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到,路上堵车了。”
陈默举着手机,眼睛却死死盯着电视屏幕里的游戏画面。
他正窝在沙发里。
外面阳光正好,没有一丝堵车的迹象。
电话那头是女友许薇,声音带着一丝不耐和娇嗔:“快点啊,生日会都要开始了,你这主角的朋友再不到,多不合适。”
“知道了知道了,已经在飞了。”陈默敷衍着,手指在游戏手柄上按得飞快。
又是一句谎言。
他根本不想去参加许薇闺蜜的生日会。
一群不熟的人,要陪着笑脸,要帮忙挡酒,要听她们聊不感兴趣的包和化妆品。
太累了。
还不如在家打游戏。
“行吧,那你快点,我挂了。”
电话挂断,陈-默松了口气,将手机扔到一边,全身心投入到游戏中。
就在他操控的角色砍倒最终BOSS的瞬间,一阵尖锐的刺痒感从他双耳传来。
很突然。
像是有两根针同时扎了进去。
“嘶——”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挠。
指尖触碰到的地方,感觉不太对劲。
他的耳朵……好像变尖了?
而且轮廓变得又长又硬。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游戏胜利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丢下手柄,冲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景象让他瞬间呆住。
他的两只耳朵,不再是原本圆润的形状,而是向上高高耸起,末端形成一个优雅却又诡异的尖角。
就像……就像游戏里精灵的耳朵。
“幻觉?”
他喃喃自语。
最近赶项目,熬了好几个通宵,可能是太累了。
陈默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泼了几把脸。
冰冷的**感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镜子。
那对尖耳朵依旧顽固地立在那里,甚至还因为沾了水,显得更加晶莹剔透,仿佛一件诡异的艺术品。
他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捏了捏耳尖。
有触感。
会疼。
这是真的!
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生病了?基因突变?还是……撞了什么邪?
他拼命回忆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可脑子里一团乱麻。
唯一的异常,就是刚才那通电话。
他撒了谎。
一个微不足道,每天都可能发生的小谎言。
难道……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
不可能。
这太离谱了。
为了验证,他决定再说一个谎。
对着镜子,他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我其实是个亿万富翁。”
没有任何变化。
尖耳朵还是那个样子,不好也不坏。
他又试着说:“我明天就能统治世界。”
镜子里的人依旧顶着一对尖耳朵,神情呆滞。
看来和说谎无关。
陈默稍微松了口气,但更大的恐惧又涌了上来。
如果和说谎无关,那就意味着,这耳朵是凭空长出来的,而且可能……不会消失。
他要怎么见人?
顶着这对耳朵去上班?去见许薇?
别人会把他当成怪物。
就在他绝望之际,手机**再次尖锐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许薇”两个字。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不能接。
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解释?
电话执着地响着,仿佛催命的符咒。
他一咬牙,按下了接听键。
“陈默!你人呢?”许薇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气,“你是不是又在骗我?我朋友说三环路根本就没堵车!”
陈默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就想撒谎掩盖。
“我……”
他刚说出一个字,就感到耳朵又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比刚才强烈十倍。
镜子里,那对尖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向上延伸了一截!
他惊恐地捂住嘴,把后面的谎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难道……真的和说谎有关?
而且,必须是对别人说的谎才算?
“你什么你?说话啊!”许薇在电话那头咆哮。
陈默看着镜子里更加诡异的自己,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他不敢再撒谎了。
一个字都不敢。
可是,他同样不敢说实话。
就在他进退两难,冷汗涔涔的时候,许薇的下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
“行了,你别来了。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电话被“啪”的一声挂断。
陈默僵在原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又看了看镜子里那对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尖耳朵。
他的血,一瞬间凉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