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博士毕业的弟弟,亲手将一碗馊饭扣在我头上。
他嫌我脏,会玷污他通往上流社会的路。
我用十年卖血的钱,把他和另外两个弟弟都供成了硕士、博士。
可转头,老二说我是他职业生涯的污点。
老三抢走我仅剩的救命钱,去给富豪女友买包。
他们把我扔在马路边,等我自生自灭。
就在我肝脏剧痛,准备赴死时,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我面前。
车上的老管家向我鞠躬:“大**,我们接您回家。”
1
我博士毕业的弟弟,亲手将一碗馊饭,扣在了我的头上。
黏腻的馊水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混着米粒,挂在我的眉毛和睫毛上。
他叫**,是我用十年青春和无数次卖血换来的博士生,是我们陈家沟飞出去的第一个金凤凰。
我以为他会是我的骄傲。
可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淬了毒的嫌恶,仿佛我不是他的亲姐姐,而是什么沾染了瘟疫的垃圾。
“姐,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我女朋友有洁癖,她嫌你脏。”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愣在原地,浑身冰冷。
脏?
为了供他读书,我十六岁辍学,跟着同乡去城里打工。
工地上搬过砖,水泥磨破了我的肩膀。
餐厅里洗过碗,冬天刺骨的冷水让我的双手长满了冻疮,至今未愈。
后来,我听说卖血来钱快。
一次四百毫升,能换来八百块钱。
那是弟弟一个学期的生活费。
从那天起,我成了一个“血贩子”,卖的,是我自己的命。
整整十年。
我从一个花季少女,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嘴唇干裂、瘦骨嶙峋的女人。
我用这一身的“脏”,换来了三个弟弟光鲜亮丽的前途。
老大**,名校博士,留校任教。
老二陈建军,重点大学硕士,进了人人羡慕的企业。
老三陈建华,也是个硕士,在一家外企做到了主管。
他们是全村的骄傲,是乡亲们口中“有出息”的代名词。
更是我用命去守护的全部希望。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歇歇了。
可我等来的,不是弟弟的报答,而是决绝的抛弃。
**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孩,她叫林菲菲,是他的富家女友。
她捏着鼻子,厌恶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臭虫。
“建国,这就是你那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姐姐?天啊,她身上的味儿也太大了!”
“你赶紧让她走,不然我今晚要睡不着觉了。”
**立刻安抚她:“菲菲你别生气,我马上处理。”
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在我脚下。
“这钱你拿着,以后别再来了。”
“我的路,不是你这种人能走的。你只会脏了我的路。”
他说完,拉着林菲菲,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高档公寓楼。
那扇昂贵的密码门在我面前缓缓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看着地上的几百块钱,和我头上黏着的馊饭,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的好弟弟,我用命给你铺的路,你现在,嫌我脏了?
我颤抖着站起来,头晕目眩。
肝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
我知道,这是身体在向我发出警告。
我掏出手机,想给老二陈建军打个电话。
他性格温和,或许......或许他能理解我。
电话刚拨通,老二急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姐?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我不是说了最近忙着评优,让你别烦我吗!”
我的心,又是一沉。
2
我握着手机,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电话那头,老二陈建军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喂?说话啊!没事我挂了,领导就在旁边呢!”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问:“建军,你大哥......他要跟我断绝关系。”
我本以为,他会震惊,会替我说话。
可我等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随后,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姐,大哥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苦衷。”
“他女朋友家世很好,能帮他少奋斗二十年。你......你就别去给他添乱了。”
添乱?
我十年的付出,如今在他口中,竟然成了“添乱”?
我的心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建军,我也是你的亲姐姐啊!”我近乎哀求地说道。
“我知道,”老二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正因为你是我姐,我才跟你说句实话。”
“我们单位正在评选年度优秀员工,这个名额对我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我未来的晋升。”
“我的竞争对手,已经知道了我家里的情况,开始拿你的事做文章了。”
“他们说我有一个卖血的姐姐,是个污点。”
“姐,就因为你,我差点没评上优秀员工!”
污点......
这个词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我卖血,是为了谁?
如果不是为了他们昂贵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何至于此!
我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所以,你也想和我断绝关系,是吗?”
电话那头,陈建军再次沉默了。
这沉默,比任何肯定的回答都更伤人。
“姐,你别怪我。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山沟里爬出来,不能再被过去拖累了。”
“等我......等我以后稳定了,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说完,他匆匆挂断了电话。
补偿?
拿什么补偿?
我失去的健康,我被毁掉的人生,他拿什么来补偿?
**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在地。
肝脏的刺痛越来越剧烈,像有无数根针在里面搅动。
我掏出包里那张皱巴巴的医院诊断单。
【重度贫血】
【慢性肝损伤】
医生说,必须立刻住院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住院费、手术费,对我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我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不到两千块。
我还有最后一个希望。
老三,陈建华。
他是我最小的弟弟,从小就最黏我。
我省吃俭用给他买的游戏机,他现在还留着。
他一定......一定不会像大哥二哥那样对我。
我颤抖着拨通了老三的电话,将我的病情和困境告诉了他。
电话里,他语气焦急,连声答应。
“姐!你怎么病得这么重!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找你!”
那一刻,我黑暗的世界里,仿佛照进了一丝光。
我就知道,老三不会不管我的。
半小时后,老三陈建华开着一辆崭新的小轿车,风驰电掣地赶到了。
他冲过来,一把扶住我,眼圈都红了。
“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走,我送你去医院!”
我被他扶上车,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看,我的弟弟还是心疼我的。
大哥二哥只是一时糊涂。
等他们想明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车子开到一半,老三却突然停在了路边。
他转过头,面色犹豫地看着我。
“姐,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3
我看着老三陈建华那张熟悉的脸,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
“什么事?”我轻声问。
他搓了搓手,有些难以启齿。
“姐,你看,大哥的女朋友家里那么有钱,我这个做弟弟的,第一次见面总不能太寒酸吧?”
“我寻思着,得给未来的大嫂准备一份像样的见面礼。”
“我看中了一款奢侈品包,要三万块。可是我刚买了车,手头有点紧......”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所以呢?”
“所以......”他一咬牙,直接说道,“姐,你那两千块,能不能先借我?”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刚刚告诉他,我病得很重,需要钱救命。
他现在,却要拿我这最后的救命钱,去讨好那个素未谋面的富家女?
“建华,那是我的救命钱!”我声音都在发抖。
“我知道,我知道!”他连忙安抚我,“姐,你这病又不是马上就会死人的,可以先拖一拖嘛!”
“可我给大嫂买包这个事,是迫在眉睫啊!这关系到我们老陈家未来的脸面!”
“你想想,只要我把大嫂哄开心了,她手指缝里随便漏点出来,都够你看好几次病了!这叫长远投资,你懂不懂?”
长远投资?
用我的命,去投资他们的脸面?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所以为的亲情,不过是一场笑话。
我死死攥着口袋里那皱巴巴的两千块钱,那是卖了两次血才换来的。
“不给!”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陈建华的脸色瞬间变了。
刚才的温情和担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耐和狰狞。
“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都说了是借,又不是不还你!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我们可是亲姐弟!我好了,对你有什么坏处?”
他见我还是不松口,竟然直接伸手来抢我的口袋。
我拼命反抗,可我这副被掏空了的身体,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轻易地从我口袋里抢走了那叠钱,像抢走了一件理所应当属于他的东西。
他把钱塞进自己口袋,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恢复了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姐,这钱我先拿去买包了。”
“你的病死不了人,自己找个小诊所随便开点药就行了。”
“别去大医院,他们就知道骗钱。”
说完,他打开车门,毫不留情地将我推了下去。
“我赶时间,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崭新的小轿车扬起一阵灰尘,绝尘而去,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了马路边。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脏疼得无法呼吸。
天,黑了。
我的世界,也彻底黑了。
没有希望,没有亲人,没有钱。
只有一副病入膏肓的身体和一颗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
我为什么要活着?
为了这三个我用命换来的,却视我为草芥的弟弟吗?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就在我准备放弃一切,走向马路中央时。
一束刺眼的车灯照亮了我。
一辆黑色的、我从未见过的顶级豪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考究西装、戴着白手套的老管家,恭敬地向我走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我们终于找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