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命是我自己的【全章节】周砚轻轻姜彪完结版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2025-10-21 12:2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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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生死手术室的灯白得刺目。那种白,比冬天更冷。光落在我脸上,把唇色洗得发青。

医生压着口罩:“病人宫外孕,情况危险。没有家属签字,我们不能推进。

”“家属”这两个字,像钉子,一下下敲进我耳朵里。我捂着小腹,疼得冷汗直冒。

那疼从腹腔深处往上卷,一阵阵撞到心口。护士俯身问:“能联系上丈夫吗?”我掏出手机。

屏幕上沾着血,连指纹都识别不出。电话拨出去,对面是酒局的喧闹,

还有女人半嗔半笑的声音:“哎呀,别接嘛~你不是说今晚只陪我一个人吗?”“周砚,

”我声音发抖,“我在医院,宫外孕,手术单需要你签字。”那头沉默几秒,像在挡麦克风,

随后压低嗓音:“你先让医生想办法,我这边走不开。”笑声又冒出来,带着酒气和暧昧,

像一记巴掌抽在脸上。我没再说话。电话“嘟”的一声,挂断。

护士还在安慰我:“要不打给家里人?”我咬牙拨了母亲的电话。一接通,

她熟悉的语气就飘过来:“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什么时候才能省点心?”“妈,

我在医院,等着做手术。”“那就让你婆家人去。女人做手术,不都得靠夫家?”我笑了,

笑得嘴角有血腥味:“他陪小三喝酒呢。”她的声音陡然一硬:“你别瞎说!周家对你不错,

是你太犟,哪儿都要强。”“医生还在等签字。”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呼吸声。

“我在家呢,跑那么远签个字有啥用?”她的语气不紧不慢,“那是你婆家的事,

轮不到我插手。”“你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闹这些干嘛?人家指不定怎么笑话我。

”我垂下眼,看那份空白的手术单。疼又卷上来,我几乎握不稳笔。

心里有个声音轻轻响起——到此为止。“医生,”我抬头,声音忽然稳了,“我签。

”笔尖划过纸面。我的手在抖,却一笔一划写下名字。那一瞬,

我仿佛听见心里的某个门锁“啪”地断裂。医生微微一顿,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

护士还想劝:“等你丈夫来了再——”我闭上眼,嘴角轻轻一抿:“不用等了。

”麻药味冲上喉咙,像刀子在刮。我笑了,一滴泪正好滑进嘴里——苦得像血。

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签下生死。世界依旧冰冷,可这一刻,我还在呼吸。……手术开始前,

心跳监护仪“嘀嗒”作响,一下一下,像在倒数。“数到十,会有点困。”我点点头,

灯光像水面一样晃了一下。“十……九……八……”数字一个个坠下去。意识模糊前,

我盯着那盏手术灯。那光像一只睁不开的眼。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发烧,也是这种白,

也是这种孤单。那时哭,是怕没人来。现在哭,还是怕没人来。一滴泪滑过眼角。【这次,

命是我自己的了。】——手术之后,我昏睡了两天。醒来的时候,病房窗外阳光很好,

落在地砖上,像没发生过什么事。病历本上写着“术中失血过多”,

护士换药时说我运气不错,晚一步就没了。我笑了一下,没回话。窗外有人晒被子,

空气里是洗衣粉的味道。我看着那一抹阳光,忽然觉得自己也像那条被晾起的布——皱巴巴,

却很干净。又过了一天,周砚才出现。门推开的那一刻,冷风灌进来,把空气搅出一阵酒味。

他手里拎着一袋橘子,夹克皱巴巴的,油迹斑斑,像是从谁家门口顺来的慰问品。胡茬刺出,

眼圈发青。那不是奔波的痕迹,是宿醉后的状态。他站在门口,嗓音压低:“栀栀。

”我抬眼,没说话。沉默拉得太长,他叹了口气,走近几步,把橘子放到床头。

“你身体……好点了吗?”他伸手想碰我的指尖。我下意识避开,推过那份协议,

语气平淡:“那天没人签字,我差点死在台上。现在这个字,你给签了吧。”他垂下眼,

唇角动了动,却没回答。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下意识转过身去接。“嗯……别闹,

我这边快完了。”他压低声音。挂断电话后,屋子只剩他呼吸的味道——酒、香水,

还有一点敷衍。我微笑:“那是她打来的吧?”他不说话。

“她发朋友圈那句‘命中注定要一起过每一个夜’,挺有文采。”空气碎成了玻璃。他抬头,

神情发冷,唇线像刀。“栀栀,做人不能太较真。”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硬,“你离开我,

什么都没有。房子、车子、工作,哪个不是我给你的?你离开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我望着他,忽然觉得可笑——他连冷脸都算计好。这张脸,从头到尾,都不是人,是剧本。

我拉过被子,遮住腿,语气平静:“那你等着走法律程序吧,这婚,我离定了。”他盯着我,

赌我不敢。几秒后,咬牙:“你别后悔。”门被他重重摔上。手机屏幕闪了一下,

屏保是个女生的**,睫毛刷得像羽毛。我看了一眼,没说话。其实在他踏进门那刻起,

我就开了录音,并同步到云盘。我艰难站起身,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次我替自己签生死书,”我轻声说,“这次,我替自己签自由书。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人在停,像在犹豫。我看过去——门缝里,是母亲的影子。

她站了很久。直到我把协议合上,她才推门进来。脸色已经换成惯常的不耐。她端着一碗汤,

汤面浮着油。“又怎么了?你俩闹哪一出?男人嘛,脾气大点就大点,你别那么死心眼。

”我望着她,忽然明白——她在门外,全听见了。可她还是替他说话。那碗汤冒着热气,

味道浓腻,我却只觉得冷。**着床头,笑了一下,笑得胸口发痛。“妈,我都快死了,

你还在让我忍?”她愣了下,旋即冷了脸:“你以为我年轻那会儿不难?女人不就得吃点苦?

过日子——不就那么回事?”我望着她,笑得轻:“那你希望我照着你的苦法活?

”她愣了一下,像被针扎,下一秒怒气就蹿上来。“你少顶嘴!”我没躲,那一瞬,

我忽然看见她年轻时的脸——一模一样的怨毒,一模一样的可怕。“你嫁出去的人,

周砚再**,也是你男人。你真要离了婚,我以后在镇上怎么做人?别人会怎么说我?

”我看着她,笑容一点点淡下去:“你在意的,不是我死不死,是别人看不看得起你?

”她怔住,手一松,汤洒了一地。汤汁顺着地砖蜿蜒开去,一道油亮的弧线。

我看着那片狼藉,忽然觉得熟悉……小时候,家里也是这样。哥哥打翻了碗,

是我跪在地上擦;锅糊了,是我挨骂。妈总说:“你是妹妹,要懂事。”那时候我信了。

现在才知道——「懂事,是没人疼你的另一种说法。」——夜里,病房只剩一盏昏灯。

输液瓶在空中轻轻晃着,滴答声一下一下,像在替我数着心跳。**在床头,浑身发冷。

合上眼,脑海里闪过手术灯下那一幕——那光白得像刀,一点点刮下我身上的温度和力气。

可现在,不疼了。一滴泪无声落下,藏进发丝。我轻声说了一句:【这次,命是我自己的了。

】夜色很深。我慢慢把协议折好,收进枕下。光透进来,浅浅的、薄薄的,像一只眼,

替我望着这新的一生。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阵轻响。护士探头进来,

笑了一下:“姜**,气色好多了。”我点点头。窗帘鼓动,一缕晨光闯进来,

像是被风推着闯进我的命。光落在地上,我看着它,忽然有种清醒的刺痛。晨光很浅,

但够我活一回。第2章:自由一个月后,我离开了那座城市。出租屋空荡荡,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拍打窗台,像命运还不死心地翻着旧账。我坐在电脑前投简历,

凭财务经验进了一家私企。白天做报表,晚上接项目,几乎不眠不休。没人知道,

我原本是为周砚的项目去学的财务,考的会计。只是那时候,还妄想着为婚姻补漏洞。

直到看到他账目里那些转出的资金,清清楚楚流进了那不同女人的账户。我才明白,

我再努力,也只是帮其他女人改善生活。现在我学得更深了,

每一笔支出、每一份回报、每一个签字的后果,我都精确计算。再不会让任何人,

随手掌控我的生活。咖啡的苦味干净,报表的数据有序,夜晚的灯光也不再刺眼。

我以为一切终于清白、干净,直到那个电话又响起。屏幕上跳出“妈”的名字。我盯了几秒,

接通。“栀栀,出事了,妈病了,医生说要动手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试图在我心口敲门。我指尖在桌上敲了一下:“哪家医院?”她支吾两句,没提医院,

反而语气更急:“你别问了,快回来吧……妈怕撑不住了……”我沉默几秒。

那沉默不是犹豫,而是一种旧情在冷却。挂断电话后,我望向那盏一直亮着的台灯。

灯罩上落着薄灰,光线暗得温柔。我知道她在演戏,

也知道自己终究得回去——「不是为了原谅,而是为了收尾。」我收拾行李。

电脑、文件夹、几件衣服。拉上拉链那一刻,心里忽然静得出奇。有的人,

必须亲手埋进过去,自己才能真正活过来。这趟回去,我要的不只是告别,而是结算。

一份情感的账,血脉的账。还有那份,隐藏心中许久的复仇清单,

我要一个个让他们都付出代价。我打开电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几段录音、几张截图,还有几份账单副本。屏幕光冷冷照在脸上,

我盯着其中一段录音文件,鼠标悬停在“删除”键上,指尖僵了几秒。那是手术前她的声音,

带着责骂,一字一句都熟悉得像童年里咽下的饭粒——噎得慌,却咽不出。我没有删。

只是轻轻合上电脑,嘴角几乎不可见地动了动。「时间到了」。……小镇的空气带着潮气,

像没干透的旧账,贴在人心上,揭不开也晒不干。医院不大,墙壁白得刺眼,走廊长而空,

像某种等待中的审判厅。我推开门。病床上,母亲靠着枕头刷短视频,

手机外放着婆媳综艺的争吵音,她笑得直拍腿。我哥窝在窗边打游戏,

外套皱得像地毯翻出来的,脖领油亮,脚边踩着快餐盒和空烟盒,

像踩着他自己的烂摊子人生。“快、快放大招啊你——”他歇斯底里吼着,

另一只手抓着薯片袋,油渍蹭在袖子上。我站在门口没说话。他们倒是演得入戏。

母亲听到动静,动作一顿,眼神飞快扫我一眼,像切换频道。下一秒,她收起笑,咳嗽两声,

换上沙哑嗓音:“哎呀,你总算来了,妈以为都快见不到你了……”我走过去,

把床头的病历卡拿了出来,语气平静得像在念报表:“慢性胆结石。不用手术。

”她的脸僵了一下,很快又抖出一副委屈模样:“那也是病啊……你不回来,妈心都凉透了。

”姜彪这才抬头,眼神比屏幕还亮:“妹,你来得正好。我看中了一套房子,还差点首付,

借我点?”他脱口而出,像张嘴要饭成了反射弧。我盯着他。手指在包边轻敲,眼里没笑,

嘴角却弯了下:“你那对象不是说婚后再买?怎么,这回连婚都不结了?”“这事不用你管,

你只负责给钱就行。”他翻个白眼,把腿盘上椅子,还顺手把我脚边的快餐盒踢开一点。

“确实不该管。”我缓缓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这卡里钱只够检查费。

以后你们要花钱,别再找我。”母亲脸色变了,话锋一转:“你也别急着撇清。

咱们真要是走投无路了……你就回周家求求,看他们能不能先周转一笔?

”我不动声色:“我和周砚的婚离定了,我不会再踏入他们的家。”她愣了一下,

随即摆手:“哪有那么容易离!你这人啊,太拧。女人嘛,哪家婚姻不是过着过着就过去了?

只要你回去,好好生个孩子,还怕周家不掏钱?”我哥在一旁插话,

嘴里还嚼着薯片:“就是啊,你要是早点给周砚生个娃,这房钱不用你愁,

周家肯定给你包圆了。”我缓缓转头看他一眼,“这婚,我铁了心要离。还有,

我不是你们拿来凑首付的工具。”“至于离婚的钱,是我应得的。我会拿。

但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们谁也别惦记。”空气静了一瞬,像谁在屋里泼了一桶冰水。

母亲腾地一下坐起来,声音拔高:“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这样对妈?”我俯身靠近,

眼神与她对上,声音低而稳:“我一个人躺手术台签字那天,咱们就已经各过各的了。

”她眼皮颤了一下,嘴唇发白,像被人突然捏住了咽喉。——我转身走出病房。

那一刻我明白——懂事的终点,不是顺从,而是止损。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我爸站在门口。工地外套洗得发白,袖口起了毛边,手里那只旧保温杯还冒着微温的气。

他愣了一下,像没料到我真的会来。“你妈说你到了,我就赶紧……”他声音有点哑,

把杯子搁在窗台上,眼神躲躲闪闪,“她说话是冲了点,可人不坏。”我看着他,

胸口微微一紧。“爸,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他垂头,手指在裤缝上来回搓着。半晌,

只挤出一句:“她……家里这点事,我也做不了主。”我轻声道:“你知道的。

”他抬头看我,眼里有疲惫,也有一瞬的心虚。我说:“她那不是爱,是让我补窟窿。

”他没反驳,只是低低叹了口气。那声音像从尘土里挤出来:“她那样,你也别回去。

”我一怔。那句话很轻,却像一颗小石子落进心底。“爸,我不怪你。”我顿了顿,

“只是别再忍了,忍下去什么都剩不下。”他没有说话,站在那儿,手垂着,

像一堵快塌的墙。电梯门合上前,我看到他抬起头,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儿,

仿佛终于想起——原来他也能说个“不”。我出了楼,风从医院门口吹来,

带着消毒水的凉意。天已经暗下去,街口的灯刚亮。我想起他那句“别回去”,

那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的反抗。也许微弱,但够让我记住。——之后的几天里,

母亲果然没再提钱的事。三天后,她嘴上念叨着“医生让多走动”,实际一天跑三趟护士站,

说是问药,实则在蹭医院的免费WiFi刷短视频。哥哥仍蹲在窗边啃薯片、打游戏,

有时嗓门大了,护士会来劝两句,他就砸耳机,骂几句“神经病”。出院那天,

我帮她办手续。翻她的包时,指尖划过一张皱巴巴的取号单。是银行的窗口叫号纸。

但叫号的名字——是我的。我手指顿了一下,把那张单子夹进文件堆里。她没注意,

还在嘀咕:“这年头办事真麻烦……”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发冷。她演的是病危,

我演的是孝顺。我们各演各的。我拿起那张取号单,轻轻拍照上传,

存进那台加密的电脑文件夹。——这不是结束,只是算账的第一笔。这回我不是回来团圆的。

我是回来拆家的。第3章:算账厨房的油烟淡淡起着,锅里咕嘟一声,

蒸气模糊了母亲的侧脸。她笑着喊我:“栀栀,饭好了。你别老坐在那儿,吃点热的。

”声音柔,像棉线,缠得人动弹不得。

我看着桌上四菜一汤:葱姜鳝段、粉蒸肉、清炒豆苗、老鸭汤。

这是我小时候最想吃、却总留给哥哥的菜。她今天都做了。我笑:“妈,今天挺丰盛。

”她笑得更甜:“你回来,妈高兴。多吃点,哪儿都别去了。”我心里轻轻一顿。

她的重点——哪儿都别去了。窗外是冬天的风,拍着窗子,像催债的手。我低头,

筷子拨了拨粉蒸肉,没动。她忙端碗夹菜:“栀栀,你再住一段时间。你爸又出去打工了,

妈一个人在家,怕。”“我只请了一周的假,还得回去上班。”“都辞了吧。你那点工资,

也养不活自己。”她说得温柔,句句像糖水,但底下裹着绳。门口传来脚步声。

几个亲戚笑着进门——婶子、舅妈,还有邻居大婶。手里提着水果、糕点,嘴里一通寒暄。

“哎呀,美琴啊,女儿回来啦!”“可算孝顺,这年头闺女不多见了。

”“听说她跟男人闹离婚?唉,年轻人脾气啊——”母亲叹口气,眼角一抹泪:“可不是嘛,

孩子心气高,不懂事。我要不拦着,她早走了。”空气瞬间像被掺了盐,刺得眼睛疼。

我坐在桌边,静静看他们演。有人假意劝我:“你妈一个人在家多不容易,你也别跟她赌气。

”有人轻轻摇头:“女人嘛,家和万事兴。”我没反驳。只是伸手,把桌上的账本翻开。

泛黄的本子,写满了歪歪扭扭的数字。借款、转账、抵押、担保。

有几笔熟悉的签名——是我的名字。那笔迹像被人拽着手写出来的,抖得不成样。

我低声:“妈,这账本,挺花心思的。”她愣了一下,笑容有一瞬的僵:“啊?

都是家里零碎账。”我抬眸,平静地看她。【她说家要我撑,我就查查,这家到底有多烂。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早。阳光冷,地面潮。母亲在厨房忙,嘴里嘀咕着油盐。

我坐在客厅,用电脑调出征信记录。屏幕上红字一条条跳出:**四笔,共同担保三笔,

总额四十二万。借款人:刘美琴。担保人:姜栀。——她用我的名字,给她儿子贴补。

我盯着屏幕几秒,点开手机。“您好,我要冻结尾号0623的联名账户。

”“请提供身份证信息。”“我已报失,补办中。”我挂掉电话,又拨下一个。

“这里是XX银行吗?申请销除自动代扣。是的,刘美琴——共用卡,账户冻结。

”我一通操作,冷静而顺滑。键盘声在房间里啪嗒作响,像倒计时。

门外传来母亲的嗓音:“栀栀,吃早饭啊?”“等会儿。”我登录征信中心,提交修复申请。

屏幕上最后一句提示闪着蓝光:「申请受理中」。**在椅背,轻轻呼出一口气。

窗外传来狗吠,远处有车驶过。镇子的早晨,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但风向已经变了。

——中午,她请了人来吃饭。亲戚又围了一桌。有人笑,说我“在外有本事”;有人叹,

说我“太狠心”;有人暗戳戳:“女儿啊,爸妈老了要靠你。”邻居大婶夹了口豆苗,

语气有点犹疑:“那啥……我咋听说你在外面借了好多钱,都是写你女儿名字……这事,

也得和她一声吧?”空气顿了一瞬。母亲端着汤碗,笑容僵了一下,

很快又装出哽咽:“我哪舍得啊,可这孩子太倔,非要跟家人划清界限。”我放下筷子,

打开文件袋。几张复印件,一叠征信截图,落在桌上。“妈,

这几笔贷款——是你签我名字的。”她的笑瞬间凝固。“我不知道啊,银行乱填的。

”“银行系统能乱填名字吗?”我语气平稳,像念合同。“根据《民法典》第一百七十二条,

未经授权替他人签订的担保合同,不对被担保人发生效力。”“第二百六十六条,

伪造签名构成欺诈,涉嫌刑责。”亲戚们面面相觑。我合上文件夹,

声音冷而清晰:“亲情不是无限信用卡。你们签我名字那天起,就不配再喊我一声‘女儿’。

”碗筷碰撞一声。我哥抬头,筷子啪地摔在桌上:“你什么意思?嫌家穷?!

”母亲眼泪掉下来:“我也是被逼的,你也知道家里那点钱,不借钱怎么给你哥买房,

讨媳妇?”我打断她:“你不是被逼的。你是习惯了用‘爱’要债。”周围窃窃私语。

有人低声:“这姑娘疯了吧。”有人嘀咕:“不孝啊。”我把银行卡往桌上一推。

“这是最后一笔。我把债还清,但我不欠你们了。以后别指望从我这拿一分钱,

那些欠的贷款,你们自己慢慢还。”……气氛彻底崩了。我哥猛地起身,椅子刮着地板,

发出刺耳的响声。“你算老几!敢在家里和妈这么说话?你想死,就直说!”我坐着不动。

他伸手去抓我胳膊,手指粗糙,力气大得像是攒了几辈子的仇。“哥,”我轻声说,

“动手之前,想想你上次打人赔的那次钱,是我替你还的。是我替你去找人家求情。

你在警察那里还有案底。”他怔了下,怒火更盛,一巴掌朝我甩来。

啪——声音在空气里炸开。那一瞬,我眼前的光碎了。我站着没动,脸被打得发烫。

耳边嗡嗡作响,像手术室的仪器在报警……我愣了一秒。不是因为疼,

而是那种熟悉的“忍下去”又在蠢蠢欲动。我一度以为我会心软。哪怕只是一秒。

可这手的力道,把我生生打回了那天——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疼得昏过去,

没有人签字,没有人管我死活。指尖一阵颤抖,我缓缓抬头,眼底冷得像结冰的湖。

“那股血腥味,一直没散。只是我现在,会还手了。”我一把推开他,椅子倒地,

他踉跄几步撞到柜子。母亲惊叫:“栀栀你疯了?!”“我疯了?也是你们逼的。

”她捂着胸口,猛地往后一仰。“哎哟——我的心脏哎,

又犯病了……你们就气死我吧……”人一软,倒在地上。我站着,看她抽搐的样子,没动。

周围人乱作一团,喊救命。我掏出手机,指尖却不再发抖。“您好,镇派出所吗?

我家有人行凶威胁,目前现场有暴力行为,请出警。”我声音稳得像念公文。

母亲听到“派出所”三个字,手指抖了一下,立马恢复了。亲戚吓得住嘴,空气里一瞬寂静。

“你真敢报警?!”姜彪瞪大眼。“对。走程序。”我把手机放在桌上,录音灯亮着。

“这次不求情,不解释。谁动手,谁担责。”——十几分钟后,外头传来警车声。

蓝灯一闪一闪,映得餐桌一片冷光。玻璃柜上的反光把每个人的脸都切成两半:一半慌张,

一半僵硬。我站着没动,手指在桌边轻轻敲着。那节奏像心跳,又像在倒数。

风从门缝灌进来,带着油烟和冷气。母亲的哭腔忽然停了,汤碗滚落在地,溅出一点油光。

我没有去扶她。汤在地上慢慢凉了,蒸气一缕一缕往上爬,像她教我做人的那一碗恩情,

终于散尽。第4章:暗账警局灯光冷白,像医院手术室。我坐在值班台前,签下备案笔录。

最终,我哥因为有案底,直接被送到看守所呆十四天。走出警局时,夜风卷着灰,

街灯一盏盏亮起。我顺着回镇的路走,脚步声在空巷里回荡。路过那所旧小学,铁门生锈。

有人在远处喊了句“姜栀?”我脚步一滞,还是回头了。街灯太暗,

只看见那人影靠在路灯下,肩上落着风,像是等了很久。他没再喊,只抬了抬手,

像是在确认什么。我想开口,却什么也没说。下一秒,远处的风吹过,

把那人的影子吹散在灯下。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是未接来电的震动。再抬头,

那片街角已经空了。我心里轻轻一跳,不知是寒意还是预感。「夜太深了,可有些账,

还没算完。」——很快,小镇炸开了锅。茶馆、大妈、理发店、街口卖菜摊,

人人都在谈:“姜家的闺女报警抓自己哥。”“直接送看守所去了。”“这女人可真狠心啊!

”“听说,还要告周砚呢。”“周家那边有关系的,她怎么搞得过人家?”我走在镇口,

风里有灰,广告牌的漆皮被吹得一块块脱落。旧标语“家和万事兴”只剩“家——兴”,

像断句也像反讽。有人在对面指指点点,我没理。八卦的速度像风,拐个弯就长了舌头。

刚走过街口,前面响起喇叭声。我抬头。街角,一辆黑车缓缓靠近。车门打开,

冷风夹着香水味钻进来。他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挂着熟练而虚伪的笑,

像敷一层粉底都盖不住的油光。他笑得温和:“栀栀,大家都是熟人,别闹大。医院的事,

都是误会。那个晚上,我确实有事。”我淡淡:“哪个晚上?我们在一起的晚上可不多。

”“是你喝酒的打我的晚上,还是和别的女人鬼混的晚上,亦或者是我大出血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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