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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无声的采购(上)——资金魔术与粮食战争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陆明哲已经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定制西装,神情冷峻,眼神里再无昨夜的惊涛骇浪,只剩下深潭般的平静与锐利。
他坐在电脑前,屏幕上不再是生存清单,而是错综复杂的全球金融市场走势图和各种离岸公司的结构图。周秘书的效率极高,天刚亮就已经将初步的资金筹措方案和几个“合理”的亏损项目建议书发了过来。
“少爷,您名下的流动资产,包括信托分红、部分股票和债券,预计在三天内可以汇集约五亿现金。但要动用更多,尤其是涉及到不动产和家族基金的核心部分,需要董事长签字,这……”周秘书的声音透过免提传来,带着一丝为难。
“五亿,启动资金够了。”陆明哲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不需要惊动我父亲。剩下的资金,我自己来解决。”
他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几支股票代码。其中一家名为“蓝海生物”的科技公司,他记得清清楚楚,这家公司在末日降临前一周,会因为一则核心产品临床试验失败的丑闻而股价腰斩,并在末日降临时彻底沦为废纸。而现在,它正因为一则“利好”传闻而处在高位。
“周叔,用我海外‘星辉’投资公司的账户,全力做空‘蓝海生物’,杠杆放到最大。”陆明哲平静地吩咐,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利用信息差在金融市场快速敛财,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既能解决资金问题,又能完美解释资金的“蒸发”。
电话那头的周秘书倒吸一口凉气。“少爷,‘蓝海’现在风头正劲,做空风险极大!而且这么大的杠杆……”
“按我说的做。”陆明哲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另外,联系我们在北美和东南亚的合作方,以‘瑞丰集团筹建新型社区连锁超市,进行全球产地直采’的名义,下订单。”
他拿起旁边一份打印好的清单,语速平稳地念道:
“第一,联系堪萨斯的谷物出口商,订购五千吨优质小麦,两千吨玉米。要求散装,直接发往我指定的港口仓库。”
“第二,联系艾奥瓦的肉类加工厂,清空他们未来一个月的全部冷冻猪、牛、禽肉产能,总计不低于一千吨标准集装箱货柜。同样,发往指定港口冷库。”
“第三,泰国的香米,两千吨。越南的各种热带水果罐头,五百个货柜。阿根廷的红虾,智利的车厘子,只要是高价值、耐储存或易于冷冻的,按最高标准采购。”
他报出的每一个数字,都让电话那头的周秘书心跳加速。这已经不是采购,这几乎是战略储备级别的囤积!而且品类如此分散,完全不像正常的商业行为。
“少爷……这,采购量太大了!而且品类这么杂,我们集团的超市业务根本消化不了,会引起怀疑的!资金方面……”
“资金我会解决。至于消化问题,”陆明哲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你就对外宣称,这是陆家继承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进行的‘打败性’新零售尝试,旨在打造全球顶级供应链。亏了,就是我陆明哲年少轻狂,交了学费。”
完美的伪装。一个急于证明自己、却又眼高手低的纨绔子弟形象,跃然纸上。这种故事在圈子里屡见不鲜,不会引起深层怀疑,最多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
“……我明白了,少爷。”周秘书沉默片刻,终究选择服从。他隐隐感觉少爷变得完全不同了,那种透过电话传来的压迫感,甚至超过了他的父亲。
挂断电话,陆明哲立刻开始行动。他不需要亲自去港口,他只需要在货物抵达指定仓库后,亲自去“验收”一次。
三天后,东部沿海某大型港口,一座隶属于瑞丰集团的保税仓库内。
巨大的空间里,堆积如山的麻袋装着金黄的谷物,一直垒到接近屋顶。空气里弥漫着麦粒和尘土混合的气息。穿着工装的仓库管理员陪着笑脸,向眼前这位年轻的“大主顾”介绍着。
“陆少,您看,这批小麦都是从堪萨斯直接运来的,品质绝对一流!按照您的要求,全部是散装,方便您后续……呃,分装转运。”管理员心里也在嘀咕,这位少爷买这么多粮食,又不要求精细包装,到底想干嘛?
陆明哲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身后跟着几个周秘书安排的、同样不明所以的“集团员工”。他随意地走到一堆谷山前,伸手抓起一把小麦,任由它们从指缝滑落。
“嗯,可以了。你们先出去吧,我随便看看。”他挥了挥手。
管理员和几名员工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退出了仓库,并贴心地关上了厚重的大门。
当最后一丝光线被隔绝在外,仓库内只剩下高高的气窗投下的几束光柱时,陆明哲脸上的淡漠瞬间消失,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他走到仓库中央,意念一动。
无声无息间,以他为中心,如同巨鲸吸水,又似空间本身在塌陷,那堆积如山的谷物麻袋成片成片地消失!几千吨的粮食,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尽数纳入了他意识深处那100立方米的空间之中。空间内部时间静止,这些粮食将永远保持此刻的新鲜状态。
做完这一切,陆明哲脸色微微发白,一次性收取如此巨量的物资,对他的精神力是不小的负担。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发炽亮。
第一步,成了!
接下来,是旁边的冷库。同样的流程,在支开所有人后,数以千吨计的冷冻肉品、海鲜,连同装载它们的货架,一起被收入空间。空间仿佛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着这些末日里价比黄金的生存资源。
离开港口时,陆明哲坐进他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看着后视镜里那座已然空荡的仓库,心中没有任何波澜。这只是一个开始。
当晚,他入住了当地最豪华的酒店顶层套房。在套房的私人书房里,他打开电脑,查看“星辉”投资公司的账户。
屏幕上,代表盈利的数字疯狂跳动。“蓝海生物”的股价果然开始雪崩,他的做空账户在短短几天内,资产暴增数倍。冰冷的数字,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可以继续采购更多物资的资本。
他拿起卫星电话,再次接通周秘书。
“周叔,粮食和肉类已经‘验收’完毕,品质不错。下一步,医疗物资。联系欧洲的合作伙伴,尤其是瑞士和德国的几家顶级医药公司和医疗器械公司……”
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霓虹闪烁,歌舞升平。没有人知道,一个孤独的先知,正在这片繁华之下,默默地、疯狂地为自己,也为那渺茫的文明火种,准备着一艘诺亚方舟。而他的采购清单,还很长,很长。药品、能源、武器、工具……一场无声的战争,已然打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