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公!我们有宝宝了!是三胞胎!”电话那头,妻子林晚的声音激动得几乎要冲破听筒,
带着哭腔的喜悦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我捏着手里的那张薄薄的纸,指尖冰凉。
A4纸上,黑色的宋体字清晰又残忍。【诊断结果:无**症。
】【建议:……】后面的字我一个也看不进去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里面筑巢。“老公?你在听吗?你怎么不说话?
”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撒娇的嗔怪,“你是不是太激动了,傻掉了呀?”我张了张嘴,
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嗯,太……太激动了。
”我听见自己用一种完全陌生的、飘忽的声音回答。“我就知道!天呐,三胞胎!
我们家要热闹起来了!妈刚才知道了,高兴得差点晕过去,她说要亲自过来照顾你,
给你做好吃的!”丈母娘……那个从我跟林晚结婚起,就没给过我一天好脸色的女人。
那个总是明里暗里说我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穷小子,配不上她“金枝玉叶”的女儿的女人。
她要来照顾林晚?我眼前甚至已经浮现出她那张布满精明和挑剔的脸,
此刻堆满了虚伪的狂喜。“好……好啊。”我艰难地挤出两个字。“那你快点回来!
我把B超单发给你看,三个小小的孕囊,太可爱了!像三颗小豆子!”手机“叮”的一声,
屏幕亮起,是林晚发来的彩超图片。三个小小的黑色圆点,安静地躺在图片中央。
它们像三只黑色的眼睛,隔着屏幕,静静地嘲讽着我。
嘲讽我手里这张写着“无**症”的诊断报告。嘲讽我这个沉浸在即将为人父的喜悦里,
却不知道头顶早已绿草成荫的傻子。我和林晚结婚三年。感情一直很好,至少,我以为很好。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追了她整整四年,毕业后又努力工作了三年,才终于攒够了首付,
有了一点底气,把她娶回了家。所有人都说我走了大运,娶到了我们学校的系花。
我也一直这么觉得。我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三年如一日。她想吃城南的甜品,
我半夜两点也会开车去买。她喜欢某个牌子的包,我省吃俭用几个月,
也要在她生日时给她一个惊喜。为了要孩子,我们准备了一年。我戒了烟,戒了酒,
每天早睡早起,锻炼身体。可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我以为是我的问题,
于是偷偷跑到医院做了检查。今天,我来拿结果。结果就是,我,陈风,
天生就没有生育能力。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林晚发来的微信。“老公,爱你哟!
[亲亲][亲亲][亲亲]”后面跟着三个拥抱的表情,
似乎代表着那三个即将到来的“我们的孩子”。我看着那三个刺眼的表情,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只有酸涩的胆汁一阵阵往上涌。我用冷水狠狠泼在脸上,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通红,
面色惨白的男人。那张脸上,写满了屈辱、愤怒和不敢置信。三年的恩爱夫妻。
三年的体贴入微。换来的,就是妻子怀了别人的三个孩子,然后用全世界最幸福的语气,
通知我这个“父亲”?我慢慢直起身,擦干脸上的水。我将那张不育证明,
仔仔细细地折叠好,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然后,我拿起手机,给林晚回了一条信息。
“老婆,我也爱你。等我,马上回来。”既然要做戏,那就做**。我想看看,
这场戏的导演,到底是谁。而我,又该为他们准备一个怎样盛大的落幕。
2我推开家门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扑面而来。客厅里,丈母娘李琴正系着围裙,
满面红光地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哎哟,我的宝贝女婿回来了!
”她一见我,立刻堆起满脸菊花般的笑容,那热情劲儿,
跟我记忆里那个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丈母娘判若两人。“快快快,小风,过来坐!
累坏了吧?你看你,为了我们这个家,都累瘦了!”她拉着我的手,硬是把我按在了沙发上,
那力道,那亲热,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林晚穿着一身宽松的棉质睡衣,小腹还很平坦,
但脸上那种母性的光辉,却已经浓得化不开。她靠过来,头枕在我的肩膀上,
柔声说:“老公,妈炖了一下午的乌鸡汤,就等你回来喝呢。你才是我们家最大的功臣。
”最大的功臣。我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伸手抚摸着她还未隆起的小腹,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辛苦你了,老婆。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林晚舒服地眯起眼睛,像一只被顺毛的猫。
“不辛苦,为你生孩子,我愿意。”真感人啊。要不是我口袋里揣着那张不育证明,
我差点就信了。丈母娘把汤碗推到我面前:“小风,你先喝,你补好了身体,
才能更好地照顾我们家晚晚和三个小金孙啊!”她一口一个“我们家”,
一口一个“三小金孙”,叫得无比顺口。我看着那碗油汪汪的鸡汤,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妈,我不饿,还是让晚晚喝吧,她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我笑着把汤推了回去。“哎,
你这孩子!”丈母娘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但眼里的满意藏都藏不住,“知道疼老婆了,行,
我们晚晚没嫁错人。”她说着,舀起一勺汤,小心地吹了吹,喂到林晚嘴边。“来,
宝贝女儿,多喝点,这可是为了我三个外孙呢!”林晚幸福地喝着汤,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依赖。好一幅母慈女孝、夫妻和睦的温馨画面。我像一个局外人,
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她们因为一个巨大的谎言而狂喜,
看着她们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愤怒像岩浆一样在我的胸口奔涌,
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烧毁。但我不能。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需要证据,
需要一个让她们永世不得翻身的机会。“对了,老公,”林晚喝完汤,擦了擦嘴,
忽然想起什么,“我今天约了设计师,准备把家里的书房和次卧打通,
给宝宝们做一个婴儿房,你看怎么样?”“这么快?”我故作惊讶。“那当然!
”丈母娘立刻接话,“三胞胎啊!东西要准备三份,房间小了怎么行?我看啊,
不光是婴儿房,我们这房子都小了点,等孩子出生,我们两口子也得过来帮忙带,
哪里住得下?”她意有所指地看着我。我心里一动,来了。“妈说得对,”林晚附和道,
“老公,要不……我们换个大点的房子吧?换个带花园的别墅,以后孩子们也有地方玩。
”结婚前,我用我全部的积蓄,加上父母一辈子的血汗钱,
才勉强买下这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房产证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我唯一的婚前财产。她们现在,是盯上我这套房子了。“换别墅?”我面露难色,
“老婆,我们哪来那么多钱?”“哎呀,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丈-母娘大手一挥,
“先把这套房子卖了,不就有首付了吗?剩下的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嘛!为了孩子,
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可是……这是我爸妈……”“你爸妈那边我去说!”丈母娘打断我,
“他们知道要抱三个孙子了,肯定也高兴!卖掉旧房子换大别墅,他们只有支持的!
”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无比可笑。就在这时,
林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发件人:涛】【内容:恭喜,我们的计划成功了。】我的瞳孔骤然一缩。3涛。
这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里。我当然知道这个“涛”是谁。蒋涛。
林晚的大学前男友,一个我只在照片里见过,却如鲠在喉了许多年的名字。林晚曾告诉我,
他们毕业就分手了,早就断了联系。可现在,这条“恭喜我们计划成功”的消息,
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什么计划?是让林晚怀上他的孩子,
然后让我这个“大冤种”来抚养的计划吗?林晚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
她飞快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她迅速地把手机屏幕按灭,
然后若无其事地抬头对我笑。“一个同事,恭喜我怀孕呢。”她解释道,语气轻松,
仿佛那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祝贺。同事?哪个同事的名字会只存一个字,还叫得这么亲密?
我心里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喉咙口,但我还是强行压了下去。我笑了笑,点了点头:“嗯,
你的同事们也真替你高兴。”我的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没有。
林晚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她迎着我的目光,眼神里只有坦然和幸福。“是啊,
她们都羡慕我呢,说我嫁了个好老公,现在又有了三个宝宝,是人生赢家。”她一边说,
一边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温香软玉在怀,我却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
丈母娘在一旁听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那是,我们家晚晚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小风,
换房子的事,你可得上点心啊!我可都跟我的那些老姐妹们说好了,等你们搬了别墅,
请她们去做客呢!”她这是在给我施压。用她的虚荣心,用所谓的“亲戚朋友的期待”,
来逼我就范。“妈,我知道了。”我顺从地点点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为了孩子,
我什么都愿意。我明天就去找中介,把房子挂出去。”“哎!这才对嘛!”丈母娘一拍大腿,
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有担当!”林晚也开心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老公,
你真好。”我感受着脸颊上柔软的触感,心里却是一片荒芜。晚上,林晚早早就睡了,
说是孕妇嗜睡。我躺在她身边,睁着眼睛,毫无睡意。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进来,
照在她恬静的睡脸上。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这张我爱了整整七年的脸,
此刻在我看来,却无比的陌生和丑陋。我悄悄地拿起她的手机。她的手机有密码,
是她的生日。我轻易就解开了。我点开微信,心脏狂跳。那个叫“涛”的联系人,
聊天记录已经被删得一干二净。看来她早有防备。我没有放弃,点开了她的相册。
最近删除里,空空如也。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手机的文件管理,一层一层地翻找。终于,
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名为“SystemCache”的文件夹里,
我找到了一个被隐藏的相册。相册的密码,是另一个日期。我试了蒋涛的生日,不对。
我试了他们的纪念日,不对。我脑中灵光一闪,输入了一个我从不敢忘记的日期。
那是林晚告诉我,她和蒋涛分手的日子。相册,开了。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里面,
全是林晚和蒋涛的合照。有他们在高级餐厅里烛光晚餐的。有他们在海边亲密相拥的。
有他们在酒店的大床上,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的……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把刀,
在我心上反复凌迟。照片的时间跨度,从一年前,一直到上个星期。也就是说,
在我以为我们为了要孩子而努力的时候,在我为了她戒烟戒酒,调理身体的时候,
她一直都在和她的前男友,在外面翻云覆雨。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直到我翻到最后一张。那是一张B超单的照片,
和林晚今天发给我的那张一模一样。照片的下面,还有一张小小的便签。
上面是蒋涛龙飞凤舞的字迹。“晚晚,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未来。”4“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未来。”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眼球上。我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一个由我最爱的妻子和她的前男友精心策划的,针对我的骗局。他们不仅要让我喜当爹,
还要掏空我的一切,去构筑他们所谓的“未来”。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喉咙里涌上来,
我强忍着才没有吐出血来。我关掉手机,将它轻轻放回原处,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林晚还在熟睡,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她在做什么美梦?
是梦到和她的蒋涛双宿双飞,还是梦到我这个傻子把别墅钥匙交到她手上?我躺回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色泛白。一夜之间,我仿佛苍老了十岁。第二天一早,
我像往常一样起床,做早餐。林晚起床后,看到餐桌上的三明治和热牛奶,
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公,你真好,怀孕了还能吃到你做的爱心早餐,我太幸福了。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快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去上班。”她没有怀疑。或者说,
她根本不屑于怀疑。在她眼里,我已经被她牢牢地掌控在手心,
是一个为了她和“孩子”可以付出一切的蠢货。去她公司的路上,我状似无意地提起。
“老婆,你大学时候的那个男朋友,叫蒋涛的,现在还有联系吗?”林晚正在看窗外的风景,
听到这个名字,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恢复了自然,转过头来,
奇怪地看着我。“怎么突然问起他?我们早就没联系了,他毕业就出国了,
谁知道现在在哪儿。”她的语气坦然得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哦,没什么。”我笑了笑,
“昨天收拾书房,看到你以前的同学录,翻到了他的名字,就随便问问。”这个借口很拙劣。
但林狗丝毫没有怀疑。“一个过去的人而已,提他干嘛。”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我现在心里只有你和宝宝。”她说着,还把手放在了小腹上,
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幸福的表情。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专心开车。心里却在冷笑。
好一个“早就没联系了”。好一个“心里只有你和宝宝”。林晚,你的演技,
真的越来越好了。把她送到公司楼下,我没有马上离开。我把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静静地等待着。我在赌。赌他们的贪婪和迫不及待。果然,不到半个小时,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停在了林晚公司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戴着一块金光闪闪的劳力士。是蒋涛。虽然只是在照片里见过,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支烟,姿态潇洒,
眼神却不时地瞟向公司大门,显得有些焦急。又过了十几分钟,林晚的身影出现了。
她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快步跑向了保时捷。蒋涛立刻掐了烟,张开双臂,
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林晚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吻起来。那画面,
刺眼得让我几乎要冲下车去,把他们撕成碎片。但我忍住了。我拿出手机,调整好焦距,
将这一幕清晰地拍了下来。这还不够。我要的,不仅仅是他们身败名裂。我要他们,
一无所有。亲吻过后,蒋涛拉开车门,林晚坐了进去。保时捷很快发动,汇入了车流。
我立刻发动车子,远远地跟了上去。我倒要看看,这对狗男女,大白天的,
要去哪里“共筑未来”。5保时捷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
“铂悦府”。我知道这个地方,是本市最顶级的豪宅区之一,一套房子动辄上千万。看来,
蒋涛混得不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我把车停在远处,看着他们两人亲密地挽着手,
走进电梯。我没有跟上去。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黑子吗?是我,陈风。”黑子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做了一名**,路子很野。
“哟,稀客啊,陈大才子,怎么想起我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帮我查个人。”我言简意赅。“谁?”“蒋涛。”我报出了他的名字和车牌号,
“还有我老婆,林晚,他们俩的关系,越详细越好。另外,帮我查一下蒋涛的财务状况。
”电话那头的黑子沉默了片刻。“陈风,你确定?查嫂子可不是小事。”“我确定。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钱不是问题。”“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三天,给我三天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