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他终于等回了心头的白月光。他让她住进我们的婚房,亲自下厨给她做饭。
他说:「她身体不好,你让让她。」我笑着点头,关上门吐出一口血。系统告诉我,
我的生命只剩三个月。我决定安静离开,把位置让出来。可他却在我收拾行李时,
红着眼问我:「你就这么容不下她?」1顾承把苏晴接回家那天,是我三十岁生日。
他甚至连个借口都懒得找。直接发来一条微信。「苏晴回国了,房子我让她先住着。」
「她刚经历车祸,身体弱,没地方去。」我看着桌上冷掉的蛋糕。回了一个「好」字。
字刚发出去,喉咙一阵发痒。我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咳得撕心裂肺。抬手抹了下嘴角。
一片刺目的红。2「生命剩余:89天23小时59秒。」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
我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苍白如纸的脸。「确诊了?」「是的,宿主。肺癌晚期,
现代医学无法治愈。」「一点办法都没有?」「系统商城有特效药,可延长寿命。
但需要积分兑换。」「怎么赚积分?」「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
或者……掠夺气运之子的气运。」「气运之子是谁?」「顾承,或者,苏晴。」
我拧开水龙头,把血迹冲干净。「算了。」我对着镜子笑了笑。「三个月,够我安排后事了。
」3我搬去了客房。顾承对此没说什么。他大概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正主回来了,
我这个替身就该懂事地滚远点。只是每天看着他在厨房为苏晴忙前忙后。心里还是会有点堵。
不是嫉妒。是生理性的反胃。油烟味,香水味,还有他们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亲昵。
都让我想吐。「嫂子是不是不喜欢我?」苏晴坐在餐桌旁,小声问顾承。
她穿着我的真丝睡衣,语气怯生生的。「没有的事。」顾承把煎好的鸡蛋放在她面前,
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她只是性格比较冷。」「你快吃,凉了对胃不好。」
我端着水杯从旁边经过。听到这话,脚步没停。顾承却叫住我。「林晚,苏晴身体不好,
需要静养。」「你以后动作轻点,别吵到她。」我回头看他。「好。」4咳血越来越频繁。
系统时不时在我脑子里倒计时。「生命剩余:87天15小时32分。」
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我开始着手处理自己的东西。银行卡密码写在小本子上。
给父母买了份养老保险。把我养的那只猫托付给信得过的朋友。剩下的时间,
我打算出去走走。看看以前没看过的风景。机票订在下周一。唯一没想到的,
是顾承会来找我。那天晚上,他敲响客房的门。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
「苏晴看上这条项链了,你让给她。」我打开盒子。里面是条钻石项链。是我二十岁生日时,
他省吃俭用打工买的。那时候他抱着我说。「晚晚,以后我一定给你买更好的。」
现在他买了更好的。却是为了送给另一个女人。「不行。」我把盒子合上,还给他。
顾承皱起眉。「林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一条项链而已。」
「苏晴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我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觉得很好笑。
「她不容易,跟我有什么关系?」「项链是我的,我不让。」顾承脸色沉下来。
「你别逼我动手抢。」5最后项链还是到了苏晴手里。不是顾承抢的。是我主动给的。
因为系统发布了新任务。「任务:让出项链。奖励:10积分(可兑换10小时生命)。」
我拿着项链去找苏晴。她正靠在顾承怀里看电视。看到我,立刻坐直身体,
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嫂子,找我有事吗?」我把项链递过去。「送你。」
苏晴惊讶地睁大眼睛。「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收着吧。」我打断她。「旧东西了,
我戴着嫌碍眼。」顾承的脸色瞬间难看。他死死盯着我,像要在我的脸上盯出一个洞。
「林晚,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转身想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戴着嫌碍眼?」我低头看着他攥着我手腕的手。骨节分明,
曾经无数次牵过我。现在却只觉得凉。「就是不想戴了,不行吗?」我甩开他的手。「顾承,
管好你的苏晴。」「也管好你自己。」「别来烦我。」6那天之后,
顾承再没主动跟我说过话。倒是苏晴,总在我面前晃悠。「嫂子,
顾承哥带我去吃了那家你很喜欢的日料。」「嫂子,顾承哥给我买了新包,
就是你上次看中没舍得买的那个。」「嫂子,顾承哥说下周带我去海岛度假……」
我通常只是点点头,表示听到了。直到她说。「嫂子,我好像怀孕了。」
我正在收拾行李的手一顿。抬头看她。「顾承的?」苏晴脸一红,带着点羞涩和得意。「嗯。
」「我们……那天晚上都喝多了……」她小心翼翼观察我的表情。「嫂子,你别怪顾承哥,
都是我的错……」我拉上行李箱拉链。「挺好的。」「恭喜。」苏晴愣住。
似乎没想到我是这个反应。「你……不生气吗?」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连命都快没了。
哪有闲工夫管这些。7出发前一天,我去医院拿药。医生看着我的CT片子,眉头紧锁。
「林**,你的情况很不乐观。」「必须尽快住院治疗。」我摇摇头。
「给我开点止痛药就行。」医生叹口气。「你这样是在放弃自己。」我没说话。
拿着药方去窗口取药。走廊上,迎面撞上一个人。是顾承。他手里拿着张B超单,
脸色不太好看。看到我,他明显一愣。「你怎么在这?」我把药藏到身后。「感冒,
来开点药。」他的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严重吗?」「不严重。」我转移话题。
「你来医院干什么?」他沉默了下,把B超单递给我。「苏晴怀孕了,六周。」
我看着单子上那个小小的孕囊。心里一片平静。「嗯。」顾承看着我,眼神复杂。「林晚,
我们谈谈。」8医院楼下的咖啡厅。顾承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迟迟没有开口。我看了眼时间。
「有话快说,我赶飞机。」他抬起头,眼底带着红血丝。「你要去哪?」「旅游。」
「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他又沉默了。过了好久,才哑着嗓子问。「那条项链,
你不是很喜欢吗?」「为什么轻易就给了苏晴?」我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不喜欢了。」
「就像不喜欢你一样。」顾承猛地攥紧拳头。「林晚,你非要这样吗?」「我们之间,
到底怎么了?」我转回头,看着他。「顾承,苏晴回来了。」「我给她让位置,不好吗?」
他像是被刺痛了一样。「我从没说过要你让位置!」「那你是什么意思?」
「让她住进我们的家,穿我的睡衣,用我的东西,怀你的孩子?」我的语气很平静。「顾承,
别又当又立。」他脸色煞白。「孩子是个意外。」「那天我喝醉了,把她当成了你……」
「别。」我抬手打断他。「别拿我当借口。」「恶心。」9离开咖啡厅时,顾承追出来。
他拉住我的胳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别走。」「林晚,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苏晴的事,我可以解释……」我甩开他的手。「没什么好解释的。」「顾承,我们完了。」
「从你把她接回家的那一刻起,就完了。」他站在原地,看着我的眼神像个迷路的孩子。
「如果……如果我说我爱的是你呢?」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顾承,
你懂什么是爱吗?」「爱是排他,是唯一,是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你呢?」
「你让我像个外人一样,看着你们卿卿我我。」「现在跟我说爱?」「你不觉得可笑吗?」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转身,拦了辆出租车。后视镜里,他的身影越来越小。
最终消失不见。10飞机起飞时,我开始剧烈咳嗽。空姐关切地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我摆摆手,把自己关进洗手间。对着洗手池,又咳出一口血。
「生命剩余:85天10小时47分。」系统冷冰冰地提示。「宿主,
你的身体状况正在急剧恶化。」「建议尽快使用积分兑换药物。」
我看着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10积分能换什么?」「初级止痛药,效果持续24小时。
」「换吧。」话音刚落,手心出现一颗白色药片。我仰头吞下。很快,
胸口的闷痛感减轻不少。回到座位,我戴上眼罩准备睡觉。却听到隔壁小孩在哭闹。「妈妈,
那个阿姨为什么在吐血……」他妈妈赶紧捂住他的嘴。「别瞎说!」我拉下眼罩,
对那位尴尬的母亲笑了笑。「没关系。」然后看向那个吓坏的小孩。「阿姨只是生病了。」
「很快就不会痛了。」11我去了云南。在洱海边租了个小院子。每天睡到自然醒,
然后搬个椅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偶尔和邻居学做扎染。或者去附近的书店逛逛。
日子过得平静又安逸。如果忽略掉咯血和系统时不时的倒计时的话。顾承给我打过几次电话。
我都没接。后来他发来一条很长的微信。「晚晚,苏晴的孩子没了。」「是宫外孕,大出血,
差点没救回来。」「她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哭着要找你。」「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我看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然后拉黑了他的号码。孩子没了。我并没有觉得多高兴。
只觉得可悲。为那个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也为我自己。12苏晴居然找到了我这里。
她站在院子门口,脸色苍白,瘦得脱了形。看到我,她眼眶瞬间红了。「嫂子……」
我没让她进门。「有事?」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嫂子,我错了……」
「我不该勾引顾承哥,不该破坏你们的家庭……」「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侧身避开她的跪拜。「起来。」「地上凉。」她不肯起,哭得梨花带雨。「孩子没了,
这是报应……」「可是嫂子,顾承哥爱的人是你啊!」「他每天晚上抱着我,
喊的都是你的名字……」我打断她。「苏晴,这些话你应该去跟顾承说。」
「而不是跑来打扰我。」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你就不想知道,
三年前我为什么离开吗?」「不想。」我回答得干脆利落。「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她愣住,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绝情。「顾承说得对,你果然没有心。」我笑了。「是啊,
我没有心。」「所以别再白费力气了。」「回去吧。」13苏晴不肯走。
她在院子外站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开门时,发现她晕倒在门口。额头烫得吓人。
我只好把她拖进屋里,喂她吃了退烧药。她醒来时,看到坐在床边的我,愣了一下。
「嫂子……」「你发烧了。」我把温水递给她。「喝完药,我送你回去。」她捧着水杯,
小声啜泣。「我不想回去……」「顾承哥他……他恨我……」「他说是我害你离开的……」
「他说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我安静地听着,心里毫无波澜。等她哭够了,才开口。
「苏晴,你搞错了一件事。」「我离开,不是因为你的出现。」「而是因为顾承的态度。」
「他如果心里只有我,你根本插不进来。」「既然他选择了你,我就退出。」「就这么简单。
」她怔怔地看着我。「可是……他爱的人是你啊……」「那又怎么样?」我看着她。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更何况,那点爱,太廉价了。」「我要不起。」
14我最终还是送走了苏晴。临走前,她红着眼睛问我。「嫂子,我们还能再见吗?」
我摇摇头。「没必要了。」她哭得更凶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说话,
看着她上车离开。车子消失在视野尽头时,我又开始咳嗽。这次咳得更厉害,
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生命剩余:80天5小时33分。」系统提示音响起。「宿主,
你的生命体征正在减弱。」「建议尽快兑换高级药物。」我擦掉嘴角的血。
「高级药物要多少积分?」「100积分,可延长10天寿命。」「怎么赚?」
「新任务:接听顾承的电话。奖励:50积分。」我看着屏幕上顾承的名字。摇了摇头。
「换一个。」「任务:与顾承见面。奖励:100积分。」「换一个。」
「任务:回到顾承身边。奖励:1000积分。」我笑了。「你们系统,
就这么喜欢强人所难?」系统沉默了下。「宿主,你是我带过最固执的一个。」
「明明有捷径,为什么不肯走?」我看着远处苍山上的雪。轻声说。「因为脏。」
15顾承还是找来了。他风尘仆仆,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看到我,他眼眶瞬间红了。
「晚晚……」我站在门口,没让他进屋。「有事?」他看着我,声音沙哑。
「苏晴都告诉我了。」「她说你生病了,咳血……」「是吗?」我挑眉。「她倒是关心我。」
顾承上前一步,想抓我的手。被我躲开。「回答我!」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你是不是生病了?」「是。」我坦然承认。「肺癌,晚期。」他像是被雷劈中一样,
僵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喃喃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你有什么用?」
我看着他。「你能替我病吗?」「还是你能替我死?」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眼泪却先掉了下来。「晚晚……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
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现在知道了。」我打断他。「可以走了吗?」他摇头,
死死攥住我的手腕。「跟我回去。」「我认识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你……」我甩开他。
「顾承,别自以为是了。」「我的病,治不好。」「剩下的时间,我想一个人安静地过。」
「求你,别再来打扰我。」16顾承不肯走。他在我隔壁租了院子,每天准时来敲门。
给我送他亲手做的饭。虽然我一次都没吃过。他找来的医生,也被我拒之门外。后来,
他不再试图靠近。只是每天默默跟在我身后。我去买菜,他跟着。我去书店,他跟着。
我去洱海边散步,他还跟着。像个甩不掉的影子。直到那天,我在集市上突然晕倒。醒来时,
看到顾承通红的双眼。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声音哽咽。「晚晚,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抽回手,看向窗外。「这里就是我的家。」他沉默了。过了很久,才轻声说。「苏晴走了。
」「她去了国外,不会再回来了。」「我把她的东西都扔了,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
「晚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转回头,看着他。「顾承,你还不明白吗?」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苏晴。」「是死亡。」他浑身一颤,眼泪再次涌出。「不会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救你……」我疲惫地闭上眼。「你走吧。」
「我不想看见你。」17我没能赶走顾承。因为他真的开始「倾家荡产」。
他卖掉了公司股份,托关系从国外弄来昂贵的靶向药。尽管那些药对我已经没什么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