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如墨。距离签约仪式只剩40小时。没有系统帮助,没有外援,她该如何阻止这场悲剧重演?
程微意摸向耳后的发夹——那是秦墨在逃跑途中悄悄塞给她的。拆开发夹,里面藏着一枚微型通讯器和一张字条:
「明晚十点,保持清醒。——K」
"师姐,还记得这个吗?"
周曼的声音像毒蛇般滑入耳中。程微意蜷缩在卧室角落,额头抵着冰凉的墙壁。被软禁的十八个小时里,继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来"探望",每次都会带着那种令人作呕的微笑和若有似无的威胁。
周曼从精致的真皮手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青花缠枝纹,瓶口用红绸塞着——与三百年前装断魂散的瓶子一模一样。
程微意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系统休眠后,连痛觉都变得迟钝起来,仿佛整个人被裹在一层厚厚的棉絮里。
"赵世诚改良了配方,效果比当年更好。"周曼把玩着小瓶,"明天签约仪式后,第一批药物会立即投产。想想看,成千上万的人会像你当年那样,在极乐中毫无痛苦地死去..."
"疯子!"程微意嘶声道,"那些人跟你无冤无仇!"
周曼轻笑:"谁让他们相信所谓的'神奇新药'呢?不过别担心,师姐,我给你准备了特别待遇。"她俯身,红唇几乎贴上程微意的耳朵,"我会让你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点腐烂,就像你当年毁掉我的容貌一样。"
程微意猛地抬头:"我从未..."
"闭嘴!"周曼突然变脸,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如果不是你的解药,我怎么会变成那副鬼样子!柳如风又怎么会..."
她突然收声,深吸一口气恢复优雅姿态:"不重要了。这一次,我会亲手了结一切。"
周曼离开后,程微意摸索着爬到床边。右脸**辣地疼,口腔里有血腥味。窗外天色已暗,距离秦墨字条上写的"明晚十点"还有将近二十个小时。
没有系统帮助,她甚至无法确定秦墨能否成功潜入这栋被严密监控的别墅。
程微意颤抖着取出藏在床垫下的发夹通讯器,这是她唯一的希望。指尖轻抚过金属表面,一丝微弱的电流感突然传来——是秦墨的能量波动!他果然不是普通人。
"系统,如果你还能听到...帮帮我。"程微意低声呢喃,但手腕上的印记依然黯淡无光。
夜色渐深,别墅安静下来。程微意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反复回忆着前世医术中关于解毒的配方。如果能逃出去,或许还能阻止悲剧发生...
门锁突然传来轻微的咔嗒声。
程微意瞬间绷紧身体,摸起床头的水晶摆件。门缓缓打开,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滑进来。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
秦墨!他穿着一身黑色夜行服,脸上戴着特制面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在看到程微意脸上的伤时骤然变冷。
"能走吗?"他低声问,同时快速检查房间各个角落。
程微意点头,刚要起身却腿一软差点摔倒。秦墨一把扶住她,温暖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肘部。
"外面的保镖..."
"暂时不会醒。"秦墨简短回答,从背包取出一件同款夜行服,"换上,跟我来。"
程微意迅速换好衣服,跟着秦墨悄声下楼。经过二楼转角时,她看到两个保镖靠墙而坐,眼睛睁着却毫无神采,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秦家秘传的点穴术。"秦墨拉着她避开监控盲区,"效果只有两小时。"
他们从厨房窗户翻出,沿着灌木丛潜行至围墙边。秦墨半蹲作人梯,程微意踩着他的肩膀翻上墙头,然后被他拉上来的绳索拽到外面。
一辆黑色SUV无声地停在阴影处。程微意刚上车,就被一条毯子裹住。
"休息一会,安全屋在郊区。"秦墨启动车子,声音柔和了些,"你安全了。"
车子驶入夜色,程微意终于允许自己闭上眼睛。紧绷多时的神经一旦松懈,疲惫便如潮水般涌来。她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恍惚间感觉有人轻轻拭去她眼角未落的泪水。
"这是...什么地方?"
程微意环顾四周。安全屋比她想象中舒适许多,复古风格的三居室,客厅墙上挂满了古旧地图和草药图谱。最引人注目的是靠窗的那张红木书桌,上面摊开着一本边缘烧焦的古籍。
"秦家的一处秘密产业。"秦墨端着两杯热茶走过来,"赵世诚不知道这个地方。"
他换了身居家服,头发微湿,似乎刚洗过脸。没有了往日的精英气场,此刻的秦墨看起来意外地年轻而亲和。
程微意接过茶杯,温热透过瓷器传递到指尖。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三天来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谢谢你来救我。"她轻声说,嗓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有些沙哑。
秦墨在她对面坐下,眼神复杂:"我应该早点行动。你脸上的伤..."
"不严重。"程微意下意识碰了碰已经结痂的伤口,"比起这个,我们时间不多了。赵世诚明天就要签约,那种药一旦投产..."
"我知道。"秦墨打开笔记本电脑,"这是我搜集的赵氏实验室资料。他们已经在三个城市招募了试药志愿者。"
屏幕上的照片让程微意胃部绞痛——那些志愿者大多是低收入人群,被高昂的报酬吸引。他们不知道自己签下的是死亡契约。
"必须阻止他们。"程微意握紧茶杯,"但我的系统休眠了,没有特殊能力..."
"系统?"秦墨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程微意迟疑片刻,最终决定坦白:"我重生后绑定了一个复仇系统,提供各种能力帮助我复仇。但现在它被周曼和赵世诚干扰了。"
秦墨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若有所思:"难怪你能解读神医门密文...我猜这个系统需要特定条件才能恢复?"
"你怎么知道?"
秦墨起身走向书桌,拿起那本烧焦的古籍:"秦家祖上记载过类似案例。复仇执念形成的能量体可以暂时赋予宿主能力,但会消耗宿主自身的生命力。"他翻到某一页,"要恢复能量,必须..."
"放弃复仇。"程微意接话,心脏突然抽痛,"系统昨晚给我发过最后一条模糊信息,提到'净化心灵'什么的。"
两人陷入沉默。窗外雨声渐起,敲打着玻璃。
"三百年前..."秦墨突然开口,"我们是什么关系?"
程微意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目光。雨夜中,秦墨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眉宇间那股正气与前世记忆中某个模糊影像重叠。
"我不确定。"她诚实回答,"记忆碎片太少。但每次我们接触,都会触发一些画面..."
秦墨轻轻握住她的手。熟悉的电流感再次出现,两人眼前同时浮现出一幕:古老的藏书楼里,他们并肩而立,正在研究一卷竹简...
幻象消失后,秦墨的手没有松开:"无论前世如何,这一世我想保护你。不是出于赎罪,而是..."
他的话被程微意突然的落泪打断。积蓄多时的压力、恐惧和委屈终于决堤,她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声哭泣。秦墨手足无措地递纸巾,最终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对不起..."程微意哽咽道,"我从没想过复仇会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
秦墨抚着她的后背:"不是你的错。周曼和赵世诚的罪恶与你无关。"
"但如果我放弃复仇,妈妈的仇..."
"复仇不是唯一的出路。"秦墨松开她,认真注视她的眼睛,"有时候,活着并且幸福,才是对仇人最大的报复。"
程微意怔住。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她心中某个紧锁的门。或许系统休眠不是意外,而是一个契机,让她重新思考这一切的意义...
"系统能量恢复进度:15%。"脑海中突然响起久违的机械音,"检测到宿主心灵净化迹象。"
程微意惊讶地眨眼。秦墨似乎察觉到她的变化:"怎么了?"
"系统...它刚刚有反应了!"程微意激动地抓住秦墨的手臂,"你说得对,放下仇恨才是关键!"
秦墨微笑,眼神温柔:"那么,我们该怎么做?"
程微意深吸一口气:"首先,阻止明天的签约仪式。其次,揭露赵世诚和周曼的真面目。最后..."她顿了顿,"救那些无辜的试药者。"
"计划很完美,但有个小问题。"秦墨打开电视,本地新闻正在播放紧急通告:"...警方正在通缉涉嫌商业间谍罪的程微意,如有线索请立即联系..."
屏幕上出现了她的照片。
"赵世诚动作真快。"程微意苦笑,"看来明天我不能光明正大出现了。"
秦墨关上电视:"我有个计划,但需要冒险。"
他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里面放着两片薄如蝉翼的面具。
"易容术?"程微意拿起一片对着灯光查看,"这工艺...是神医门的秘传?"
秦墨点头:"秦家祖上留下的。据说当年秦焕偷学了神医门不少秘术。"他愧疚地补充,"如果你不想用仇人的东西..."
"工具没有善恶。"程微意已经恢复冷静,"关键在于使用者的心。告诉我你的计划吧。"
两人研究到凌晨,最终敲定了每个细节。当程微意终于躺下休息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能量恢复至30%。紧急功能解锁:可短暂激活灵眼能力一次。"
程微意在心中默问:"如果我要完全恢复系统,必须彻底放弃复仇吗?"
"肯定回答。完全恢复需满足条件:1.放弃个人复仇;2.拯救至少100名潜在受害者。警告:此选择不可逆,将永久改变系统性质。"
程微意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放弃复仇意味着放过周曼和赵世诚,但能救下那么多无辜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