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山村飞出的“金凤凰”李默站在熙熙攘攘的市中心商圈,
仰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写字楼玻璃幕墙,盛夏的阳光在玻璃幕墙间来回折射,
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
手腕上那只花了三百块钱买的仿制名表在阳光下反射出廉价的光泽。三十岁的他,
刚刚挤过千军万马的独木桥,成为这家知名互联网公司的一名"大龄"职场新人。
站在一群刚刚毕业、朝气蓬勃的95后、00后中间,
他总觉得自己像个误入藕花深处的闯入者。李默来自一个偏远的山村,云岭村。
那是地图上都需要放大好几倍才能找到的小点,群山环绕,交通闭塞。
从村里到镇上的班车一天只有两趟,遇到下雨天还会停运。他是村里少有的大学生,
是父母乡亲眼中的"金凤凰"。四年前大学毕业时,
他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许下誓言:不混出个人样,绝不回来。毕业后,他辗转于几个大城市,
换了几份工作,做过销售、干过客服,甚至还在工地搬过砖,却总感觉像无根的浮萍,
在这座繁华的都市里随波逐流。直到半年前,经过三轮残酷的面试,
他才终于拿到了这家互联网公司的offer,算是勉强在这座城市扎下了一点点根须。
"李默!发什么呆呢?快迟到了!"同事王磊从旁边匆匆掠过,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把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他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
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为了面试咬牙买下的、袖口已经有些起球的西装,
快步汇入了上班的人流。电梯里,
各种牌子的香水味、咖啡的醇香和年轻人身上特有的活力气息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都市特有的味道。
他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那张带着些许乡土气息、眼角已现细纹却又努力想融入都市节奏的脸,
暗暗握了握拳。一定要在这里混出个人样来!他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念头。办公区里,
键盘敲击声、电话**、同事间的讨论声交织成一片。李默的工位在靠窗的角落,
这是他特意选的位置——既不会太显眼,又能看到窗外的车水马龙。他熟练地打开电脑,
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李默,昨天的报表做完了吗?"部门主管张姐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语气里带着惯常的严厉。"马上就好,张姐。还差最后一部分数据核对。
"李默连忙起身回答。"抓紧时间,十点前必须发我邮箱。"张姐看了眼手表,"对了,
下午的部门会议,你准备一下上个月的项目总结,五分钟的发言。"李默心里一紧,
但还是点头应下:"好的,张姐。"这就是他现在的日常——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三十岁的"新人",这个标签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比年轻人更需要证明自己,更需要这份工作。午休时间,他独自一人坐在公司的休息区,
吃着从家里带来的便当。手机屏幕上,母亲发来的微信语音外放着:"默娃,在城里还好不?
吃饭了没?你爹前两天去后山采了些野菌,晒干了给你寄去..."听着母亲熟悉的嗓音,
他的眼眶有些发热。毕业这么多年,不仅没让父母过上一天好日子,反而还要他们时时惦记。
这种愧疚感,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2祖屋尘封的意外发现入职刚满一个月,
李默还处在努力适应阶段。为了节省开支,他住在离公司很远的城郊合租房里,
每天要换乘三趟地铁,通勤时间超过两个小时。某个周五晚上,他接到老家父亲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山区特有的信号杂音:"默娃,老屋最近漏雨漏得厉害,
你啥时候有空回来看看?你娘说要是再不修,怕是撑不过这个雨季了..."李默握着手机,
心里五味杂陈。老家的祖屋是爷爷那辈建的土坯房,确实年久失修。他本想这个周末加班,
争取给主管留个好印象,但现在..."爹,我明天就回去。"他最终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李默就去汽车站坐上了回老家的大巴。车子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四个多小时,
窗外的景色从高楼林立的都市渐渐变成连绵的群山。他在镇上下车,
又花五十块钱坐了辆摩的,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看到了云岭村熟悉的村口。村子比记忆中更显破败,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
只剩下些老人和孩子。村口那棵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树下却再也不见往日的热闹。
推开祖屋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熟悉的尘土和霉味扑面而来。
阳光从破旧的窗棂照射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屋里的家具都还是他小时候的模样,只是更加破旧了。他放下背包,开始动手收拾。
屋顶确实漏得厉害,好几处墙皮都脱落了,露出里面的土坯。他爬上阁楼,
想看看漏雨的具体情况。
满了陈年旧物:爷爷留下的农具、父亲年轻时用过的木工工具、还有他小时候的课本作业本。
每一样东西都蒙着厚厚的灰尘,记录着时光的痕迹。在一个积满灰尘的旧木箱底层,
他的手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个老式的、皮质已经干裂发硬的黑色钱包。
钱包瘪瘪的,看起来空了很久。李默随手想把它扔到旁边的垃圾堆里,但鬼使神差地,
他停下了动作。这个钱包他有点印象,好像是爷爷生前用的。怀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钱包的拉链。钱包的内衬已经发黄,里面没有钱,
只有几张泛黄的旧票根——一张是去省城的长途车票,
日期是1978年;还有一张模糊的电影票根。除此之外,
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材质特殊的纸片。他好奇地展开纸片,发现这是一张手工绘制的地图。
纸张已经泛黄,但上面的墨迹依然清晰。地图是用钢笔绘制的,线条精细,
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注释和符号。最让他心跳加速的是,
图案的中心赫然是云岭村后山的地形,在一个标着"老槐树"的位置,
画了一个清晰的"X",旁边用繁体字写着"藏珍处"。藏宝图?李默的心猛地一跳,
拿着图纸的手有些发抖。他小时候确实常听村里的老人讲后山有古墓或者土匪藏宝的传说,
但大人都当故事讲,孩子当故事听,谁也没当真。难道...爷爷真的留下了什么?
他仔细端详着这张纸,纸张的质地很特殊,摸起来比普通纸要厚实,
墨迹是那种老式钢笔水的深蓝色,有些地方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微微晕开。
注释的文字用的是繁体字,笔迹苍劲有力,确实是爷爷的笔迹。
一股巨大的兴奋和遐想瞬间淹没了他。如果真是宝藏,
是祖上传下来的古董、金银...那他就不用再在这大城市里当个卑微的、看人脸色的新人!
他可以自己创业,可以接父母去城里享福,可以彻底改变命运!
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开着豪车衣锦还乡的场景,
看到了父母欣慰的笑容,看到了同事们羡慕的眼神...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折好,放进自己贴身的衣袋里,然后把旧钱包原样放回箱底。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快速处理完祖屋的琐事,
用带回来的钱请村里的泥瓦匠简单修补了屋顶,当天就赶回了市里。回去的大巴上,
他一直把手放在衣袋外,时不时就要摸一摸那张图纸,确认它的存在。窗外的山景飞速后退,
他的心却已经飞向了未知的财富和未来。3神秘老同学回到城里后的几天,
李默工作时都有些心神不宁。那张泛黄的图纸像一团火,在他胸口燃烧。他利用下班时间,
偷偷查阅了很多关于云岭村的历史、地质资料,甚至还在网上搜索了一些探宝的基本知识。
越是查阅,他越觉得那张图有可能是真的。后山那片区域,确实人迹罕至,
而且有一些奇怪的传说。村里老人常说后山有"古墓",但具体在哪里谁也说不清。
他还查到,明清时期这一带确实有过乡绅大户,战乱时期也确实有土匪活动。
但他一个人不敢贸然行动。一是对后山地形已经不熟,二是担心万一真找到东西,
如何处理也是个问题。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信得过,并且有能力处理"后续"事情的人。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高中同学,张硕,
突然通过社交媒体联系上了他。"嘿!李默!听说你现在在牛马公司高就啊?可以啊老同学!
"张硕的语气热情洋溢,还带着几分自来熟。李默有些意外。张硕是他高中时的同学,
但不同班,关系很一般。听说张硕家里早年做生意,条件不错,
高中毕业后好像就去南方闯荡了,这些年据说混得风生水起,
朋友圈里不是晒豪车就是晒高端饭局。两人寒暄了几句,张硕主动提出:"老同学,
好久不见,周末我正好在你城市谈生意,出来聚聚?我请你吃饭!"李默本来想推辞,
但转念一想,张硕走南闯北,见识广,人脉也多,或许...可以旁敲侧击一下?
他犹豫片刻,答应了见面。周末,在一家高档餐厅,李默见到了张硕。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名牌西装,手腕上戴着亮闪闪的名表,
言谈举止充满了自信和一股江湖气。与穿着普通衬衫、显得有些拘谨的李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老同学,你这气色不太好啊?在大公司压力大吧?"张硕熟练地给李默倒上红酒,
语气关切。几杯酒下肚,两人之间的生疏感渐渐消融。在李默有意无意的引导下,
话题聊到了家乡,聊到了小时候的传说。李默借着酒意,半真半假地提到了祖屋,
提到了可能存在的"宝贝",但没有透露藏宝图的具体细节。没想到,张硕一听,
眼睛顿时亮了,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兄弟!你这可真是守着金山要饭吃啊!
不瞒你说,我这些年做生意,也认识一些搞古董收藏、地下交易的朋友。这年头,
这东西值钱着呢!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事,咱们可以合作!"李默心中一动,
但还是保持着警惕:"合作?怎么合作?""简单!"张硕一拍大腿,"你提供准确信息,
负责找到东西。我负责出前期费用,找人脉,处理后续的出售渠道。到时候,刨去成本,
利润咱们五五分!怎么样,哥哥够意思吧?"五五分!李默心动了。张硕描绘的蓝图,
加上他展现出的"实力",让李默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靠他自己,就算找到东西,
也可能卖不出价钱,甚至惹祸上身。有张硕这样"门路广"的人合作,似乎稳妥多了。
犹豫再三,加上酒精的催化,李默最终掏出了手机,翻拍了那张藏宝图,发给了张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