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失明之后,我乘虚而入,冒充他的白月光陪在他身边。他复明后暴怒,让我滚蛋。
我听话滚了,接受了学长的告白。意乱情迷时,顾昭又打来了电话。“宋知意,才过了多久,
你就让别的男人去你家过夜了?!”01今天是姐姐生日,高层旋转餐厅已经被顾昭包了场。
蛋糕和戒指一起被推上来,顾昭并不知道面前是我这个冒牌货。他单膝跪地,
深情捧起我的手,念出姐姐的名字。“婉婉,嫁给我好吗?”“你带我游出海水的那一刻,
是我心中最动人、最美丽的记忆。但你一直说不想被感情的事干扰学业,
我便一直把你当成朋友,默默地守护你。“但我没想到,
你会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再次来到我身边。如果没有你的陪伴,
我绝对撑不过失明后的日子。“虽然我现在不再有争夺顾家继承权的资格,
但我承诺一定会尽自己全力,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婉婉,你愿意答应我的求婚吗?”姐姐,
宋婉婉,是顾昭的白月光。不仅因为她小时候救起了溺水的顾昭,
而且她美丽、才华横溢、只站在那里便是全场的焦点。过去,
我贪慕她的光彩、以为自己模仿她就会讨得顾昭的一丝关注,却不过是东施效颦,
落得让顾昭更厌恶我的下场。而我不知死活地冒充她,照顾眼盲的顾昭已经一年多了。
现在更是成了顾昭求婚的女主角。我在小小的戒圈中看到了无边的深渊,一旦踏入,
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现在坦白,还有悬崖勒马的机会。可能我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顾昭有些紧张的茫然。但很快,我便就着他的手,将左手中指套进了戒指。“我答应你,
顾昭。”我嘴角上扬,眼睛弯弯,是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眼睛酸涩,
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真奇怪,其实我并不难过的。02顾昭把我抱进怀中,
力气很大,融进骨血:“我会一生一世爱你。”烟花绚丽升起绽放,
如流星般飘落消散在城市的霓虹之中,我的脸也在映照下忽明忽暗。
反正顾朝的眼睛是好不了了。谎言重复一千次就会变成真话,
我若能将虚假的幸福维持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好?只是上天从不曾眷顾我,
幸福的泡泡还没来得及回味,便被狠狠戳破,不留一丝情面。
03从餐厅回公寓的僻静小路上,我们的车被恶意追尾。司机慌不择路撞上了一旁的树,
生死未卜。顾昭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把我压在身下,头不知道磕到了哪里,
流出的血看得我胆战心惊。万幸的是当时正有路人开车经过,立刻打了报警电话。
我们被送到了顾家投资的医院,我伤得不算重,惊魂未定地等在急诊室外,脑中思绪繁杂。
一年前也是这样,顾昭的私生子弟弟顾彦为争夺家产,给他做了局。在那次事故里,
顾昭眼睛看不见了,连最好的医生都对此束手无策。从那之后,
顾昭便从最有可能继承全部家业的大少爷,一落千丈成为“流放”国外的弃子,众叛亲离,
孤身一人。而这次……医生兴冲冲地结束治疗,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顾少爷脑中之前压迫视神经的淤血奇迹般地散开了!”我一抖,
中指上戒指反射的光闪了眼睛,连带着大脑也呆滞了,
只能看到医生的嘴一张一合:“少爷已经恢复了视力,现在状态很好,他想要立刻见到您。
”03我苦笑,他想要见的不是我啊……人总要接受命运的审判,推开门后,
顾昭一直盯着门外的期待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意外。而看到我手上的戒指后,
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青白的面色微微扭曲,
交织出现的神情变成了疑惑、愤怒、厌恶……“……一直都,是你?”我上前给他倒水,
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再伪音装下去:“医生说你要注意伤口感染和可能的后遗症,
但整体没什么大碍。”“宋知意,回答我。”“撞车的事你助理去查了,
初步问出还是你弟弟……”我顿了顿,语调如常往下说,“还是那个私生子顾彦干的,
他现在风头正盛,但现在你的视力恢复了,
第一继承人的位置还是会非你莫属……”猝不及防,水杯擦着我的额头飞过去,
额角立刻红肿了一片。而那可怜的杯子,在墙上被砸了个粉碎。我捂着头,
终于和顾昭对视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顾昭敛去了有些担忧的神情,重新冷漠地看着我。
我自顾自说:“一年多以前,我刚来找你的时候,你那时候情绪很不稳定,也朝我扔了杯子,
但没有砸中我。“然后我说我是宋婉婉,你信了,就再也没有向我发过火。
”而那次侥幸躲过的杯子,终究还是到了头上。就像曾以为能骗过去的谎言,
现在被正主**裸地揭穿。顾昭冷笑:“宋知意,你还是一样不自量力。但我确实低估了你,
你竟然能想出模仿婉婉这一招,骗了我这么久。“你想得到什么?
以为我会因为你自作多情的付出爱上你?你大错特错,我说过,赝品永远是赝品,而你,
永远都是那个东施效颦的跳梁小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你,
你越是表达所谓对我的爱,越是让我讨厌你!”类似的伤人的话在我从回宋家那一刻起,
就已经从不同人口中听了千遍万遍,早已激不起心中什么波澜。我站着不动,
抬起手:“那戒指呢?”铂金的象征纯洁爱情的垂丝茉莉藤蔓,如海浪一般,
自然而融洽地环绕着一颗欧泊主石,美丽炫目。那是顾昭眼盲之前刚好完成的作品,
理念是爱情与海,因为宋婉婉之前和他因海结缘。只设计稿他就改了不知道多少版,
是他梦想中为未来妻子戴上的戒指。我照顾他时,他曾不止一次感叹过,
还好在能看见的时候把成品做出来了。“要是没办法亲眼看到这么美丽的戒指,
我会遗憾一辈子。”我当时开玩笑似的说想看,但他严防死守:“现在不行,
我要在最隆重的求婚场合为你亲手戴上,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这样才配得上你。”而现在,
他看着我手上的戒指,沉默了一瞬:“我的求婚戒指,我会重新设计,这个是你骗来的,
我不会再要了。”“我嫌恶心。”04我在医生疑惑的眼神中被赶出了病房。
他应该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刚苏醒就要见我的顾昭,见面后却大发雷霆吧。还好,
还好我在一切开始前,便预设了能想到的所有的坏结局,现在的心情,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
我没理会医生让我检查一下额头的建议,漫无目的地在医院周围游荡。
然后就接到了学长的电话。“我听说那谁恢复视力了?”消息传得真快,顾家,
尤其是顾彦那一派,已经动荡起来了。毕竟谁也没想到,找来灭口的追尾车,
竟成了给顾昭疗伤的“神医”。
学长担忧地问我:“那你……”我轻轻嗯了一声:“他发现了,挺生气的。
”学长很不满:“他有什么资格生气?你当时可是放弃了奖学金名额直接休了学,
直接想照顾一个瞎子一辈子了!他不知道你多爱他吗?他还生上气了?
”当时知道顾昭车祸失明时,我到处打听他的情况。但顾家对消息封锁得很严,
我废了好大力气才知道,顾昭出院后直接被他爸爸送去了英国,状态很差。
那时候已经是期末,我正在疯狂准备材料申请国家奖学金。虽然我是名义上的宋家**,
但只有拼命努力证明自己,能让宋先生出去能提到一句“我的小女儿还算聪明”,
才能在家里过得好一点,至少,不至于被夫人手下的佣人们冷嘲热讽。
但因为听到的那句“顾昭状态很不好”,我放弃了国奖的申请,瞒着家里人休了学,
直接奔去了他在伦敦的地址。我爸在知道后大骂了我一通,
但后来他觉得这也不是坏事:“我向来不会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你就好好照顾顾昭吧,
万一他有一天眼睛好了,真能东山再起呢!”当时门没锁,两居室的公寓一片狼藉。
顾家的下属全都被精神崩溃的顾昭赶了出去。医生说顾昭失明是淤血压迫了视神经导致的,
但血块位置十分危险,如果硬要做手术可能会丧命,最好的结果淤血块是能自行消散,
但这很看运气,有些人可能一生都再等不来重见光明。
没人能忍受从天之骄子一瞬变成盲人弃子的落差,顾昭如同一只濒死的发狂野兽,
绝望而无力地在公寓中挣扎,却只能深陷命运的泥淖,难以脱身。我躲过了砸来的杯子,
走向喘息的他。他曾是那么高贵,明月般高悬,温凉如水地罩住了我绝望的高中生活,
支撑我走过漫漫长夜。而现在,月亮跪坐在我面前,如此黯淡、如此脆弱。
顾昭警觉且厌弃地质问我:“我不是说了让你们都滚出去吗?赶紧滚!”鬼使神差的,
我又用伪音模仿了姐姐:“顾昭,我来找你了。”比起我,如果是姐姐在他身边,
他应该会更开心一点吧。05我坐在绿化的石围栏上,回过神来。其实顾昭说得没错,
这一切确实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来找他是,冒充姐姐更是。“毕竟他喜欢的是我姐,
我骗他这么久,生气也很正常。”“那你们打算怎么办,要回国吗?”学长声音低沉了几分,
“知意,我之前跟你说过,不管你的心意如何,我会一直等你,等你看到我的那一天。
”我怔忡地笑了,告别后摁断了电话。大学刚入学时,学长帮我搬行李,我们互加了微信,
后面他也时不时找我聊天。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当我告诉他我的心里只有顾昭后,
学长还是表示: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当做朋友。那时,我叹一口气:“学长,
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但顾昭,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样。”顾昭在我心里,是月亮。算不上暖,
但对于一个没怎么感受过爱的人来说,这点光芒已经足够。06我妈病逝前,
最后联系了我爸,让他把我接回了宋家,连带学籍也从某个沿海小城转到了京市的高中。
我读高一,宋婉婉和顾昭比我高一级,上高二。学校里都知道我的私生子身份,
而宋婉婉更是明确表示了不喜欢我,她的喜恶足以让很多人追随。
于是我在学校的噩梦开始了。书被撕、衣服被涂花、言语讽刺已经是常事,
班上都是各家二代,班主任对此充耳不闻,
我更没有资格找家人来出面发声——我生物学上的爸把我看成污点,
宋家夫人更是视我如尘埃。面对这些,我也只能摸着妈妈留给我最后的玉佛一遍遍祈祷,
只要熬到高考,我便可以离开这座城市,远走高飞,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过自由快乐的日子。爆发是在某一天,我被三四个女生推搡进了厕所里。
她们想要讨好宋婉婉,试图拍摄把我摁到马桶里的视频,挣扎期间,玉佛的绳扣被拉扯开了。
玉佛掉进马桶的画面在我眼里变成了慢镜头,回过神来时,
我已经发了疯一样抄起厕所的拖把,把那几个女生通通打跑。冲洗完玉佛,
我不想再顶着同学们异样的眼神去上课,狼狈地去了一处偏僻的天台。
每次感觉挣扎不过身上的泥淖时,我都喜欢去无人的地方吹风。只是在学校里,
我也没办法大声宣泄,只能反复摸着玉佛,一遍遍畅想心中的未来。“妈,
你说将来我大学报哪个城市比较好呢?我不想在京市,也不想回家了,家里海风太大。
“其实我有点想去芒市,正好你喜欢养花,到时候我租个带院子的小房子,
在院子里弄个花架,再把你的照片也摆上,
你还可以保佑它们茁壮成长……”只是那边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学校……我胡思乱想着,
风渐渐停了,身后隐约一股烟味传来。是顾昭,他站在刚刚的下风口,烟已经快要抽尽,
不知道我之前的那些话,被他听了多少。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他碰面。
十六七岁的少年,气质却已经沉稳冷肃,帅气的脸配上烟雾缭绕的朦胧感,
简直像漫画中走出来的男主角。第一眼就让我晃了神。“我,我这就走。”我慌乱起身,
想了想,又说,“我不会把你逃课抽烟的事告诉别人的。”他却指了指我的脸,
微微皱眉:“你的脸本来就这么肿?”我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刚刚群殴时被人扇到了脸,
不过我应该也揍了她们不少拳,算下来也不亏。我面对他堪称友善的态度,
把被霸凌的事都秃噜了个干净。
顾昭十分震惊于学校里竟然还有这种情况存在:“她们为什么这么打你?
”他这种天龙人是不会看到角落里发生的这些肮脏的事的,而对我这个宋家的私生女,
他那时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我说:“大概是因为,我是宋知意,她们看我不顺眼吧。
”学校里所有人都知道,
顾昭自从父亲在生母去世后娶了小三、让私生子弟弟顾彦登堂入室之后,
便平等地讨厌每一个私生子。果然,顾昭的眼神变成了不加掩饰的厌恶。“我听婉婉说过,
你妈临死之前把你塞回了宋家。”他冷嗤一声,“你真应该感谢她。”我有些疑惑。
“你是因为听到了我刚刚的话,所以会这么想吗?”“事实是,我挺恨我妈的。
”我一直都怨恨她,如果当年她没有生下我,
我不至于生下来便是这样的污点的身份;如果当年她没有把我送回宋家,
我不至于被宋家上下冷眼谩骂,也不会在这里受尽校园霸凌……但人没招的时候,
总要给自己找一个精神寄托,倾诉自己的软弱与崩溃。我无法说服自己信仰宗教,
死去的人无疑是个很安全的选择。顾昭盯了我一会,实话实说:“你确实挺讨人厌。
”07第一次反抗霸凌之后,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那几个女生去告状,
然后我就要被请家长,小到道歉处分,大到休学开除。反正我成绩还说得过去,被开除了,
我就正好回到小城高中继续读书。但我没想到,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
甚至于连熟悉的常态化霸凌手段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回家时,我被宋婉婉堵在了玄关。
“你真是,跟你妈学了不少本事啊。”她美丽的脸扭曲着,“你怎么傍上顾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