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这段时间,裴砚和苏芷再也没来过。
只有裴砚的领导来过一次。
他来时,神色复杂。
“顾已,裴砚自首了。”
我神色未变,不觉得意外。
裴砚不是坏人。
只是因为苏芷鬼迷了心窍。
领导见我我不说话,艰难的开口向我替裴砚求情。
“顾已,我知道这很难…”
“叔叔照顾你这么多年,可是裴砚毕竟是他的亲儿子。”
“我想,叔叔一定不想看到裴砚的后半辈子只能呆在牢里…”
我抬眼看着领导,面无表情。
“可以。”
领导的声音拔高了些,没想到这么容易我就松口。
我点点头。
“只要爸爸回来,亲口让我放过裴砚。”
霎时间,病房鸦雀无声。
开庭前,裴砚提出要见我一面。
来找探望室时,我这辈子都不曾想到过会在这里与裴砚见面。
裴砚拿着话筒的手有些颤抖。
这段时间未见,裴砚的头发白了一些。
眼下的乌青凸显了裴砚最近的颓态。
“顾已,我错了。”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爸。”
我轻轻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裴砚怔楞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我这么坦然。
沉默了几秒,裴砚才又开口。
他的声音如同砂纸磨过一般沙哑。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是爸爸。”
我不想再听,打断了裴砚。
“你还有其他的话吗?”
“道歉就不必了。”
“我永远不会替爸爸原谅你。”
裴砚被我的话噎住,久久无言。
我突然觉得裴砚看起来很可怜,只想再****他。
“裴砚,来之前我看了这次案件的卷宗。”
裴砚满眼的疑惑,不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我好心的替裴砚解答困惑。
“这批绑匪,是苏芷第一次出任务时的同伙。”
裴砚的瞳孔蓦然缩紧,猛的站了起来。
椅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探望室的警卫厉声呵斥。
“1973!坐下!”
可裴砚却至若惘然,用力的敲打着探望室的玻璃。
“顾已!你在骗我!”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扯起嘴角,满眸讥讽。
“我从不说假话,裴砚你是知道的。”
“我换句话说,爸爸的死。”
“是因为那群人想报复苏芷,可你是苏芷最亲密的人。”
“你身手好,自然找不到你。”
“可爸爸年纪大了,自然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所以。”
我停顿一秒,看着浑身颤抖的裴砚。
只觉得胸口的浊气排出了一半。
“爸爸的死。”
“苏芷也要背上一半的血债!”
警卫狠狠地敲了裴砚一警棍,鲜血顺着裴砚的额角滴落。
可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一般。
谈话到这里,自然进行不下去。
警卫带着裴砚离开。
可我却死死的看着裴砚颓废的背影。
还不够,裴砚。
等你听到那份录音。
只会更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