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傍晚七点,我刚跳完“月亮之上”,正拿毛巾擦汗,就闻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
很特别的香味,像雨后的栀子花,又混着一丝冷冽的木质调。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味道,
我太熟悉了。上周,我给老公高远收拾书房,从他西装口袋里掉出来一张购物小票。
一张奢侈品店的香水小票,三千二百八。香水的名字很诗意,叫“月下幽影”。
我当时没多想,以为是高远出差,顺手给我带的礼物,准备给我个惊喜。
毕竟我们结婚二十年,他偶尔还是会搞点这种小浪漫的。可我等了一周,别说香水了,
连个香水瓶的影子都没见着。我旁敲侧击地问他:“老高,最近有没有什么好事儿发生啊?
”他头也不抬地看着手机,敷衍道:“公司那点事,不好不坏,能有什么好事。”那一刻,
我的心就凉了半截。现在,这瓶价值三千多的“月下幽影”,没有喷在我的身上,
却出现在了我们凤凰广场舞队的“新秀”——孟瑶的身上。孟瑶今年二十五岁,大学刚毕业,
据说是来我们这个三线小城考公务员的。她长得白净漂亮,嘴又甜,一口一个“晚晴姐”,
叫得我心都快化了。她是我们舞队里最年轻的,也是最受欢迎的。
那些平时眼高于顶的大妈们,都抢着给她介绍对象。“瑶瑶,来,喝口水。
”我压下心里的翻江倒海,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脸上还挂着和往常一样的温和笑容。
“谢谢晚晴姐。”孟瑶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口,
白皙的脖颈在广场的灯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股栀子花的冷香,随着她的动作,
更清晰地钻进我的鼻腔。就是这个味道,一模一样。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高远的公司不大,做点建材生意,一年到头也就几十万的利润。三千二的香水,
对他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他自己都舍不得穿上千的衣服。他会把这么贵的礼物,
送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年轻女孩吗?我不敢想,也不能想。“晚晴姐,你怎么了?
脸色不太好。”孟瑶关切地看着我,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纯真。“没事,
可能是今天跳得有点猛,累着了。”我勉强笑了笑,移开视线。
我看着她身上那件粉色的运动T恤,是今年某个运动品牌的最新款,也要好几百。
还有她脚上那双鞋,我女儿也有一双,我知道,一千多。一个刚毕业,正在备考,
没有任何收入的女孩,用得起这么贵的东西吗?我的心,一寸寸地往下沉。回家的路上,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高远和孟瑶,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高远比孟瑶大了二十岁,
几乎是两代人了。孟瑶图他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还是图他的钱?可高远,
也没多少钱啊。我胡思乱想地回到家,一开门,就看到高远坐在沙发上。他换了一身家居服,
正在看电视,茶几上放着切好的西瓜。“回来了?累不累?快吃点西瓜解解渴。”他看到我,
立刻站起来,殷勤地把西瓜盘子往我面前推。这是他最近的新习惯。以前我跳舞回来,
他要么在书房忙,要么已经睡了。可最近一个月,他总是等我回家,嘘寒问暖,体贴备至。
现在想来,这哪里是体贴,分明是心虚。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二十年的夫妻,
我几乎能看透他每一个表情背后的含义。此刻,他眼里的关切,显得那么虚假,那么刺眼。
“老高,”我放下包,没有去看那盘西瓜,而是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最近,
是不是认识了什么新朋友?”高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什么新朋友?不都是那些老客户吗?
”他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是吗?”我一步步逼近他,“比如,姓孟的,叫孟瑶的?
”我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高远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光了。
他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看着他这副样子,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我的天,塌了。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视线瞬间模糊。二十年。我陪着他从一个穷小子,一步步打拼到今天。我为他生儿育女,
操持家务,孝敬公婆。我以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恩爱的夫妻,是朋友们眼中的模范。
可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林晚晴,你胡说八道什么!”高远终于反应过来,
恼羞成ઉ成怒地吼道,“你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
是不是你那些跳广场舞的姐妹嚼舌根?”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你别无理取闹!”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会送三千多的香水?普通朋友会让你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吓得魂飞魄散?
我的心疼得像是被刀子反复切割,但我没有再哭。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高远,我们是夫妻。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们只是普通朋友。”高远被我的眼神震慑住了,他张了张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晚,我们分房睡了。这是我们结婚二十年来的第一次。
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
回放着我和高远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甜蜜是真的,辛苦也是真的。
可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了广场。音乐声响起,
我却怎么也跟不上节拍,频频出错。“晚晴,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舞队的队长王丽,我们都叫她丽姐,停下动作,走到我身边。丽姐今年五十出头,
是我们这片儿的“风云人物”。她为人豪爽,做事干练,舞队里谁家有点什么事,
都爱找她拿主意。我看着丽姐关切的眼神,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
我把她拉到广场的角落,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丽ed姐听完,
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个高远,真是昏了头了!放着你这么好的老婆不要,
去找外面那种妖精!”丽姐气得直拍大腿,“那个孟瑶,我早就看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年纪轻轻不学好,整天就知道描眉画眼,搔首弄姿!”“丽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想过离婚,可女儿正在上大学,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她。而且,
我和高远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么多年的家,我舍不得。可不离婚,
难道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受他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吗?我做不到。“别怕,晚晴。
”丽姐拍了拍我的后背,眼神坚定,“这件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得想办法,
拿到他出轨的证据!到时候,是离是合,主动权都在你手里!”拿到证据?
我苦笑了一下:“怎么拿?他现在警惕得很,手机都设了密码,我根本碰不到。
”“一个人不行,我们一群人还不行吗?”丽姐环顾了一下正在休息的姐妹们,压低声音说,
“我们凤凰舞队,可不是只会跳舞的!你忘了赵阿姨的儿子是干嘛的了?”赵阿姨?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了起来。赵阿姨是我们舞队的元老,今年快六十了。
她儿子在市里一家网络公司当工程师,是个电脑高手。“丽姐,你的意思是?
”丽姐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现代社会,抓人把柄,还得靠高科技。走,
我们去找赵阿姨,让她给她儿子打个电话,问问办法。”看着丽姐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混乱的心,仿佛找到了一点主心骨。或许,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或许,
我还能为自己,为这个家,再争取一次。我们找到了正在和人聊天的赵阿姨,
丽姐把她拉到一边,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赵阿姨一听,也是义愤填膺:“这个高远,
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是这种人!晚晴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她当即就掏出手机,
给她儿子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赵阿姨对着电话那头,
中气十足地把我们的需求说了一遍:“……对,就是那种,
能看到他删掉的照片和聊天记录的……什么?云端备份?……行行行,你把怎么操作,
一步步发微信告诉我,我教晚晴弄!”挂了电话,赵阿姨把手机递给我看。
她儿子发来了一长串的文字和截图,详细地说明了如何通过电脑登录高远的云服务账号,
查看他的照片流和文件备份。“晚晴,你看懂了吗?”赵阿姨问。我看着那些复杂的步骤,
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没事,”丽姐把手机拿了过去,“看不懂我们就不看。今天晚上,
我们去你家!让赵阿姨现场指导!”“去我家?”我犹豫了,
“高远他……”“他不是说公司忙吗?那就让他多忙一会儿!”丽姐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舞队的陈梅,你还不知道?戏精一个。我让她晚上给高远打个电话,
就说她老公的公司想找他谈一批建材的生意,把他约出去!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
去你家行动!”一个周密的计划,在丽姐的策划下,迅速成型。凤凰广场舞队,
第一次的“秘密行动”,即将开始。
------------------------------------晚上八点,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手心里全是汗。八点零五分,
高远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有些疑惑地接了起来:“喂,
你好,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了陈梅经过伪装的,略带沙哑的男声:“是高远高总吗?
我是宏发装饰的,我姓王。听朋友介绍,说您这边有一批性价比很高的瓷砖?
”陈梅是我们舞队的“文艺骨干”,年轻时在县里的文工团待过,模仿男人说话惟妙惟肖。
高远一听是生意上门,态度立马热情起来:“对对对,王总你好!您需要什么样的瓷砖?
我们品牌很全,质量绝对保证!”“电话里说不方便,要不我们见个面聊?
我就在你们公司附近的‘上岛咖啡’,不知道高总现在方不方便?”“方便方便!当然方便!
您稍等,我马上就到!”高远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临出门前,他还回头叮嘱我:“晚晴,我出去谈个客户,可能晚点回来,你早点睡。
”我点点头,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
这个所谓的“王总”,是我安排的。高远前脚刚走,我后脚就给丽姐发了信息:“他走了。
”不到十分钟,门铃响了。丽姐、赵阿姨,还有另外两个舞队的姐妹——孙姐和李嫂,
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我家门口。“行动开始!”丽姐一挥手,
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赵阿姨是这次行动的“技术总监”,她直奔书房,
熟练地打开了高远的电脑。“晚晴,高远的手机ID和密码,你知道吗?”赵阿姨问。
我点点头。这是我们家唯一没被高远改掉的“共享密码”,因为连着女儿的iPad,
他怕改了女儿那边用不了。我报出账号和密码,赵阿姨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很快,
电脑屏幕上就弹出了一个登录界面。“需要手机验证码。”赵阿姨说。我心里一紧。
高远的手机在他自己身上,我们怎么拿验证码?“别急,”丽姐气定神闲地拿出手机,
拨通了陈梅的电话,开了免提,“陈梅,想办法,拿到验证码。”电话那头,
陈梅压低声音说:“丽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我们几个人围在赵阿姨身边,
大气都不敢出。大约过了五分钟,陈梅的电话又打了回来。“搞定了!
”陈梅的声音里透着兴奋,“我刚刚假装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他身上。他手忙脚乱去擦,
我就趁机拿起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机,说帮他看看有没有弄湿。他根本没怀疑,
验证码我看到了,是******。”“好样的,陈梅!”丽姐赞了一句。
赵阿姨迅速输入验证码,随着“叮”的一声,高远的云端空间,
就这样**裸地展现在了我们面前。照片、通讯录、备忘录、文件……一应俱全。
“先看照片!”丽姐下令。赵阿姨点开相册,里面大部分都是我们家的生活照,女儿的照片,
还有一些他和他那些客户的合影。“别急,看‘最近删除’。”赵阿姨说着,
点开了另一个文件夹。里面的内容,让我们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几张照片,
全是高远和孟瑶的合影。有在餐厅里,孟瑶亲昵地喂高远吃东西的。有在公园里,
两人手牵手散步的。还有一张,是在一个看起来像是酒店房间的地方,孟瑶穿着浴袍,
从背后抱着高远,笑得一脸灿烂。高远虽然没有看镜头,但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整个人都在发抖。孙姐和李嫂在一旁气得直骂:“不要脸!
”“真不是个东西!”“晚晴,稳住!”丽姐扶住我的肩膀,声音沉稳而有力,
“哭解决不了问题!把这些照片,全部下载下来!这是铁证!”赵阿姨立刻操作,
将所有照片都保存到了一个U盘里。“再看看别的。”丽姐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通讯录里,找找有没有可疑的联系人。”赵阿姨点开通讯录,
一个叫“王总(客户)”的联系人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这个号码,我查查看。
”孙姐的女儿在移动公司上班,她立刻拍下号码发了过去。不到两分钟,孙姐的手机响了。
她接完电话,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个号码,是用孟瑶的身份证办的。”果然!
他把小三的名字,伪装成客户,存在手机里。“再看备忘录。”丽姐的声音越来越冷。
赵阿姨点开备忘录,里面的一条记录,让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那是一条没有标题的备忘录,记录着几个日期。“5月20日,转账5200(瑶瑶,
包)”“6月1日,转账1314(瑶瑶,鞋)”“6月18日,转账8888(瑶瑶,
项链)”……一笔笔,一桩桩,清清楚楚。原来,孟瑶那一身的名牌,都是我老公的钱买的。
而我,上个月想换个新手机,高远还跟我说公司**不开,让我再等等。
真是天大的讽刺!“畜生!”我再也控制不住,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眼泪汹涌而出。“晚晴,
别这样。”丽姐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现在我们有证据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姐都支持你!”怎么办?我看着U盘里那些刺眼的照片,看着备忘录里那些扎心的数字,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疯狂滋长。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丽姐,
我想……”我擦干眼泪,抬起头,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决绝,“我想让他净身出户。”“好!
”丽姐没有丝毫犹豫,“就该这样!这种背叛家庭的男人,一分钱都不该给他!
”赵阿姨把存有证据的U盘递给我,郑重地说:“晚晴,这个你收好。这是你最有力的武器。
”我紧紧地攥着那个小小的U盘,它冰冷的触感,却给了我一丝力量。送走丽姐她们,
我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等待着高远的归来。十一点半,玄关处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高远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股咖啡和烟草混合的味道。“还没睡?”他看到我,有些意外。
“等你。”我站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等**嘛?不是让你早点睡吗?”他一边换鞋,一边抱怨道,“今天这个客户真能聊,
嗓子都快说干了。”他还在演。演一个为了家庭奔波劳累的好丈夫。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很可笑。“客户谈得怎么样?是宏发装饰的王总吗?”我平静地问。
高远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狐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还知道,
你手机里存的那个‘王总(客户)’,根本不姓王,她姓孟,叫孟瑶。”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了高远的耳朵里。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嘴唇哆嗦着,惊恐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你跟踪我?”他嘶哑着声音问。
“我不用跟踪你,”我缓缓走到他面前,将那个U盘举到他眼前,“你的所作所为,这里面,
记得清清楚楚。”高远看着那个U盘,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连连后退了两步。“照片,
转账记录,你和她的通话详单……高远,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你……你动我电脑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是我动的。”我坦然承认,
“如果我不动,是不是还要被你蒙在鼓里,一边帮你省吃俭用,
一边看着你拿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去养那个年轻漂亮的小三?”“林晚晴!”高远暴跳如雷,
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隐私?”我冷笑一声,
“你和别的女人在酒店开房,用我的钱给她买名牌包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