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启朝,唯一一个,不住在皇宫里的,公主。
也是唯一一个,见了皇帝,可以不跪的,女人。
我爹,也因为我,被封为“国丈”,享尽了荣华富贵。
我们庄家,成了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直到,一年后。
陆宴,微服私访,来到了天津。
他没有带任何随从,只身一人,来到了我的府上。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后花园里,荡秋千。
看到他,我一点也不惊讶。
我从秋千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冲他福了一福。
“民女庄明心,参见皇上。”
“不是说好了,见朕不跪吗?”他笑着,扶起我。
他瘦了,也黑了。
眉宇间,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却也添了几分,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知道,当皇帝,很累。
“你怎么来了?”我问。
“想你了,就来了。”他拉着我的手,走到石凳上坐下。
我们,像一对最普通的情侣,聊着天,说着家常。
他跟我说,朝堂上的烦心事。
我跟他讲,天津卫的趣闻。
阳光,暖暖地照在我们身上。
岁月,静好。
“明心,”他突然看着我,认真地说,“跟我回宫吧。”
我愣了一下。
“我不想当皇后。”
“我知道。”他点点头,“我不是让你当皇后。我是想,让你当,我的妻子。”
“有什么区别吗?”
“有。”他说,“皇后,是天下的。而妻子,是我一个人的。”
“我可以在后宫,为你建一座,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庄府。你可以,继续过你想要的生活。我保证,没有任何人,敢打扰你。”
“我只想,每天下朝后,能看到你。能跟你,说说话。”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我的心,软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期盼和疲惫。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
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而我,却只想着,自己。
“好。”
我听到,自己说。
他愣住了,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明心,谢谢你。”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哽咽。
**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
眼泪,悄然滑落。
陆宴,我不是谢你。
我是,爱你。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会有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我会成为他的妻子,我们会生很多孩子,我们会白头偕老。
可是,我忘了。
命运,最喜欢,开玩笑。
就在我准备,跟他回京的前一天晚上。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
我梦到了,上一世。
梦到了,我死后,发生的一切。
我梦到,陆宴,抱着我的尸体,哭得像个孩子。
我梦到,他,为了给我报仇,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
我梦到,他,临死前,还在叫着我的名字。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画面。
我看到,他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点燃了一支香。
那香,散发出,诡异的,紫色的烟雾。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听到,陆宴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你将,失去你最宝贵的东西。你,愿意吗?”
“我愿意。”
“好。我便,帮你一次。”
然后,我看到,陆宴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变得透明。
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我从梦中,惊醒。
浑身,冷汗淋漓。
我终于明白了。
陆宴的重生,不是偶然。
而是,他用自己,最宝宝贵的东西,换来的。
那,是什么?
我疯狂地冲出房间,找到陆宴。
他正在书房里,看奏折。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
“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
“陆宴,你告诉我!”我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用什么,换了我们的重生!”
陆宴的脸色,变了。
他看着我,眼神躲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哭着说,“我什么都知道了!我梦到了!你告诉我!你到底,失去了什么!”
陆宴沉默了。
良久,他叹了口气,把我,拥入怀中。
“明心,”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别问了,好吗?”
“不!”我推开他,死死地盯着他,“你今天,必须告诉我!”
陆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最终,他还是,说了。
“是,寿命。”
他说。
“我用我,一半的寿命,换了我们,重活一次的机会。”
轰——
我的世界,崩塌了。
一半的,寿命。
“所以……”我颤抖着问,“你还能,活多久?”
陆宴看着我,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不多了。”他说,“大概,还有,三年。”
三年。
我的眼前,一黑。
整个人,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