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赵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我的鼻子,手指头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你……你竟然敢攻击公司内网!陈曦,你被开除了!现在!立刻!给我滚!”
他终于吼了出来。
我没动,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赵总,你确定要开除我?”
我的声音不大,但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整个‘天极’项目,只有我能做。核心代码,底层架构,全在我脑子里。你开了我,这个项目就彻底黄了。到时候,你怎么跟你舅舅交代?又怎么跟天极集团交代?”
赵凯的吼声卡在了喉咙里。
他脸上的愤怒,慢慢变成了惊疑和恐慌。
是啊。
他把宝全押在这个项目上了。
他以为把我逼到绝境,我就只能乖乖听话,任他摆布。
但他没想过,这根被他捏在手里的救命稻草,随时可以勒死他。
“你……你吓唬谁呢!”他色厉内荏地喊道,“没了你,我还能找别人!公司技术部这么多人!”
“你可以试试。”我坐回自己的位置,重新戴上耳机,“看看在你找到人之前,天极的违约金账单会不会先寄到你办公桌上。”
赵凯彻底没话了。
他站在那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却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撞。
最后,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甩手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砰”的一声,门被摔得震天响。
办公室里的气氛这才稍微松动了一点。
小张凑过来,激动得脸都红了。
“曦姐!你……你太牛逼了!你刚才那是……黑客技术?”
“雕虫小技。”我轻描淡写。
这点东西,对我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
当年我一个人黑进五角大楼内网,把他们的屏保换成小猪佩奇的时候,赵凯可能还在玩泥巴。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小张看我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那个赵扒皮,就该这么治他!”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我知道,今天这一出,只是个开始。
赵凯这种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现在被我唬住了,但等他缓过神来,肯定会想出更阴损的招数。
果不其然。
第二天一早,公司就发了全员通告。
“为保障‘天极’项目顺利进行,经研究决定,成立项目特别监督小组,由赵凯总监担任组长,对项目进行全流程监督。”
说白了。
他要名正言顺地监视我了。
赵凯拿着那份通告,趾高气扬地在我办公室里转了一圈。
“陈曦,听到了吗?从今天起,你所有的工作,都要向我汇报。你写的每一行代码,都要经过我审核。”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项目的主导权抢回去。
“好啊。”我答应得异常爽快。
他大概又愣住了,没想到我会这么配合。
“我正好需要一个测试员。”我指了指旁边的一台电脑,“赵总,既然您全程监督,那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您了。我每写完一个模块,您就负责测试,有问题立刻提出来。”
赵凯的脸又绿了。
让他测试代码?
他连“HelWld”都看不懂。
“我……我是总监!是监督你!不是给你打杂的!”他急了。
“监督,不就是要找出问题吗?”我一脸无辜,“您不亲自测试,怎么知道我写的代码有没有bug?这可是对项目负责任的表现。”
我一顶“负责任”的高帽子扣上去,他顿时哑口无言。
周围的同事们,又开始埋着头,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赵凯憋了半天,涨红着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办公室里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我在这里疯狂地敲代码,进度一日千里。
而赵凯,则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再也没出来“监督”过。
我猜,他大概是在疯狂地学习编程入门,或者是在想别的办法对付我。
这天下午,顾屿舟又来给我送下午茶了。
提着一盒刚出炉的蛋挞。
他来的时候,赵凯正好从办公室出来,要去上洗手间。
两个人,在走廊里撞了个正着。
赵凯上下打量了顾屿舟一番,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哟,又来给你女朋友送吃的了?”他阴阳怪气地说,“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去找份正经工作,天天围着女人转,有出息吗?”
顾屿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赵凯被他这种无视的态度激怒了。
“你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一个大男人,靠女人养着,丢不丢人!”
他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顾屿舟脸上了。
“我跟你说,陈曦现在做的这个项目,非常重要!你以后少来烦她,别影响她工作!她要是被你拖累了,丢了这份工作,我看你俩喝西北风去!”
顾屿舟终于开口了。
“你是她上司?”
“没错!”赵凯挺起他那啤酒肚,一脸傲慢。
“这个项目,你负责?”顾屿舟又问。
“当然!”赵凯拍着胸脯,“我是总负责人!”
“好。”顾屿舟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既然你是负责人,那以后,有任何项目上的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我叫顾屿舟,是天极集团的董事长。”
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凯脸上的嚣张,瞬间冻结。
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那张名片。
纯黑的卡片,烫金的字体,设计简洁,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天极集团……董事长……顾屿舟……”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声音都在发抖。
然后,他猛地抬头,看向顾屿舟,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混乱。
“你……你开什么玩笑!天极的董事长,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穿得这么普通?
怎么可能开一辆破大众?
怎么可能天天像个家庭主夫一样,来给一个小程序员送饭?
这不科学!
顾屿舟没理会他的震惊。
他只是把那盒蛋挞放到我的桌上,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趁热吃。”
他的语气,温柔得和我认识的那个他一模一样。
然后,他转身,重新看向赵凯。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那种温和、散漫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令人窒息的威压。
“赵总监,是吗?”他的声音很平淡,却让赵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我刚才听见,你说你在负责我公司的项目?”
“我……是……是……”赵凯结结巴巴,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下来了。
“很好。”顾屿舟点了点头,“那我现在通知你,从这一秒开始,你被踢出这个项目了。你们公司,也永久失去了和天极合作的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