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角阿福李文渊张县尉的小说作者拉达武兹
我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济安堂内外，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拿自己的命当赌注，这得是多大的底气？
那妇人也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张着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神乱飘，就是不敢看我。
阿福站在我身后，腰杆挺得笔直。
我知道，他在给我撑腰。
门口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这……这秦掌柜不像是在说假话啊。”
“敢当众再煎一碗，肯定是有把握的。”
“那这婆娘……该不会真是来讹人的吧？”
风向，开始变了。
妇人急了，一拍大腿，又开始撒泼。
“你少来这套！谁知道你现在用的药，跟刚才的是不是一样！”
“万一你偷偷换了药呢？我儿子现在这样，哪还经得起再折腾一次！”
她这话，也说动了一部分人。
是啊，人心隔肚皮。
“对啊，现在死无对证了！”
“药渣都砸了，还不是由着你说。”
我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谁说死无对证？”
我指了指地上那摊污秽。
“药渣，不是还在这里吗？”
然后，我扬声对门外喊道。
“哪位是城西回春堂的刘掌柜？还请现身一见。”
人群一阵骚动，一个穿着绸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点意外，但还是朝我拱了拱手。
“秦掌柜，你叫我？”
回春堂是清河县最大的药铺，开了几十年了。
这个刘掌柜，医术不敢说，但辨药的本事，整个县城没人比得过他。
我请他来，就是要找一个所有人都信得过的公证人。
“刘掌柜，您是前辈，这清河县的药材，没有能瞒得过您眼睛的。”
我客客气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请您移步，帮忙闻一闻，我开的这几味药。”
“再瞧一瞧，地上这摊药渣，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掌柜捻着胡子，犹豫了一下。
这是同行之间的纠纷，他本来不想掺和。
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我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不出手，倒显得他怕了，或者本事不济。
他点点头，走到柜台前。
阿福已经把葛根、黄芩、黄连、甘草四味药材，一样取了一点，放在盘子里。
刘掌柜拿起一撮，先看，后闻，再用指甲掐开，看里面的成色。
半晌，他放下药材，沉声说。
“药材都是上品，货真价实，没有半点问题。”
人群又是一阵嗡嗡声。
那闹事的妇人，脸色更难看了。
刘掌柜又走到那摊药渣前，蹲下来，仔细地闻了闻，又用手指捻起一点，放在舌尖上尝了尝，随即就“呸”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站起身，眉头紧锁，脸色变得很古怪。
“秦掌柜，”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这方子，可有什么说法？”
“刘掌柜但说无妨。”
“这药渣里，葛根芩连汤的底子还在。”
刘掌柜顿了顿，才继续说。
“但是，里面多了一味东西。”
“什么东西？”人群里有人急着问。
刘掌柜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撒泼的妇人身上。
“是皂角水。”
“而且，还混了大量的陈醋。”
“葛根、黄芩，性平。黄连，大苦大寒。这几味药合在一起，本身就会**肠胃。”
“再加上皂角水催吐，陈醋增酸，两相一激……”
刘掌柜摇了摇头。
“别说是生病的孩子，就是壮实的汉子喝下去，也得当场吐得昏天黑地，跟中了毒一样。”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