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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路凌春心安理得地在别墅里住下了。
她跷着腿坐在沙发正中央,身边围了三个打扮花哨的跟班,人人都在恭维她。
“听说了吗?有些人啊,顶着真千金的名头,其实是被收废品的捡回去养大的,啧啧,难怪身上总一股穷酸气。”
另一人马上接话:“可不是嘛,哪像凌春你,跟顾苍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门当户对。”
路凌春掩唇轻笑,眼角的得意藏都藏不住:“你们别乱说。”
话虽如此,却半点没阻止的意思,反而朝路映冬抬了抬下巴:“姐姐,杵在那儿干嘛?没看到我鞋脏了吗?过来擦擦。”
路映冬攥紧了衣角,指尖泛白。顾苍不在家,她不愿理会,转身想回房间,却被跟班一把拽住胳膊。
“急着走干嘛?收废品的窝里长大的,不就擅长干这些粗活?”
路映冬用力甩开对方的手,声音冷得像冰:“放手。”
“哟,给脸不要脸是吧?”跟班被激怒了,猛地揪住路映冬的外套。
只听刺啦一声,路映冬的外套被撕烂,露出里面单薄的毛衣。跟班挽起袖子,眼看就要伸手去扯她的头发......
“住手!”
冰冷的男声突然炸响,顾苍快步从玄关走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瞬间沉得像要滴墨。
他毫不犹豫一脚踹在跟班膝盖上,对方疼得惨叫一声跪坐在地。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顾苍将路映冬护在身后,眼神像淬了毒的刀,“谁给你们的胆子!”
跟班们吓得脸色惨白,路凌春却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顾苍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柔声说:“哥哥,你别生气,她们就是气不过......大概是我搬过来还是让姐姐不开心了,她们不过是为了帮我......”
说着,她瞬间红了眼,把自己的手臂给顾苍看,上面有一道红痕,是她刚刚借着桌布遮掩自己抓的:“......姐姐伤我,也是我活该。”
顾苍皱眉看向路映冬,语气瞬间冷硬:“亏我还一心向你,你就这么欺负你的妹妹?”
“路映冬,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
路映冬刚要解释,路凌春就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也不能这样开玩笑啊......”
顾苍的脸色被她这一句“开玩笑”搞得彻底沉了下来,甩开路映冬想拉他的手:“够了!做错事还狡辩?”
他转头喊来保镖:“把她带去地下冷库,好好反省!”
“不要!”路映冬挣扎着,却被保镖死死钳制住。
她看着顾苍,眼里最后一点光也灭了。
他甚至不肯给她多解释一句的机会。
顾苍抱着路凌春往外走,经过她身边时,脚步没停,只有一句冰冷的话飘过来:“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
冷库的门哐当一声关上,路映冬穿着单薄的毛衣,刚进去就打了个寒颤,寒气像针一样扎进皮肤。
“先生吩咐了,二小姐说,温度得调低些,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路映冬还没来得及呼救,冷气便像潮水般涌来。起初只是手脚发麻,很快,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嘴唇冻得发紫。
她蜷缩在角落,试图用胳膊抱住膝盖取暖,可寒气顺着毛孔往里钻,骨头缝里都像塞了冰碴子。
“求求你们,开门......”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我冷......”
回应她的,是温度显示器上不断下降的数字。
皮肤冻得像要裂开,意识开始模糊。
她仿佛看到小时候奶奶给她织的厚棉袄,可伸手去抓,只有刺骨的冰冷。
最后,她连发抖的力气都没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手腕上扎着输液针,手背冰凉。
“醒了?”顾苍坐在床边,看到她睁眼,紧绷的下颌线松了松,可开口的话却带着责备,“多大的人了,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非要闹到进医院?”
路映冬别过脸,不想看他,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抗拒声。
他却像没听见,自顾自地说:“凌春最近夜夜失眠,她去寺庙问了大师,说需要至亲放血为她祈祷,才能化解......”
路映冬猛地转头看他,眼里满是震惊,他是想让她给路凌春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