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失控的好奇心周六下午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
在地板上洒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林慧系着米白色的围裙,正弯腰擦拭着玄关的鞋柜。
她的动作很细致,手指顺着木纹轻轻拂过,连缝隙里的灰尘都不放过。这个家,
是她生活的全部重心,从家具的摆放,到每个角落的清洁,再到一家人的饮食起居,
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容不得半点马虎。“咔嗒”一声,
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时针指向了三点。林慧直起身,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腰,
目光无意间落在了玄关角落的快递堆上。那里放着三个包裹,
其中两个是她昨天网购的洗衣液和厨房用纸,还有一个印着淡蓝色花纹的纸箱,
上面贴着一张快递单,收件人写着“苏晓”。苏晓是她的女儿,今年22岁,
在外地读大学,只有寒暑假才会回家。这个快递应该是女儿网购寄到家里的,
大概是想着等放寒假回来再取。林慧走到快递旁,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纸箱。箱子不大,
摸起来软软的,似乎装着衣物之类的东西。她心里忽然涌起一丝好奇。最近一个月,
苏晓给家里打电话的次数变少了,每次通话也总是说不了几句就匆匆挂断,
语气里带着一种她琢磨不透的慌乱。有一次,她在电话里问女儿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苏晓却含糊其辞地说“没事,就是学习忙”,然后就以要去图书馆为由挂了电话。
林慧心里一直有些不踏实。女儿从小就黏她,有什么心事都会跟她分享,可上了大学后,
似乎越来越“藏着掖着”了。她知道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可作为母亲,
她总是忍不住想知道女儿的一切,想确认她是否过得好,有没有受委屈,
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只是看看里面是什么,
又不是要干涉她……”林慧在心里给自己找着借口。她的目光扫过快递单上的寄件人信息,
上面只写着一个陌生的店名,看不出什么端倪。她伸手拿起纸箱,轻轻晃了晃,
能听到里面有轻微的“沙沙”声,不像是衣服,倒像是纸制品。好奇心像藤蔓一样,
在她心里慢慢蔓延开来。她站起身,走到厨房,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剪刀是不锈钢的,
刀刃闪着冷光,她拿着剪刀的手,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拆还是不拆呢?
”林慧站在原地,心里有些纠结。她知道,未经他人同意拆别人的快递是不对的,
可那是她的女儿啊,她只是想多了解女儿一点,这难道也错了吗?
脑海里闪过苏晓小时候的样子。那时,苏晓才五六岁,扎着两个羊角辫,每天放学回家,
都会把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兴奋地跟她分享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哪怕是得到了老师一句小小的表扬,或是和同学闹了一点小矛盾,
都会叽叽喳喳地跟她说个不停。可现在,女儿连打电话都不愿意多跟她说几句了。
“就看一眼,看完马上包好,她不会发现的。”林慧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她拿着剪刀,回到玄关,蹲在快递旁,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开了快递盒的胶带。
胶带“刺啦”一声被撕开,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慧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掀开了纸箱的盖子。
箱子里铺着一层淡粉色的气泡膜,看起来很精致。林慧伸手将气泡膜掀开,
里面露出一个浅蓝色的手工相册。相册的封面是用硬纸板做的,上面贴着几片干花,
还画着一些可爱的小图案,一看就是精心**的。“这孩子,还会做手工了?
”林慧心里有些惊讶,她拿起相册,轻轻翻开。第一页,贴着一张苏晓和一个男生的合照。
照片上,苏晓笑得很灿烂,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她的头轻轻靠在男生的肩膀上,
男生则搂着她的腰,嘴角也带着温柔的笑意。那个男生,林慧从未见过,看起来高高瘦瘦的,
长相很清秀。林慧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有些不舒服。
她知道女儿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可女儿从来没有跟她提过有男朋友的事,
这让她心里有些失落,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她继续往下翻,
相册里贴满了苏晓和那个男生的合照。有在公园里一起散步的,有在电影院门口一起比耶的,
还有在餐厅里一起吃饭的……每一张照片里,苏晓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种笑容,
是她从未在女儿脸上见过的。林慧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的男生,
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男生是谁?他们在一起多久了?他人怎么样?对晓晓好不好?
她翻到相册的最后一页,发现里面夹着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信纸是淡紫色的,
上面印着一些细碎的花纹。林慧拿起信纸,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上的字迹,是苏晓的。
苏晓的字写得很漂亮,娟秀而有力。林慧逐字逐句地读着,信里的内容,
让她的脸色渐渐变了。“亲爱的宇轩:转眼间,我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图书馆的书架旁,阳光洒在你身上,
真的特别好看……这一年里,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
在我迷茫的时候鼓励我。有你的日子,每一天都充满了阳光。这个相册,
是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做的,里面记录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希望你能喜欢……我真的很爱你,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直到永远。”信的落款,
是“爱你的晓晓”,还有一个小小的爱心图案。林慧拿着信纸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不仅谈恋爱了,而且已经谈了一年,还爱得这么“轰轰烈烈”,
可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一无所知!她心里又气又急,气女儿瞒着自己谈恋爱,
急女儿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知道分辨好坏。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叫“宇轩”的男生,她一点都不了解,女儿怎么能轻易就付出这么深的感情呢?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林慧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她把信纸折好,放回相册里,
又把相册放回快递盒,想赶紧把快递重新包装好。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林慧心里一惊,手忙脚乱地想把快递盒的盖子盖上,可已经来不及了。门被推开,
苏晓拎着一个双肩包,走了进来。她刚放寒假,今天上午坐高铁回来,
本来想给家人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打电话。苏晓一进门,就看到母亲蹲在玄关,
手里拿着自己的快递盒,盖子还敞开着,里面的相册露了出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脚步也顿住了。“妈,你……你在干什么?”苏晓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林慧听到女儿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她站起身,
手里还拿着那个快递盒,有些慌乱地说:“晓晓,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就是看到你的快递,想帮你拿进来……”苏晓没有理会母亲的解释,
她快步走到母亲面前,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敞开的快递盒,还有里面的相册。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是不是拆了我的快递?你为什么要拆我的快递!
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拆!”林慧被女儿的反应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把快递盒往后藏了藏,辩解道:“我……我就是好奇里面是什么,
想看看……我又没有要干什么……”“好奇?你好奇就能随便拆我的快递吗?
那是我的隐私!”苏晓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那个相册是我给宇轩准备的圣诞礼物,还有那封信,都是我的秘密!你怎么能这样做?
你尊重过我吗?”“宇轩?就是照片上那个男生?”林慧听到“宇轩”这个名字,
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你谈恋爱了?谈了一年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吗?”“我谈恋爱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自由!
”苏晓抹了一把眼泪,语气带着一丝倔强,“我就是不想告诉你,因为我知道,
你肯定会反对,会问东问西,会干涉我的生活!你总是这样,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涉你生活?我那是为了你好!”林慧也提高了声音,
“你知道那个男生是什么人吗?他家里是干什么的?人品怎么样?你什么都不知道,
就跟他谈恋爱,还说什么‘爱到永远’,你是不是傻!”“他很好!他对我特别好!
”苏晓激动地喊道,“你根本就不认识他,凭什么说他不好?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
不愿意让我自己做决定!”母女俩的争吵声,在安静的房子里回荡着。
林慧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睛,还有那副“叛逆”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疼。她不明白,
自己明明是为了女儿好,为什么女儿就是不理解呢?苏晓看着母亲理直气壮的样子,
心里充满了委屈和失望。她以为母亲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会跟她道歉,可没想到,
母亲不仅没有道歉,反而还指责她谈恋爱不跟家里说。“你太过分了!”苏晓咬着牙,
从母亲手里抢过快递盒,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她“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将母亲的声音和所有的委屈,都关在了门外。林慧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心里一片茫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刚才拿着剪刀拆快递的手,此刻显得格外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场小小的“好奇”,会引发这样激烈的冲突。
第二章:激化的矛盾苏晓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被拆开的快递盒,浅蓝色的相册从盒缝里露出来一角,
封面上的干花像是被泪水打湿,蔫蔫地贴在纸板上。她把脸埋进膝盖,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
压抑的哭声透过门缝飘进客厅,像细密的针,扎在林慧心上。林慧站在原地没动,
手里还攥着那把剪开胶带的不锈钢剪刀。阳光渐渐西斜,透过落地窗的光斑移到了她的脚边,
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刚才女儿那句“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像重锤一样砸在她胸口,
让她既生气又委屈——自己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
怎么就成了“不考虑她感受”的人?“我还不是怕她吃亏?
”林慧对着紧闭的房门低声嘟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底气不足。
她想起苏晓小时候第一次独自去幼儿园,
自己躲在幼儿园门口的树后偷偷抹眼泪;想起女儿高考前熬夜复习,
自己每天凌晨起来煮夜宵;想起女儿第一次离开家去外地上大学,
自己帮她收拾了满满两大箱行李,连常用的感冒药都按剂量分好装在小袋子里……这些年,
她把“母亲”这个身份当成了自己的全部,可怎么女儿越大,反而离自己越远了?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把剪刀随手放在茶几上。茶几上还放着早上没看完的报纸,
娱乐版面上印着明星情侣的八卦新闻,标题写着“尊重是爱情的基石”。林慧扫了一眼,
烦躁地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连明星都知道要尊重,难道自己这个做母亲的,
看一眼女儿的快递都不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林慧心里一紧,
下意识地站起身,她知道是苏建明下班回来了。果然,门一开,
穿着藏蓝色西装的苏建明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工作了一天的疲惫。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晓晓没回来吗?”苏建明换鞋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往常这个点,
要是苏晓在家,早就叽叽喳喳地跑过来跟他分享学校的事了。他话音刚落,
就听到二楼传来苏晓压抑的哭声,顿时皱起了眉头,“怎么了这是?晓晓哭什么?
”林慧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没敢直接看丈夫的眼睛,低声说:“没……没什么,
就是母女俩拌了两句嘴。”“拌嘴能哭成这样?”苏建明放下公文包,快步走到楼梯口,
抬头朝着二楼喊,“晓晓?怎么了?跟爸说说。”房间里的哭声停顿了一下,
接着传来苏晓带着哭腔的声音:“爸,你让我妈别管我!她拆我快递,还偷看我写的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