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
我的后台,炸了。
刷新一下,几百条评论。
再刷新一下,上千条。
转发数,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往上飙。
“**!活的审判官!”
“官座您终于上线了!我还以为您退隐了!”
“大的要来了!大的要来了!乔安娜的粉丝们,准备接受审判吧!”
“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矿泉水,见证又一个流量的陨落!”
“呜呜呜官座,等您好久了,那个《旧日之海》的作者太惨了,被脑残粉冲到删号了!”
我的账号,上一次发动态,还是在一年半以前。
当时,我审判的是一位号称“网文至高神”的白金大神。
我用了三篇长文,从文笔、结构、思想内核,把他扒得底裤都不剩。
证明他所谓的神作,不过是东拼西凑的缝合怪。
最后,那位大神公开道歉,宣布封笔。
从那以后,“审判官”这个ID,就成了圈内一个禁忌。
粉丝们敬畏地叫我“官座”。
那些被我锤过的作者和他们的粉丝,则骂我是“圈内阎王”。
他们说我断人财路,说我刻薄恶毒。
但他们没人敢质疑我的专业性。
因为,我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无法辩驳的证据,和庖丁解牛一般的文本分析。
我从不审判八卦,不理会炒作。
我只审判文字。
谁的文字不干净,我就审判谁。
现在,这个“阎王”,回来了。
热搜榜上,“审判官受理乔安娜抄袭案”这个词条,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
很快,就冲到了第三位。
仅次于乔安娜工作室那两条声明。
乔安娜的粉丝们,也闻着味赶来了。
我的评论区,瞬间变成了战场。
“什么野鸡评论人?也敢来蹭我娜的热度?脸呢?”
“一看就是想红想疯了,我们娜娜是你能碰瓷的吗?”
“哪来的营销号,收了多少钱?说个数,我们众筹给你烧过去!”
“笑死,官方都澄清是实习生的锅了,还在这里跳?”
“审判官?审判你妈!赶紧给我删了,不然让你号都给你扬了!”
我看着这些污言秽语,面无表情。
这些孩子,根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
他们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粉黑大战。
用控评,用辱骂,用举报,就能把一切反对的声音淹没。
他们错了。
我不是来跟他们吵架的。
我是来升堂的。
手机响了,这次是小莉。
“言言!你快看微博!那个审判官,是不是你啊?”
她的声音又惊又怕。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怎么了?”
“我的天,真的是你?你疯了!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你这是在跟乔安娜和整个公司作对!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听我的,赶紧把微博删了,去跟裴总道个歉,现在还来得及!”
我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关心。
“小莉,谢谢你。”
我说。
“但我回不去了。”
挂了电话,我回到电脑前。
该准备我的“卷宗”了。
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把我推出来。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乔安娜的“作品”。
我打开一个加密的硬盘。
里面,是我这三年来,为乔安娜写过的所有东西。
每一本书的大纲,每一个短篇的草稿。
每一次和陈姐、裴总讨论修改意见的聊天记录。
甚至,还有几次,乔安娜为了立“才女”人设,半夜打电话给我,让我给她逐字逐句讲解某个情节的通话录音。
她那娇滴滴的声音,在录音里清晰可闻。
“姜言姐,这句话为什么这么写呀?我有点不太懂耶。”
“这个男主角的心路历程,你再给我讲一遍好不好?我怕明天采访的时候说错。”
这些,都是呈堂证供。
但我并不打算现在就放出来。
审判,需要仪式感。
不能一上来就王炸。
得一步一步,慢慢地,把她的画皮,一层一层地剥下来。
让所有人都看清楚,那张美丽的皮囊下面,到底是什么。
我的第一份“判决书”,要审判的,不是抄袭。
而是她的“文笔”。
我要让那些吹捧她“文字有力量”的粉丝们看看,她们的女神,到底有多虚假。
我新建了一个文档。
把《深海回响》,和乔安娜“出道”以来的另外四本书,全部拉了进去。
然后,我开始工作。
我用专业的文本分析软件,对这五本书的用词频率、句子结构、修辞习惯,进行了数据化对比。
结果,显而易见。
五本书,呈现出了五种截然不同的。
有的华丽,有的质朴,有的细腻,有的粗犷。
别说是一个人写的。
就算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都写不出这么大的差异。
因为,这五本书,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除了《深海回响》是我。
另外四本,是我的前前前前任。
我们这些**,就像流水线上的螺丝钉,用坏一个,就换下一个。
裴总很聪明。
她从不让一个**,连续写超过两本书。
为的,就是防止我们功高盖主,或者留下太多痕迹。
但她没想到,我会把这些东西,全都存下来。
我把分析图表,一张一张地截图。
配上最犀利,最一针见血的文字。
“一个作家的文风,是她的指纹,独一无二。它可以成长,可以变化,但核心的‘DNA’不会变。”
“现在请乔安娜**回答,你的‘DNA’,是薛定谔的猫吗?可以同时存在于五个不同的宇宙?”
“还是说,你不是一个人在写作,你背后,站着一支军队?”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检查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