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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总监和秦瑶离开后，办公室里死寂了三秒钟。
然后，瞬间炸了锅。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一边说，一边拿眼偷瞄我。
那眼神，和我刚来时完全不同。
从同情、鄙夷，变成了震惊、好奇，甚至还有一丝敬畏。
赵宇第一个冲过来，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激动得脸都红了。
“澈哥！**！你……你是我亲哥！太牛逼了！”
他压低声音，但兴奋劲儿根本藏不住。
“你是怎么知道秦瑶的报告有问题的？还有那封邮件，抄送总监和A组，简直是神来之笔！一招就让那女魔头死无葬身之地！”
我淡定地喝着咖啡。
“运气好而已。”
“运气？”赵宇压根不信，“这要是运气，那我们天天拜的锦鲤都是塑料做的。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哪个商业咨询公司派来的卧底？”
我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
这哥们的想象力，比秦瑶的脸皮还丰富。
“你想多了，我就是想安安稳稳混日子。”
“混日子？”赵宇指了指秦瑶空荡荡的办公室，“你这叫混日子？你这一天干的事，比我们一个组一年干的都**。”
我懒得解释。
我知道，从今天起，“关系户”这个标签，可能会被另一个更麻烦的标签取代。
比如，“扮猪吃老虎的扫地僧”。
麻烦。
我只想当个没人注意的咸鱼啊。
张姐，就是早上被骂哭的那个，也红着眼圈走过来。
她手里拿着个苹果，硬塞给我。
“江澈，谢谢你。真的。”
她声音还有点哽咽。
“那个……秦瑶她平时就那样，对谁都……今天，算是替我们大家出了一口气。”
我看着手里的苹果。
行吧，收下了。
毕竟，是因为她被骂，才让我意识到这个秦瑶不是个善茬，必须先发制人。
也算是间接帮了我。
五点半，A组的李思跑过来，把一份打印好的新报告放在我桌上。
“江澈，谢了。总监说，这份报告，署名加上你的。”
我摆摆手：“不用了，我啥也没干。”
李思笑了笑，这哥们看起来比秦瑶顺眼多了。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以后有空，一起吃饭。”
他这是在向我示好。
看来，我今天这封邮件，不仅打了秦瑶的脸，也让A组欠了我个人情。
毕竟，如果项目黄了，他们A组之前做的工作也白费了。
我没再推辞。
六点整。
我关上电脑，背起我的双肩包，准时打卡下班。
整个办公室，几十双眼睛，行注目礼。
我走得毫无留恋。
走出办公大楼，外面的空气都甜蜜了许多。
掏出手机，我爸的微信已经发了过来。
“听说你今天干得不错？”
后面跟了个得意的表情包。
消息还真灵通。
我回了三个字：“还行吧。”
他秒回：“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继续努力，我看好你。”
我收起手机，懒得再理他。
努力？
努力个屁。
今天纯属意外，自卫反击。
明天开始，我一定要把我的咸鱼人设贯彻到底。
谁也别想打扰我摸鱼。
第二天，我特意晚到了十分钟。
想着秦瑶吃了这么大个亏，今天总该消停了。
结果，我还是天真了。
我一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不对。
秦瑶居然在。
她坐在自己办公室里，脸色很难看，但眼神里没有了昨天的歇斯底里，反而多了一种阴冷的平静。
看到我，她甚至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江澈，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女魔头被总监训话，第二天不找我拼命，反而跟我打招呼？
我点点头，回到自己座位上。
赵宇又凑了过来，脸色凝重。
“澈哥，出事了。”
“怎么？”
“秦瑶没被处分。听说高总监只是把她叫过去骂了一顿，让她写了份检讨。”
我皱了皱眉。
“然后呢？”
“然后，今天早上开晨会，她主动承认了自己在‘星辰计划’报告中的失误，还当众做了自我批评。”
这就更不对劲了。
以秦瑶的性格，会主动认错？
“她还说，”赵宇的声音更低了，“她说，特别感谢你，江澈。说你作为新人，敏锐地发现了问题，帮助团队避免了重大损失。她已经向总监申请，要给你发见义勇为奖……哦不，是突出贡献奖。”
我听完，后背有点发凉。
这女人，比我想象的要狠。
她这是要捧杀我。
昨天我把她架在火上烤，今天她反手就把我捧上神坛。
当众表扬我，感谢我，给我申请奖励。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我就从一个“指出她错误的同事”，变成了“踩着她上位的功臣”。
办公室政治里，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何况我还是个新人。
她这么一搞，组里那些老员工会怎么看我？
肯定觉得我心机深沉，不好相处。
以后谁还敢跟我交心？
更毒的是，她把我捧得越高，接下来我要是犯一点小错，就会被无限放大。
到时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说：“你看，江澈虽然有才华，但还是太年轻，需要敲打。”
然后新账旧账一起算。
好一招以退为进。
我看着秦瑶办公室里那个故作平静的背影。
看来，想安安静得摸鱼，没那么容易。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