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红酒与转机)深圳深业上城顶层的酒会,水晶灯折射着金钱与欲望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槟的气息和名流们低语的笑谈。林晚攥着借来的那条香槟色礼服裙摆,
指尖冰凉,手心却全是汗。这身行头花光了她**半个月的工资,
此刻却像一层不合时宜的戏服,让她与这片流光溢彩格格不入。
她只是个临时被设计公司抓来送紧急方案的跑腿助理。主管的原话是:“林晚,你形象还行,
去露个脸,把方案亲手交给**的张总监就行,别多话。”可现在,张总监人影不见,
她像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被四周探究或轻蔑的目光刺得无所适从。慌乱中后退一步,
高跟鞋一崴,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手中的半杯红酒脱手而出——“啊!
”预想中的狼狈摔倒没有发生,后背撞上了一个坚硬而温热的胸膛。
一只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对…对不起!”林晚惊魂未定地抬头道歉,
却在看清身后人的瞬间,声音卡在了喉咙里。男人很高,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
衬得他肩宽腿长,气质冷峻。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五官深邃,尤其那双眼睛,
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此刻正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也看着自己袖口上迅速晕开的那一大片暗红色酒渍。时间仿佛凝固了。
周围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
带着看好戏的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是江临舟!”有人压低声音惊呼,
语气里满是敬畏。林晚脑子里“嗡”的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江临舟!
**的掌舵人,深城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传奇人物!
她竟然把红酒泼到了这位阎王爷身上!这份能解她燃眉之急的**,
这份关系到母亲下个月化疗费的工作……彻底完了!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胃部因紧张而隐隐抽痛。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死死抱住怀里那个装着设计方案的文件袋,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保安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眼神不善。就在林晚以为要被粗暴地“请”出去时,江临舟却抬手,
一个极其简洁的手势制止了保安的动作。他的目光终于从袖口的污渍移开,
落在了林晚紧抱在胸前的文件袋上。“林晚?”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
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疏离感。林晚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点头。“宏达设计,
那份关于老工业区改造的概念方案,是你做的?
”他准确地报出了方案名称和她邮件里的落款名。他竟然记得?林晚的心脏狂跳起来,
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是…是的,江总。”江临舟没再看她,
目光扫过她苍白却难掩清丽的脸庞,以及眼中那抹强撑的倔强。他微微颔首,转身便走,
留下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跟我来。”那晕染开的红酒渍在他昂贵的西装袖口上,
像一朵狰狞盛开的彼岸花。林晚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
攥紧文件袋,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快步跟了上去。
(第二章:合约与星光)露台的风带着初夏夜晚的微凉,吹散了酒会里的喧嚣浮华。
江临舟背对着她,站在栏杆边,俯瞰着深城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在他脚下铺陈开来,
如同流动的星河。“方案我看过了。”他没有回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淡,
“‘荆棘鸟’的主题,
用废弃钢材和再生材料诠释工业废墟的重生与城市记忆的延续……想法很大胆,
细节处理也很有灵气。”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等待下文。
这份方案倾注了她无数心血,是她熬了不知多少个通宵,查阅了无数资料,
跑遍了深城各个角落的老工业区才打磨出来的。“但是,”江临舟转过身,
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她,“过于理想化,成本控制几乎为零,商业落地的可行性存疑。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林晚眼中的光黯淡下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
现实的残酷总是轻易击碎梦想的泡沫。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去支付母亲越来越高昂的医疗费用。这份方案,是她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不过,
”江临舟话锋一转,像是没看到她瞬间灰败的脸色,“创意本身的价值,值得投资。
”林晚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林**,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为期一年。
”江临舟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抛出的却是一枚重磅炸弹。“我的家族催婚压力很大,
我需要一个挡箭牌。而你,需要钱,需要资源,需要一个能让你才华不被埋没的跳板。
”林晚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合约婚姻?这只有在狗血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条件很简单。”江临舟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到她面前,“第一,搬入江宅,
配合我应付家族和必要社交;第二,名义夫妻,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第三,作为报酬,
你母亲后续所有的医疗费用,由我承担。此外,我会提供一笔启动资金,
足够你成立自己的小型设计工作室,并帮你对接初期资源。”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
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签了它,你母亲的病有最好的治疗,你的设计梦也有机会落地。
或者,你现在可以离开,继续回去做你的跑腿助理,祈祷下个月还能凑齐化疗费。
”林晚的指尖在颤抖。文件上冰冷的条款像一条条锁链,
但“母亲所有医疗费”和“设计工作室启动资金”这几个字,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她想起医院里母亲日渐消瘦的脸,想起自己画稿时眼中闪烁的光……尊严在生存和梦想面前,
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几乎没有犹豫太久,拿起笔,在乙方签名处,
用力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笔尖划过纸张,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三天后,
林晚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搬进了位于深城湾一号的江宅顶层公寓。
公寓是极简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巨大的落地窗将海景尽收眼底,
奢华得如同另一个世界。佣人将她带到一间客房。房间布置得很舒适,
却带着明显的客居气息。她放下行李,有些局促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家”。路过书房时,
虚掩的门缝透出灯光。她无意中瞥了一眼,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一整面墙,
被做成了展示柜。里面并非价值连城的古董,
而是一张张精心装裱的建筑设计图稿和模型照片。其中,有几张图稿的风格,
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是她大学时期匿名参加的几个小型设计竞赛的获奖作品!
甚至包括她构思了很久,
却因为缺乏资金和人脉而只能停留在纸上的“荆棘鸟”系列早期雏形!“喜欢吗?
”身后传来江临舟的声音,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手里端着一杯水。林晚猛地回头,
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江临舟倚着门框,目光扫过那面墙,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笑意似乎冲淡了他身上的一些冷冽。“‘荆棘鸟’,用冰冷的废钢材,
表达废墟中挣扎向上的生命力,渴望在绝望的荆棘丛中唱出希望之歌……林晚,
”他念出她的名字,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带着一丝洞察的了然,“你比我想象的,
还要锋利,也还要柔软。”原来,他早就知道她。他看过她所有的挣扎和微光。这份合约,
与其说是施舍,不如说是一场他精心策划的投资——投资她的才华,也投资她的困境。
林晚的心,第一次在这个冰冷的“交易”里,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暖流。
(第三章:家宴与锋芒)江家的家宴设在半山腰一座占地广阔的中式庭院里。雕梁画栋,
曲径通幽,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和沉淀的世家底蕴。这也是林晚第一次以“江太太”的身份,
直面江临舟背后的家族。压力如同实质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身上。江临舟的母亲,
一位保养得宜、气质雍容的贵妇,从林晚进门起,目光就没离开过她,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挑剔。“林**,听说你父亲……”江母端起青花瓷茶杯,
轻轻撇着浮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是个嗜赌如命的?
还欠了不少高利贷?母亲似乎身体也不太好?”她顿了顿,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这样的家世背景,临舟,你确定要让她进江家的门?不怕将来惹上麻烦,拖累江氏吗?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晚身上,有幸灾乐祸,有鄙夷,
也有纯粹的好奇。林晚感觉脸上**辣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和尊严。她知道自己会被刁难,但没想到会如此直接和刻薄。
江临舟神色未变,正要开口,林晚却抢先一步抬起了头。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
迎上江母审视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平稳:“江夫人,我的家世确实普通,
甚至可以说是不幸。父亲好赌是事实,母亲重病也是事实。这些,我无法选择,也无法改变。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江母手腕上那只剔透的翡翠镯子上,话锋陡然一转:“但是,
您手上这只据说是清末老坑玻璃种的翡翠镯子,水头虽好,飘花也灵动,
可惜……是块做旧的高仿B货。真正的老坑玻璃种,在强光下内部棉絮结构是‘活’的,
灵动如云,而这只,棉絮僵直,光泽也过于贼亮,是酸洗注胶后的典型特征。
我大学时在苏富比拍卖行的古玉瓷器部实习过三年,也在一家老字号古董店打杂了五年,
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哗——”席间一片低低的哗然。江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下意识地捂住了手腕上的镯子。“你胡说什么!
”江母身边一个打扮艳丽的年轻女子(江临舟的堂妹江雨薇)尖声反驳,
“伯母的镯子可是花了七百万拍来的!你一个……”“够了。”江临舟低沉的声音响起,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议论。他看向林晚,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光芒,
有惊讶,更多的是欣赏。他站起身,走到林晚身边,
极其自然地握住了她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母亲,”江临舟看向脸色铁青的母亲,语气沉稳,“晚晚或许没有显赫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