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复仇:我的死亡预告全网皆知》 在线阅读<<<<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像是渗进了骨髓里,冰冷,滞重,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绝望。
林煊坐在走廊冰冷的塑料排椅上,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诊断报告,纸张边缘陷进肉里,
留下清晰的白色压痕。“晚期”、“扩散”、“三个月”。字眼像是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眼球,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脑子里嗡嗡作响,
医生后面那些程式化的、带着一丝怜悯的安慰话,全都模糊成了遥远的背景噪音。死了。
就这么……要死了?浑浑噩噩,像一抹游魂飘出医院。外面阳光刺眼,车水马龙,
喧嚣的城市依旧按照它固有的节奏奔腾不息,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死亡预告而有丝毫停顿。
他站在街边,恍惚间觉得这一切都极不真实。直到口袋里手机剧烈震动,嗡嗡声不止,
才将他从那种溺毙般的麻木里短暂拽出。屏幕亮起,
是一个被设为“永远屏蔽却总会钻出来”的大学同学群。几百条未读信息,
@他的红点刺目地跳动着。“听说了吗?林煊那小子,说是得了绝症?笑死,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又想博同情了吧?当年装穷骗助学金,现在装病骗捐款?
流程我都熟了。”“@林煊,出来走两步?说说啥病啊?穷病还是懒病?”“肯定是剧本!
坐等开直播哭诉,兄弟们火箭准备好,哈哈哈!”恶毒的字眼夹杂着表情包,欢快地刷着屏,
仿佛在举行一场以他痛苦为祭品的狂欢盛宴。每一个熟悉的头像背后,
都曾是一张张鲜活的脸,有的嘲笑过他的不合群,有的抢夺过他那点微薄的生活费,
有的仅仅是为了合群,便跟着踩上一脚。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然后又猛地被投入滚油。那股前世压抑到死都无法宣泄的恨意,混合着此刻确凿的死亡终局,
轰然炸开。所有的恐惧、茫然、不甘,瞬间被这股暴烈的火焰烧灼殆尽。重生?不,
这只是死亡前最后的清醒。但够了。完全够了。林煊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气息带着城市尾气的污浊,却让他从未如此刻般清醒。他抬起头,
眯着眼看了看那轮过分明亮的太阳,然后转身,大步走向租住的旧公寓。步子很稳,
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节奏感。打开电脑,登录那个几乎荒废的直播账号。
摄像头点亮,映出一张苍白、瘦削,但眼睛却亮得吓人的脸。背景是家徒四壁的灰白墙壁。
他没什么表情,
至没有看雪花般飘起的初始弹幕——那里面已经零星跳出几条带着惊讶和习惯性嘲讽的问候。
他只是将那张医院的诊断报告,缓缓地、正面朝外地,举到摄像头前。
‘恶性肿瘤’、‘晚期’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在高清镜头下无可辩驳。
直播间诡异地安静了一瞬。然后,他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
像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刚拿到的。晚期,没救了。医生说,大概还有三个月。
”弹幕停滞一刹,随即以爆炸般的速度疯狂翻滚!“我艹?!真的假的?!”“演戏吧?
这年头什么剧本都有!
”“厚礼蟹……这报告看着不像P的……”“节哀……”“节哀+1”“装!继续装!
坐等反转!”“@全体成员,快来看戏!骗子开播了!”屏幕上,
“节哀”和“骗子”混杂着各种感叹词,吵成一团。越来越多的人闻讯涌入直播间,
在线人数像是疯了一样跳动攀升。林煊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放下病历,
从旁边拿过一个沾着些许污渍的笔记本,翻开来,拿出一支笔,
在空白页上写下四个字:遗愿清单。他写字很慢,一笔一划,力透纸背。然后,他抬起眼,
直视着镜头,那目光冰冷,穿透屏幕,让无数正在打字的手为之一顿。“人之将死,
总有点事情想做完。”他顿了顿,嘴角极其缓慢地、拉扯出一个近乎扭曲的微笑弧度,
“清单第一条……”他再次停顿,目光似乎在虚拟的、滚动的弹幕列表里精准地搜寻着什么。
“就从那位说我‘装病骗同情’的高中班长,张浩开始吧。”话音落下,满屏哗然!“班长?
张浩?是那个现在混得人模狗样的张浩?”“**!指名道姓了!”“高中?有仇?
”“张浩刚才不是在群里跳得很欢吗?@浩哥天下第一快来看!”“**了!
这是要线下真人PK?”林煊无视了彻底沸腾的弹幕,像是完成了一个简单的仪式,
合上笔记本。“今晚八点,我去拜访他。直播,不见不散。”说完,直接掐断了直播。
黑屏的直播间,人数却不减反增,弹幕密集得几乎重叠,彻底炸锅!“他刚才说什么?
今晚八点?拜访?”“带着病历……去拜访?这拜访它正经吗?
”“我怎么感觉后背发凉……”“榔头!他桌上是不是放了把榔头?!我看到了!”“报警!
快报警啊!”“@浩哥天下第一班长!班长你还好吗?!”“录屏了录屏了!
全网寻找张浩!”“十年老粉,不请自来!蹲后续!”……网络上的风暴,林煊不再关心。
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天色渐晚,夕阳将云层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
桌上的榔头闪着冷硬的光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晚上七点五十分。他站起身,
仔细地、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虽然那只是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然后,
他拿起那张诊断书,拿起那把沉甸甸的榔头,最后,拿起手机,再次开启了直播。
镜头对准前方,画面晃动,显示他正在行走。夜晚的路灯光线昏暗。【来了来了!他真来了!
】【这背景……好像真是去那个高端小区的路!】【在线人数百万了……疯了吧!
】【主播冷静啊!为了个**不值得!】【浩哥发动态了!说他报警了!警察马上到!
】【怂了?浩哥居然怂了?】弹幕疯狂刷新,礼物和特效几乎遮住画面。林煊一言不发,
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经过的车声通过麦克风传来。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最终,
他在一栋灯火通明的联排别墅门前停下。门口清晰的监控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他调整手机角度,确保能将他和房门,以及门上的监控,都清晰地纳入画面。然后,他抬手,
按响了门铃。“叮——咚——”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也通过直播,
传到了此刻屏幕上千万人的耳朵里。【我汗毛竖起来了!】【真按了!真按了!
】【门会不会开?】【警察呢?怎么还没来?】【他手里……真的握着榔头!】几秒后,
门旁的扩音器里,传来一个强作镇定、却明显透出惊惶和色厉内荏的男声,
带着明显的颤音:“谁?!林煊?!我告诉你,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你赶紧滚!
你想干什么?!”林煊抬起脸,正对着那个监控探头,也正对着自己的手机镜头。
苍白的脸被屏幕的光映得有些诡异,嘴角那丝冰冷的笑意再次浮现。他没有举起榔头,
也没有任何过激的动作,只是将那份诊断书,更明显地展示在监控前。然后,他微微前倾,
靠近门上的对讲口,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又通过直播麦克风,
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张浩。”“记得十年前,二中的化学实验室吗?
”“那个被你反锁在里面,哭着求你放过他,磕头求饶的转学生?”“他癌症晚期,快死了。
”“回来……看看你。”扩音器里,男人的呼吸声骤然粗重、急促,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发出一声短促惊骇的抽气,再没了半点声息。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笼罩了真实的门外和虚拟的网络空间。直播画面里,林煊依旧静静地站着,
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等待着那扇门的开启,或者……其他什么的降临。远处,
隐约传来了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尖锐地撕裂了夜的宁静。直播还在继续。
千万人在屏幕前,屏住了呼吸。警笛声由远及近,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划破夜晚虚假的宁静。
红蓝闪烁的光透过别墅区精心修剪的树丛,在林煊苍白而平静的脸上明明灭灭。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狂。【警察来了!主播快走啊!】【走什么走?他又没动手!
站着犯法吗?】【这心理素质……我特么跪了,真来赴死局啊!】【张浩吓尿了吧?
屁都不敢放一个了!】【十年前实验室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二中的老同学?
】【人肉张浩!妈的,绝症患者临终真言,还能有假?】【哭了,
主播……别这样……】林煊对呼啸而至的警笛充耳不闻,对滚烫的弹幕视而不见。
他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手机的角度,让闪烁的警灯更清晰地映入画面,然后,
目光依旧沉静地落在那扇紧闭的、昂贵的实木门上,仿佛能穿透它,
看到后面那个瑟瑟发抖的灵魂。两辆警车猛地刹停在别墅门前,车门洞开,
几名警察迅速下车,神色警惕。他们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站在门前的林煊,
以及他手中那把在警灯下反射出冷光的榔头。“放下手里的东西!立刻!
”为首的警察厉声喝道,手按在腰侧,气氛瞬间绷紧到极致。直播画面剧烈晃动了一下,
千万观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林煊却像是没听到,他只是又看了一眼那扇门,然后,
非常缓慢地、配合地,弯下腰,将榔头轻轻放在了门口的磨砂石地板上。动作从容,
甚至带着点惋惜,仿佛放下了一件心爱的工具,而不是可能的凶器。然后他直起身,
举起了双手,一只手还拿着那张折叠的诊断书。他的目光越过紧张的警察,依旧看着那扇门,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透过直播传出去:“别怕,张浩。今天不动你。只是来告诉你一声,
清单我列好了。”“下一个,是谁呢?”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门后的那个人发问。
警察迅速上前,一人谨慎地捡起地上的榔头,另一人给他戴上了手铐。
冰冷的金属触感贴合手腕,林煊没有任何反抗,甚至配合地转过身。“警察同志,
”在被带离前,
最后对着手机镜头——也或许是对着那扇终于响起轻微解锁声、裂开一道缝隙的门——说道,
“我得了绝症,晚期。就是来跟老同学……叙叙旧。”门缝里,
一只充满恐惧的眼睛一闪而过,门又被猛地关死,发出比之前更响的声音。【叙旧?!
带着榔头叙旧?!(笑哭)】【哈哈哈神特么叙旧!主播牛逼!】【警察叔叔明鉴啊!
主播只是来看望老同学!】【诊断书!他手里有诊断书!】【张浩关门了!他怂得彻底!
】【直播别断啊!后续呢?!】警车带着林煊离去,直播信号并未中断,
只是画面变成了警车内部模糊的视角,还能听到警察低声的交谈和无线电的杂音。
在线人数不仅没掉,反而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上飙升,相关词条火速攀上热搜榜首。
复仇##癌症晚期患者的遗愿清单##二中实验室往事##张浩#等话题引爆全网。
数不清的网友开始自发深挖十年前二中的事,尤其是关于张浩,关于转学生,
关于化学实验室。各种零碎的记忆、传言开始被拼凑。……派出所内,灯光惨白。
一位老警察看着眼前安**着的年轻人,又看了看桌上那份真实无误的诊断证明,
以及那把他亲自从证物袋里拿出来的、干净得连个指纹都几乎没沾上的榔头,
眉头拧成了疙瘩。“林煊,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威胁、恐吓,扰乱社会治安?
”“知道。”林煊点头,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但我只是拿着我治病的报告,
去看望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顺便带了把修水管的工具,想着万一他家需要帮忙呢?警官,
一个将死之人,能有什么坏心思?”老警察被噎了一下,
看着他那张瘦得脱相却异常平静的脸,重话有点说不出口。监控录像和直播录屏他们都看了,
这小子从始至终,除了按门铃和说那几句话,确实没有任何过激行为。
连榔头都是轻轻放下的。反倒是报案的张浩,通过电话做笔录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语无伦次,反复强调林煊要杀他,却对“实验室”一事避而不谈,只说是对方胡言乱语。
经验告诉老警察,这里面的水,深了。做完了笔录,教育了一番,
鉴于林煊的特殊情况且未造成实质后果,警方最终只能让他离开。那把榔头,
自然作为“证物”暂时扣留。走出派出所,深夜的冷风一吹,林煊单薄的身体晃了一下。
他扶住墙,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缓过劲,他摊开手心,
一点刺眼的猩红晕开。他面无表情地擦去。手机早已被无数信息和未接来电挤爆。
他无视了所有,只再次打开了直播软件。几乎在他开播的瞬间,守候已久的人们潮水般涌入,
弹幕瞬间淹没屏幕。【主播出来了?!】【没事吧?警察没把你怎么样吧?】【浩狗呢?
他怎么样了?】【主播你的病……】【下一个是谁?快说啊!急死我了!
】林煊看着镜头,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但眼睛里的火却烧得更旺。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又掏出那个笔记本,翻到“遗愿清单”那一页。在“张浩”的名字后面,
他拿出笔,慢慢地、极其用力地画上了一个血红色的叉。那红色,
刺得所有屏幕前的人眼睛生疼。然后,笔尖下移,在张浩名字下面空了一行的地方,停住。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投向镜头,那眼神让所有透过屏幕与他对视的人,
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嘴角,缓缓勾起。直播再次突兀中断。屏幕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