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玉瑶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五年前未嫁之时,窗外桃花正盛,
婢女们正为她准备及笄礼的服饰。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被继母设计嫁给残暴的安平侯世子,最终惨死在阴暗地牢。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这一世,我要你们血债血偿。"她轻声呢喃,
指尖掐入掌心。但她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早已悄然转动。
那位神秘出现在及笄礼上的楚王萧煜,为何会用那样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为何会知道她最喜欢的诗句?又为何...似乎对她的过去了如指掌?
当姜玉瑶女扮男装潜入书肆调查时,与同样伪装身份的萧煜因争抢一本兵法书籍相识。
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痛楚与欣喜。"这位公子,
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他轻声问道,声音里藏着千言万语。
一场跨越前世今生的爱恨纠葛就此展开。当真相揭晓的那一刻,
姜玉瑶才明白——原来重生而来的,不止她一人。"若有机会重来,你最想改变什么?
"月光下,萧煜轻声问道。姜玉瑶望着这个为她放弃王位、穿越生死而来的男人,
终于明白——重生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与对的人,重新相爱。
《重生之锦绣良缘》——这不是简单的复仇故事,而是一场跨越生死、改写命运的绝美爱恋。
1."**,**?该起身了。"轻柔的呼唤声穿透梦境,姜玉瑶猛地睁开双眼,
胸口剧烈起伏,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她的手指紧紧攥住锦被,指节发白,
仿佛一松开就会坠入无底深渊。"**做噩梦了?"青杏担忧地凑上前来,
用温热的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额头。姜玉瑶怔怔地望着头顶熟悉的藕荷色床幔,
上面绣着她最喜欢的缠枝莲纹。这是她在丞相府闺房的床榻,五年前她还未出嫁时的闺房。
"今日是什么日子?"她声音嘶哑,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忘了?
今日是您的及笄礼啊。"青杏笑着拉开床幔,窗外春光正好,一树桃花开得正艳,
粉白花瓣随风飘落,有几片调皮地钻进窗棂,落在梳妆台上。及笄礼?姜玉瑶心头一震。
她分明记得自己已经二十二岁,死在安平侯府阴冷的地牢里,
死前还被那个恶魔般的丈夫用烧红的铁钳折磨。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
可现在...她抬起手,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没有任何疤痕,指甲圆润光滑,
没有一丝受过刑的痕迹。"我...我竟重生了?"姜玉瑶喃喃自语,心脏狂跳不止。
青杏没听清她的话,自顾自地忙碌着:"夫人一早就派人送来了新裁的衣裙,
说是特意为**及笄礼准备的。奴婢瞧着,那料子是上好的云锦,
花样也是时兴的..."夫人?姜玉瑶眼神一冷。她的生母早逝,
父亲续弦的周氏表面贤良淑德,实则心如蛇蝎。前世就是周氏设计让她嫁入安平侯府,
一步步将她推入火坑。"青杏,把衣裙拿来我看看。"姜玉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青杏捧来的是一件桃红色广袖流仙裙,做工精细,衣襟处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
姜玉瑶接过衣裙,不动声色地细细检查。果然,
在袖口内侧摸到了几处细微的凸起——是绣花针留下的痕迹。前世她穿上这件衣服后,
全身奇痒难忍,当众出丑。后来才知道,周氏命人在衣服上涂抹了一种特殊的药粉,
接触皮肤后会引发红疹。"这衣服..."姜玉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先放着吧,
我想穿那件月白色的襦裙。""可是**,夫人特意交代...""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姜玉瑶声音不重,却让青杏立刻噤声。前世她对下人太过温和,
以至于连贴身丫鬟都敢替周氏传话。这一世,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奴婢知错。
"青杏慌忙跪下。姜玉瑶伸手扶起她:"起来吧,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待青杏退下,姜玉瑶走到窗前,望着满院春色,眼神逐渐坚定。
父亲失望的眼神、安平侯世子的提亲、婚后地狱般的生活...每一个环节都有周氏的影子。
"这一世,我要你们血债血偿。"她轻声呢喃,指尖掐入掌心。及笄礼在丞相府正厅举行,
宾客满座。姜玉瑶身着月白襦裙,外罩淡青色纱衣,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花簪,素雅大方。
她一出现,便引来不少赞叹的目光。"玉瑶今日怎么穿得如此素净?"周氏迎上来,
脸上堆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母亲为你准备的那件桃红衣裙呢?
"姜玉瑶微微一笑:"女儿觉得及笄礼是庄重之事,不宜穿得太过艳丽,恐有失体统。
母亲觉得呢?"周氏被噎了一下,勉强笑道:"也是,玉瑶考虑得周到。"礼乐响起,
及笄礼正式开始。姜玉瑶跪坐在席上,仪态端庄。当赞者唱到"酌醴"环节时,
一名侍女端着漆盘走来,上面放着一盏茶。姜玉瑶眼角余光瞥见周氏向那侍女使了个眼色。
她心中冷笑,前世就是这盏茶让她当众失态,被传为"举止轻狂",名声受损。
当侍女弯腰奉茶时,姜玉瑶假装衣袖不小心拂过茶盏,实则迅速调换了茶盏的位置。
"请**用茶。"侍女低着头,声音恭敬。姜玉瑶接过茶盏,却并未饮用,
而是温声道:"方才见你奉茶时手抖得厉害,想必是站久了腿软。这盏茶赏你了,
下去歇着吧。"侍女脸色大变,慌忙摇头:"奴婢不敢...""怎么?本**赏的茶,
你不喝?"姜玉瑶声音依旧柔和,眼神却冷了下来。周围宾客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侍女骑虎难下,只得颤抖着接过茶盏,一饮而尽。不到片刻,那侍女突然面色潮红,
开始撕扯自己的衣领,口中发出不堪入耳的呢喃,行为放浪形骸。满座宾客哗然,
周氏脸色铁青。"怎么回事?"姜丞相沉着脸站起身。姜玉瑶故作惊慌:"父亲,
这婢女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人,快把她带下去,请大夫看看。"混乱中,
姜玉瑶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她转头望去,
只见厅堂角落站着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气度不凡。
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兴味。两人目光相接,姜玉瑶心头莫名一颤,
慌忙移开视线。那男子却唇角微勾,举起酒杯向她示意,然后一饮而尽。"那是谁?
"姜玉瑶低声问身边的青杏。"回**,那是楚王萧煜,老爷的得意门生,
刚从边关回来不久。"楚王萧煜?姜玉瑶心中一震。前世她听说过这位战功赫赫的王爷,
但从未谋面。传闻他冷酷无情,手段狠辣,却在夺嫡之争中始终保持中立,最后神秘失踪。
他为何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难道...姜玉瑶心中警铃大作。这一世,
她要改变的不仅是自己的命运,还有太多谜团需要解开。而这位楚王殿下,
或许就是关键所在。2.及笄礼的骚乱很快平息,那被下了药的侍女被拖下去后,
宾客们默契地不再提及此事,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姜玉瑶端坐在席间,
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指尖却在袖中微微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正面与周氏交锋,结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前世那个让她名声扫地的陷阱,如今反噬到了设局者自己身上。"玉瑶。
"父亲的声音将姜玉瑶从思绪中拉回。她抬头,看见姜丞相站在面前,眉头微蹙。
在他身后不远处,周氏正与几位贵妇交谈,脸上堆着笑,眼神却不时往这边瞟来。"父亲。
"姜玉瑶起身行礼。姜丞相沉吟片刻,低声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姜玉瑶心头一跳。
前世父亲从未问过她的意见,只是责备她举止失当。她谨慎回答:"女儿以为,
那婢女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府中下人管教不严,是女儿的过失。""与你无关。
"姜丞相摇摇头,声音压得更低,"那茶盏本该是你用的。"姜玉瑶瞳孔微缩。父亲知道?
他竟知道周氏的算计?"父亲..."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姜丞相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今日你做得很好。"他顿了顿,目光复杂,"你长大了,
比你母亲想象的要聪明得多。"提到已故的母亲,姜玉瑶鼻尖一酸。
前世她一直以为父亲偏爱周氏,现在看来..."相爷。"一个低沉的男声插入他们的谈话。
姜玉瑶转头,看到那位玄衣公子——楚王萧煜不知何时已站在几步之外。他身形挺拔如松,
面容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深邃,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殿下。
"姜丞相立刻换上恭敬的神色,拱手行礼。萧煜微微颔首,
目光却落在姜玉瑶身上:"这位就是令爱?方才处事不乱,颇有相爷风范。
"姜玉瑶福了福身:"王爷谬赞。""本王只是实话实说。"萧煜唇角微勾,
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初次见面,一点薄礼,贺**及笄之喜。
"姜玉瑶迟疑地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枚精致的白玉印章,
上刻"静水流深"四字。她心头一震,这正是前世她最喜欢的一句箴言,
但这一世她从未对人提起过。"这..."她抬头,对上萧煜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面似有暗流涌动。"殿下与玉瑶素不相识,怎好收此重礼。"姜丞相语气中带着警惕。
萧煜不以为意:"相爷多虑了。本王与令爱虽未谋面,却神交已久。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姜玉瑶一眼,"况且,能识破茶中玄机的**,值得一枚好印。
"姜玉瑶背脊一凉。他看见了!不仅看见她调换茶盏,还看穿了周氏的算计!"王爷说笑了,
哪有什么玄机,不过是婢女失仪罢了。"她强自镇定,将印章递还,"如此重礼,
玉瑶愧不敢受。"萧煜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淡淡道:"留着吧,日后或许用得上。"说完,
向姜丞相拱手一礼,"相爷,本王还有军务在身,先行告退。"待萧煜走远,
姜丞相神色凝重地看向女儿:"你与楚王相识?
"姜玉瑶摇头:"女儿今日才第一次见到王爷。""奇怪..."姜丞相皱眉,
"他为何对你如此关注?"这也是姜玉瑶心中的疑问。前世她与楚王毫无交集,
这一世他为何突然出现,还送她印章?那句"神交已久"又是什么意思?"父亲,
楚王殿下是...""陛下幼弟,手握重兵,为人深不可测。"姜丞相低声道,
"近来朝中不太平,安平侯一党蠢蠢欲动,楚王此番回京,恐有深意。你离他远些。
"安平侯!姜玉瑶心头一跳。前世将她推入火坑的,正是安平侯世子。"女儿谨记。
"她乖巧应下,心中却已有了盘算。及笄礼结束后,姜玉瑶回到闺房,立刻命青杏紧闭门户。
"**,今日真是太险了。"青杏拍着胸口,后怕道,"若不是您机警,
现在出丑的就是您了。"姜玉瑶把玩着那枚白玉印章,若有所思:"青杏,你悄悄去查查,
夫人最近都与什么人来往。""**怀疑夫人她...""今日之事绝非偶然。
"姜玉瑶冷笑,"那婢女是夫人房里的二等丫鬟春桃,平日根本不够格在及笄礼上伺候。
她能近我的身,必是有人特意安排。"青杏瞪大眼睛:"**是说,夫人故意...""嘘。
"姜玉瑶制止她说下去,"小心隔墙有耳。你只需暗中留意夫人的动向,
特别是她与安平侯府的联系。""安平侯府?"青杏一脸茫然,
"咱们府上与安平侯素无往来啊。"姜玉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现在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了。
前世就是在她的及笄礼后不久,安平侯夫人突然登门拜访,与周氏相谈甚欢,
最终促成了那桩噩梦般的婚事。"去吧,小心些,别让人发现。"待青杏退下,
姜玉瑶取出笔墨,开始凭记忆列出前世发生的重要事件。
安平侯世子提亲、父亲被弹劾、周氏表侄女入府...一桩桩一件件,都与周氏脱不了干系。
"这一世,我绝不会重蹈覆辙。"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清冷的月光洒在案几上的白玉印章上,"静水流深"四字泛着幽幽的光。三日后,
青杏带来了令姜玉瑶震惊的消息。"**,您猜得没错,夫人果然与安平侯府有联系!
"青杏凑到她耳边低语,"奴婢发现夫人每月十五都会去城外的慈云寺上香,
而每次都会'偶遇'安平侯夫人。"每月十五?姜玉瑶皱眉。前世她竟从未察觉。
"还有更奇怪的,"青杏继续道,"每次从寺庙回来,夫人都会单独召见一个神秘人,
那人总是深夜从后门入府,天不亮就离开。""可看清那人样貌?
"青杏摇头:"那人总是披着斗篷,看不清脸。但..."她犹豫了一下,
"昨夜那人离开时,奴婢隐约看到他腰间佩着一块令牌,上面似乎有蛇形图案。"蛇形图案?
姜玉瑶心头一震。前世安平侯府的死士佩戴的正是蛇形令牌!
难道周氏与安平侯的勾结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做得好。
"姜玉瑶从妆匣中取出一支银簪赏给青杏,"继续盯着,但务必小心,若被发现立刻撤回来。
""**放心。"青杏将银簪藏入袖中,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今早奴婢听前院的小厮说,
老爷昨夜在书房大发雷霆,摔了一套茶具,好像是因为一封信..."信?姜玉瑶眼前一亮。
或许父亲也发现了什么端倪。"青杏,父亲今日可在府中?""老爷一早就上朝去了,
说是朝中有要事商议。"姜玉瑶思索片刻,计上心来:"去准备些参茶,
我要去父亲书房一趟。"半刻钟后,姜玉瑶端着参茶来到父亲书房外,轻轻叩门。"进来。
"姜丞相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推门而入,姜玉瑶看到父亲正揉着太阳穴,
案几上堆满了文书,地上确实有摔碎的茶具残片,已被收拾到一旁。"父亲,
女儿见您这几日操劳,特地煮了参茶。"她将茶盏轻轻放在案几上,不着痕迹地扫视着桌面。
"有心了。"姜丞相叹了口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姜玉瑶假装整理衣袖,趁机靠近案几。
在一摞文书下方,她瞥见一角信笺,上面隐约可见"安平侯"三字。
"父亲可是遇到了烦心事?"她柔声问道,"女儿虽不能为父亲分忧,但听您说说也是好的。
"姜丞相摇摇头:"朝堂之事,你不必过问。"他顿了顿,忽然问,"玉瑶,
你觉得楚王此人如何?"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姜玉瑶一愣:"女儿与楚王殿下素不相识,
不敢妄加评论。""他送你印章,又当众称赞你,显然对你另眼相看。"姜丞相目光锐利,
"为父只是奇怪,他为何对你如此关注?"姜玉瑶心跳加速:"女儿也不明白。
或许...只是客套?""楚王从不说废话,不做无谓之事。"姜丞相放下茶盏,"玉瑶,
为父知你聪慧过人,近来朝局动荡,安平侯..."他突然止住话头,"罢了,
这些事不该与你说。你只需记住,离楚王远些,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姜玉瑶乖巧应是,
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父亲明显知道些什么,而且似乎对安平侯有所警惕。
这与前世截然不同!离开书房后,姜玉瑶决定主动出击。既然周氏每月十五去慈云寺,
那么距离下次会面还有十日。她要弄清楚,周氏与安平侯府究竟在密谋什么。当夜,
姜玉瑶辗转难眠。窗外月光如水,她取出那枚白玉印章,在灯下细细端详。
"静水流深"四字笔力遒劲,显然出自大家之手。印章底部光滑如镜,竟是一枚实用的私印。
"楚王萧煜..."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思绪万千。他为何送她这枚印章?
那句"神交已久"又是什么意思?正当她沉思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石子落地的声音。姜玉瑶警觉地起身,悄悄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窗帘向外望去。月光下,
一道黑影从墙头掠过,身形快如鬼魅。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竟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隔着距离,姜玉瑶仍感到一阵寒意袭来——那人脸上戴着一张蛇纹面具!
安平侯府的死士!他们为何夜探丞相府?是来见周氏的吗?姜玉瑶屏住呼吸,
直到那黑影消失不见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周氏与安平侯府的勾结恐怕不仅仅是设计她的婚事那么简单。她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而突破口或许就在那慈云寺。次日清晨,姜玉瑶刚用过早膳,青杏匆匆跑来:"**,
前院传来消息,安平侯夫人递了帖子,说要来拜访夫人!"姜玉瑶手中的茶盏差点脱手。
来了!比前世提前了整整五日!"什么时候?""就在今日午后。"青杏忧心忡忡,"**,
这未免太巧了,及笄礼才过去三天..."姜玉瑶冷笑:"确实太巧了。"她放下茶盏,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青杏,去准备一套男装,我要出门。""**!这太危险了!
若是被夫人发现...""她今日忙着接待安平侯夫人,哪有空管我?
"姜玉瑶已经下定决心,"我要去会会这位楚王殿下,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楚王?
"青杏瞪大眼睛,"可老爷说...""父亲让我离他远些,正说明他或许掌握着重要信息。
"姜玉瑶轻抚着那枚白玉印章,眼神坚定,"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我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3.铜镜中映出一位清秀少年郎。姜玉瑶将最后一缕青丝束进幞头,
又往唇上抹了些许姜黄粉,让原本红润的唇色变得暗淡。镜中人顿时少了几分女儿家的柔美,
多了些少年人的英气。"**...不,公子这样打扮,奴婢都快认不出来了。
"青杏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姜玉瑶整了整身上的靛青色圆领袍,
又将腰间玉佩调整到男子惯常佩戴的位置。这套行头是她让青杏偷偷从兄长旧物中找出来的,
略作修改后竟意外合身。"记住,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染了风寒,不见客。
"姜玉瑶压低嗓音,试着模仿男子声线,"尤其是夫人那边的人,一个都不许进内室。
"青杏紧张地绞着手指:"**真要出去?
万一被老爷知道...""父亲今日在政事堂议事,不到晚膳不会回府。
"姜玉瑶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藏入靴筒,"而那位安平侯夫人,
至少会在府中盘桓两个时辰。"她必须趁此机会出去一趟。前世今生的谜团太多,
而那位神秘的楚王萧煜似乎是关键所在。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她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后门的小厮已经打点好了,但**务必在申时前回来!
"青杏急急地往姜玉瑶手中塞了一包碎银,"这是奴婢攒下的体己,**先用着。
"姜玉瑶心头一暖,捏了捏青杏的手:"好丫头,回头我加倍还你。
"借着府中下人忙着伺候前厅贵客的空档,姜玉瑶顺利溜出后门,混入了熙攘的街市。
五年前的京城,繁华依旧。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姜玉瑶深吸一口气,
前世被困在安平侯府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时,她最怀念的就是这市井的烟火气。
"楚王府...楚王府..."她低声念叨着,在人群中穿梭。楚王府位于城东的崇仁坊,
距离丞相府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她不能直接登门拜访,但可以先去楚王府附近探探风声。
转过一个街角,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吸引了她的目光——"集雅斋"。
这是一家规模不小的书肆,门口挂着"新到兵书战策"的木牌。兵法书?姜玉瑶眼前一亮。
前世她在安平侯府偷读过不少兵书,那些谋略是她活下来的关键。
或许这里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书肆内光线昏暗,墨香与木质书架的气息交融。
姜玉瑶装作随意地浏览着书架,实则竖起耳朵听着店内几位文士的交谈。
"...听说楚王昨日又在兵部大发雷霆,为的是北疆粮饷被截一事...""嘘,小声些。
楚王耳目众多,小心隔墙有耳..."姜玉瑶悄悄靠近那几人,假装对架上的书籍感兴趣。
"可不是,安平侯的人做得太过明显了。边关将士的粮饷都敢动,
也不怕寒了军心..."安平侯截楚王的粮饷?姜玉瑶心头一震。
看来这两方势力已经剑拔弩张了。她正想再听些细节,
忽然瞥见书架另一端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一袭墨蓝色长衫,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
正专注地翻阅手中书卷。从姜玉瑶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如刀削般分明,
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尽管衣着朴素,但那通身的气度绝非寻常书生。
姜玉瑶的心跳突然加速,她下意识地往阴影处退了退——虽然那人做了易容,贴了胡须,
改了眉形,但她仍一眼认出,这就是楚王萧煜!他为何会微服出现在这家书肆?
是巧合还是...姜玉瑶稳住呼吸,悄悄转到另一排书架后,透过书缝观察萧煜。
只见他从架上取下一本《六韬三略》,翻了几页后眉头微蹙,似乎不太满意。
那本书她恰好读过。姜玉瑶灵机一动,从架上抽出另一本《司马法新解》,
故意提高声线道:"店家,这本《司马法》可是足本?怎么不见'严位篇'?"果然,
萧煜闻声抬头,目光如电般扫过来。姜玉瑶假装没注意到他,继续翻着书页。
"这位公子好眼力。"店家小跑过来,"'严位篇'单独装订成册了,就在那边架子上。
"姜玉瑶顺着店家指的方向走去,恰是萧煜所在的位置。她故作随意地取下那本小册子,
转身时"不小心"与萧煜打了个照面。"啊,失礼了。"她拱手行了个男子礼。
萧煜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开口:"公子对兵法也有研究?"声音低沉有力,
与及笄礼上听到的一般无二。姜玉瑶心跳如鼓,面上却波澜不惊:"略知一二。家父好此道,
从小耳濡目染罢了。""哦?"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举起手中的《六韬三略》,
"那公子以为,'文伐'十二节,哪一节最易被忽视?"这是个试探。姜玉瑶心知肚明。
《六韬》中的"文伐"讲的是非军事手段削弱敌国,十二节策略层层递进。
前世她在安平侯府的地牢里,曾反复研读这段内容,寻找脱身之法。"第十节,'收其内,
间其外'。"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常人只知重金收买敌国大臣,
却不知真正要害在于'间其外'——让敌国与盟友离心。若无外援,内变自生。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公子高见。不知如何称呼?
""敝姓..."姜玉瑶眼珠一转,"姓白,白瑜。敢问先生是?""墨姓,单名一个远字。
"萧煜——不,墨远唇角微勾,"白公子年纪轻轻,见识不凡。
可有意一同探讨这本《司马法》?前面有家茶楼,环境清幽。"姜玉瑶暗自警惕。
楚王为何对一个陌生"少年"如此热情?是识破了她的身份,还是另有所图?"墨先生盛情,
白某却之不恭。"她决定将计就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两人正要离开书肆,
忽听外面街上一阵骚动。急促的锣声伴随着衙役的高喊:"**!**!西市发生命案,
所有人留在原地,接受盘查!"命案?姜玉瑶与萧煜对视一眼,同时快步走到门口。
街上人群慌乱,几名衙役正挨家挨户搜查。"西市...是绸缎商林家的方向。
"萧煜低声自语,眼中寒光一闪。林家?姜玉瑶心头一震。前世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林夫人,
就是嫁给了西市的绸缎商林有德。而林有德,正是因公开反对安平侯的商税政策,
最后"暴病而亡"。"墨先生熟悉林家?"她试探地问。萧煜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突然拉住她的手腕:"跟我来。"不等姜玉瑶反应,萧煜已带着她闪入书肆后间,
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钻入了一条狭窄的巷道。
"墨先生这是...""白公子不是想了解林家吗?"萧煜松开她的手腕,
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林有德今晨被杀,手法残忍。官府现在**,
但我的人已经看到了尸体。"姜玉瑶背脊一凉:"先生究竟是谁?为何知道这些?
"萧煜没有回答,只是快步穿行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姜玉瑶犹豫片刻,决定跟上。
她对林有德的死因有不好的预感——前世安平侯对付政敌的手段,她太熟悉了。七拐八绕后,
两人来到西市边缘一处僻静的院落。萧煜轻叩门板三长两短,门立刻开了一条缝。
"主..."开门的灰衣人刚要行礼,看到姜玉瑶后立刻噤声。"情况如何?"萧煜沉声问。
"回...回先生,林有德确已身亡。验尸的仵作是我们的人,说死者胸前有蛇形烙伤,
内脏被震碎,是高手所为。"蛇形烙伤!姜玉瑶瞳孔骤缩。前世安平侯府的死士杀人后,
都会在尸体上留下蛇形标记。这是他们的"勋章"。"尸体现在何处?"萧煜问。
"已移送京兆府殓房,但..."灰衣人压低声音,"林夫人坚持要见尸体最后一面,
正在殓房外与衙役争执。"姜玉瑶突然开口:"林夫人有危险。"萧煜和灰衣人同时看向她。
"如果凶手是安平侯府的人,他们不会留下活口指认。"姜玉瑶急道,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夫人若见到尸体上的蛇形烙印,必会联想到安平侯。
他们不会让她活着离开殓房!"萧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点头:"有理。备马,
我们立刻去京兆府。"灰衣人领命而去。萧煜转向姜玉瑶:"白公子似乎对安平侯府很了解?
"姜玉瑶心头一紧,强自镇定:"家父曾在安平侯辖下任职,听闻过一些传闻。""是吗?
"萧煜目光如炬,似要看穿她的伪装,"那白公子可知,安平侯府为何要用蛇形标记?
"这是个陷阱问题。普通官员根本不会知道蛇形标记的存在。
姜玉瑶急中生智:"听说是安平侯祖上以蛇为图腾,府中死士皆以此明志。"萧煜不置可否,
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白公子见多识广。待会儿到了殓房,还请跟紧我,
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片刻后,两人共乘一骑,抄小路赶往京兆府。
姜玉瑶坐在萧煜身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
这种亲密的距离让她耳根发热,但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她多想。京兆府后门,
一名衙役打扮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大人,林夫人刚被允许进入殓房,只有一名丫鬟陪同。
"萧煜翻身下马,顺手扶了姜玉瑶一把:"殓房可有异常?""回大人,除了林夫人,
还有两名仵作在里头。但..."衙役犹豫了一下,"其中一名面生,说是新调来的。
"姜玉瑶和萧煜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危险。"带路。"萧煜声音冷峻,"快!
"衙役领着两人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殓房外。门口站着两名守卫,
看到衙役打扮的引路人后,略微点头放行。殓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
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排列在石台上,最里面的一张台子前,站着一位素衣妇人,正是林夫人。
她身边跪着一名哭泣的丫鬟,而两名仵作打扮的人正站在尸体另一侧。
姜玉瑶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其中一名"仵作"虽然低着头,但站姿挺拔如松,
右手虚按在腰间,明显是个练家子。"林夫人!"姜玉瑶顾不得伪装,用本音喊道,
"小心那仵作!"林夫人愕然回头,而那名可疑的仵作已经暴起发难,
一道寒光直刺林夫人心口!千钧一发之际,萧煜如鬼魅般闪到林夫人身前,长剑出鞘,
"铮"的一声格开了那致命一击。"找死!"刺客见行迹败露,立刻变招,
手中短刀如毒蛇吐信,招招致命。萧煜剑法凌厉,几个回合就将刺客逼到墙角。
另一名真仵作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而林夫人被丫鬟搀扶着,面色惨白。"留活口!
"姜玉瑶喊道。但为时已晚。那刺客见突围无望,突然咧嘴一笑,咬碎了口中暗藏的毒囊,
转眼间七窍流血,倒地身亡。"又是死士。"萧煜收剑入鞘,脸色阴沉,"安平侯府的手段。
"姜玉瑶快步走到林夫人身边:"夫人受惊了。
"林夫人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姑娘是..."姜玉瑶这才意识到自己用了本音,一时语塞。
萧煜及时解围:"这位是...我的助手。林夫人,令夫君的尸体可有什么异常?
"林夫人泪如雨下,颤抖着指向白布下的尸体:"有德他...他胸口有个可怕的烙印,
像是...像是一条蛇..."姜玉瑶轻轻掀开白布一角,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林有德胸前赫然烙着一条狰狞的蛇形图案,
与前世她在安平侯府地牢墙上看到的标记一模一样!"果然是安平侯府。"萧煜冷声道,
"林夫人,令尊生前可曾得罪过安平侯?"林夫人哽咽道:"有德上月曾**,
反对安平侯提出的新商税。安平侯派人警告过他,
但有德说...说宁可死也不向恶势力低头..."她泣不成声,
"没想到...没想到真的..."姜玉瑶心头一阵刺痛。前世她在地牢里听狱卒谈论过,
安平侯对付政敌从不手软,林有德只是众多冤魂中的一个。"林夫人,此地不宜久留。
"萧煜沉声道,"我会派人护送您回府。关于今日之事,请暂时保持沉默,
待我收集足够证据,必为令尊讨回公道。"林夫人含泪点头。萧煜唤来那名引路的衙役,
低声交代几句,衙役便护送林夫人主仆从侧门离开了。殓房内只剩下姜玉瑶和萧煜,
以及两具尸体。"白公子...或者说,白姑娘?"萧煜转身面对姜玉瑶,
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吗?"姜玉瑶心跳如鼓。
她的伪装被识破了!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特别意外。从书肆相遇那一刻起,
萧煜似乎就看穿了她。"墨先生...或者说,楚王殿下?"她反唇相讥,
"您不也在伪装吗?"萧煜眉梢微挑,随即轻笑出声:"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他忽然正色,"姜**,及笄礼一别,别来无恙?"他知道了!姜玉瑶后退半步,
手不自觉地摸向靴中的匕首。"不必紧张。"萧煜没有逼近,"若我想对你不利,
早就可以动手了。"他指了指地上的刺客尸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姜玉瑶深吸一口气,
决定不再伪装:"殿下如何认出我的?""眼睛。"萧煜淡淡道,"你的眼睛,
及笄礼上我就记住了。"这个回答让姜玉瑶耳根一热。
她强自镇定:"殿下为何会出现在书肆?是跟踪我吗?""巧合。"萧煜摇头,
"我去集雅斋是为查一本古籍,没想到会遇到女扮男装的丞相府千金。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更没想到,这位千金对安平侯府的杀人手法如此熟悉。
"这是个危险的话题。姜玉瑶谨慎回应:"家父与安平侯素有嫌隙,
曾告诫过我安平侯府的手段。""是吗?"萧煜不置可否,"那姜**女扮男装出府,
也是为了调查安平侯?"姜玉瑶犹豫片刻,决定部分坦白:"我怀疑继母与安平侯府有勾结。
今日安平侯夫人登门拜访,我想趁机查探些线索。
"萧煜若有所思地点头:"周氏确实与安平侯府关系匪浅。"他顿了顿,"姜**,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什么交易?""我手中有安平侯府谋反的部分证据,但还不够完整。
"萧煜目光炯炯,"而你,似乎对安平侯府了解颇深。我们合作,共享情报,如何?
"姜玉瑶心跳加速。与楚王合作?这远超她最初的计划。但萧煜说得没错,
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而且,前世楚王在夺嫡之争中始终保持中立,最后神秘失踪,
或许也与安平侯有关?"合作可以。"她谨慎道,"但我有条件。""请讲。""第一,
我的身份必须保密,包括对我父亲。"姜玉瑶竖起一根手指,"第二,
所有行动必须让我知情,不得擅自利用我做棋子。"萧煜唇角微勾:"合理。我答应你。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姜**,我很好奇,你为何对安平侯府如此...执着?
"姜玉瑶迎上他的目光,轻声道:"或许和殿下一样,有些仇,不得不报。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赞赏。他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
"姜玉瑶犹豫片刻,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合作愉快。"就在两手相触的瞬间,
姜玉瑶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这个场景曾经发生过。而萧煜的眼神也微微一变,
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异样。两人同时松开手,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三日后,
慈云寺后山。"萧煜率先打破沉默,"午时,我会告诉你更多关于安平侯府的事。
"姜玉瑶点头应下。慈云寺——正是周氏每月十五秘密会见神秘人的地方。或许这一趟,
她能解开两个谜团。离开京兆府时,夕阳已经西斜。姜玉瑶必须赶在父亲回府前回去。
萧煜派了一名心腹护送她,临别时突然问道:"姜**,你可相信命运?"姜玉瑶一怔,
前世惨死的画面闪过脑海:"我信。但我更信,命运可以被改变。"萧煜深深看了她一眼,
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4.慈云寺的钟声穿透晨雾,悠远而空灵。
姜玉瑶站在山门前,紧了紧帷帽,确保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今日是十五,
周氏照例来上香的日子,也是她与萧煜约定的三日之期。"**,咱们真要进去吗?
"青杏紧张地攥着衣角,"若是被夫人发现...""你在外面守着。"姜玉瑶压低声音,
"若见到夫人的轿子,立刻学杜鹃叫三声。"青杏还想说什么,姜玉瑶已经迈步进了山门。
她今日特意穿了件素净的藕色襦裙,混在香客中毫不显眼。按照萧煜所说,
后山有座废弃的凉亭,名为"观云",是他们约定的地点。穿过大雄宝殿,绕过放生池,
姜玉瑶沿着一条隐蔽的小径往后山走去。路旁的杜鹃花开得正艳,映着晨光,
像一簇簇跳动的火焰。前世她曾随周氏来过慈云寺几次,却从未注意过这条幽径。小径尽头,
一座六角凉亭掩映在古松之间。亭上匾额"观云"二字已经斑驳,却仍能看出笔力雄浑。
姜玉瑶刚走近,就听见亭内传来低沉的男声:"姜**很守时。"萧煜从亭柱后转出,
一袭墨色长衫,腰间玉带上悬着那柄古朴长剑。晨光透过松枝,
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更添几分神秘。"殿下约在这种偏僻之处,
想必不是为了赏景。"姜玉瑶步入凉亭,刻意保持着距离。萧煜唇角微勾:"自然不是。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铺在石桌上,"姜**请看。"姜玉瑶凑近细看,
是一幅精细的京城布局图,上面标注了十几个红点,旁边还有小字注释。
"这些是...""过去半年里,与安平侯府有过节的人离奇死亡的地点。
"萧煜指尖轻点图纸,"林有德只是最新一例。每个死者身上都有蛇形烙印,
但手法略有不同。"姜玉瑶仔细查看那些注释,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曾听安平侯世子醉酒后炫耀过,府中养着三批死士,分别以青蛇、赤蛇、黑蛇为记,
各司其职。"这些不是同一批人做的。"她脱口而出,"青蛇擅长毒杀,
伤口细如蚊叮;赤蛇喜好虐杀,伤口狰狞;黑蛇则讲究一击毙命,伤口干净利落。
"话音刚落,姜玉瑶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这些是安平侯府的核心机密,
普通官家**绝不可能知道。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并未追问,
只是点头:"姜**果然见多识广。"他指向图上三个不同的区域,"确实如此。
城东多为毒杀,城西多虐杀,而城南则是一击毙命。"他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她的说辞?
姜玉瑶心中警铃大作。萧煜要么是太过信任她,要么就是...知道些什么。
"殿下给我看这个,是何用意?""合作。"萧煜收起图纸,"三日前我说过,
我们共享情报。这些命案背后,隐藏着安平侯府的一个大秘密。""什么秘密?
"萧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先看看这个。"姜玉瑶展开信纸,
上面是一串数字和符号,排列得毫无规律。她皱眉:"这是...""密码。
从安平侯府一个暗探身上搜出的。"萧煜注视着她的反应,"姜**可认得这种写法?
"姜玉瑶心跳加速。她当然认得!前世安平侯世子曾得意地向她展示过这套密码,
说是府中谋士所创,外人绝无可能破解。当时她为了自保,暗中记下了破译方法。
"或许...是一种替换密码。"她谨慎地回答,"每个符号代表一个特定的字或词。
""不错。"萧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更复杂些。符号会根据前后文变化含义,
数字则代表页数和行数,指向一本特定的书。"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姜玉瑶越发疑惑。
除非...萧煜在安平侯府也有眼线,而且地位不低。"殿下认为,
这本关键的书是...""《孙子兵法》。"萧煜斩钉截铁,"安平侯府书房的珍藏版,
扉页有先帝御赐印章。"姜玉瑶倒吸一口凉气。这太准确了!前世她曾亲眼见过那本书,
就放在安平侯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所以,要破译这些密码,需要那本特定的《孙子兵法》?
""正是。"萧煜点头,"我已派人潜入安平侯府寻找,但那本书似乎被特别保管,
暂时无法得手。"姜玉瑶咬了咬下唇。她记得那本书的位置,甚至记得安平侯书房的布局。
但若说出来,萧煜必定会怀疑她的身份..."或许..."她灵机一动,
"不必非要那本书。如果知道密码的构造原理,可以尝试反向推导。
"萧煜挑眉:"姜**懂密码学?""略知一二。"姜玉瑶拿起信纸,假装仔细研究,
"比如这个蛇形符号,可能代表'攻击'或'刺杀';这个波浪线,
或许代表'水路'或'船运'..."她并非胡乱猜测,而是根据前世记忆,
准确指出了几个关键符号的含义。萧煜的目光越来越专注,等她说完,
突然问道:"姜**可曾听说过'七星会'?"七星会?姜玉瑶心头一震。
这是安平侯府暗中勾结的一个秘密组织,前世曾协助安平侯谋反。但此事极为隐秘,
直到她死前才偶然得知。"没有。"她强作镇定,"是什么组织?
"萧煜深深看了她一眼:"一个反朝廷的势力,与安平侯府有密切联系。这些密码信,
多半是给他们下达的指令。"他为何告诉她这些?是在试探她吗?
姜玉瑶决定反守为攻:"殿下为何对安平侯府如此了解?甚至知道他们书房的藏书细节?
"萧煜不慌不忙:"职责所在。陛下命我监察百官,安平侯是重点对象。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姜玉瑶总觉得哪里不对。两人对视片刻,各怀心思。
"关于密码的事,我会再想办法。"萧煜转移话题,"今日约姜**来,还有一事相告。
""请讲。""三日前我派人跟踪周氏,发现她与安平侯夫人密会时,
提到了姜府即将举办的赏花宴。"萧煜声音低沉,
"她们计划在宴会上设计你与安平侯世子'偶遇'。"姜玉瑶手指猛地攥紧。
前世就是这样开始的!一次"偶遇",然后是提亲,最后是万劫不复的婚姻。
"多谢殿下告知。"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我会小心应对。""不仅如此。
"萧煜上前一步,"她们还准备了一种药,名为'醉芙蓉',服用后会让人神志不清,
任人摆布。"醉芙蓉!姜玉瑶背脊发凉。前世她就被灌过这种药,
醒来时衣衫不整地躺在安平侯世子床上,被迫答应婚事。"殿下如何知道得这么详细?
"她声音微微发颤。"我有内线。"萧煜简短回答,随即话锋一转,"姜**似乎并不惊讶?
"姜玉瑶暗叫不好。她表现得太过熟悉这些阴谋了。正当她绞尽脑汁想找借口时,
远处突然传来三声杜鹃啼叫——是青杏的警告!"周氏来了!"她急道,"我得走了。
"萧煜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等等。"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哨,"若有危险,
吹响它。我的人会立刻赶到。"玉哨温润剔透,上面刻着精细的云纹。姜玉瑶犹豫片刻,
还是接过收好:"多谢。""还有一事。"萧煜松开手,"明日午时,我会在城西的演武场。
若姜**想学些防身之术,可来寻我。"防身术?姜玉瑶眼前一亮。
前世她就是因为手无缚鸡之力,才屡屡受制于人。若能学些武艺..."我会考虑。
"她匆匆应下,转身离去。刚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萧煜的声音:"姜**,
无论你隐藏着什么秘密,我都会帮你。"姜玉瑶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加快步伐离开了凉亭。
回府的路上,姜玉瑶心绪难平。萧煜对她的了解远超预期,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
更奇怪的是,他对安平侯府的了解也精准得不可思议,
连那本《孙子兵法》的细节都知道..."**,您没事吧?"青杏担忧地问,
"脸色这么白。""没事。"姜玉瑶摇头,"青杏,明日我想出门一趟。""又出门?
"青杏瞪大眼睛,"太危险了!""不必担心,我会小心。"姜玉瑶摸了摸袖中的玉哨,
心中稍安。次日午时,姜玉瑶再次女扮男装,来到城西演武场。这是一处半开放场地,
常有武将和世家子弟在此切磋武艺。她刚进门,就看见萧煜站在场中央,一身劲装,
正在指导几名年轻侍卫练剑。阳光下的萧煜与平日判若两人,少了那份矜贵疏离,
多了几分飒爽英气。他示范了一个剑招,动作行云流水,剑光如练,看得姜玉瑶一时失神。
"白公子来了?"萧煜收剑入鞘,朝她走来,嘴角噙着笑。姜玉瑶这才想起自己穿着男装,
化名白瑜。她拱手行礼:"墨先生。""来得正好。"萧煜指了指一旁的武器架,
"选一件趁手的。"姜玉瑶扫视一圈,选了把短剑。前世她见过安平侯府的侍女用这种武器,
灵活轻便,适合女子。"好眼光。"萧煜点头,"短剑适合近身防卫,正合你用。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萧煜耐心教导她基本握法、步法和几个简单的防御招式。
他的指导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花哨动作,全是实战技巧。"手腕再抬高些。
"萧煜站在她身后,右手轻托她的手腕调整角度,"这样发力更顺畅。
"他的气息拂过姜玉瑶耳际,带着淡淡的沉水香。姜玉瑶耳根发热,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专心。"萧煜似乎察觉到她的分心,声音里带着笑意,"敌人可不会给你走神的机会。
"姜玉瑶咬唇,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但当她成功挡下萧煜的模拟攻击时,
还是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不错。"萧煜赞许地点头,"你学得很快。
""是先生教得好。"姜玉瑶收剑,这才发现手心已经磨得通红。萧煜见状,
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擦上这个,明日便好。"姜玉瑶接过,打开闻了闻,
是清凉的药香。前世她也用过类似的伤药,
是安平侯府特制的..."殿下这药..."她迟疑道,"配方很特别。
""一个老朋友教的。"萧煜轻描淡写,"怎么,姜**也懂药理?"又来了。
这种若有似无的试探。姜玉瑶决定不再回避:"殿下似乎总在试探我。不如直说,
您怀疑我什么?"萧煜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姜**可相信前世今生?"姜玉瑶心头剧震,
手中瓷瓶差点掉落。他怎么会问这个?难道..."殿下信吗?"她反问,声音微微发颤。
萧煜目光深邃,似要看进她灵魂深处:"我信。有些人,有些事,仿佛早已相识,
却又分明初见。"这话说得太过玄妙,姜玉瑶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正当气氛微妙之际,
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在萧煜耳边低语几句。萧煜脸色微变:"姜**,抱歉,有紧急军务,
今日就到这里。"他顿了顿,"记住,赏花宴上务必小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姜玉瑶点头应下,目送萧煜快步离去,心中疑云密布。他最后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萧煜也...三日后,姜府赏花宴如期举行。姜玉瑶穿着一袭淡紫色襦裙,
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花簪,素雅大方。她站在回廊下,冷眼旁观宾客们谈笑风生。
周氏穿红戴绿,在贵妇中左右逢源,不时向她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玉瑶,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周氏笑吟吟地走来,身后跟着一名侍女,手捧茶盘,
"快去园子里走走,今日来了不少青年才俊呢。"姜玉瑶心中冷笑。前世周氏也是这般热情,
然后"恰好"带她"偶遇"了安平侯世子。"母亲先请,女儿随后就到。"她温顺地回答。
周氏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似乎对她的顺从感到意外。但很快又堆起笑容:"那好,
母亲先去招呼客人。对了,这是刚泡的茉莉香片,你最爱喝的。"侍女奉上茶盏。
姜玉瑶接过,假装抿了一口,实则滴水未沾。
她太熟悉这个套路了——茶中必是下了"醉芙蓉"。"真好喝,谢谢母亲。"她假装欢喜,
趁周氏不注意,将茶悄悄倒入廊下花丛。周氏满意地点头,转身离去。姜玉瑶目送她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戏才刚刚开始。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一名丫鬟匆匆跑来:"**,
夫人请您去后花园的凉亭,说有要事相商。"姜玉瑶心知肚明,
这是要引她去"偶遇"安平侯世子。前世她傻乎乎地去了,结果..."知道了。"她起身,
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短剑和玉哨,向后花园走去。凉亭隐在一片竹林后,环境清幽。
姜玉瑶刚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男子的说话声——正是那个前世折磨她的恶魔,安平侯世子!
"...那小妞怎么还不来?药效该发作了吧?""世子稍安勿躁,应该快了。
"这是周氏心腹嬷嬷的声音,"等生米煮成熟饭,丞相府千金就是您的人了。
"姜玉瑶胃里一阵翻腾。前世她就是因为被下了药,神志不清地落入圈套,
醒来时已是百口莫辩。这一世...她悄悄绕到凉亭侧面,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
里面是她这几天精心准备的"回礼"——一种能让人浑身发痒、起红疹的药粉,
与前世及笄礼上周氏用来害她的如出一辙。"谁在那里?"安平侯世子突然警觉地转身。
姜玉瑶迅速躲入竹丛,却不小心踩断一根枯枝。"有动静!"世子大步走来,"去看看!
"眼看就要被发现,姜玉瑶咬牙准备吹响玉哨。突然,一道黑影从她身边掠过,
直奔凉亭而去。"啊!"世子一声惨叫,"什么东西咬我?""世子!您怎么了?
"嬷嬷惊慌失措,"天啊,脸上全是红疹!"姜玉瑶愕然。她还没出手呢!
只见世子满脸通红,抓耳挠腮,模样狼狈至极。"快!快叫大夫!"世子歇斯底里地大喊,
"痒死我了!"嬷嬷手忙脚乱地扶着他离开凉亭。姜玉瑶正疑惑间,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这份'回礼',姜**可还满意?"姜玉瑶猛地转身,
萧煜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殿下怎么在这里?"她压低声音。
"我说过会派人保护你。"萧煜轻笑,"不过看来,姜**自己也能应付。
"姜玉瑶这才明白,世子中的毒是萧煜的手笔。她刚要道谢,
远处突然传来周氏的惊呼:"世子!您这是怎么了?""快走。"萧煜拉住姜玉瑶的手,
"被发现就麻烦了。"两人借着竹林的掩护,迅速离开了后花园。直到安全处,
姜玉瑶才长舒一口气。"多谢殿下相助。"她真诚地说。萧煜摇头:"不必言谢。
不过..."他神色突然凝重,"这只是开始。安平侯府不会善罢甘休。"姜玉瑶点头。
前世安平侯世子求亲不成,最后是安平侯亲自出面,以政治联姻为由施压,
父亲才不得不答应。"殿下,关于那密码信..."她突然想起一事,"我或许有办法破解。
""哦?"萧煜挑眉。姜玉瑶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
才低声道:"不一定非要那本《孙子兵法》。如果知道密码的构造规律,可以尝试反推。
""姜**似乎很有把握?"萧煜目光灼灼。姜玉瑶心跳加速。
她决定赌一把:"若我猜得没错,第三行的波浪符号代表'水路',
第五行的交叉符号代表'截杀'..."萧煜瞳孔微缩。这些正是密码本中的准确对应!
他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姜**可还记得,前世你是怎么死的?"这问题如晴天霹雳,
震得姜玉瑶浑身发颤。他...他怎么会这么问?除非..."你...也是重生者?
"她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萧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若有机会重来,你最想改变什么?"姜玉瑶眼眶瞬间湿润。
不需要言语,这个回答已经说明一切。萧煜,也是重生而来!正当两人对视无言之际,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萧煜警觉地抬头:"有人来了。今晚子时,我在丞相府后门等你。
到时再详谈。"说完,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假山之后。姜玉瑶还沉浸在震惊中,
周氏带着一群仆人已经匆匆赶来。"玉瑶!你怎么在这儿?"周氏脸色难看,
"世子突发怪病,赏花宴提前结束了。"姜玉瑶强自镇定:"女儿觉得闷,出来走走。
世子没事吧?""浑身起疹,奇痒难忍。"周氏狐疑地打量她,
"你...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没有。"姜玉瑶一脸无辜,
"或许是世子碰了什么不干净的花粉?"周氏将信将疑,但找不到破绽,只得作罢。
姜玉瑶乖巧地跟着她回前院,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萧煜也是重生者!他前世是谁?
为何会记得她?又为何这一世主动接近她?这些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直到夜幕降临,
子时将近...5.子时的更鼓刚刚敲过,姜玉瑶披上一件墨色斗篷,悄悄推开闺房的后窗。
夜风带着初春的寒意拂过面颊,她深吸一口气,踩着窗下的石凳翻出窗外。
丞相府的后院一片寂静,只有几盏风灯在廊下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姜玉瑶贴着墙根前行,
心跳如擂鼓。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深夜私会男子,即便前世被迫嫁入安平侯府时,也谨守闺训,
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可今夜不同。萧煜那句"前世你是怎么死的",
像一把利刃剖开了她最深的秘密。如果他也是重生者,
如果他真的知道她的过去...后门处的老槐树下,一道黑影静立如松。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正是萧煜。他换了一身夜行衣,腰间配剑,
比白日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姜**果然守约。"萧煜的声音比夜风还轻。
姜玉瑶在距他三步远处停下,手按在袖中的短剑上:"殿下现在可以告诉我,
你究竟是谁了吗?"萧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她面前。
那是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一条盘绕的蛇,蛇眼处镶嵌着两颗红宝石,
在月光下泛着血色的光。"认得这个吗?"姜玉瑶倒吸一口凉气。她当然认得!
这是安平侯府死士统领的令牌,前世她在地牢里见过无数次。"你...你是安平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