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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住着位独居的张大爷，儿女都在外地，平时总一个人闷在家里。我因为刚辞职在家休养，

常看到他独自买菜、倒垃圾，就偶尔帮他提提重物、顺手带份早点。

没想到一天我出门取快递的功夫，回家竟发现张大爷倒在我家客厅，额头磕在茶几角上，

已经没了气息。后来才知道，他早上敲我家门说借个扳手修水管，我没在家，

他不知怎么自己开了我没锁好的门进来等，结果不小心摔倒了。他的儿女赶来后，

一口咬定是我邀请老人上门却没照看好，甚至怀疑我家地面太滑、家具摆放有问题。

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被索要巨额赔偿，小区里人人对我指指点点，

说我“好心办坏事”“间接杀人”。父母被气病，对象也觉得我惹了麻烦提出分手，

我在无尽的指责和压力下精神崩溃，最后从阳台跳了下去。重生回来，敲门声正好响起，

门外传来张大爷的声音：“小王啊，在家吗？借个扳手用用。”我盯着紧闭的门，

手心全是汗——这门一旦打开，前世的噩梦就会再次缠上我。……一我猛地睁开眼。

客厅的挂钟正指向上午九点十七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时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狠狠往下坠。耳边传来清晰的敲门声，笃笃，笃笃笃。

接着是张大爷那略显沙哑的声音：“小王啊，在家吗？借个扳手用用。”我僵在原地，

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就是这扇门。就是这个声音。前世的噩梦，从这一刻开始。

我死死盯着防盗门的猫眼。张大爷佝偻着背，手里拎着个皱巴巴的布袋，站在楼道里。

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还沾着点灰尘，

一看就是刚从楼下小花园的菜地里回来——他总爱在那儿种点小葱大蒜。前世的我，

就是在这个时候拉开了门。笑着说“张大爷您稍等，我给您找”。

然后转身去阳台的工具箱翻找，留他一个人在客厅等。结果我刚找到扳手，就接到快递电话，

说有个大件需要当面签收。想着也就几分钟的事，我跟张大爷打了声招呼就匆匆下楼。门，

我以为自己带上了。现在想来，根本没锁。等我扛着快递箱子气喘吁吁地爬上楼，

推开门看到的，是张大爷倒在茶几旁，额头的血染红了浅色的地板。那画面，

成了我往后无数个夜晚的噩梦。“小王？小王在家吗？”张大爷又敲了敲门，

声音里带了点不耐烦。我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能开。绝对不能开。

前世的教训太惨痛了。他的儿女，那些平时连个电话都吝啬打的人，

在张大爷出事后第一时间赶到。没有悲伤，只有算计。大儿子张国梁，

一个啤酒肚快垂到膝盖的中年男人，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凭什么让一个老人独自在你家？

你安的什么心？”小女儿张国英，妆容精致但眼神刻薄，抱着手臂冷笑：“我看啊，

就是你家地面太滑，家具摆得乱七八糟，才把我爸绊倒的。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他们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万赔偿。我说我没那么多钱。他们就天天堵在我家门口骂，

在小区业主群里发我的照片，说我“间接杀人”“冷血无情”。邻居们的眼神，

从一开始的同情，变成了后来的指指点点。三楼的李大妈，以前总跟我妈一起跳广场舞，

见了我就绕着走，背后跟人说：“要不是她多管闲事，张大爷能出事吗？”五楼的王大哥，

平时见面还会递根烟，那段时间见了我就翻白眼：“年轻人做事就是毛躁，

这下把自己坑进去了吧？”我爸妈本来身体就不好，被这事气得住进了医院。我对象，

那个曾经说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在他父母的压力下跟我提了分手。

他说：“我爸妈觉得你这事太晦气，而且你家以后肯定麻烦不断，我们……还是算了吧。

”我解释，我道歉，我甚至想过卖房子赔偿。可他们不依不饶。

法院最后判我承担一部分责任，赔偿十万。可那又怎么样呢？名声毁了，家散了，爱人走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墙上我和对象的合照，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最后，

我从阳台跳了下去。风很大，吹得我眼睛生疼。二“小王？你倒是应一声啊！

”张大爷的敲门声越来越响，带着明显的不满。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但没有开门。

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张大爷，我不在家。”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这借口，

拙劣得可笑。门外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张大爷更用力的敲门声：“你这孩子，

不在家怎么说话呢？开开门，就借个扳手，用完就还你。”我心脏狂跳，

手心的汗顺着指缝往下滴。“我真不在家，”我提高了音量，声音有点发颤，“我在外面呢，

刚才是手机语音助手自动回复的。”这理由更离谱了。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让他走。

赶紧走。门外的张大爷似乎被噎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哼了一声：“什么助手不助手的，

我听不懂。你赶紧开门，我就用一下，耽误不了你几分钟。”他开始用手拍门，

砰砰砰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我真的不在家，”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您要是急着用，去五金店买一个吧，也就几块钱。”“我这不是想着省点事吗？

”张大爷的声音拔高了，带着点委屈，“平时我看你这孩子挺热心的，

怎么今天这么不近人情？”来了。道德绑架。前世我就是吃了这个亏。

总觉得他一个老人独居不容易，能帮就帮。帮他提菜，帮他交水电费，帮他修灯泡。结果呢？

好心没好报。“张大爷，实在不好意思，”我硬起心肠，“我真的不在家，帮不了您。

”说完，我不再出声。靠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张大爷又拍了几下门，

嘴里嘟囔着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自私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顺着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服，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我心里，却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第一步，

做到了。没有让他进门。是不是意味着，前世的悲剧，不会再发生了？

三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这两天里，我没再见过张大爷。心里既松了口气，

又有点隐隐的不安。他没事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关我什么事？

我只要确保他不在我家出事就行了。其他的，与我无关。我开始整理简历，准备找工作。

前世因为那场变故，我很久都没心思工作，最后彻底颓废。这一世，我要好好生活。

把父母接过来住，远离那个是非之地。下午的时候，我出门去超市买东西。刚走到楼下，

就看到张大爷蹲在花坛边，跟三楼的李大妈说话。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绕开。

但已经晚了。李大妈眼尖，看到了我：“小王，出去啊？”我硬着头皮点点头：“嗯，

李大妈。”张大爷抬起头，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带着点冷淡和不满。“张大爷。

”我还是打了声招呼。他哼了一声，没说话，

转过头继续跟李大妈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的，借个扳手都不肯，说不在家，

我明明听见她在里面说话了……”李大妈瞥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附和道：“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心思多，不像我们那时候，邻里之间互相帮个忙是应该的。

”我攥紧了手里的购物袋，指节发白。没解释。解释也没用。只会越描越黑。我加快脚步，

匆匆离开了。背后传来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回到家，

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心里堵得慌。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张大爷肯定会在小区里说我的坏话。那些爱嚼舌根的邻居，很快就会对我指指点点。

但我不在乎了。比起前世的家破人亡，这点闲言碎语，算得了什么？四果然，没过两天，

小区里就开始流传我“冷血无情”“看不起老人”的说法。我去楼下取快递，

碰到五楼的王大哥。他斜着眼睛看我：“小王，听说你连张大爷借个扳手都不肯？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当时确实不在家。”“拉倒吧，”王大哥嗤笑一声，

“张大爷都听见你说话了。年轻人，心别那么硬，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没理他，取了快递就走。背后传来他跟别人嘀咕的声音：“你看她那态度，

啧啧……”去菜市场买菜，卖菜的阿姨也跟我说：“小王，我听张大爷说，你现在可厉害了，

连门都不让他进了？”我深吸一口气：“阿姨，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嗨，不管怎么样，

他一个老人，独居不容易，你能帮就帮一把嘛，”阿姨叹着气，“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别把关系搞僵了。”我苦笑。帮？怎么帮？像前世那样，让他进家门，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再被他的儿女讹上，毁掉自己的一生吗？我做不到。从那以后，

我尽量减少出门的次数。买菜要么一次性买够一周的，要么就叫外卖。尽量避开那些邻居。

但麻烦，还是找上门了。那天我正在家看书，突然听到敲门声。不是张大爷的声音，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尖细。“有人吗？开门！”我心里咯噔一下。走到门边，

通过猫眼一看。是张大爷的小女儿，张国英。她穿着一身名牌套装，手里拎着个精致的包，

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我心里警铃大作。

她怎么来了？难道张大爷出事了？不可能啊。他没进我家，怎么会出事？五“开门！快点！

”张国英还在用力敲门，声音尖锐刺耳。我定了定神，打开门，但只开了一条缝，

用身体挡着。“请问，你找谁？”张国英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和轻蔑。

“你就是小王吧？”她扬着下巴，语气很冲，“我是张大爷的女儿，张国英。”“有事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我爸说你最近对他态度很不好，”张国英双手抱胸，

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他借个扳手你都不肯，还骗他说不在家，有你这么对老人的吗？

”果然是为了这事。我心里冷笑。平时不管不问，现在就因为借个扳手这点小事，

跑过来兴师问罪？“我当时确实不在家，”我重复道，“可能是他听错了。”“听错了？

”张国英冷笑一声，“我爸身体好着呢，耳朵灵得很！你就是故意的吧？觉得我爸好欺负？

”她丈夫也在一旁帮腔：“就是，邻里之间互相帮个忙怎么了？你这样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我再说一遍，我当时不在家，”我提高了音量，“如果没别的事，请你们离开。

”“你什么态度啊？”张国英被我的态度激怒了，“我告诉你，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跟你没完！”我心里一跳。三长两短？难道张大爷真的出事了？“张大爷怎么了？

”我忍不住问。张国英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强硬起来：“我爸身体不舒服，

还不是因为气的！你要是识相，就赶紧去给我爸道个歉，再买点东西慰问一下，

这事就算了了。”原来是这样。想用这个来拿捏我。我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升起一股怒火。

“道歉不可能，”我冷冷地说，“张大爷身体不舒服，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来找我麻烦。

”“你！”张国英气得脸都红了，“好，你有种！你等着！”说完，她拉着丈夫，

噔噔噔地走了。我关上门，靠在门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这群人，真是**。

六张国英走后，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总觉得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果然，第二天一早，

我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打开窗户一看，楼下围了一群人。张国梁和张国英都在，

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应该是他们的亲戚。张大爷也在，被几个人扶着，

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不停地咳嗽。张国梁站在人群中间，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

“……就是她，住在楼上的那个女的，叫小王……我爸好心去借个扳手，她不仅不借，

还骗我爸说不在家，把我爸气的……”“……平时我爸看她一个小姑娘不容易，

还经常帮她留意着点，结果呢？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现在我爸身体不舒服，

她连个面都不露，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你们说，有这样的邻居吗？

”周围的邻居们议论纷纷。“还有这种事？”“看着挺文静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这样啊？

”“张大爷也挺可怜的，儿女不在身边，就指望邻居帮衬点了……”李大妈站在最前面，

听得最认真，还时不时点点头，附和几句。“就是，前几天我还跟张大爷聊天呢，

他说小王以前挺热心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变了……”“年轻人嘛，可能是谈恋爱了，

心思都在对象身上了，就顾不上别人了……”我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这场闹剧，

只觉得浑身发冷。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他们就是这样，用这种方式，

一点点毁掉别人的名声。前世的我，就是这样被他们逼上绝路的。我死死地攥着拳头，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不行。不能再像前世那样被动。我要反击。七我穿上衣服，

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楼道里也站了几个人，听到开门声，都转过头来看我，眼神各异。

我没理他们，径直下楼。楼下的喧闹声因为我的出现，瞬间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好奇，有指责，有同情。张国梁看到我，眼睛一亮，

像是找到了目标。“哟，这不是小王吗？终于舍得出来了？”他阴阳怪气地说。

张国英也立刻跟上：“怎么？现在知道出来了？是不是觉得理亏了？”我没有看他们，

而是看向被人群围着的张大爷。“张大爷，您身体怎么样？”我问。张大爷看了我一眼，

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张国梁立刻挡在张大爷面前：“你别假惺惺的了！

我爸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我怎么害他了？”我直视着张国梁，

“就因为我没借给他扳手？”“不止！”张国英抢着说，“你还骗他，

让他在门口等了那么久，受了风寒！”“我什么时候让他在门口等了？”我冷笑，

“我明确告诉他我不在家，是他自己不走，关我什么事？”“你！

”张国英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周围的邻居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好像是这么回事……”“张大爷自己要等，也不能怪人家小姑娘吧？”张国梁见状，

提高了音量：“就算是这样，她一个年轻人，对老人这么态度冷淡，难道就对吗？

我们做儿女的，看不过去！”“你们看不过去？”我盯着张国梁，

“你们平时怎么不来看望张大爷？他一个人独居，你们管过吗？现在就因为这点小事，

跑过来兴师问罪，你们安的什么心？”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

张国梁的脸瞬间涨红了，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我们……我们忙！”他结结巴巴地说，

“我们在外地工作，哪有那么多时间回来？”“忙？忙到连个电话都没时间打吗？

”我步步紧逼，“张大爷上次感冒发烧，一个人躺在床上没人管，

还是我打了120把他送到医院的。那时候，你们在哪？”“张大爷家里的灯泡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