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熬夜看完的从卖艺女到持股皇后小说阅读

发表时间:2025-12-01 17: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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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笼的第一个瞬间,林薇先嗅到了一股劣质脂粉混合着汗水的酸馊气。头疼欲裂,

视线里是蛛网密结的房梁和灰败的屋顶,身下硬邦邦的木板硌得她浑身发疼。

这不是她那间可以俯瞰陆家嘴江景、年薪七位数起步的顶层公寓。纷乱的记忆碎片强行涌入,

属于另一个女子的短暂人生——流苏,一个同样叫流苏的,在“彩蝶班”卖艺为生的舞姬。

昨日失足从摇摇欲坠的表演高台上摔下,香消玉殒。林薇,前世在金融圈杀伐决断,

亲手将数家濒临破产的企业扭亏为盈,人称“点金手”的林总,

此刻正躺在这具孱弱、饥饿、并且欠着班主三月“份子钱”的身体里。她撑着坐起身,

环顾四周。破庙改成的通铺,挤着十几个同样面黄肌瘦的姑娘,空气里弥漫着绝望和麻木。

墙角堆着几件褪色起毛的舞衣,如同她们的主人,看不到半点光彩。班主赵老四,

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叼着根草杆晃了进来,用脚尖踢了踢她的铺位沿儿,

唾沫横飞:“流苏!没死就赶紧起来!装什么千金大**?今天再赚不够五十文,

你就给老子滚蛋,街口王屠夫正缺个填房的,我看你正好!”五十文?林薇胃里一阵抽搐,

是这具身体对饥饿的本能反应。前世她经手的资金动辄以亿为单位,五十文?

还不够她办公室一瓶矿泉水的零头。职业习惯让她立刻开始心算。彩蝶班十几个姑娘,

每日街头卖艺,风吹日晒,收入不稳定,刨去极其低廉的饭食和这破庙的“租金”,

基本没有结余,甚至时常亏损。

典型的无核心竞争优势、无规模化运营、无风险管理意识的“三无”作坊,

离破产清算只差最后一根稻草。“班主,”她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

“把最近的收支账本给我看看。”赵老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凸起的肚子颤了颤:“账本?你一个卖唱的丫头片子,看得懂吗?赶紧给老子收拾家伙上街!

”林薇抬起眼。那眼神不再是流苏的怯懦和认命,

而是一种经历过无数商业谈判、审视过无数报表的锐利和穿透力。赵老四被这眼神钉在原地,

后面骂骂咧咧的话竟卡在了喉咙里。“要么,给我账本,我让彩蝶班十天之内,收入翻两番。

要么,”林薇顿了顿,语气平淡无波,“我现在就去跳了护城河,你一文钱捞不着,

还得倒贴一副薄棺。”赵老四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这丫头,摔了一跤,

把魂儿摔换了?最终,对“收入翻两番”那点微薄贪念占了上风,

他骂咧咧地丢过来一本油腻破烂的册子。林薇翻开那所谓的“账本”,眉头越皱越紧。

收支混乱,毫无条目,简直是对“会计”二字的侮辱。

但凭借强大的心算能力和数据分析本能,她迅速提取出关键信息:人均日收入极低,

固定支出(主要是赵老四的盘剥和最低限度的饭食)占比畸高,毛利率低得令人发指,

纯利长期为负。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这污浊的空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属于林薇的战场,以另一种形式铺开了。“从今天起,彩蝶班改制。”她站起身,

尽管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裙,脊梁却挺得笔直,“第一,按技艺分工。舞技好的,专司跳舞,

每日基础训练两个时辰,新编三支曲子,考核合格,底薪加二十文。歌喉亮的,主攻唱曲,

同样考核。手脚麻利的,负责后勤、招揽客人。”姑娘们面面相觑,听不懂,但觉得厉害。

“第二,绩效。每日打赏,超出基础额度部分,个人与班组二八分成。拉来新客,

或有贵人打赏超过一两银子的,单独额外重奖。”有人眼睛开始亮了。“第三,形象升级。

”林薇指着那些破烂舞衣,“这些,全部改掉。颜色要统一,款式要新颖,

哪怕用最便宜的布料,也要做出彩蝶的飘逸感。头发,妆容,全部按新规矩来。

”她拿起一根烧剩的木炭,在破庙相对干净的一块墙面上,画下了一个简单的表格,

标注出姓名、职责、每日目标、完成情况、奖励数额。“这叫绩效考核表(KPI),

”林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完成得好,月底有分红。

连续垫底……”她目光扫过几个明显在混日子的,“优化处理。”破庙里鸦雀无声。

优化处理是什么意思,她们不太懂,但“分红”、“重奖”却像投入死水里的石子,

激起了涟漪。林薇雷厉风行。她凭借记忆里有限的古典舞知识,结合当下流行的元素,

重新编排了动作,加强了节奏感和观赏性。

她教姑娘们如何用眼神、用细微的表情与台下互动,

如何利用有限的场地制造出最佳的视觉效果。她甚至亲自设计了新的舞衣草图,

用最低的成本,让裁缝做出了几套颜色统一、裙袂飘飘的改良服饰。十天后,

彩蝶班再次出现在京城西市最热闹的街口。

当穿着水绿色统一舞衣、妆容精致、步伐整齐的姑娘们亮相时,嘈杂的街市安静了一瞬。

音乐起,不再是软绵绵的陈词滥调,而是林薇调整过的、更具韵律感的曲子。舞姿翩跹,

眼神流转,不再是机械的摆动,而带上了情感和故事性。铜钱如同雨点般落入场中。

一天下来,清点收入,不仅达到了赵老四要求的五十文,甚至超出了三倍还多!破庙里,

第一次响起了姑娘们发自内心的、带着希望的笑声。林薇按照墙上的KPI,

当场发放了第一笔绩效奖金。摸着那实实在在多出来的几十文钱,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彩蝶班,这个原本在泥泞里挣扎的名字,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京城底层娱乐圈崛起。

林薇没有停下脚步。她引入了“会员预存”制,

熟客;推出了不同价位的“雅座”服务;甚至开始排练带有简单故事情节的“微剧场”舞蹈,

进一步拉开与普通卖艺班子的差距。收入滚雪球般增长。林薇说服(或者说,

用利益捆绑)了赵老四,将大部分利润用于再投资。

她盘下了相邻街口一个同样经营不善的小戏班,进行了同样的标准化改造。

接着是第三个点……“彩蝶歌舞坊”的招牌,开始在京城几个重要的平民商业区挂起。

模式复制,人员培训,统一管理,标准化服务。林薇构建了一个原始但高效的连锁经营体系。

资本开始嗅着味道聚集。一些小有资产的商人找上门,希望入股。

林薇筛选了其中信誉较好、资源互补的,成立了初步的“彩蝶商业联盟”,

整合了布匹供应、首饰**、甚至酒水茶点等一系列相关产业,成本进一步降低,

生态初具雏形。名声,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更高阶层。那是一个午后,

林薇正在新盘下的、位于南城的一家分号后院核对账目。手下最得力的助手春杏急匆匆跑来,

压低声音,难掩激动:“流苏姐,来了位贵人,包了咱们最好的雅间,指名要见主事的人。

”林薇抬头,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语气没什么波澜:“哪家的公子?”“不清楚,排场极大,

护卫都带着刀,看着不像普通人家的。”春杏顿了顿,补充道,“他说他姓萧,行七。”萧?

国姓。行七?林薇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七皇子萧恪,京城里名声在外的纨绔,据说性情乖张,

喜怒无常,但圣眷似乎不差。她放下笔,整理了一下因忙碌而微皱的衣裙。该来的总会来。

在她将商业版图扩展到一定程度,触碰到某些界限时,与权力打交道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还是这样一位人物。她走进雅间时,萧恪正背对着门口,

临窗而立,望着楼下熙攘的街市。他穿着墨蓝色的常服,料子极好,腰束玉带,仅一个背影,

便透着一股与这市井格格不入的矜贵与压迫感。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只是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上下打量着林薇。“你就是那个,

把一群街头卖笑的,弄出这么大动静的流苏?”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天然的居高临下。

林薇垂下眼睑,依礼福了福身,姿态不卑不亢:“民女流苏,见过七殿下。殿下谬赞,

不过是姐妹们混口饭吃的小营生。”“小营生?”萧恪嗤笑一声,踱步走近,

强大的气场几乎笼罩了她,“能在三个月内,悄无声息地把手伸进本王封地的三个庄子,

借由采买、雇工的名义,安插眼线,探听消息。你这‘小营生’,胃口倒是不小。

”他话音落下,雅间内的空气骤然凝固。春杏吓得脸色发白,几乎站立不稳。

林薇心头也是一凛。她确实通过商业网络,在几位皇子的封地边缘进行了一些布局,

主要是为了了解各地的物产、物价和潜在风险,为下一步扩张做准备。安插眼线谈不上,

但信息收集是商业活动的一部分。没想到,这位看似纨绔的七皇子,嗅觉如此敏锐。看来,

他今日不是来入股,是来问罪的。萧恪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龙涎香气。

他微微俯身,目光锁住她的眼睛,带着洞穿一切的冷意:“说吧,谁指使你的?老大?

还是老三?费尽心机布这个局,接近本王,所求为何?”悬在头顶的剑,终于落了下来。

权力场的第一道考验,带着杀气。林薇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内微微加速的心跳。

她没有退缩,反而抬起头,迎上那双迫人的眼眸。然后,她从袖中,不疾不徐地,

取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卷册。那不是请罪书,也不是辩解状。她双手将卷册呈上,

声音清晰而平稳:“殿下明鉴。民女不知大皇子、三皇子有何谋划。民女只知道,

殿下封地内盛产一种韧性极佳的苎麻,却因纺织技术落后,售价低廉。民女麾下的商队,

引入了江南的新型纺机,聘请了熟练工匠,在殿下您的庄子里开设了工坊。”她顿了顿,

在萧恪微蹙的眉头和审视的目光中,继续道:“这份,是过去三个月,殿下封地内,

与民女商号合作的三个庄子的合并利润报表。截至上月月底,三个庄子累计创造净利润,

较去年同期,增长百分之三百二十。预计今年全年,可为殿下封地府库,额外贡献这个数。

”她报出了一个让萧恪瞳孔微缩的数字。萧恪盯着她,没有去接那份报表,

脸上的冷笑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难以捉摸的探究。“所以,

”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带着重量,“你绕这么大圈子,在本王身边布下这些商业触角,

就只是为了,赚钱?”雅间里落针可闻。所有随从,包括春杏,都屏住了呼吸。

林薇看着萧恪眼中那抹难以置信的锐利,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位殿下,

似乎习惯了权谋与倾轧,完全无法理解有人会为了最纯粹的“利”而奔波。她唇角微扬,

勾勒出一个清晰无误的、属于前世林总的、冷静甚至带点疏离的职业化微笑。“不然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颗石子投入寂静深潭,“殿下,男人心,海底针,翻覆只在顷刻间。

哪有实打实的进项和账本上的数字来得可靠?”她顿了顿,

迎着萧恪骤然变得复杂无比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补充道:“毕竟,权力或许会背叛您,

恩宠会消退,但真金白银,永远不会。”话音落下的瞬间,林薇清晰地看到,

萧恪那双向来漫不经心、或含着讥诮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又有什么,

在碎裂的痕迹深处,骤然点燃,亮得惊人。他死死地盯着她,

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穿着朴素、却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的女人。不是为了争宠,

不是为了权位,甚至不是为了复仇或任何他认知中女性该有的目的。她所做的一切,

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商业手段,那些胆大包天的布局,出发点竟然如此直白,

又如此荒谬地具有说服力。男人哪有账本靠谱?萧恪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种话,

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到他脸上。而林薇,保持着那个微笑,

心中计算的却是下一个问题:这位七皇子,是会恼羞成怒,将她这颗不安分的棋子彻底捏碎?

还是会被这巨大的、实实在在的利益打动,选择合作?她知道,真正的博弈,从这一刻,

才算是真正开始了。而她抛出的,不仅仅是一份利润报表,

更是一个这位皇子从未见过、也无法抗拒的诱饵——一条通往强大经济实力,

或许能间接影响那至高权力争夺的、全新的路径。窗外市井的喧嚣隐隐传来,

更衬得雅间内死寂一片。萧恪没有开口,他只是看着她,那目光深不见底,

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剖析开来。林薇稳稳地站着,任由他审视。她不知道的是,

在隔壁虚掩的侧窗缝隙后,另一双沉静的眼睛,也将方才的一切,尽收眼底。窗外的市声,

隔着精致的雕花木窗,变得模糊而遥远,像是另一个世界无关紧要的背景音。雅间内,

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萧恪的目光依旧钉在林薇身上,那份合并利润报表悬在半空,

他既未接过,也未拂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每一息都拉得漫长。终于,他动了。

不是去接那卷册,而是缓缓抬手,用指尖极其轻慢地拂过卷册的边缘,

仿佛在触摸某种危险的、却又带着奇异吸引力的东西。他的视线终于从林薇脸上移开,

落在那密密麻麻却条理清晰的数字上。“百分之三百二十”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

语调平平,听不出喜怒。“你可知,欺瞒皇室,是何等罪过?”“民女不敢。”林薇垂眸,

语气依旧平稳,“所有账目,皆有殿下封地管事签字画押,往来银钱,经由‘通汇’票号,

一笔笔皆有据可查。殿下可随时派人核查。”“核查自然要查。”萧恪收回手,负于身后,

重新踱到窗边,留给林薇一个挺拔而冷硬的背影,“但你若以为,仅凭这点银钱,

就能在本王这里买得一条通路,未免太过天真。”林薇心下了然。这是讨价还价的开始,

是权力对资本本能的不信任与压制。她并不意外,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

准备抛出下一个筹码。“殿下容禀。”她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民女所求,并非通路,

而是‘许可’。”萧恪身形未动,只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单音:“嗯?

”“彩蝶歌舞坊,乃至民女后续可能涉足的其他行当,皆为正经营生,依法纳税,安顿流民,

繁荣市井。然树大招风,若无贵人荫蔽,难免遭宵小觊觎,或被不守规矩的权贵巧取豪夺。

”她顿了顿,观察着萧恪背影细微的变化,“民女愿将殿下封地内所有合作产业利润的一成,

作为‘顾问酬金’,定期奉上。只求殿下允准,民女的商号,能在殿下辖下,依律经营,

不受非难。”一成利润,买一个官方的保护伞,一个名正言顺的经营环境。

这是**裸的利益交换,却比任何空洞的忠诚誓言都更实在。萧恪终于转过身,

脸上那抹惯有的讥诮又回来了几分,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权衡。“你倒会算计。

用本王的资源,赚本王的钱,再分一小部分给本王,倒成了你孝敬本王了?”“殿下,

”林薇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避让,“若无民女的纺机、工匠、销路与管理,殿下的苎麻,

依旧是廉价的苎麻。民女带来的,是点石成金之术。这一成,是技术入股的分红,

亦是确保这‘点金术’能持续为殿下效力的保险。”“点石成金?”萧恪嗤笑,

却迈步走了回来,这次,他接过了那份一直悬着的报表,随手翻开。

他的目光在那些**数字(林薇稍作改良,

用更符合当下认知的符号代替)和清晰的图表上快速扫过,速度之快,

让林薇微微挑眉——这位纨绔皇子,似乎并非不学无术。“说说看,”他合上报表,

随意丢在旁边的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目光重新锁住林薇,“除了这苎麻,

你还能在本王的地盘上,‘点’出什么金子?”鱼儿上钩了。林薇心头微松,

知道第一关算是过了。她需要展现更大的价值,才能让这位皇子觉得,留下她,

比捏死她更有用。“殿下封地,物产不仅限于苎麻。西山有品质极佳的陶土,

可惜烧制工艺粗糙,成品只能贱卖。南麓有几种独特的草药,药效甚佳,

却因采摘和处理不当,浪费严重。甚至……”她略一沉吟,决定抛出一点更具前瞻性的东西,

“民女观察京城用水,多赖井水与漕运,水质浑浊,每逢夏季,易生疫病。

民女有一套初步的‘水净化’设想,若能在殿下辖下某处试点成功,其利,恐不止于金银。

”陶土、草药,这是实打实的利润增长点。而“水净化”,则隐隐指向了民生与政绩。

萧恪眼底的光芒闪烁了一下,虽然极快收敛,但未能完全逃过林薇的眼睛。“想法不少。

”他不置可否地评价了一句,重新坐下,端起桌上早已微凉的茶水,却没有喝,

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但你一个女子,又是这等出身,抛头露面,经营这些,

就不怕惹来非议,甚至杀身之祸?”这才是最核心的问题。他看到了她的价值,

也在评估掌控她的风险与成本。林薇笑了,这次的笑容里,

带了几分属于流苏的、刻意表现出来的柔顺,却又被眼底那抹属于林薇的冷静锐利中和,

形成一种奇特的矛盾感。“民女的命,是捡回来的。能吃饱穿暖,已属侥幸。至于非议?

”她轻轻摇头,“殿下,饿肚子的时候,体面是最无用的东西。至于杀身之祸,民女相信,

一个能持续为殿下创造价值的人,总比一个死人有用。况且,”她话锋一转,

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民女虽微贱,却也懂得未雨绸缪。彩蝶坊上下数百人,

皆仰仗民女吃饭。商号账目、经营秘要、乃至与各方往来的关节,民女皆留有后手。

若民女无故横死,或产业被强占,不出三日,

某些不该出现在某些地方的账本副本、往来信件,或许就会出现在御史台,

或者其他几位殿下的案头。”雅间内再次陷入寂静。萧恪拨弄茶盖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看着林薇,眼神复杂难辨。威胁,**裸的威胁。偏偏这威胁,

建立在她确实有能力搅动风云的基础上。她不是在虚张声势,

她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已将自己和她的商业帝国,打造成了一个刺猬。吞下去,

可能会扎满嘴血。良久,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听不出多少愉悦,

反而带着一种发现有趣玩物的兴味。“好,很好。”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流苏,是吗?

本王记住你了。”他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但这句“记住”,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你的‘顾问酬金’,本王收了。至于你的那些‘点子’,写个详细的条陈,三日后,

送到城西的‘松竹斋’。”他吩咐着,语气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命令式,“以后有事,

去那里寻一个姓严的管事。”“是,民女遵命。”林薇躬身应下。萧恪不再多言,

径直朝外走去。经过林薇身边时,脚步微顿,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丢下一句:“男人靠不住,账本也未必永远靠谱。你好自为之。”说完,他大步离开,

护卫无声地跟上,雅间门轻轻合拢。林薇站在原地,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口,

才缓缓直起身。后背,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与虎谋皮,方才每一句话,

都是在悬崖边走钢丝。春杏这才敢凑过来,拍着胸口,心有余悸:“流苏姐,吓死我了!

七殿下他…他这是答应了?”“算是初步建立了合作意向。”林薇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萧恪在一众护卫簇拥下翻身上马,绝尘而去,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阳光洒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萧恪不会完全信任她,

她会成为他手中一把锋利的刀,用来敛财,用来试探,甚至用来对付他的政敌。而她,

则需要借助他的权势,为自己铺就更广阔的商业道路,积累更多的资本,在这个陌生的时代,

真正站稳脚跟。各取所需,互相利用。至于那句“男人靠不住,

账本也未必永远靠谱”林薇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她当然知道。资本永不眠,

风险永相伴。她依赖的,从来不是某个具体的人或物,

而是她自身洞察风险、驾驭资本的能力。只是,方才萧恪离开时,那看似随意的警告背后,

似乎还藏着一丝别的什么,是探究?是警告?还是一丝极淡的,

被冒犯后又不得不承认其价值的复杂心绪?林薇甩甩头,将这些无关紧要的猜测抛开。眼下,

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准备那份关乎下一步发展的“商业计划书”,以及,

重新评估在另外几位皇子势力范围内的布局风险与收益。她转身,目光恢复清明与锐利。

“春杏,把最近三个月的总账和各地分号的运营情况汇总拿给我。另外,

让负责西山陶土和南麓草药调研的人,一个时辰后过来见我。”她的战场,

从来不止于这小小的歌舞坊。与七皇子的短暂交锋,只是将这片战场,

扩大到了整个京城的权力棋局之中。而棋局,才刚刚开始。权力与资本的初次握手,

并未带来立竿见影的安宁,反而像在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

涟漪扩散,暗流涌动。林薇并未因攀上七皇子这根高枝而松懈。相反,

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忙碌。萧恪那句“好自为之”并非空泛的警告,她深知,

自己必须展现出配得上这份“荫蔽”的价值,而且是持续不断的、递增的价值。三日后,

一份详尽得超乎这个时代想象的“商业计划书”被送到了城西松竹斋。

里面不仅包含了西山陶土产业升级的具体步骤(从选矿、配方改良到窑温控制、成品分级),

南麓草药的规模化种植、炮制与销售渠道整合方案,

甚至还有那份“水净化”设想的初步实验模型和预算评估。她用数据说话,用图表呈现,

预期收益、风险管控、阶段性目标,条分缕析,逻辑严密。

她不知道萧恪看到这份东西时的具体表情,但几天后,

松竹斋的严管事——一个面容刻板、眼神精干的中年人——亲自来到了彩蝶坊总号,

带来了七皇子的口谕:西山官窑附近划出一个小型试验窑,南麓拨出百亩山地,准她试点。

所需人手、部分初始资金,由她自行解决,但严管事事后会参与账目核查。没有额外赏赐,

没有公开的支持,只有这有限度的、带着监视意味的许可。这正在林薇预料之中。

萧恪在观望,在测试她的成色。她立刻行动起来。调动彩蝶联盟内的资金,

选拔机灵的伙计和懂行的老师傅,亲自前往西山和南麓考察。她吃住在工地,

与工匠们讨论改良方案,记录每一次烧窑的数据,分析每一次失败的原因。

她将现代的项目管理方法融入其中,设定节点,明确责任,奖惩分明。同时,

歌舞坊的主业并未放松。她引入了“主题夜”的概念,

比如“西域胡旋夜”、“江南水乡调”,制造新鲜感;进一步细化会员等级,

提供差异化服务;甚至开始尝试培养属于自己的“明星舞姬”,包装、造势,提升品牌溢价。

资本的雪球越滚越大,信息的需求也愈发迫切。林薇开始有意识地构建自己的信息网络。

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间谍网,而是依托于商业活动自然而然形成的触角。

跑商的伙计、各府的采买、酒楼的掌柜、甚至勾栏瓦舍里的消息灵通人士,

都成了她潜在的信息源。她教导春杏等人,

如何在不经意间收集、筛选、汇总这些零碎的信息——哪家权贵府上最近宴请频繁,

哪位官员外放,漕运关税是否有变动,南方来了什么新奇的货物……这些信息,

经过她的分析,能变成商机,也能变成规避风险的预警。几个月过去,

西山试验窑终于烧出了第一窑品质上乘、釉色莹润的瓷器,虽比不得官窑顶尖精品,

但胜在造型新颖、成本可控,一经推出,立刻在京城中产阶级中打开市场。

南麓的草药园也初具规模,与几家老字号药铺建立了稳定供应关系。而彩蝶歌舞坊,

已经开了第八家分号,甚至开始尝试向京城周边的城镇辐射。

她按时将那份“顾问酬金”通过严管事送上,账目清晰,分文不差。萧恪那边,

始终没有更多的表示,仿佛忘了她这个人。但林薇知道,那双眼睛一定在暗处注视着。

严管事每次来,看似只是核对账目,但问话的技巧,关注的重点,都透露出背后的深意。

就在林薇以为这种微妙的平衡会持续一段时间时,一场风波不期而至。这日,

她正在南城分号后院核对新一批瓷器的订单,春杏急匆匆跑来,脸色惊惶:“流苏姐,

不好了!西市总号那边,来了一群官差,说我们窝藏逃奴,要查封店铺,抓人问话!

”窝藏逃奴?林薇心头一凛。这是可大可小的罪名。彩蝶坊用人,

虽不敢说底细全都一清二楚,但基本的身份文书都是齐全的,管理也严格,

怎会惹上这种官司?“带头的是谁?”她冷静地问,手上快速地将重要账本合上。

“是……是京兆府的冯捕头,但、但旁边还跟着永王府的长随!”春杏声音发颤。永王?

三皇子?林薇眸光一沉。她与永王素无往来,只在某些公开场合远远见过几次。

为何突然发难?是商业竞争触犯了他的利益?还是这根本是冲着她背后的萧恪来的?“走,

去看看。”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神色平静。西市总号门前,

已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几名官差堵在门口,为首的冯捕头面色冷硬。

旁边一个穿着永王府服饰的三角眼男子,正趾高气扬地指手画脚。

店里的姑娘和伙计们被驱赶到一旁,吓得瑟瑟发抖。“官爷,何事要查封小店?

”林薇排众而出,声音清越。冯捕头还没说话,

那三角眼长随便阴阳怪气地开口了:“你就是主事的?你们彩蝶坊好大的胆子!

竟敢窝藏我们永王府逃出的舞姬!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哼!”“逃奴?

”林薇目光扫过那长随,又看向冯捕头,“不知官爷所指何人?可有凭据?

我彩蝶坊所有人员,皆有户籍或保书为证,从未收留过来历不明之人。”“凭据?

我们王爷的话就是凭据!”长随蛮横道,“那逃奴名叫绿珠,左耳后有颗红痣!你们敢藏匿,

就是与永王府作对!”林薇心中快速过滤着人员信息。绿珠?耳后红痣?她确实没有印象。

但这明显是欲加之罪。“既然永王府指认,民女自当配合查证。”林薇不慌不忙,

“请官爷入内,将所有女子**,一一验看。若真有此人,民女绝无二话。

但若没有……”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那长随,“永王府是否该给我彩蝶坊一个交代?

无故污蔑,影响生意,这损失又该如何计算?”那长随被她的目光慑了一下,

随即恼羞成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王府讲条件?冯捕头,还不动手?!

”冯捕头面露难色。永王府他得罪不起,但这彩蝶坊如今在京城也算有名有号,

背后似乎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哟,

这么热闹?本王路过,还以为这儿唱大戏呢。”人群分开,只见萧恪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

依旧是那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嘴角噙着玩味的笑,身后只跟着两个随从。他目光在场内扫过,

最后落在林薇和那永王府长随身上。那长随见到萧恪,脸色瞬间变了,嚣张气焰矮了半截,

连忙躬身行礼:“见、见过七殿下。”冯捕头也赶紧带领官差行礼。萧恪理都没理他们,

驱马缓缓走到林薇面前,俯下身,用马鞭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动作轻佻,

眼神却深邃莫测:“流苏姑娘,这是又惹什么麻烦了?本王不是告诉过你,安分些么?

”林薇被迫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微凉温度和话语中隐含的压迫。她心脏微缩,

面上却不动声色:“回殿下,永王府指认民女窝藏逃奴,民女正在请官爷查验,以证清白。

”“逃奴?”萧恪挑眉,似乎这才看到那长随,“永王府的?叫什么?长什么样?

”长随不敢怠慢,连忙又将绿珠的特征说了一遍。萧恪听罢,嗤笑一声,收回马鞭,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绿珠?耳后有红痣?巧了,前几日本王去三哥府上饮酒,

好像见过一个叫这名字的舞姬,跳得不错。怎么,三哥连个舞姬都看不住,跑到这儿来撒野?

”他这话一出,那长随的脸瞬间白了。萧恪这话,等于直接打了永王的脸,说他治府不严,

还纵容下人仗势欺人。“七、七殿下,这……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长随冷汗都下来了。

“误会?”萧恪笑容一冷,“既然是误会,那就带着你的人,滚。别挡着本王看美人儿跳舞。

”他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长随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带着人走了。

冯捕头也松了口气,赶紧招呼官差撤退。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场中只剩下萧恪的人和彩蝶坊的人。萧恪翻身下马,走到林薇面前,低头看着她,

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墨香和一丝烟火气(估计是从西山窑厂带回来的)。

“本王帮你打发了一次麻烦。”他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暧昧,又有一丝冷意,

“你打算怎么谢我?”林薇后退半步,拉开一点距离,福身道:“多谢殿下解围。

殿下但有所需,民女力所能及,定当尽力。”她将“力所能及”和“尽力”咬得稍重。

萧恪盯着她,忽然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而是一种带着点探究和兴味的笑。

“你总是这么公事公办。”他抬手,似乎想拂开她鬓边一丝被风吹乱的发,但手到中途,

又改了方向,指了指她身后歌舞坊的招牌,“彩蝶名字俗气了点儿。改一个吧。”林薇一怔。

萧恪却已转身,利落地翻身上马。“就叫‘流觞阁’吧。”他丢下这句话,一夹马腹,

骏马嘶鸣一声,绝尘而去。流觞阁?林薇站在原地,看着那一人一马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

曲水流觞,那是文人雅士的玩意。他让她改这个名字,是何用意?

是暗示她的生意该更“雅”一些,接触更高层次的圈子?还是别有深意?春杏凑过来,

心有余悸,又带着几分兴奋:“流苏姐,七殿下他…他这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还要给我们改名字!”林薇没有回答。她看着街上恢复如常的人流,心中并无多少轻松。

永王府的发难,看似被萧恪随手化解,但背后的信号却不容乐观。她已被卷入皇子们的棋局,

成了别人眼中的“七皇子的人”。今日是永王,明日可能是别的势力。而萧恪今日出手,

也绝非一时兴起。他是在宣示**,也是在警告她——你的麻烦,只有我能解决。乖乖依附,

才有生路。“流觞阁”她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或许,是时候调整策略了。

不能只埋头赚钱,必须更主动地,利用这“流觞”之水,

去接触、去影响、去织就一张更大、更牢固的关系网。她转身,对春杏吩咐道:“传话下去,

即日起,彩蝶坊总号及所有分号,更名为‘流觞阁’。另外,让我们的人,

多留意京城文人士子们的聚会、诗社活动,还有留意一下,哪位大人,或者哪位皇子,

对‘水’利工程有所涉猎或兴趣。”棋局更深,落子,需更谨慎了。

而萧恪那句“你打算怎么谢我”,像一根无形的线,已经缠绕上来。这谢礼,

恐怕不是金银所能打发的。更名“流觞阁”的指令迅速下达,各处分号连夜更换牌匾。

这名字带着几分文气与风雅,确实比“彩蝶”更契合林薇下一步想要营造的氛围,

也更能吸引更高层次的客源。她知道,这是萧恪随手落下的一子,既是点拨,

也是无形的掌控。她接了,就意味着默认了这份“指引”。永王府的风波看似平息,

但暗处的较量并未停止。林薇加强了内部人员的核查,也通过严管事那边,

隐约得知永王因此事被圣上申饬了几句,虽不痛不痒,但面子终究是落了。这笔账,

恐怕还是会算在她,或者说她背后的萧恪头上。她没有坐等下一次麻烦上门。

流觞阁开始定期举办“文酒会”,邀请一些颇有才名但尚未发迹的寒门学子、清流文人,

提供清雅的环境、免费的酒水茶点,供他们谈诗论画,交流时政。她并不直接参与,

只偶尔以主家的身份露个面,姿态放得极低,言语间却往往能切中要害,

引经据典又不失风趣,渐渐竟也博得了一些“虽是女流,却有见识”的名声。这些文人聚会,

成了她信息网络的延伸。谁有经世之才,谁与哪位官员有旧,朝中近日有何风向,

都能从这些看似不经意的交谈中捕捉到蛛丝马迹。她将这些信息与商业情报结合,分析整理,

价值倍增。与此同时,她对“水净化”项目的投入加大了力度。

这不仅是回应萧恪当初的试探,更是她看到的一条能真正触及民生、积累无形资本的路径。

她重金聘请了几位对水利、工造有研究的老工匠,又通过文酒会结识的一位致仕老官,

找到了一些前朝关于水质处理的残卷,

结合她有限的现代知识(主要是活性炭吸附、沉淀过滤等原理),

在京城远郊、萧恪封地边缘的一处庄子,开始了小范围的实验。

这个过程比烧瓷、种药艰难百倍。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投入的银钱如同扔进水里,

连个响动都听不见。严管事来核查账目时,看着那项庞大的、只见支出不见收益的开销,

刻板的脸上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流苏姑娘,殿下虽未限制你用度,但如此靡费,

若长久不见成效,恐怕……”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明确。林薇正在看最新的实验记录,

头也没抬:“告诉殿下,再给我三个月。若不成,此项支出,我流觞阁自行承担,

双倍填补亏空。”严管事默然离去。春杏在一旁急得跺脚:“流苏姐,这……这太冒险了!

那都是真金白银啊!”林薇放下记录,揉了揉眉心。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实验又一次失败了。

但她眼底却燃着一簇不肯熄灭的火。“春杏,你知道这世上最稳固的根基是什么吗?

”她轻轻问,不等回答,便自答,“不是金銮殿上的龙椅,也不是权贵手中的印信,是民心。

我们能赚钱,能结交权贵,但这些都是空中楼阁。一旦风浪起,说塌就塌。

唯有真正做成了利国利民的事,哪怕只是一件,这根基,才算扎下了一点。”她看向窗外,

目光似乎穿透了夜色,落在了那实验失败的工地上。“水,是性命攸关的东西。若能成,

其利不可估量。”春杏似懂非懂,但看着林薇那坚定得近乎执拗的眼神,

她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就在水净化实验陷入僵局,资金压力日益增大时,

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伴随着风险,悄然降临。这日,流觞阁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他自称姓柳,是江南来的绸缎商,谈吐不俗,气质儒雅,点名要见主事。

林薇在雅间接待了他。柳先生并未过多寒暄,直接表明来意:“久闻流苏姑娘善于经营,

点石成金。在下有一批货,想借姑娘的渠道,在京城及北方脱手。利润,可四六分,

姑娘占六。”条件优厚得反常。林薇不动声色:“不知是何货物?量有多大?

”柳先生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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