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文学翻译。
乍一听,和汉语言好像有些关系,实则大相径庭。
当时的王主任,是台下的面试官。
他看中了黎沅舟的口齿伶俐和逻辑缜密。于是,他力排众议,要下了黎沅舟。
在新任教师培训的时候,黎沅舟就听说了这件事。
她在心中暗下决心,要争口气。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黎沅舟带的普通班,在短短几个月的努力下,语文均分排名,排进同等次的班级里的第一名。
之后就没再掉下去过。
黎沅舟终没有辜负王主任的赏识,也给自己在一中这样的私立学校里,赢来了一席之地。
明天的班是最期待的。上完下午两节课,就放假了。
心情是放松的。
但黎沅舟吃完饭,还是去书房,翻译网站上的文学作品。
之前也有导师、学长学姐介绍过翻译类的活,但时有时无,不太稳定。后来,开始翻译网站的作品,每月都有,收入也可观起来。
晚上,黎沅舟洗漱好躺下,明明很累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鬼使神差点开**里的相册,几百张照片,全是她和钟景聿。
本来是尘封四年的角落,现在一张张翻看起来,又好像是在昨天。
这张是黎沅舟的二十岁,钟景聿的二十八岁。
这张是黎沅舟的二十一岁,钟景聿的二十九岁。
这张是黎沅舟的二十二岁,钟景聿的三十岁。
和钟景聿的这三年,黎沅舟每一天都记得清晰。即便是现在,看着每张照片,都能想起当时的场景,当时的钟景聿说了什么。
钟景聿不爱拍照。
偏偏黎沅舟很爱。
每次拍照的时候,钟景聿都不耐烦,可还是把头凑过来,并配合着摆个pose。
黎沅舟这个时候觉得,有时候记忆力好也不是好事,记得这么清晰,倒是在折磨自己。
她关掉手机,烦躁的起身,从床头柜的盒子里,找了一盒烟出来。
拿着来到窗前。
打火机的蓝光在黑暗中明灭,黎沅舟深吸一口烟,辛辣的气息呛得眼眶发烫。
烟灰簌簌落在窗台上。
黎沅舟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突然觉得,一切好没意思。
黎沅舟发现,自从家里变故、和钟景聿分手之后,自己过一段时间,就会有这么一阵,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抑郁了,她不敢和叶棠音说,也没心思去医院检查。
反正时而乐观,时而消极,终究也不影响生活,有什么好检查的。
窗台上的烟头落了好几个,她终于决定去睡了。
*
钟景聿回到家,已是深夜。
这是他来江城的第五个月。其实他早知道黎沅舟在江城。
可知道又怎么样?早在她领着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他们就一刀两断了。
可今天,在台上看到黎沅舟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有点疼了。
她很明显的瘦了。
这几年,他刻意不去打探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他强迫着自己把她忘了。
而他,好像也真的没有记起过。
直到今天。
她诧异的一眼,落在了他的心上。
想那个无情的女人做什么?她过得好不好与我何干?
钟景聿任指尖的烟慢慢燃尽,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清晰的一声,“兰溪。”
是黎沅舟叫他的声音。除了父母,只有黎沅舟唤他,“兰溪。”
真tm疯了!
钟景聿把这归结为受伤后的延迟应激反应。
只不过延迟的时间是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