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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赵铁这人脾气臭,但专业能力还是不错的。
一开始他抡得又快又猛,土块飞溅,可挖到半尺深时,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
这一铲子下去,他忽然皱起眉,接着抬头冲钱斌使了个眼色。
钱队长立马会意,朝旁边喊道:“爆破班的,过来搭把手。”
两个背着工具箱的战士快步上前,蹲在旁边严阵以待。
赵铁也扬声叫人:“老李,带俩懂**的过来。”
钱斌看了这位老搭档一眼,没有制止治安队的人靠近。
他只是笑着说:“赵队长,你想好一会怎么跟林同志赔礼道歉了不?”
赵铁动作一顿,放下铁锹,蹲身直接用手扒土:“这东西还没出来呢,急啥?”
“嘿,你说你鸭子比,哪个的嘴巴硬?我看啊,你以后干脆改名叫赵铁嘴吧!”
钱斌回了一句,见土里的东西有了眉目,也没再说话。
林妙被王开山和警卫员拉到院子另一头,尽量远离那边。
她攥着大勇的牵引绳,手心里全是汗。
院子里的人都密切关注着那头的情况,但德牧却闲不住了。
它的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鼻子一直嗅个不停。
大勇忙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打气:“等会儿我肯定能先找到目标,比挖东西的两脚兽厉害!”
林妙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注意力全落在了这只急着表现的德牧身上。
忽然,大勇朝后院的方向使劲地嗅闻,然后挣了挣绳子,拽着她就往后走。
“怎么了?”她跟着德牧穿过月亮门到了后院。
大勇在院子里来来**转了三圈,突然歪起头,原地坐了下来,耳朵向后抿平,尾巴也搭在地上不摇了。
林妙蹲下身:“是闻到什么了吗?”
大犬吭哧两声:“有个味儿,跟院里这些人都不一样。”
大勇的声音满是困惑:“在这儿待了好久,可......这里有好多味,我......后面就有些分不清了。”
林妙赶紧扭头对身后的王开山和警卫员说:“它说闻到个陌生气味,在后院逗留过,就是味儿太杂。”
两人瞬间绷紧了身子,手按在枪套上,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个角落。
“后面的房间都查过了......”话刚出口,警卫员就停住了话头。
毕竟之前主院里也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还不是找出了个**包。
按军犬这反应,说不准真能查出点别的。
林妙来回看了看问道:“后面这几间屋子都是干嘛的?”
“从左到右依次是厨房、后罩房、小仓库还有个茅房。”
刚刚已经跟着首长里外都看过一遍的警卫员对这里的布局还是挺熟的。
“对了,后罩房被改成了个浴室。”
林妙眼睛一亮:“浴室?去看看。”
三人推开后罩房的门,一入眼的就是屋里摆着的大木澡盆。
她牵着大勇进去,伸手试了试里面的水,早就已经凉透了。
王开山皱着眉,绕着澡盆转了一圈:“这孙子真狡猾!怕是知道我们有军犬,泡过水再跑,能掩盖自己身上的味儿。”
他说着还叹了口气,帮着大勇解释道:“不是它的错。”
林妙摸着大犬的头,柔声说:“我不会怪它的。不过......”
“水顶多冲淡点,可味儿还在,就是难闻出来。”
她抬眼看向王开山,认真道:“其实吧,它刚才没立刻找到,一是训练还差点意思,二是......你是不是觉得它肯定找不着?”
王开山一愣:“我......”
“你心里觉得不行,它能感觉到。”
她笑了笑:“你老觉得它做不到,它能感觉到你的犹豫,就像孩子得不到肯定,慢慢就不想试了。”
“而且,训导员的主观意识也很容易影响到它们。”
“比如它觉得这里有什么,可训导员一直否定它,把它往另外的方向拽,也会影响它的。”
王开山认真听着,没有因为林妙是个“外行人”而心生排斥。
听她说完,还学会了举一反三:“就像刚刚在街上的事,大勇能感觉的到周围人的态度,所以干脆**了。”
“嗯。”林妙点点头,视线落回大勇身上:“试试呗?”
她拍了拍德牧的脊背:“别慌慢慢闻,你肯定能行的。要是找着了,就让王同志给你找鸡蛋吃。”
大犬看着她歪歪头,然后耳朵一竖,围着澡盆嗅闻起来。
林妙看大勇挺认真的,就没有打扰。
她问旁边的两人:“现在几点了?”
“九点二十一......”王开山看了眼手表:“还有三十九分钟。”
突然,大勇对着后窗“汪”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笃定。
“在这儿,那个味道就是从这个窗户出去的。”
没等林妙反应,大勇后腿一蹬,“嗖”地跳上窗台,脑袋一顶就把窗户给撞开,它跟着就钻了出去。
“哎!”林妙赶紧跟上,可她腿太短,一下子没翻出去。
警卫员按住她的肩膀:“我先!”
话音未落,就已经提着枪翻身出去,落地后利落转换成战术蹲姿,扫视着巷道里的情况。
确认安全后,对方伸手拉着林妙爬上窗台,扶着她跳了下去。
王开山也没耽搁,赶紧跟着翻窗追了出去。
脚刚落地,就听见前院传来的喊声:“挖着了,挖着了。”
“把**拆了,快点!”
“嗯?那丫头片子跟那狗呢?跑哪去了?”
“王开山也不在了,跑哪去了?”
三人对视一眼,**现在都没炸,那就没机会炸了。
至于其他的,他们暂时顾不上了。
林妙刚松了口气,就被大勇拽着往前狂奔。
“等......等等!”
德牧跑得飞快,她被拽着跑,没一会就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她想喊大勇停下,可风灌得她根本张不开嘴。
而且她也不敢停,剩下的时间不到四十分钟了,万一让特务跑了,自己可就说不清楚了。
而且......特务跑了还算好的,万一干出什么事来......
突然脚下一绊,她“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牵引绳也脱手飞了出去。
林妙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痛得她眼前发黑,掌心磨破的地方也**辣地疼。
幸好那股熟悉的暖流抚过胸口,才没让她疼得缓不过气。
大勇感觉到不对,猛地刹住脚,扭头看见林妙趴在地上,立马冲了回来。
大犬用鼻子拱她的胳膊,急得“呜呜”直叫。
追上来的两人赶紧把林妙扶起来,查看她的情况。
警卫员拧开水壶递过去,她灌了两口,才顺过气来。
“没事......”林妙揉着膝盖,对耷拉着脑袋的大勇笑了笑:“不怪你,我自己跟不上你的速度。”
原本心虚的德牧耳朵又竖了起来,大脑袋蹭了蹭她的脸:“喵喵,你是好人,我以后慢慢跑等你。”
“好了好了,别蹭了。”林妙无奈地推开大犬:“你比两脚兽快十倍,是我拖后腿......”
话音刚落,大勇的耳朵抖了抖,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刚刚那个味道!”
它找准方向后,“嗷”地一声就冲了出去。
“坏了!”王开山脸色大变:“那口出去就是长街!”
三人拔腿就追,刚跑到胡同口,警卫员的脸色更加难看:“西巷口哨卡的人呢?”
没时间思考,因为他们已经听见人群中爆发出的惊叫声。
“啊!有大狗!”
“快,快抓住它!”
“大狗咬人了,治安队......治安队的人在哪?”
“哎呀,那个穿灰褂子的男同志被大狗扑倒了!”
“快想办法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