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百万水晶灯下,林晚棠攥着手机,指尖发白:“沈砚,再等一小时,
我必须去接他。”满座宾客的窃语声中,我扯下胸花砸在她脸上:“这婚,不结了。
”第一章“沈砚,你看这灯!像不像把银河扯碎了铺在头顶?”林晚棠仰着脸,
眼睛里映着宴会厅穹顶那盏据说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颗施华洛世奇水晶缀成的巨型吊灯,
流光溢彩,晃得人睁不开眼。她身上那件VeraWang的定制婚纱,
裙摆铺开像一片昂贵的雪,上面手工缝缀的碎钻在灯光下细碎地闪烁,
每一颗都在无声地尖叫着“我很贵”。她挽着我的手臂,指甲上镶着细小的珍珠,
陷进我高定西装的袖子里。我低头看她,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属于新郎的温柔笑意,
心里却像塞了一块浸透了冰水的铅。两年,七百多个日夜,我像个最虔诚的工匠,
一点点打磨着林晚棠的虚荣心,用金钱、用心思、用旁人难以想象的纵容。她要天上的星星,
我绝不会只给她摘月亮。这场婚礼,
、最耀眼的那颗宝石——包下这座城市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云顶之巅”最大的“寰宇厅”,
从荷兰空运的十万支郁金香铺满通道,米其林三星主厨团队现场料理,
连宾客的伴手礼都是镶着金边的定制香水。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我沈砚的女人,
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像,真像。”我声音温和,目光扫过台下衣香鬓影的宾客。
林家的亲戚,我生意场上的伙伴,
还有林晚棠那些妆容精致、眼神里藏着羡慕或嫉妒的闺蜜们。
他们的窃窃私语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
内容无非是“沈总真是大手笔”、“晚棠命真好”、“这场面,啧啧,够吹一辈子了”。
这些声音,像细小的针,扎在我早已麻木的神经上。林晚棠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婚礼策划总监,一个穿着笔挺黑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小跑着过来,
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他压低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沈总,
林**,吉时马上就到了,司仪那边已经就位,
您二位看……”他眼神瞟向通往主舞台的那条铺满白色玫瑰花瓣的通道。
林晚棠却像没听见,她的视线黏在握着的手机上,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个名字——周屿。
那个从她穿开裆裤起就混在一起的发小,那个在她口中“比亲哥哥还亲”的男人。
她的眉头越蹙越紧,刚才还盛满梦幻光彩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焦躁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担忧。
“屿哥怎么还没到?”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划拉着屏幕,“他说路上堵车,
可这都多久了?电话也不接……”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沈砚,屿哥肯定遇到麻烦了!他最守时,不可能这样的!”我的心,
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一点点收紧。又是周屿。这个名字,在过去两年里,
像一根顽固的刺,时不时就扎我一下。林晚棠的生日,
他送的礼物永远能让她惊喜尖叫;她生病发烧,
他一个电话就能让她乖乖吃药;甚至我们第一次约会,
她都能因为他一个无聊的求助电话而迟到半小时。每一次,我都用“他们是发小,
感情深厚”来麻痹自己,用更昂贵的礼物、更精心的安排来覆盖掉那点不舒服。我以为,
这场婚礼,这个我倾尽所有打造的梦幻王国,足以宣告我的**,
足以让那个周屿退到应有的、遥远的背景板位置。显然,我错了。错得离谱。“晚棠,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紧绷,“吉时到了,
所有人都在等我们。周屿是成年人,他会处理好的。我们先开始,好吗?
”我试图去牵她的手,想把她从那该死的手机屏幕上拉回来。她却像被烫到一样,
猛地抽回手,手机屏幕因为她过大的动作晃了一下。她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一丝新娘该有的甜蜜和期待,只有一种近乎蛮横的坚持:“不行!沈砚,
屿哥对我很重要!他一定是出事了!我不能就这么开始!”她深吸一口气,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轻音乐和宾客的私语:“婚礼推迟一小时!我现在必须去接他!”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奢华得令人窒息的“寰宇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刚才还嗡嗡作响的窃窃私语声消失了,连背景的管弦乐队都像被掐住了脖子,
最后一个音符尴尬地悬在半空。几百道目光,
惊愕的、难以置信的、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像探照灯一样,
齐刷刷地聚焦在我和林晚棠身上,聚焦在她那张因为激动和固执而微微涨红的脸上,
聚焦在我瞬间褪尽所有血色的脸上。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声,
像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即将崩溃的堤岸。两年来的隐忍、迁就、无底线的付出,
些被我刻意忽略的、关于她和周屿之间过分亲密的细节——她手机里他无数的未接来电提醒,
她醉酒后靠在他肩头毫无防备的睡颜,
她提起他时眼中那抹我从未得到过的、纯粹的依赖和快乐——在这一刻,
被“推迟婚礼”、“亲自去接他”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的心脏上,
发出滋滋的焦糊声。不是意外,不是误会。
是**裸的、当着我所有亲朋、所有商业伙伴、所有她渴望被羡慕的对象的面的,羞辱!
是把我沈砚,把我精心准备的这场价值千万的盛大婚礼,把我捧到她脚下的真心,
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踩在泥里,碾碎!只为了那个该死的、连婚礼都敢迟到的周屿!
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怒火,瞬间席卷了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烧光了我最后一丝理智和温情。那根名为“沈砚的忍耐”的弦,终于,“嘣”地一声,
彻底断了。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我倾尽所有去爱的女人,
看着她眼中只有对另一个男人的担忧,
看着她身上那件我耗尽心思挑选的、象征着纯洁与承诺的昂贵婚纱。所有的爱意,
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幻想,都在她那句“必须去接他”里,灰飞烟灭。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不是去拥抱她,而是伸向自己胸前。那里,
别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由顶级花艺师用厄瓜多尔红玫瑰和满天星精心**的胸花,
象征着新郎的身份和喜悦。我的手指触碰到那丝绒般柔软的花瓣,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然后,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我猛地用力,
将那朵象征着“新郎”身份的胸花扯了下来!精致的别针撕裂了高级西装的布料,
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嗤啦”声。下一秒,我手臂扬起,用尽全身力气,
将那朵价值不菲的、象征着爱意的红玫瑰,
狠狠地、精准地砸在了林晚棠那张写满惊愕和不解的脸上!“啪!”花朵砸在她光洁的额头,
又弹开,几片破碎的花瓣粘在她精心修饰过的鬓角,
鲜红的汁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点刺目的痕迹,像一滴凝固的血。“林晚棠,
”我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刮过每一个人的耳膜,
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和一种彻底燃烧殆尽的疯狂,“这婚——”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她瞬间煞白的脸,扫过台下那些惊呆的、张着嘴的宾客,
扫过这满场奢华却无比讽刺的布置,最后,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砸在地上:“不、结、了!
”死寂。绝对的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水晶吊灯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林晚棠彻底僵住了,她捂着自己被砸中的额头,眼睛瞪得极大,
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茫然,仿佛听不懂我刚才说了什么。她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没有再看她一眼。
所有的情绪——愤怒、屈辱、心碎、疯狂——都沉淀成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决绝。
我猛地转身,昂贵的皮鞋踩在铺满白色玫瑰花瓣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大步流星,
没有丝毫留恋,径直穿过那条原本该由我和她携手走过的、象征着幸福未来的花瓣通道,
走向紧闭的宴会厅大门。身后,死寂终于被打破,爆发出巨大的、混乱的声浪。
林晚棠带着哭腔的尖叫“沈砚!你疯了吗?!”,林家亲戚愤怒的质问,
宾客们难以置信的惊呼和议论,司仪慌乱试图控场的声音……所有的喧嚣,
都被我甩在了身后,像隔着一层厚厚的、肮脏的毛玻璃。厚重的雕花大门被侍者慌乱地拉开,
我一步跨出,将那个充斥着虚伪、背叛和极致羞辱的“水晶殿堂”彻底关在身后。
门外走廊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却让我如同窒息后终于呼吸到第一口氧气。我扯开勒得我喘不过气的领结,随手扔在地上,
昂贵的丝绸领结像一条死蛇般蜷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掏出手机,屏幕亮起,
一个没有保存名字、只有一串数字的号码静静地躺在最近通话记录里。我拨了过去,
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老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毫无情绪波动的男声,是阿森,
我用了很多年、只处理最隐秘事务的人。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
万家灯火,车流如织,一片繁华盛景。玻璃映出我此刻的样子——脸色苍白,
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寒冰,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扭曲的、近乎快意的弧度。“阿森,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玻璃上,“周屿那边,
‘抛锚’得够久了吧?”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同样冰冷的确认:“按您吩咐,
刹车油管切口很‘自然’,足够他在环城高架上‘安全’地停够两小时。
拖车公司那边也打点好了,会‘准时’在您需要的时候出现。”“很好。
”我看着玻璃中自己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睛,清晰地吐出指令,“现在,
启动‘涅槃’计划。第一笔‘火’,烧向林家的‘瑞林建材’。”“明白。
”阿森的声音没有任何迟疑,“资金和‘黑料’已经就绪,三小时内,
瑞林的股价会开始‘跳水’。”挂断电话,我最后看了一眼落地窗上自己扭曲的倒影,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电梯间。身后宴会厅里隐约传来的混乱喧嚣,此刻听来,
竟如同最美妙的序曲。周屿,好好享受你的高架“抛锚”时光。林晚棠,
好好品尝你亲自选择的苦果。这场由你们亲手点燃的毁灭之火,才刚刚开始燃烧。而我,
沈砚,将是唯一的、也是最冷酷的纵火者。我要看着你们,在你们最在意的东西里,
一点一点,烧成灰烬。电梯门无声地滑开,冰冷的金属轿厢映出我毫无表情的脸。我走进去,
按下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按钮。数字开始跳动,下降。复仇的齿轮,在死寂的电梯运行声中,
开始冷酷地、精准地咬合转动。第二章环城高架,晚高峰的尾巴还在蠕动。
周屿烦躁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悲鸣,
瞬间淹没在周围此起彼伏的、同样焦躁的喇叭声浪里。他这辆新提的保时捷911,
此刻像个昂贵的铁棺材,纹丝不动地卡在车流中间,引擎盖下飘出淡淡的、不祥的焦糊味。
“操!”他低声咒骂,额头上全是汗,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塌下来几缕,黏在皮肤上。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无数个拨给林晚棠的未接电话,
还有她最后发来的那条带着哭腔的语音:“屿哥!你到底在哪啊!
沈砚他……他把婚礼取消了!他疯了!你快来啊!”婚礼取消了?周屿的心猛地一沉,
随即又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攫住。有对林晚棠的担忧,有对沈砚那个**的愤怒,
但内心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隐秘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轻松?他甩甩头,
试图把这荒谬的念头甩出去。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再次尝试启动车子,
仪表盘上红色的警告灯疯狂闪烁,引擎发出几声无力的咳嗽,彻底熄火。刹车!
他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在高架上,车速并不快,他习惯性地轻点刹车想减速,
脚感却异常绵软,紧接着就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失控感!幸好他反应快,死死把住方向,
才没酿成大祸,只是把车硬生生别停在了路中间。“妈的,这破车!
”周屿气得又砸了一下方向盘,昂贵的真皮凹陷下去一块。他推开车门,想下车查看。
刚探出半个身子,后面一辆被堵得火冒三丈的出租车司机就摇下车窗破口大骂:“喂!
开豪车了不起啊!死路中间!会不会开车!赶着投胎啊!”污言秽语劈头盖脸砸来,
周围其他被堵住的车主也纷纷投来愤怒和鄙夷的目光。周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平时也算个场面人,何曾受过这种当众的羞辱?他砰地关上车门,
把自己隔绝在相对安静的车厢里,却隔绝不了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如同实质的视线,
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示众的小丑。手机又响了,是林晚棠。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棠棠,别急,
我这边车子出了点状况,抛锚在高架上了,动不了……”“抛锚?!怎么会抛锚!
屿哥你没事吧?”林晚棠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浓重的鼻音,充满了惊恐和依赖,
“沈砚他……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不结婚了!他砸我!他疯了!屿哥,
我好怕……你快来好不好?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听着她无助的哭诉,
周屿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心疼和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交织升腾,
瞬间压过了刚才的烦躁和屈辱。“棠棠别怕!我没事!我马上想办法!拖车公司我已经叫了,
应该快到了!你就在酒店等我,哪儿也别去!我马上到!”他语气坚定,
带着一种保护者的姿态,仿佛自己此刻的困境不值一提。挂了电话,周屿靠在真皮座椅上,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车窗隔绝了大部分噪音,但那种被围观、被评判的窒息感却挥之不去。
他烦躁地刷着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一条本地财经新闻的推送突然弹了出来——《突发!
瑞林建材疑陷债务危机,股价开盘闪崩!》瑞林建材?周屿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是林晚棠她爸林国栋的公司吗?他赶紧点开。新闻措辞谨慎,
但字里行间透出的信息却触目惊心:瑞林建材被匿名爆料存在巨额表外负债,涉嫌财务造假,
同时被曝出几份关键工程合同存在严重质量问题,面临天价索赔和监管调查!
新闻还配了一张截图,瑞林建材的股票代码后面,
跟着一条令人心惊肉跳的、几乎垂直向下的绿色直线!周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林国栋的公司出事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立刻拨通林晚棠的电话,
几乎是吼出来的:“棠棠!你看新闻了吗?你爸的公司!瑞林建材!出大事了!”与此同时,
“云顶之巅”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内,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没有开主灯,
只有吧台上一盏昏黄的射灯,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面和排列整齐的水晶杯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我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扔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衬衫领口扯开,
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冰块在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巨大的落地电视屏幕无声地播放着财经频道,画面正中央,
就是瑞林建材那惨不忍睹的股价走势图,绿色的数字不断跳动,
闻”、“债务黑洞深不见底”、“监管层火速介入调查”……屏幕上刺目的绿光映在我脸上,
冰冷,没有一丝波澜。我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
却奇异地让我更加清醒。手机震动,是阿森发来的加密信息:“老板,
第一波做空资金已入场,杠杆拉满。爆料渠道全部匿名启动,
监管层和几家大媒体的‘材料’已送达。林国栋私人担保的几个海外空壳公司债务链,
也已‘适时’曝光。瑞林,完了。”我放下酒杯,指尖在冰冷的玻璃杯壁上轻轻敲击。
屏幕上,瑞林建材的股价已经跌破了发行价,并且还在以自由落体的姿态向下俯冲。
恐慌性抛售的卖单像雪崩一样堆积。我能想象此刻林国栋那张保养得宜的脸,
是如何的惨白扭曲,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正在他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土崩瓦解。
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担保、挪用的资金、虚假的合同……每一件被曝光的“黑料”,
都是我精心挑选、耐心收集、在最致命的时刻投下的炸弹。这,只是第一把火。
门铃被疯狂地按响,急促得如同催命符。紧接着是拳头砸在厚重门板上的“砰砰”声,
伴随着林晚棠嘶哑崩溃的哭喊:“沈砚!开门!沈砚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爸!为什么!”我走到门后,没有开门,只是通过智能猫眼看向外面。
林晚棠就站在门外,身上还穿着那件梦幻的婚纱,只是此刻裙摆沾满了灰尘和褶皱,
头纱歪斜地挂在一边,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她完全没有了婚礼上那种被宠坏的、高高在上的公主模样,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狼狈和绝望。
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同样脸色铁青、穿着西装的男人,应该是林国栋的助理或律师。“沈砚!
你这个**!畜生!你毁了我的婚礼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害我爸!为什么!
”她一边哭喊,一边用脚踢着门,昂贵的婚鞋鞋尖已经磨损。我拿起旁边的内部电话,
按下通话键,冰冷的声音通过门外的扩音器清晰地传出去:“林**,请注意你的言辞。
瑞林建材的问题,是林国栋先生自己经营不善、违法乱纪的结果,与我何干?请回吧,
这里不欢迎你。”“你撒谎!就是你!除了你还有谁!沈砚,我求求你,
看在我们两年的情分上,你放过我爸!放过瑞林!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道歉!
我跪下给你道歉行不行!”她的声音从愤怒的嘶吼陡然转为卑微的哀求,带着浓重的哭腔,
身体也软软地顺着门滑下去,瘫坐在冰冷的地毯上,婚纱的裙摆铺开,像一朵凋零的花。
“情分?”我对着话筒,轻轻地、极其缓慢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林晚棠,从你为了周屿,
在婚礼上当众说要推迟、要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债了。
”“至于你爸……”我顿了顿,看着屏幕上那依旧在跳水的、刺眼的绿色数字,
声音平静得可怕,“他欠的债,自然要他自己,连本带利,用他的一切来还。”“不——!
”门外传来林晚棠撕心裂肺的哭嚎。我直接切断了通话。门外的哭喊和砸门声,
瞬间被厚重的门板隔绝,变得模糊不清,如同遥远的背景噪音。我走回吧台,
重新端起那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昏黄的灯光下荡漾。我仰头,
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辛辣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
却点燃了胸腔中一股冰冷的、肆虐的火焰。爽快。
看着仇人在自己亲手点燃的火焰中挣扎哀嚎,原来竟是如此……畅快淋漓的感觉。这感觉,
比任何酒精,都更让人上瘾。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窗外,
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车灯汇成流动的星河。在这片繁华之下,一场针对林家的金融绞杀,
正无声而高效地进行着。瑞林的崩塌,只是第一步。周屿,你还在高架上当你的“囚徒”吗?
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声音在空旷的套房内响起,
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阿森,周屿那边,拖车可以‘到’了。让他‘顺利’离开高架。
然后,把‘礼物’准备好,是时候送到他‘家’了。”第三章环城高架上的噩梦终于结束。
当那辆印着“迅捷救援”字样的黄色拖车,
如同救世主般(至少在周屿看来)轰鸣着停在他的保时捷旁边时,周屿几乎要热泪盈眶。
拖车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动作麻利,
三下五除二就把那辆昂贵的“铁棺材”固定好。周屿迫不及待地钻进拖车的副驾驶,
浓重的机油味和烟味混合在一起,他也顾不上了,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他丢尽脸面的地方。
“师傅,麻烦快点,去‘云顶之巅’酒店!有急事!”周屿催促着,
手指焦躁地敲打着膝盖。拖车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加大了油门。
车子驶下高架,汇入城市的车流。周屿的手机又响了,是林晚棠,
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断掉:“屿哥……你到了吗?
…我爸他晕倒了……被送去医院了……公司……公司全完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传来。
周屿的心揪紧了,一股怒火和无力感交织着。“棠棠,别怕!我马上到!等我!
”他挂了电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林家完了?沈砚那个疯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报复晚棠,至于把整个林家都拖下水吗?他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对沈砚的恨意和对林晚棠的心疼几乎要把他撕裂。拖车没有直接去“云顶之巅”,
而是先把周屿那辆坏掉的保时捷拖到了他位于市中心高级公寓的地下车库。周屿心急如焚,
匆匆在司机递过来的单子上签了名,连费用都没细看就塞了几张钞票过去,
然后几乎是跑着冲向电梯。电梯平稳上升,数字跳动。周屿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只想快点回家换身衣服,洗把脸,然后立刻赶去医院陪林晚棠。
林家遭此巨变,晚棠现在一定崩溃了,她需要他。“叮”一声,电梯到达他居住的顶层。
门缓缓打开,周屿低着头,
一边掏钥匙一边快步走向自己那扇厚重的、价值不菲的定制防盗门。钥匙**锁孔,转动。
门开了一条缝。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浓烈刺鼻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拳头,
猛地从门缝里砸了出来,狠狠撞在周屿的脸上!“呕——!”周屿猝不及防,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
的鱼虾、臭鸡蛋、还有某种动物尸体在高温下闷煮发酵了十天十夜后混合在一起的终极产物!
浓烈到几乎让人窒息!他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惊疑不定地猛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
让他瞬间石化,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恶心而骤然收缩!
他那套引以为傲的、由知名设计师操刀、装修花费近千万的顶层豪华公寓,
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地狱气息的垃圾场和屠宰场的混合体!客厅中央,
那组意大利进口的白色真皮沙发上,
堆满了散发着恶臭的、流淌着黑绿色汁液的腐烂海鲜——死鱼、烂虾、破碎的贝壳,
蛆虫在里面蠕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泼洒着大片大片暗红粘稠的液体,散发着浓重的腥气,
像凝固的血,上面还粘着一些可疑的、深色的动物毛发。巨大的落地窗上,
被人用同样的暗红色液体,歪歪扭扭地涂满了触目惊心的大字:“离她远点!杂种!
”每一个字都像狰狞的獠牙,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这还不是全部。
餐厅那张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餐桌上,堆满了被砸得稀巴烂的、他珍藏的名酒,
玻璃碎片混合着酒液流淌得到处都是。更恐怖的是,在那些碎片和酒液中间,
赫然摆放着几个……动物的头颅!被剥了皮的、死不瞑目的狗头!空洞的眼窝正对着门口,
腐烂的皮肉边缘挂着粘液!“啊——!!!”周屿终于控制不住,爆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叫,
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身体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他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胃里翻腾的东西再也压制不住,
“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秽物混合着胆汁,溅在他昂贵的裤子和光洁的地板上。恐惧!
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这不是恶作剧!这是**裸的、带着血腥味的死亡威胁!
是沈砚!一定是他!那个疯子!他不仅毁了林家的公司,
还要用这种最下作、最恐怖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是林晚棠。
周屿颤抖着手,几乎拿不稳手机,屏幕上林晚棠的名字在晃动。他按下接听,还没说话,
就听到林晚棠那边传来更加混乱和绝望的哭喊,
背景音里还有尖锐的警笛声和男人愤怒的咆哮。“屿哥!屿哥你在哪啊!
”林晚棠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医院!医院这边来了好多人!
要债的!还有记者!他们堵着门!说我爸诈骗!要抓他!警察也来了!
我妈……我妈被他们推倒了!屿哥!我该怎么办啊!我害怕!
呜呜呜……”周屿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混乱和哭喊,
再看着自己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恐怖景象,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他张着嘴,
想安慰林晚棠,想说自己马上过去,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沈砚……他不仅烧了林家的王国,
还把死亡和腐烂的阴影,直接塞进了他周屿的家门!“云顶之巅”顶层套房内,
巨大的电视屏幕被分割成多个画面。其中一个画面,正是周屿公寓门口的实时监控。
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开门瞬间那惊骇欲绝的表情,以及随后瘫软呕吐的狼狈。
高清镜头甚至能拍到他脸上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肌肉和失焦的瞳孔。另一个画面,
则是市第一医院急诊科门口的混乱现场。长枪短炮的记者,
群情激奋、挥舞着欠条和合同的债主,闪烁的警灯,还有被警察艰难隔离开的人群中,
隐约可见林晚棠穿着婚纱、披头散发、被人推搡着几乎站不稳的绝望身影。
她母亲似乎倒在地上,被人围着。林国栋则不见踪影,想必已被控制。第三个画面,
是财经频道,瑞林建材的股票代码后面,已经挂上了一个鲜红的“ST”标志(特别处理),
股价跌得只剩几毛钱,彻底沦为废纸。
新闻标题滚动着:“瑞林建材实控人林国栋涉嫌多项经济犯罪,
已被警方依法控制”、“瑞林资不抵债,破产清算程序启动”、“投资者血本无归,
**路漫漫”……**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金属U盘。
套房内只开了几盏氛围灯,光线昏暗,屏幕的冷光是我脸上唯一的光源,明明灭灭。
阿森像一道影子,无声地出现在沙发旁,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老板,
周屿公寓的‘清理’现场照片和视频已备份。医院和瑞林公司门口的混乱,
各大平台热搜前三都是相关话题。林国栋被带走时的画面也传回来了。”平板上,
林国栋脸色灰败,手上戴着明晃晃的手铐,被两名警察押着,低着头,
完全没有了昔日林总的派头。“很好。”我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个U盘上。这里面,
装着一些更有趣的东西——周屿这些年利用他那个不大不小的贸易公司,
进行的一些“灰色”操作的证据,
发票、走私一些擦边球的水货、甚至还有几笔说不清道不明的、与境外可疑账户的资金往来。
金额不算特别巨大,但足够让他进去蹲几年,并且彻底搞臭他的名声。“这个,
”我把U盘轻轻抛给阿森,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匿名,寄给税务局稽查科,
还有经侦支队的王队长。记得,用周屿自己的公司信封。”“明白。”阿森稳稳接住U盘,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林家那边,
”我看向屏幕上医院门口林晚棠那张涕泪横流、写满崩溃的脸,“盯紧点。
林国栋进去只是开始,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很快都会被查封抵债。
我要林晚棠和她妈,在三天之内,流落街头。”“已经在操作。银行和法院的执行通知,
明天一早就会送达。”阿森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嗯。
”我应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监控画面。周屿还瘫坐在自己公寓门口的地上,
对着满屋的狼藉和恶臭,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林晚棠在医院门口,
被一个激动的债主推倒在地,婚纱沾满了污渍,她抱着头,发出无声的尖叫。
看着他们痛苦、恐惧、绝望的样子,一股难以言喻的、近乎战栗的爽**,
如同最醇厚的美酒,从我的四肢百骸升腾而起,瞬间淹没了所有残留的情绪。没有空虚,
只有一种掌控一切、毁灭一切的极致快意!我拿起遥控器,关掉了所有屏幕。
房间陷入一片舒适的黑暗。复仇的火焰,烧得正旺。林家的王国已成废墟。
周屿的安乐窝变成了腐臭地狱。而这,还远远不是终点。我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
冰块在杯中清脆碰撞。黑暗中,我无声地举杯。敬,这美妙的毁灭。敬,
才刚刚开始的地狱之旅。第四章三天。仅仅三天。曾经风光无限的林家,
如同被一场无形的飓风彻底摧毁,连地基都被碾成了齑粉。
林国栋被正式批捕的消息占据了本地新闻头条,
瑞林建材宣告破产清算的公告贴满了法院的公告栏。
银行、法院的执行人员如同最有效率的清道夫,
迅速查封、冻结、拍卖林家名下所有的资产——市中心那套五百平的大平层豪宅,
林国栋收藏的名车,林晚棠母亲的首饰珠宝,
甚至包括林晚棠衣帽间里那些还没来得及拆吊牌的奢侈品包包和衣服……所有值钱的东西,
都被贴上了冰冷的封条。林晚棠和她母亲杨美娟,
是在第三天傍晚被“请”出那套住了十几年的豪宅的。
她们只被允许带走一些最基本的换洗衣物和个人证件。
当厚重的防盗门在身后被法警“砰”地一声关上,贴上交叉的封条时,杨美娟双腿一软,
直接晕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走廊上。
林晚棠穿着三天前那件已经变得灰扑扑、裙摆撕裂、沾着不明污渍的婚纱,跪在地上,
徒劳地摇晃着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嗓子已经完全哑了。周围邻居的门紧闭着,
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一眼。世态炎凉,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最终,是闻讯赶来的周屿,
把她们母女俩暂时安顿在了一家廉价、破旧、散发着霉味的小旅馆里。房间狭**仄,
墙壁斑驳,床单泛黄。杨美娟躺在唯一一张吱呀作响的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短短三天,她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太太,
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丈夫入狱的绝望妇人。林晚棠蜷缩在房间唯一一张破旧的塑料椅子上,
身上还套着那件象征着她破碎美梦的婚纱,像个不合时宜的、肮脏的幽灵。她脸上泪痕交错,
眼神却空洞麻木,只有偶尔看向昏迷的母亲时,才闪过一丝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恨意。
“沈砚……沈砚……”她无意识地喃喃着这个名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刻骨的毒液。是他!毁了她的一切!
婚礼、家庭、父亲、优渥的生活……所有的一切!滔天的恨意在她胸腔里燃烧,
烧掉了最后一丝理智,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报复!她要让沈砚付出代价!
哪怕同归于尽!“棠棠……”周屿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担忧。
他自己也焦头烂额。税务局和经侦的人已经找过他两次了,问话虽然还算客气,
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和对他公司账目的反复盘查,让他寝食难安。更让他恐惧的是,
他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挥之不去。
他公寓里那地狱般的景象虽然找人花了大价钱清理了,
但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和那血淋淋的威胁,如同噩梦般缠绕着他。“喝点水。
”周屿把水杯递到林晚棠嘴边。林晚棠却猛地挥手,“啪”地一声打翻了水杯,
热水溅了周屿一身。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周屿,
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喝水?屿哥!我们现在还能安心喝水吗?!我爸在牢里!
我妈躺在这里!我们像丧家之犬一样躲在这种地方!都是沈砚!都是那个畜生!
”她猛地站起来,因为虚弱和激动,身体晃了晃,周屿赶紧扶住她。“我要杀了他!屿哥!
我一定要杀了他!”林晚棠的声音嘶哑而尖锐,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棠棠!你冷静点!
”周屿也被她眼中的疯狂吓了一跳,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杀人是犯法的!是要偿命的!
为了那个畜生搭上自己,值得吗?”“我不管!”林晚棠用力挣扎,眼神偏执,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就要他死!要他死得比我爸惨一千倍一万倍!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周屿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屿哥!你帮我!你认识的人多!你帮我找路子!找那种……那种查不到我们的路子!
花多少钱都行!我……我把我妈最后藏的一点首饰给你!都给你!
”周屿看着林晚棠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听着她提出的“买凶杀人”的念头,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下意识地想拒绝,想斥责她疯了。但话到嘴边,
看着林晚棠那张被仇恨扭曲的脸,看着她身上那件破败的婚纱,
再看看床上如同活死人般的杨美娟……一股邪火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戾气,也猛地窜了上来。
沈砚!那个**!他不仅毁了林家,还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恐吓自己!
现在税务局和经侦像狗一样盯着他,他的生意也快做不下去了!都是沈砚逼的!
一个阴暗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了周屿的脑海。
也许……也许棠棠说得对?只有彻底解决掉沈砚,他们才能有活路?否则,
以那个疯子的手段,他周屿迟早也会被送进去,或者被那些“意外”弄死!
“好……”周屿的声音干涩沙哑,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我……我认识一个道上的‘中介’,叫‘老鬼’,
专门接这种‘脏活’……路子很野,听说……没失过手。
”林晚棠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骇人的亮光,如同濒死的野兽看到了猎物:“找他!现在就找他!
多少钱都行!”周屿的“效率”很高,或者说,是那个叫“老鬼”的中介,效率高得惊人。
仅仅隔了一天,
周屿就带着一个用林晚棠母亲最后那点私藏金饰换来的、装着厚厚一沓现金的黑色塑料袋,
在一个废弃的汽修厂后门,
见到了“老鬼”派来的接头人——一个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的精瘦男人,
外号“耗子”。交易过程异常简单。“耗子”验了钱,没说话,
只是递给周屿一个全新的、最便宜的那种一次性手机,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目标信息,
地址,习惯,发到这个号上。收到定金,活儿就启动。尾款,事成后24小时内,老地方。
”“耗子”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说完,像真正的耗子一样,
迅速消失在堆满废弃轮胎的阴影里。周屿握着那个冰冷的、廉价的一次性手机,手心全是汗,
心脏狂跳。他感觉自己像站在了悬崖边上,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但想到沈砚那张冷酷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