸,正是李伟签下的借据。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写着自愿以名下所有财产作为抵押。她彻底瘫了。她本以为,可以借着债主的手,逼我就范,
既能还了小儿子的债,又能把卖房剩下的大头牢牢攥在自己手里。可她万万没想到,
这些债主,竟然会反过来帮我!“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我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妈,现在,你还要卖房吗?”张兰猛地抬起头,怨毒地看着我。
“苏然!你这个毒妇!你竟然联合外人来算计我!”我笑了。“彼此彼此。
”“要不是您引狼入室,我也没机会认识这几位‘朋友’啊。
”“你……”张兰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竟然直挺挺地晕了过去。“妈!
”一声惊呼从门口传来。只见李伟,那个始作俑者,正一脸惊慌地站在门口。他身后,
还跟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李浩。我那个应该在千里之外出差的丈夫,竟然回来了。
他看着满屋的狼藉,和晕倒在地的母亲,以及我身边站着的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扶起张兰。“妈!妈!你怎么了?
”然后,他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又失望的眼神看着我。“苏-然。
”“这就是你做的好事?”第4章我的心,像是被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捅了进去。
他回来了。不是在我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不是在我孤立无援,最需要他的时候。
而是在我绝地反击,掌控了局面之后。他一回来,不问青红皂白,所有的指责,都对准了我。
“我做的好事?”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李浩,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看看这个家,被谁弄成了这样!”“看看你的好妈妈,你的好弟弟,都做了些什么!
”李浩的目光扫过一地狼藉,最终,定格在光头那几张凶恶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将李伟护在身后,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我只看到,
你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把我妈气晕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责备。
我气得浑身发抖。不三不四的人?如果不是他妈引狼入室,这些人会出现在我家吗?
如果不是他这个当丈夫的毫无作为,我会需要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吗?“李浩,
你讲点道理!”“道理?”李浩冷笑,“我的道理就是,她是我妈!你就算有天大的委屈,
也不能这么对她!”“那你呢?”我红着眼眶质问他,“那我呢?我被她逼着卖房的时候,
你在哪里?”“我被这些所谓的‘不三不四’的人堵在家里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给你打电话,你让我忍,让我顾全大局!现在,你反过来指责我?
”李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身后的李伟,却在这时跳了出来。
“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跟我哥说话!”“妈也是为了我好!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找人来气她!
你安的什么心!”我看着这个罪魁祸首,怒火中烧。“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你……”李伟被我吼得一愣。光头在一旁看得不耐烦了,他走到李浩面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他妈演家庭伦理剧了。”“李浩是吧?你弟弟欠我们五十万,
今天必须还。你妈刚才也同意了,卖这套房子还债。”李浩的瞳孔猛地一缩。“卖房?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又看了看他妈。张兰此时已经悠悠转醒,一醒来就开始哭天抢地。
“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妈就要被这个女人给逼死了啊!”“她联合外人,
要卖我们的房子,还要把我赶出去啊!”黑的,都能被她说成白的。李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扶着张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苏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没开口,
光头就替我说了。“怎么回事?就是你听到的这么回事。”“你妈和你弟,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逼着你老婆卖房还债。你老婆没办法,只能同意。”“不过,
我们兄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光头按照我们事先商量好的说辞,继续道,“这房子卖了,
我们只要属于我们的五十万。剩下的,都是你老婆的。”“毕竟,
这房子首付大头是人家出的,人家受了这么大委-屈,总得有点补偿吧?”李浩彻底愣住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妈,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大概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张兰一听这话,急了。“不行!凭什么剩下的都给她!这房子李浩也有份!
卖了钱也得一人一半!”光头斜了她一眼。“老太婆,你再多说一句,
信不信我让你儿子下半辈子在牢里过?”张兰吓得立刻闭上了嘴。
李浩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房子……不能卖。”我心中一动。他,终究还是顾念这个家的吗?“欠的钱,我会想办法。
”李浩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然然,再给我一点时间。”“小伟是我弟弟,
我不能不管他。”我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的,还是他弟弟。
“你怎么管?”我冷冷地问,“你拿什么管?五十万,不是五万。我们所有的积蓄加起来,
有多少你不知道吗?”“我……”李浩被我问住了。“哥,你别管我了!
”李伟突然“良心发现”地喊道,“都是我的错!我一个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我去坐牢!
”他说得大义凛然,眼泪都快下来了。张兰更是抱着他哭得死去活来。“我的儿啊!
你不能去坐牢啊!你要是坐牢了,妈也不活了!”好一出母子情深的感人大戏。
李浩看着他们,眼神里的挣扎和痛苦几乎要溢出来。最终,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转过身,面对我,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惊呆了。光头几人也惊呆了。“然然。
”李浩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哀求。“我求你了。”“就当是我借你的,行不行?
”“把房子卖了,救救小伟。”“我发誓,这笔钱,我以后一定会加倍还给你。
我们以后再买个新的,更好的房子。”“算我……求你了。”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就这么跪在我的面前。为了他的弟弟。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周围的一切,
都仿佛变成了黑白色。我看着跪在地上的丈夫,看着旁边哭哭啼啼的婆婆和弟弟,
看着那几个看好戏的债主。我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我缓缓地,缓缓地蹲下身,
与李浩平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好啊。”“房子,我卖。
”李浩的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但是,李浩。”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们离婚吧。”第5章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李浩脸上的惊喜,僵硬成了错愕。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然然……你,你说什么?
”张兰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她和李伟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我说,我们离婚。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房子我会卖,五十万,我会替你弟弟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