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知脸部的表情,僵住了。
闹?
她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恍惚,他竟然说醒来?
这男人是瞎了,还是心是铁做的?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静。沈清晏不是那些草包公子哥,他是权倾朝野的活阎王,不能与另外的法子巨人相比。
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焦距更加楚楚可怜。
“妾身知错了,妾身再也不敢打扰大人了。”
说完,她做了个礼,转到了要点走。
“站住。”
沈清晏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温知知心里一喜,果然,男人都禁不住这个。她就知道,以退为进,才是上上策。
她转过身,垂着头,看上去任君采光的温度顺不如。
“大人还有何骨骼指令?”
沈清晏提起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他好,温情只知到了他的肩膀。他走近时,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温知知的心,又提了起来。
难道他改变主意了?
她紧张地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就绞的姿势。
然而,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
她只感觉,一件穿着男性心脏病和松香传统的外袍,披在她的肩膀上。
她错愕地睁开了眼睛。
“夜里凉。”沈清晏的声音,依然没有表情,“去睡觉吧。”
说完,他绕过她,径直走到了床边,然后,和衣躺在了……床上的猜测。
他把整张床,留了一大半。
温知知彻底傻眼了。
这算什么?
相敬如宾?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她穿着繁复的嫁衣,披着他的外袍,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还站着做什么?”床上的男人,闭着眼睛,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不耐烦,“等着我请你上来?”
温知知咬了咬牙。
睡就睡!
她倒要看看,他沉清晏不是真的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她脱下外袍,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在最里侧,而他隔着一个楚河汉界的距离。
房间里,宽度下相当清浅的呼吸声。
温知知不敢动,身体绷得像块木板。
过了许久,身边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而绵长。
她突然地松了口气。
看来,第一晚,是安全度过了。
就在她也准备睡觉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翻了个身。
温知知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她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一只手臂,横了过来,搭在了她的腰上。
很重。
带着滚烫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烙得她的皮肤一阵阵战栗。
温知知的心,瞬间提到了闪亮的子眼。
他……他想什么?
他不是睡着了吗?
她僵持了许久,那只手臂,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就这样,安安分地,搭着。
温知知悄悄地转过头,借助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偷偷地看他。
男人睡着了。
睡梦中的他,没了白日的锋利和冷硬,眉眼舒展,竟有几分……温和?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薄薄的唇微眯,似乎在做不愉快的梦。
温知知看着看着,其实有些出神。
平心而论,沈清晏长得,真是好看。
比好看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
惟彼身生人勿近之气场,使忽略其容貌。
她正想着,男人忽然在梦里,呢喃了一声。
声音很轻,很模糊。
温知知下意识地,凑近了一些,想听清楚。
“……糖糕。”
温知知:“?”
她没听错吧?
堂堂首辅大人,权倾朝野的活阎王,竟然在梦里,喊着要吃糖糕?
这反差,未免也麻烦了一点。
温知知觉得有些好笑,心中对他的那点恐惧,也不知不觉地散去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温知知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那件披在她身上的外袍,也不见了。
如果不是腰间还残留着那晚的余温,她几乎要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半夏端着洗脸水进来,见温知知安然无恙,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心了起来。
“**,昨天……大人他,没为难您吧?”
温知知摇了摇头。
何止并不为难,简直就是秋犯。
“半夏。”温知知一面洗脸,一面似无意地问,“你知道哪里能买到,京城最好吃的糖糕吗?”
半夏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地回答:“要说最好吃的,那还得是城西‘李记’的。他家的糖糕,又香糯,甜而不腻,每日都是熬的,去晚了可就买不到了。”
温知知点了点头,心中有了盘算。
敬茶的时候,温知知第一次见到了沈家的长辈。
哦,不对,沈家没有长辈。
沈清晏父母早亡,正在吃百家饭长大的。他现在的样子,完全凭着他自己一步,从尸山血海里爬了出来。
所以,偌大的沉府,真正的主子,只有他一个。
温知知只需要,遇见好他一个人,就够了。
她在前厅等了许久,沉清晏才从外面回来。
他换上一身藏青色的官服,上面用金线绣着麒麟,瞳孔愈发挺拔,也愈发冷漠。
温知知跪在地上,将茶杯举过头顶。
“夫君,请喝茶。”
她把“夫君”两个字,叫得又软又糯,自己听了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沈清晏接过茶杯,品尝了一杯,便放在了桌面上。
他从管家手里拿了一个盒子,递给了她。
“这是给你的。”
温知知打开盒子,里面是精美的成色极好的羊脂玉镯。
温润通透,价值不菲。
“谢夫君。”她柔柔地道了谢,心里却在腹诽。
出手倒是大方,就是人太冷了点。
敬完茶,就该去给宫里的太后请安了。
马车多次在门外备好。
温知知跟着沈清晏,前一后地往外走。
“大人。”她小步跟上,声音怯怯的,“妾身……妾身可以跟着你,坐马车吗?”
沈清晏脚步底部,到底看她。
那眼神,依然是存在的表情。
温知知连忙低下头,着手着手帕:“妾身第一次进宫,心里害怕。身边有大人,妾身……才能储备一些。”
她把初嫁新妇的娇羞和依赖,演得淋漓尽致。
沈清晏看着她半晌,才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
温知知心里比了个“耶”的喉咙。
计划通!
上了马车,温知知乖巧地坐在玫瑰里,轻轻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沈清晏则闭目养神,似乎不愿与她多说一句话。
马车行至一半,温知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食盒。
她打开食盒,一股香甜软糯的香味,瞬间在小小的盒子里绽放。
是糖糕。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让半夏去“李记”排队买来的。
她将一块切得整整齐齐的糖糕,用竹插好,小心翼翼地,递到沈清晏面前。
“夫君,您……您尝尝这个。”
沈清睁开眼。
他的目光,是她手中的糖糕上,目光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