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注射了过量的催产素,在撕心裂肺的宫缩疼痛中。
看到丈夫的情人正在隔壁产房享受无痛分娩,而他签署的家属同意书却是我的。
医生面色凝重:“催产素滥用会造成子宫破裂,产妇随时可能大出血死亡。”这时,
产科圣手的秦灼却突然闯入,一把夺过我的病例。“她家属的签名是伪造的!
”他目光如刀扫向隔壁产房,“林主任,你该好好查查刚送来的那位陈太太。
”丈夫闻言拔腿就跑,却被秦灼死死摁在手术床上。“想跑?晚了。
我刚刚提交了你的所有金融犯罪证据给警方。”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警察押着狼狈的丈夫出现在门口。“秦灼,你竟然......”丈夫眼神淬毒,
恶狠狠瞪着他。“是,我一直在等你动手。现在我的证据链完整了。”秦灼的声音冰冷如刀。
他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看看,你心心念念的继承权,现在全归她了。
”我将继承书狠狠摔在律师面前:“离婚。”签完字,刚走到医院门口,
却被秦灼挡住了去路。“我为你扳倒陈氏家族,又帮你夺回继承权,江见月,你就这么走了?
”我扬起下巴:“不然呢?”“跟我结婚。”他直截了当,目光炽热,
“陈氏家族的财产可以都归你。”“我只要你。”【第一章】疼。
骨头像是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又被生锈的钢锯一寸寸锯开。每一次浪潮般的宫缩席卷而来,
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伸进下腹,攥紧我的子宫,用尽全力地撕扯、搅动。
冷汗早就浸透了身上那件薄薄的病号服,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视野模糊,汗水流进眼睛里,刺痛。
眼前只有天花板上惨白晃动的灯光,还有助产士模糊焦急的脸。“陈太太,吸气…用力…对!
跟着节奏来!再坚持一下!”助产士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穿过厚厚的疼痛织成的幕布。陈太太?我心里无声地嗤笑一声,牵扯起一片尖锐的刺痛。
林晚宁大概正在隔壁产房享受她无痛分娩的“伟大时刻”吧?而我,
正牌陈司烨的法定妻子江见月,此刻却在为即将到来的“意外”体验生不如死的酷刑。
又一个更剧烈的阵痛袭来,我本能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产床边缘,
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呃啊——!”压抑不住的痛呼冲破喉咙。“江见月!
”一个略带沙哑却异常沉稳的男声猛地扎进这片混乱的疼痛中。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惊得一颤,勉强抬起汗湿的眼皮。闯进来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
穿着急诊手术室的绿色洗手衣,口罩拉到下颌,露出一张线条锋利的俊脸。是秦灼。
产科出了名的“冷面阎王”,也是这家私立医院的幕后投资人之一。我只在极其重要的场合,
或传闻里听过这个名字。此刻他眉心紧蹙,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直接刮到我脸上。“主任,
她情况不对劲!宫缩太强了,间隔几乎没有!”一个年轻医生拿着胎心监护报告冲过来,
语速飞快。被称呼为林主任的主治医生接过报告,脸色瞬间凝重得能滴出水。
他快速翻动着我的病历本,目光停在某一页的家属签字栏上——那是我丈夫陈司烨的名字,
潦草却有力,签在“同意必要时使用催产素”的下面。林主任捏着病历本的手指微微发白,
声音沉得像块铅:“催产素什么时候开始的?剂量!我要确切的剂量!
”“一、一个半小时前…因为产程进展缓慢…常规剂量…”助产士的声音有些发虚。
“常规剂量会导致这种濒临极致的宫缩?!”林主任猛地抬头,
眼神凌厉地扫过助产士和旁边的住院医。冷汗顺着他们的鬓角滑下。秦灼一步上前,
几乎是粗暴地从林主任手中夺过那份病历本。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目光像最精密的探测器,一寸寸扫过那张家属同意书,尤其是“陈司烨”三个字。
空气在他无声的审视里凝固了。几秒钟后,他那双如寒潭深涧般的眸子抬起来,
刀锋一样直直射向林主任,声音不高,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冰寒:“林主任,签字是伪造的。
你该好好查查,刚送来的那位陈太太——”他的话语刻意顿挫清晰,
“她现在用的是不是无痛分娩?”无痛分娩?!这四个字像一道炸雷,
劈开了我因剧痛而混沌的脑海。陈司烨签了我的同意书,却是为了给隔壁的林晚宁用无痛?!
而本该缓慢起效、被小心监控的催产素,却被故意调快、甚至过量地注射进了我的身体里?
巨大的荒谬感和滔天的恨意瞬间冲垮了疼痛的堤坝!
催产素滥用……子宫破裂……大出血……产妇死亡……陈司烨!林晚宁!
你们是想让我死在手术台上!用我的命,给我的孩子和你们的“幸福”腾地方?!“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嘶吼从我喉咙里炸开,混杂着血沫。我像濒死的野兽一样,
用尽最后力气挣扎着要坐起来,想扑过去!撕裂般的剧痛再次攥紧我。“按住她!快!
”混乱中有人大喊。就在这时,手术室的感应门“唰”地一声滑开。
门口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男人——正是我的丈夫,陈司烨。
他显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才进来的,脸上的焦急在看到秦灼的那一刻,瞬间凝固,
化作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的目光掠过状若疯狂、满脸泪汗交织的我,没有丝毫停留,
反而下意识地看向隔壁方向。“司烨……司烨救我!江见月疯了!
她……”林晚宁带着哭腔、矫揉造作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对面传过来。
秦灼的身影如同猎豹般动了!几乎在门开的同时,他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扑了过去,
完全无视陈司烨那身昂贵的西装,一记又快又狠的擒拿!陈司烨根本没反应过来,
惨叫一声就被巨大的力量掼倒在地,膝盖狠狠磕在冰冷坚硬的手术室地砖上,
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秦灼的手如同铁钳般反剪住他的双臂,
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将他死死压制在冰冷的地面上。陈司烨那张英俊的脸狼狈地贴着地面,
西装蹭满了灰,哪里还有半分陈氏继承人的风度。“想跑?”秦灼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清晰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晚了。刚刚收到我助理的通知,
那份有关你通过虚假海外项目转移陈氏资产、洗钱以及伪造银行票证的完整证据链,
十分钟前已经送到市局经侦支队林队长手里了。你现在应该祈祷,
警方堵车的技术比我抓人的技术差一点。”轰——!如果说刚才催产素的事是惊雷,
那么秦灼这番话就是威力巨大的深水炸弹!整个产房,不,
整个楼层几乎都因为这毫不掩饰的揭露而瞬间死寂!
除了仪器的单调滴答声和林晚宁骤然拔高的、带着极度恐惧的抽气声。什么?洗钱?
伪造银行票证?转移巨额资产?这些词每一个都足以让陈司烨万劫不复!
陈司烨的身体在秦灼身下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条离了水的鱼在做垂死挣扎。他猛地侧过脸,
试图看向秦灼,扭曲的脸上混合着极致的恐惧、难以置信和滔天的怒火,
那双总是带着虚假温情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想要把对方撕碎的毒恨:“秦…灼…是你?!
竟然是你!**的——!”他试图破口大骂,试图否认,却被秦灼更用力地压了下去,
脸颊直接摩擦在冰冷的地面上,蹭破了油皮,留下刺目的红痕。狼狈得像条狗。“闭嘴。
”秦灼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处理一袋垃圾。他甚至没有低头看陈司烨一眼,
深邃的目光反而隔着混乱的人群看向产床上的我。那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悲悯,
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只有纯粹的冰冷审视,和他宣布经济犯罪证据时如出一辙,
像是在确认一件精密仪器是否还在运转。而这冰锥般的目光,却像一盆掺了冰碴的水,
兜头浇灭了我被怒火烧灼得几乎失去理智的神经!证据?他什么时候掌握的?
他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和我素无交集、甚至只能算是陌生人的男人……一股寒气猛地从脊椎骨窜上,
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比催产素带来的子宫剧痛更尖锐的恐惧,
猝不及防地攫住了我——不是因为陈司烨的罪行败露,
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可能踏入了另一个更庞大、更未知的局!秦灼的目的……是什么?
剧烈的宫缩再次无情地发动,排山倒海般的剧痛猛地吞噬了我刚聚起一点的清明。
我像一条缺氧的鱼,张着嘴徒劳地倒抽冷气,眼前一阵阵发黑,视线所及之处,
只有秦灼制服陈司烨的冰冷背影,
和天花板上那片令人绝望的惨白……【第二章】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像锋利的铁片刮过紧绷的神经。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急促推开,
两个身着笔挺制服的警察出现在门口,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地上那个被死死按着的狼狈男人。
“陈司烨?”为首的警察声音冷肃,证件在惨白的灯光下闪过一道硬质的光,
“市局经侦支队林峰,你涉嫌重大经济犯罪,跟我们走一趟!”没有丝毫废话,
示意秦灼松手。压制的力量骤然消失,陈司烨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息。
被拖起来时,他最后的目光投向我产床的方向,那眼神淬了毒,
混合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和难以置信的恶毒,死死钉在我脸上。警察反剪他的双臂,
动作干净利落。“你们……搞错了!放开我!我要见律师!
我要见……”他徒劳地挣扎嘶喊被迅速拖离。门关上,
隔绝了他最后那句模糊却饱含无尽恨意的“秦灼……江见月……你们……好……”。
手术室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只剩下催产素输液泵单调的滴答声和监护仪的心跳声还在固执地响着。
疼……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剧痛再次成为身体的主宰。
刚才被恐惧和震惊短暂压制的撕扯感卷土重来,甚至更加狂暴。我蜷缩在冰冷的产床上,
牙关咯咯作响,意识在尖锐的痛楚和冰冷的现实之间飘摇。陈司烨最后那个眼神,
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过我的神经。他毁了,但那股狠毒并未消散。还有秦灼……他到底是谁?
“秦总,催产素超标太严重了!宫口近全开,但胎儿心率下降!这样下去子宫会承受不住,
有破裂风险!必须立即剖!否则大人孩子都危险!”林主任急切的汇报声打破凝滞的空气,
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慌。剖宫产?我模糊地抓住这个关键词。也好,快一点结束这炼狱。“剖!
快!”秦灼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迅速脱掉刚才制住陈司烨时弄皱的外科洗手衣,露出里面深色的衬衫,
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地走向无菌区,“准备!麻醉师!给我最新的血常规、凝血报告!
”他的指挥果断清晰,像战场上发号施令的将军,
似乎刚才揭露惊天犯罪、亲自抓人送警那一系列风暴般的举动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产房里瞬间动了起来,医护人员的动作都带上了一种被高压催生出的迅疾。
我被迅速推向隔壁更高级别的手术间,刺眼的无影灯打开,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刺鼻。
打麻药时,冰冷的液体注入脊柱,那剧烈的、仿佛要把身体劈开的阵痛终于一点点消退了。
意识在药物作用下如同沉入温暖的泥沼,变得模糊而迟钝。秦灼就站在主刀医生的位置上,
带着无菌手套,我只能看见他露在蓝色无菌帽和口罩之外的眼睛,那眼神专注得可怕,
像最精密的仪器,盯着我的……不,是盯着我腹中的某个目标?孩子?还是别的?
身体感觉到被切开……拉扯……却不再有痛觉。一种诡异的平静笼罩下来。
在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的几秒钟,秦灼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猛地抬起,越过无影灯的光,
精准地捕捉到我的视线。口罩遮挡了他大部分表情,但那眼神似乎不再是纯粹的冰冷,
掠过一丝极其复杂、我根本无法解读的情绪?是审视后的满意?还是别的?他到底在看什么?
他刚才提交的那些能让陈司烨彻底翻不了身的证据,为什么会那么“及时”?“……出来了!
是个男孩!”护士兴奋的声音似乎隔着一层水幕传来。接着是婴儿清脆的啼哭声,
划破了手术室的沉重。我的视线艰难地转动,
模糊地看到护士将一个浑身通红、兀自挥舞着小拳头的小小身影抱到一旁处理。
秦灼仍在专注地缝合,只是他低头的角度,似乎不易察觉地侧耳倾听着什么。他的助手,
一个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的年轻男人,快步走到秦灼身边,
将一个银色U盘和一个厚厚的档案袋,
极其自然又不引人注目地塞进了秦灼深色手术衣靠近胸前的一个口袋里。
U盘……档案袋……我心头猛跳!那是什么?新证据?关于陈司烨?还是……关于别的?
陈氏的资产?秦灼在短短时间内提交的证据链,显然早有预谋。
这突然送来的东西……是他等待已久、足以彻底钉死陈司烨的最后一根钉子?
还是……他正在调查,或者说,
操控的某个更深、更大、也把我和这刚出生的孩子卷进去的计划里的关键一环?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个念头压得窒息时,助手低声在秦灼耳边又快速说了几句,声音压得极低。
秦灼缝合的手似乎顿了一下,极其细微。他侧过头,
冰冷的视线隔着口罩准确无误地再次落在我脸上,像是在确认我是否清醒、是否听到。
那双眼睛里的冰层,裂开了一道缝隙,底下翻涌的东西让我本能地感到危险。那不是善意,
不是同情,更像是某种评估猎物状态的冷静判断。缝合结束。我被推出手术室回到单间病房。
麻药的效果逐渐褪去,清晰的意识回归,随之而来的是刀口的疼痛,比宫缩钝一些,
却持久地啃噬着每一根神经。孩子被洗干净,放在旁边的透明小推床里,安静地睡着。
虚脱感和巨大的精神冲击让我提不起丝毫力气,只想昏睡。然而,病房的门却被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护士。秦灼已经换上了一身熨帖的墨灰色西装,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不迫。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个深棕色、分量十足的档案袋,正是刚才他助手在手术室塞给他的那个!
他将档案袋径直“啪”一声拍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动作不快,但那力道,
像重锤砸在砧板上,宣告着宣判的到来。灰尘在灯光下细微浮沉。我警惕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