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角秦念秦望秦正的小说作者凤鸣有声
女儿出嫁前，女婿突然提了三个要求。1、让我把准备给儿子结婚的存款转给他创业。
2、把老两口现在住的房子加上他的名字，说是给女儿安全感。
3、以后我和老伴的退休金由他统一保管，说会按月给我们发"零花钱"。我当场就拒绝了，
女儿却哭着说我要是不答应，她就不嫁了，还说这都是为了我们老了能享福。
可女儿是当年我和老伴在医院门口抱养的，儿子才是我们亲生的啊。……1我叫柏秀，
今年五十八岁。退休前在纺织厂当了一辈子挡车工。老伴叫秦正，比我大三岁，
前年刚从机械厂退下来。我们俩就一个孩子，或者说，曾经以为就一个孩子。她叫秦念，
今年三十岁。是我们三十年前在市一院门口捡来的。那会儿我和秦正结婚三年，一直没怀上。
那天秦正带我去医院做检查，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门诊楼台阶上放着个襁褓。红布包着，
露着个小脑袋，眼睛闭着，小脸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旁边放着张纸条，
就写着“1993年6月12日生”，再没别的。我当时心就揪了一下。秦正拉着我想走，
说这种事少管，万一有啥毛病呢。可我走了两步，听见那小丫头“哇”地哭了一声，
声音细得跟小猫似的。我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挪不动了。回头看秦正，他也直挠头。
最后还是他叹口气，说：“抱回去吧，真是缘分。”就这么着，秦念成了我们家的孩子。
那时候我们俩工资加起来不到三百块。秦念又是个早产儿，体质弱，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光是奶粉钱，就占了工资的一多半。我和秦正省吃俭用，她的奶粉从没断过。秦正烟瘾大，
为了给她买进口奶粉，硬生生把烟戒了。我以前喜欢织毛衣，后来也不织了，
下班就去夜市摆地摊，卖点小发卡小袜子，就为了多给她攒点看病钱。邻居都说我们俩疯了，
养个外人这么下本。秦正每次都梗着脖子说：“啥外人？这是我闺女！
”2秦念长到五岁的时候，我突然怀上了。生了个儿子，叫秦望。这下好了，一儿一女，
凑成个“好”字。亲戚朋友都来道喜，说我们俩终于熬出头了。可我心里清楚，对秦念，
我从来没拿她当外人。甚至因为她是捡来的，我总觉得亏欠她，对她比对秦望还好。
秦念爱吃草莓，那会儿草莓贵，我每次买一小盒，全给她吃，秦望就只能看着。秦望闹脾气，
秦正就揍他，说：“你是哥哥，得让着姐姐。”秦念学习好，我们砸锅卖铁给她报补习班，
请家教。秦望不爱读书，初中毕业就去学了汽修，我们也没多说啥，只说学好手艺就行。
秦念考上大学那天，我和秦正请了所有亲戚吃饭，摆了二十桌，比秦望后来订婚都热闹。
我当时摸着她的头说：“念念，好好读书，爸妈砸锅卖铁也供你。”她抱着我哭，说：“妈，
等我以后挣钱了，一定好好孝敬你和爸。”那时候我觉得，三十年的辛苦，值了。
秦念大学毕业，进了家外企。工作体面，工资也高。我们俩都替她高兴。3她二十五岁那年，
带回来个男朋友，叫许坤。许坤是秦念的同事，老家是外地农村的。长得挺精神，嘴也甜，
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喊得比秦望都亲。我和秦正虽然觉得他家条件一般，
但架不住秦念喜欢。秦念说：“妈，许坤对我好，他人踏实，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
”既然女儿喜欢，我们做父母的，还能说啥？就想着，只要他们俩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
许坤第一次上门，拎了点水果，还有两瓶酒。东西不多，但看着还算实在。吃饭的时候，
他一个劲儿给秦念夹菜，还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以后肯定对念念好，
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秦正听了，挺高兴，拉着他喝了两杯。那时候，我真觉得，
秦念没看错人。他们俩处了一年多，就开始商量结婚的事。
我和秦正早就开始给秦念攒嫁妆了。秦望那时候已经在汽修厂当上了师傅，也处了个对象，
是同厂的会计，叫林晓。小姑娘人挺好，老实本分，对我们俩也孝顺。我们想着，秦念结婚，
当父母的，总得表示表示。我和秦正商量着，给秦念陪嫁一套房子。我们老两口住的这套，
是当年单位分的老房子，两室一厅，七十多平。前两年秦望订婚，
我们给他在郊区付了个首付，买了套小三居。手里还剩点钱，加上秦正的退休金，
还有我摆地摊攒的那点，凑吧凑吧，刚好够在市区给秦念买套一居室的首付。
我们俩都挺高兴，觉得总算能给女儿一个像样的嫁妆了。我把这事跟秦念说了，她也挺开心，
抱着我说：“妈，你们对我太好了。”我当时心里暖烘烘的，觉得这三十年的苦，没白吃。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只是噩梦的开始。4离他们俩订婚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
许坤突然单独来找我和秦正。那天秦念说公司加班，没跟他一起来。他来的时候，
手里拎着个大礼盒，看着挺沉。一进门，就把礼盒往桌上一放，搓着手，笑得有点不自然。
我给她倒了杯水，说：“小许，有事啊？”他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说：“叔叔阿姨，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们商量点事。”秦正说：“啥事啊？你说。”许坤搓了搓手，
说：“是关于我和念念结婚的事。”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顿了顿，
像是鼓足了勇气，说：“叔叔阿姨，我和念念商量好了，结婚前，有这么几件事，
想跟你们确认一下。”我强笑着说：“你说吧，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他掰着手指头，
一条一条地说。“第一，”他说，“我和念念结婚以后，想自己创业。”我点点头，
说：“创业是好事啊，年轻人有闯劲。”他笑了笑，说：“是，但是创业需要启动资金。
我算了一下，大概需要五十万。”我和秦正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五十万，
对我们这种普通家庭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许坤看我们没说话，
接着说：“我知道叔叔阿姨手里可能不宽裕，但是秦望弟弟不是快结婚了吗？
我听说你们给他在郊区买了套房子？”秦正皱了皱眉，说：“是啊，怎么了？
”许坤说：“我想，能不能把秦望弟弟那套房子卖了？郊区的房子也不值钱，
卖了正好能凑够我创业的钱。”我当时就懵了。卖秦望的房子？给你创业？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正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说：“小许，你说啥？
那房子是给秦望结婚用的，怎么能卖？”许坤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说：“叔叔，您看啊，
秦望弟弟还年轻，结婚晚点也没事。我和念念创业，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地孝敬你们啊。
”“你放屁！”秦正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房子是给我儿子结婚的，谁也别想动！
你想创业，自己想办法去！”许坤也不急，慢悠悠地说：“叔叔，您先别生气啊，
听我把话说完。”他接着说：“第二，我想让叔叔阿姨把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加上我和念念的名字。”我当时感觉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加他的名字？这套房子，
是我和秦正住了一辈子的地方。是我们俩辛辛苦苦攒钱买下来的单位房改房。
跟他许坤有啥关系？秦正气得手都抖了，指着他说：“你……你再说一遍？
”许坤说：“叔叔，您别激动啊。我这也是为了念念好。您想啊，念念嫁给我，
总得有点保障吧？这房子加上她的名字，她心里也踏实不是？”“那加她的名字就行了，
为啥还要加你的？”我忍不住开口问道。许坤笑了笑，说：“阿姨，我和念念是夫妻，
她的不就是我的吗？这加不加的，不都一样吗？”“一样个屁！”秦正怒吼道，
“这房子是我和你阿姨的，死了也是我儿子的，跟你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坤还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说：“叔叔，您先消消气，还有第三件事呢。”他顿了顿，
说：“第三，我想让叔叔阿姨把退休金卡交给我保管。”我和秦正彻底傻眼了。这许坤，
是疯了吗？秦正气得浑身发抖，说：“你……你要我们的退休金卡干啥？
”许坤说：“叔叔阿姨，您看啊，你们年纪也大了，手里拿着那么多钱，也不安全。
我和念念年轻，会理财。把卡交给我们，我们帮你们打理，每个月给你们发零花钱，
这不挺好吗？”“挺好？”我简直气笑了，“我们自己的钱，用得着你打理？
你算个什么东西！”许坤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语气也冷了下来：“阿姨，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念念的丈夫，以后也就是你们的半个儿子。儿子替父母管钱，
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别叫我阿姨！我没你这么个儿子！”我指着门，“你给我滚！
现在就滚！”许坤也站了起来，说：“叔叔阿姨，话我已经带到了。这三件事，
你们好好考虑考虑。”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们，
这也是念念的意思。她说，如果你们不答应，这婚，她就不结了。”我当时如遭雷击，
愣在原地。念念的意思？这……这怎么可能？那是我养了三十年的女儿啊。
她怎么会同意这种事？5许坤走了以后，我和秦正坐在沙发上，半天没说话。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秦正才叹了口气，
说：“这……这叫什么事啊。”我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说：“老秦，
你说……念念她真的会同意吗？”秦正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但是小许都这么说了……”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三十年啊。我把她从一个小不点，
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供她读书，给她买新衣服，把最好的都留给她。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怎么能？那天晚上，秦念回来的时候，我和秦正都没睡。她一进门，看见我们俩坐在客厅里，
脸色就有点不自然。我看着她，声音都在发抖：“念念，许坤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秦念低下头，抠着手指，半天没说话。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一点点破灭了。
秦正说：“念念，你跟爸说实话，那三件事，是不是你的意思？”秦念抬起头，眼圈红了，
说：“爸，妈，你们别生气。许坤也是为了我们好……”“为了我们好？”我猛地站起来，
指着她，“为了我们好，就让你卖弟弟的房子？为了我们好，就让你抢爸妈的房子？
为了我们好，就要把我们的退休金卡拿走？”“妈！”秦念哭了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坤他想创业，也是为了我们以后能过得好一点啊！他说等他创业成功了，
就给我们买大房子，让你们也跟着享福！”“享福？”我气得浑身发抖，“把我们榨干了，
你们就能享福了是吧？秦念，你摸着良心说说，我和你爸对你怎么样？
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我没有！”秦念哭着说，“妈，我知道你们对我好。
可是许坤说了，如果我不帮他，他就跟我分手！我不能没有他啊！”“你不能没有他？
”秦正气得拍了下桌子，“那我们呢？我和你妈呢？秦望呢？在你心里，
我们就这么不重要吗？”“爸，不是的！”秦念哭着说，“你们是我爸妈，秦望是我弟弟，
我怎么会不在乎你们？可是许坤他……”“够了！”我打断她，“我算是看明白了。
在你心里，我们这个家，还不如一个认识一年多的外人！”秦念哭着说：“妈，
你们就答应他吧，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等我们以后好了，一定好好孝敬你们。
”“孝敬我们？”我冷笑一声，“把我们的房子抢了，把我们的钱拿走，
让我们儿子无家可归，这就是你所谓的孝敬？”“我……”秦念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只能一个劲儿地哭。“我告诉你，秦念，”秦正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三件事，
想都别想！许坤要是因为这个跟你分手，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秦念突然不哭了，
看着我们，眼神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陌生和怨恨。“你们就是不答应，是吧？
”她咬着牙说。我点点头，说：“不答应。”“好，”秦念说，“你们不答应，
这婚我就不结了！我就当没你们这个爸妈！”说完，她转身就跑进了房间，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6我和秦正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什么？
就当没我们这个爸妈？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疼得我喘不过气来。秦正蹲在地上，
双手抱着头，肩膀不停地发抖。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三十年啊。
我们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到最后，换来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秦念小时候的样子。她第一次喊我“妈妈”，
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考了一百分……那些画面，曾经是我最大的幸福。可现在想起来，
只剩下无尽的心酸。第二天一早，秦念就收拾东西走了。没跟我们说一句话。
我看着她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秦正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那是他戒了二十多年的烟，为了给秦念买奶粉戒的烟。现在，他又抽上了。没过两天，
秦望带着林晓回来了。他们俩一进门，就看出我们不对劲了。林晓给我们倒了水，
小心翼翼地问：“叔叔阿姨，你们咋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我摇摇头，没说话。
秦望看了看秦念的房间，说：“姐呢？不在家？”秦正叹了口气，把事情跟秦望说了。
秦望听完，气得脸都红了，说：“许坤那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姐怎么能听他的？
”林晓也说：“是啊，哪有这样的道理，结婚就结婚，哪能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秦望说：“爸，妈，你们别生气。那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动。姐要是真这么不懂事，
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我看着秦望，心里稍微安慰了一点。还好，我还有个儿子。
一个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孝顺懂事的儿子。秦念走了一个星期，没给我们打一个电话。
我心里又气又急，好几次想给她打电话，都被秦正拦住了。秦正说：“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她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知道错了。”可我没想到，她没等来，却等来了许坤的电话。
许坤在电话里，语气特别傲慢。他说：“叔叔阿姨，念念这几天心情不好，饭也不吃，
觉也不睡，你们忍心吗？”我气不打一处来，说：“她心情不好，跟我们有啥关系？
是她自己不懂事！”许坤说：“阿姨，话可不能这么说。
她还不是因为你们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我跟你们说，念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可跟你们没完！”“你吓唬谁呢？”我怒吼道，“那是我女儿，我比你心疼！
可你们提的那些要求，根本就不合理！”许坤说：“怎么不合理了？
我们也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地生活。我跟你们说，给你们最后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
你们要是还不答应，念念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自己负责！”说完，他“啪”地一声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我握着听筒的手气得直抖。这叫什么事？他许坤提了一堆强盗要求，
我们不答应，反倒成了我们的错？还要用念念的安危来威胁我们？秦正见我脸色不对，
问：“咋了？他说啥了？”我把许坤的话复述了一遍，秦正听完，
猛地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墩，茶水溅出来不少。“反了他了！”秦正瞪着眼，
胸口剧烈起伏，“他还敢威胁咱们？我看他是活腻歪了！”我心里又急又怕。
急的是许坤那副嘴脸，怕的是秦念真出点什么事。那毕竟是我养了三十年的孩子啊。
就算她再不懂事，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有事。7接下来的三天，我坐立难安。秦正嘴上硬，
夜里也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们俩谁都没提给许坤答复的事，但心里都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
第三天晚上，秦念终于打来了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听见她的声音哑得厉害，
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妈……”她只喊了一声，就开始哭。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念念，
你咋了？是不是受委屈了？”我赶紧问。“妈，我难受……”她哭着说，“我吃不下饭，
睡不着觉，许坤也不理我……妈，你就答应我们吧，好不好？
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傻孩子，”我鼻子一酸，眼泪也下来了，“那许坤就是个骗子！
他哪是真心对你好？他就是想榨干咱们家啊！”“不是的……”秦念哭着反驳，
“他是爱我的，他只是想让我们以后过得好一点……妈，我求你了，就答应这一次，行不行？
”“念念，”秦正接过电话，声音沉得像块铁，“你摸着良心说，那房子是给你弟弟结婚的，
能卖吗？我们老两口住的房子，凭啥加他许坤的名字？我们的退休金，凭啥给他保管？
”秦念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是一个劲儿地哭。“你要是还认我们这个爸妈，
还认秦望这个弟弟，就赶紧跟那个许坤断了！”秦正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他要是真心对你，就不会提这种要求！”“爸……”秦念哭着说，“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都是为了我们好啊！许坤说了，等他创业成功了，我们就能买大房子，到时候接你们去住，
给秦望也买一套……”“画饼谁不会？”秦正冷笑一声，“他要是真有那本事，就自己去挣！
别惦记着我们这点家底！”“你们就是不答应，是吧？”秦念的哭声突然停了，
语气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好，你们不答应，我就死给你们看！”“你说啥？
”我吓得魂都飞了，抢过电话，“念念，你别胡来！有话好好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和你爸也没法活了！”“那你们就答应我啊！”秦念尖叫道，
“我只要你们答应我这一件事！就一件！”“念念，那不是一件事，
那是把我们家往死路上逼啊！”我哭着说。“那我不管！”秦念说，“反正你们不答应，
我就不活了！”说完，她又挂了电话。我拿着听筒，浑身发软，差点瘫在地上。
秦正赶紧扶住我，他的手也冰凉。“这个傻丫头……这个傻丫头……”秦正喃喃自语，
眼圈也红了。我知道，他心里和我一样疼。养了三十年的女儿，竟然用死来威胁我们，
就为了一个外人提出的无理要求。8那天晚上，我和秦正一夜没合眼。天快亮的时候，
秦正突然叹了口气，说：“要不……咱们就答应了吧？”我猛地抬头看他，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秦，你疯了？”我叫道，“那可是秦望的房子！是我们的家！
是我们的养老钱啊！”“我知道……”秦正低着头，声音嘶哑，
“可我不能失去念念啊……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那秦望呢？
”我红着眼问，“秦望是咱们亲生的儿子！你忍心让他刚订了婚就没房子住？
忍心让他被人戳脊梁骨？”秦正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不停地抖。
“我……我也不知道……”他哽咽着说，“我就觉得，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是啊，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这肉，一边是亲生的儿子，一边是养了三十年的女儿。怎么选？怎么选都疼。
就在我们俩左右为难的时候，秦望推门进来了。他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眼睛红红的，
脸上却带着一种超出他年龄的平静。“爸，妈，”秦望走到我们面前，声音有点哑，
“你们别为难了。”我看着他，心里一阵愧疚。“小望……”“妈，我知道你们心疼姐姐。
”秦望打断我，说，“那房子……要是姐姐真能因为这个好好过日子，卖了就卖了吧。
”“小望！”我和秦正同时叫出声。那可是他的婚房啊！他为了这个家，为了他姐姐，
竟然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抱住他，说：“傻孩子，
妈不能让你受这个委屈！”秦望拍了拍我的背，说：“妈，没事的。房子没了可以再买，
钱没了可以再挣。可姐姐要是真出了事，就再也回不来了。”秦正看着秦望，嘴唇动了动，
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秦正心里和我一样，又疼又愧。
我们怎么就养出了这么懂事的儿子，却又养出了那么不懂事的女儿？9当天上午，
我给许坤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们同意卖秦望的房子。但另外两件事，我们绝不同意。
许坤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行，这一件先答应了也行。不过，房子得尽快卖，
我这边等着用钱呢。还有，念念说了，她还是希望你们能再考虑考虑另外两件事，
都是为了大家好。”“你别再说了！”我冷冷地说，“就这一件，多一件都没有！
”挂了电话，我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像是吞了块石头，堵得难受。秦望很快就联系中介，
把房子挂了出去。林晓那边，他也去说了。林晓是个好姑娘，听了这事，虽然觉得许坤过分，
但还是安慰秦望说：“没事，房子没了咱们再攒，只要咱们俩好好干，以后肯定能再买上。
”我和秦正看着林晓，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人家好好的姑娘，嫁给我们家，本该风风光光的，
现在却要跟着秦望受这种委屈。秦念得知我们同意卖房子，当天就回来了。她进门的时候，
脸上带着点笑容，不像之前那么憔悴了。可看到我和秦正，她又有点不自然，
低着头说：“爸，妈，对不起……”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想说她几句，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只要她能好好的，就当我们上辈子欠她的吧。
许坤也跟着来了，手里拎着点东西，脸上堆着笑，一口一个“叔叔阿姨”，
好像之前的争吵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可我看着他那副嘴脸，只觉得恶心。10房子卖得很快，
不到一个星期就成交了。扣除之前的贷款，到手正好五十万。钱一到账，
许坤就迫不及待地催着秦念来要。那天秦念跟我说的时候，眼神躲闪。“妈，
那钱……许坤等着用呢。”我看着她，说：“念念，这钱给了他，你就真的放心？
”秦念点点头，说：“妈，你放心吧，许坤都计划好了，肯定能成的。”“那要是失败了呢？
”我问。秦念愣了一下，说：“不会的，他那么能干，肯定不会失败的。”我知道，
她已经被许坤灌了迷魂汤，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我从银行取了五十万现金，
用一个黑袋子装着，递给她。“这钱，我给你。”我看着她说，“但我有一个条件。”“妈，
你说。”秦念赶紧说。“这钱，必须存在你的名下。”我说，“密码只有你知道。
什么时候给他，怎么给他，你自己看着办。”我是怕啊。怕这钱到了许坤手里，
打了水漂不说，他再卷着钱跑了，那秦念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秦念犹豫了一下，
看了看旁边的许坤。许坤笑着说：“阿姨说得对，存念念名下挺好的，我放心。
”我心里冷笑。他哪里是放心，他是知道秦念对他言听计从，钱在她名下，
跟在他名下没区别。秦念果然没让我“失望”。钱存到她卡上的第二天，
就全部转到了许坤的账户里。我问她的时候，她还说：“妈，许坤急着签合同，必须得用钱，
我就给他转过去了。”我闭了闭眼，说不出一句话。罢了，罢了。11从那以后，
许坤就很少来了。偶尔秦念回来，也是匆匆忙忙的，说许坤忙着创业，她得陪着。每次回来，
她都跟我们说许坤的项目多好多好，马上就要成功了。我们听着，不说话。心里都清楚，
那五十万，大概率是打水漂了。秦望和林晓的婚期定在了年底。没有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