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那晚,陆霆深说公司临时有事,让我先招呼宾客。我从酒店侧门出去透气,
看见他的车停在消防通道。车窗没关严,林薇薇跨坐在他腿上,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我僵在原地,手里的包掉在地上。1听到声音,陆霆深推开林薇薇,整理衬衫下车,“念念,
你别误会。”林薇薇跟着下车,眼睛红着,头发也乱了,她拽着陆霆深的袖子:“霆深哥,
都怪我心情不好非要找你……念念姐,我们真的没什么,就是聊聊天。
”“聊天需要解你内衣扣子?”我有点发抖,看着她胸前敞开的蕾丝边。
陆霆深皱眉:“温念,说话别这么难听。薇薇今天被她爸打了,情绪崩溃,我只是安慰她。
”“安慰到酒店停车场?”“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他语气不耐烦起来,
“薇薇就像我妹妹,你非要往龌龊处想?”我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忽然想起七年前他站在宿舍楼下等我,也是这样有点不耐烦,却说会等我一辈子。
林薇薇小声啜泣。陆霆深立刻拍她后背,动作熟练。我转身回宴会厅,宾客已经散了一半,
母亲问我霆深去哪了。我说他妹妹心情不好,他去安慰了。母亲愣住:“他不是独生子吗?
”我没接话。那晚陆霆深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我坐在沙发上没开灯,正刷朋友圈。
共同好友的动态里,林薇薇发了九宫格照片——酒店浴袍**,配文“谢谢某人的深夜陪伴,
重新相信人间温暖”。这条动态下,所有好友的点赞评论都在起哄“陆总威武”。
我拿陆霆深的手机看,那条动态赫然在列,他设置了“仅对温念不可见”。“解释一下。
”我把手机推过去。陆霆深拿回手机,“你是不是又跟你那些闺蜜说我坏话了?,
李妍上次就劝你分手,这种朋友少来往。”“现在是说林薇薇。”“她就是个小孩,
发着玩的。”陆霆深关掉手机,“你非要揪着不放?”2一周后,
陆霆深说有个紧急投资项目,把我们的共同账户转空。一百二十七万,
全部汇入一个我没听过的公司账户。“收益至少翻倍,到时候婚房可以换大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没说话,去洗衣房把他换下的衬衫拿出来。领口内侧有枚玫红色唇印,
不是我的色号。“女客户喝多了,扶她时蹭到的。”陆霆深瞥了一眼,“温念,
你现在怎么变得疑神疑鬼的?”林薇薇正好来家里送文件,“不小心”打翻咖啡,
整杯泼在我挂着的订婚礼服上。母亲绣了三个月的并蒂莲,晕开一片污渍。“对不起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擦,越擦越脏,“念念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陆霆深从书房出来,
看了一眼礼服,对我说:“算了,一件衣服而已。薇薇也不是有心的。”晚上,家庭聚会,
我穿了件普通的礼服,母亲绣的并蒂莲已经送洗,但污渍彻底留下了。
陆霆深的父母问起我们合作的创业项目进展。我刚开口,陆霆深就打断:“爸,妈,
其实现在主要是我在盯。念念最近状态不太好,我让她先休息。”“我状态很好。”我说。
“是吗?”陆霆深转向我,“那你上周为什么凌晨三点还在查我手机?”婆婆眼神变了。
林薇薇适时插话:“叔叔阿姨,霆深哥真的很辛苦,又要管公司又要顾项目。
念念姐可能太紧张婚礼了,有点焦虑也是正常的。”陆霆深拍拍她的手背:“还是你懂事。
”我看着他放在林薇薇手背上的手,看着陆父陆母对我不赞成的眼神,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
忽然什么胃口都没了。他不仅在扭曲事实,还在最亲近的家人面前,
一点点拆解我的立足之地。那个曾经在家人面前拼命维护我、曾经说“我媳妇最好”的男人,
和眼前这个人,慢慢重叠,又裂成碎片。我没再争辩,低头默默吃完了那碗饭。味道是苦的。
3夜里,我起身去洗手间。经过书房时,陆霆深的电脑屏幕亮着,是机票预订页面。
目的地三亚,时间下个月,乘客两人:陆霆深,林薇薇。订单备注栏写着:“薇薇想看海,
补上生日旅行。”我站了五分钟,直到屏幕暗下去。凌晨两点,陆霆深手机震动。他接起来,
林薇薇的哭腔从听筒里漏出来:“霆深哥,我浴室水管爆了,
家里全是水……”陆霆深立刻起身穿衣服。“物业电话是摆设?”我不满。“她一个女孩子,
大半夜的怎么办?”他头也不回,“你先睡,我处理完就回来。”他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
衬衫换了,身上有陌生的沐浴露香。一周后陆霆深正式提出,让我退出创业项目。
“免得你总疑心我和薇薇在工作场合接触。”他不耐烦,“也是为了减少误会。
”我交还了项目权限卡。下午,行车记录仪的自动备份传到云端。我点开最新一段,
是陆霆深送林薇薇回家的路上。“念念姐今天是不是又生气了?”“随她。天天查岗,
烦死了。”“她也是在乎你嘛。”“在乎?是控制欲强。无趣得要命,
每天就是问几点回家吃饭。”陆霆深顿了顿,“还是跟你在一起轻松。”回到家,
快递送来一个匿名盒子。里面是一盒拆过的避孕药,
还有张照片——陆霆深睡在林薇薇家沙发上,她凑在他脸边**,比着剪刀手。
我把照片放在餐桌上。陆霆深晚上回来,看见照片,第一反应是抢过去撕碎。
“温念你找人跟踪我?”“快递寄来的。”“肯定是PS的!”他提高音量,
“薇薇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当她亲妹妹,你能不能别把我们关系想得那么脏?
”“亲妹妹是需要吃避孕药的关系吗?”他愣住了。几秒后,他说:“那也是薇薇的私事。
你偷看她隐私,不觉得羞耻吗?”陆霆深要求我向林薇薇道歉。
“你昨天的质问让她情绪很差,影响了今天的重要提案。她准备了三个月,
就因为你疑神疑鬼,发挥失常了。”我看着他不说话。“温念,道歉。”他握住我手腕,
力气很大,“别让我说第三遍。”我去了。在林薇薇工位前,当着半个办公室的人。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和陆霆深的关系。”林薇薇红着眼眶:“念念姐,我原谅你。
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同事们的目光让我难堪。4周五晚上,陆霆深说加班,
我胃疼提前回家。电梯门打开,听见婚房里传来音乐和笑声。我用备用钥匙开门。
客厅里坐着七八个我不认识的人,林薇薇穿着我的真丝睡袍,举着红酒杯:“大家随便玩,
就当自己家!”她看见我,笑容僵住。陆霆深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果盘。他看见我,
皱起眉:“你怎么回来了?”“这是我家。”“也是霆深哥的家呀。”林薇薇走过来,
很自然地挽住陆霆深的手臂,“念念姐,霆深哥看我最近租房不顺,先把钥匙给我暂住几天。
你不会介意吧?”客人们安静下来,目光在我们三个之间打转。陆霆深放下果盘,
语气平静:“温念,我们谈谈。”他把我拉到卧室,关上门。“薇薇被房东赶出来,
临时没地方去,我就让她先住客房。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这是我的婚房。
”“是我的钱买的。”他纠正,“温念,你最近真的有问题。看谁都像小三,查我手机,
跟踪我,现在连帮助朋友都要闹。”客厅传来林薇薇招呼客人的笑声。
我看着陆霆深:“让她现在走。”“不可能。”他语气冷下来,“温念,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接受薇薇暂住,大家和平相处。第二,你搬出去冷静几天。”“你让我搬出我的婚房?
”“是你的疑心病在毁掉我们的关系。”陆霆深按住我肩膀,“婚礼暂时推迟。
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不闹了,我们再谈。”我甩开他的手,走回客厅。客人们都看着我。
林薇薇坐在主位沙发,晃着红酒杯。我走到她面前:“请你离开。
”林薇薇眨眨眼:“霆深哥……”陆霆深跟出来:“温念!你别太过分!”“这是我家。
”我重复。陆霆深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好。”他说,“既然你不给我面子。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王师傅,来一趟锦苑。对,现在。”然后他看向我:“你需要冷静。
我送你回你爸妈那儿住几天。”“我不走。”“这由不得你。”他说。十分钟后,
两个保安模样的男人敲门进来。陆霆深指指我:“她情绪不稳定,麻烦送她回家。看着她,
别让她乱跑。”客人里有人倒吸冷气。我站着不动。陆霆深走过来,压低声音:“温念,
别逼我当众动手。你自己走,体面点。”我看着他眼睛。那双我曾经爱过的眼睛,
现在全是冰冷的警告。我拿起包,转身出门。电梯下行时,我按下手机录音停止键。
从林薇薇说“就当自己家”开始,到陆霆深说“别逼我当众动手”,一共十七分钟。足够了。
5陆霆深第二天来我父母家,当着二老的面,温声细语道歉:“昨天是我不好,
不该当着外人那么说话。念念,跟我回家吧。”母亲劝我:“夫妻哪有隔夜仇。
”陆霆深取来我的个人证件:“怕你生气乱跑,先帮你保管几天。等你情绪稳定了,都还你。
”没办法,我只能跟他回去。回家后,我看到林薇薇住在客房,但主卧的卫生间里,
摆着她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餐桌上,她和陆霆深的咖啡杯是一对。
陆霆深敷衍:“等她找到房子就走。”我也没问期限。一周后,我收到公司法务部邮件,
说我的一个小额投资股份已完成**。受让人是林薇薇。我没签过任何文件。
陆霆深晚上回来,我问他情况。他正在解领带,动作没停:“哦,那个啊。薇薇想学投资,
我拿你那点小股份给她练手。反正不值什么钱。”“那是我的名字。”“我们马上是夫妻了,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他走过来,想摸我的头,我偏开了。他的手停在半空,
脸色沉了沉:“温念,你别不知好歹。”第二天,我被叫到总监办公室。
桌上摆着几张银行流水打印件,显示我的账户在过去三个月收到几笔来路不明的汇款。
“匿名举报你受贿。”总监敲敲桌子,“温念,解释一下。”我看流水单。
付款方是几家我从没听过的公司,金额不大,但时间点卡在我经手的几个项目期间。
“这是伪造的。”“但账户是你的。”总监叹气,“公司决定让你暂时停职,配合调查。
”我给陆霆深打电话。他接得很快:“怎么了?”“公司有人匿名举报我受贿,
提供了假流水。”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流水上的付款方,有一家叫‘深薇投资’。陆霆深,这名字熟吗?
”他顿了顿:“巧合吧。你别多想,先配合调查。需要律师的话,我帮你找。
”通话结束后五分钟,林薇薇更新朋友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些人自己手脚不干净,
别扯别人哦。”配图是她和陆霆深的晚餐合照。我继续翻。往下滑了十几条,
看见林薇薇三天前发的一篇长文,标题叫《警惕身边的情绪黑洞》。文中写她认识一个女性,
婚前温柔体贴,婚后却疑神疑鬼,控制欲极强,经常幻想丈夫出轨,
甚至出现跟踪、窃听等行为。文末呼吁:“如果你身边有这样的人,请劝她及时就医。
精神疾病不可怕,讳疾忌医才可怕。”共同好友的评论都在猜是谁。陆霆深点了赞。周末,
陆霆深带我去见一位“朋友介绍的权威心理医生”。诊室里,
医生问了我许多问题:是否经常失眠,是否怀疑伴侣不忠,是否感觉被监控,
是否情绪容易失控。陆霆深坐在旁边,适时补充:“她最近总查我手机。”“半夜会突然哭。
”“怀疑我女同事都是小三。”医生听完,开了些药。“初步看是焦虑伴随偏执倾向,
先服药观察。”我看着诊断单,质疑:“凭他一面之词,就能诊断?
”医生皱眉:“陆先生是你丈夫,他的观察很重要。”陆霆深揽住我肩膀:“听话,
我们先治病。”我推开他,起身离开。6周一,父亲打电话,声音发颤:“念念,
你妈心脏不舒服住院了……之前借给老陈的钱,他拖了半年不还,现在人找不到了。
手术费还差八万……”我打电话给陆霆深。他正在开会,压低声音:“多少钱?”“八万。
”“我现在手头紧。你先从你卡里取。”“我的卡在你那儿。”“哦对。”他顿了顿,
“这样,我让财务看看,最晚明天转你。”第二天,钱没到。父亲又打电话,说医院催费。
我再打给陆霆深,他关机。我直接去公司找他。秘书拦我:“陆总在见重要客户。
”我等了一小时。办公室门打开,陆霆深和林薇薇并肩走出来,两人脸上都是笑意。看见我,
陆霆深笑容收起来:“你怎么来了?”“钱呢?”他把我拉到一边:“小声点。
钱暂时转不出来,公司账上紧张。”“我妈在医院等手术费。”“我知道!”他压低声音,
“我正在想办法。但薇薇刚谈成一个项目,需要提成奖金激励,我先把钱给她了。
你妈那边……再拖两天?”我看着他不说话。陆霆深避开我视线:“行了,我会处理的。
你先回去。”我转身走时,听见林薇薇问:“念念姐怎么了?”陆霆深答:“没事,
耍小性子。”电梯门关上,**在轿厢里,闭了闭眼。又过三天,陆霆深转来三万。
“先凑合用。”他说。母亲的手术做了,但拖了时间,恢复得不好。我去医院陪护,父亲说,
陆霆深一次都没来过。“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母亲虚弱地问。我说没有。第二天,
我发现我的车副驾指纹锁被删除。回家时,门锁指纹也失效。我按密码,提示错误。
打电话给陆霆深,他过了很久才接:“密码改了。薇薇说上次差点被入室盗窃,
安全起见换一个。”“新密码多少?”“你先住酒店吧。等你情绪好了,我们再谈。
”我站在家门口,看着紧闭的防盗门。手机震了,是母亲的主治医生发来账单。
最后一笔费用,五万八。我给陆霆深发消息:“我妈的医疗费,还差五万八。
”他回:“不是给过三万了吗?”“不够。”“我现在真没钱。”我没回,翻了翻聊天记录。
上个月陆霆深说,他母亲查出来需要做心脏手术,我把我攒的二十万都转给了他。
我翻找转账记录,发现那笔钱根本不是转给医院的账户。收款方是某汽车4S店。我截图,
发给陆霆深。他十分钟后打来电话:“温念,你查我账?”“那是我给我妈攒的手术费。
”“我妈也需要手术!”“但**手术根本还没排期。这钱是给林薇薇买车的,对不对?
”他沉默。我说:“陆霆深,那是救命钱。”“薇薇的车旧了,她跑业务不安全。
”他的声音冷下来,“温念,钱是我挣的,我有权支配。你妈那边,我会再想办法。
”电话挂了。7我发烧了。体温三十九度二,浑身发冷。打电话给陆霆深,他说在忙,
让我自己喝点热水。第二天刷新闻,看见行业颁奖礼的照片。陆霆深作为获奖者出席,
身边的女伴是林薇薇。她穿着本该属于我的礼服裙,挽着他的手臂,笑靥如花。
配文:“陆霆深携女友林薇薇出席,郎才女貌,羡煞旁人。”我关掉网页,吞了两片退烧药。
退烧后回公司,总监把我叫去,面色凝重:“温念,你负责的宏达项目,
为什么关键数据会提前泄露给竞争对手?”我愣住:“我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