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尘惊恐地抱紧安安,大脑一片空白,声音断断续续:“救……救救我的孩子……”
可空旷的房间中,连一声求救,都显得那么无助。
他咬紧牙关,在疾风骤雨中狂奔,抱着脸色惨白的安安,向医院冲去。
妇幼医院是靳家的私人医院,门口保安见他要闯,厉声呵斥:“靳**胎动,乔先生下令,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闭嘴!”靳如遥的助理守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慌忙冲过来,一脚踹开保安。
“他是新来的,***。”助理笑得心虚:“我带您和**进去。”
阮墨尘咽下酸涩,心急如焚地守在手术室外,却在不远处,看到了靳如遥和乔安恒十指相扣。
十几个主任医师围着乔安恒,嘘寒问暖。
可她眉头紧锁,坚持让医生再三复查。
阮墨尘捂住抽痛的心脏,下意识后撤一步,却不料一脚踩空,重重摔下楼梯。
他是被安安抢救失败的噩梦吓醒的。
他猛地弹起,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微微侧头,就看见浑身插满仪器的安安。
他费劲起身,眼看又要栽回枕头的瞬间,一双温热的掌心将他的腰稳稳托住。
“墨尘,你醒了。”靳如遥帮他抬高床头,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太好了,你和安安都没事。”
阮墨尘缓缓抬头,撞上了她心疼的视线。
她只穿着连衣裙,而那件为了御寒的羊毛披肩,则搭在阮墨尘身上。
失去意识前,他记得靳如遥惊恐的眼神,还有她用这件披肩,将他牢牢裹在怀中。
“安恒他……”她顿了顿,“毕竟是我的朋友,而且身子骨一直虚弱,你怎么能那么对他?”
闻着熟悉的雪梅气息,阮墨尘的心一点点跌入谷底。
“安恒心地善良,不会怪罪你。”靳如遥望着他,“但他听说你是医生,想让你照顾他一段时间。”
泪水在阮墨尘眼眶打转。
“如果……我不同意呢?”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靳如遥缓缓起身,眼中愠色渐浓,“谁敢伤他,就要付出代价,幸好他没有大碍,没有让你血债血偿,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意识到语气太冷,靳如遥薄唇紧抿:“墨尘,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阮墨尘垂眸,眼角泛红。
“我只有一个条件。”他抬起头,一字一顿,“把安安的领养人变更成我。”
还剩一周,他就要离开了。
唯一舍弃不了的,只有女儿。
靳如遥一怔,喉结浅浅滑动:“怎么突然……”
“我很喜安安。”他望向隔壁病床,低声解释,“乔先生身体不好,无暇分心照顾她,而且我马上要回国,你不在身边,她可以陪我。”
天衣无缝的理由,让靳如遥无法拒绝。
她缓缓点头,沉声道:“好。”
可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直到她离开病房,都没有消散。
接下来几天,乔安恒对他的折磨变本加厉。
“我要少食多餐,一天八顿饭,都由你来做!”
“阮医生跪着给我洗脚**,不会委屈吧?”
“我又吐在你身上了,真是抱歉。”
阮墨尘默默忍受着,已经开始替安安和自己准备离开的东西。
世卫组织已经帮他安排好了一切。
等三天后,他们就能离开。
可是那天凌晨,乔安恒突然闹脾气。
“天天吃清淡的,我都快憋屈死了。”他不悦地啧了声,目光落在阮墨尘身上,“阮医生,你去给我做蓝莓蛋糕。”
阮墨尘叹了口气,只好开启烤箱。
刚取出热气腾腾的蛋糕坯,还没来得及裱花,保姆就一下推翻烤盘,高声尖叫:“乔先生,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