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的阴暗潮湿,对赵云茉而言,竟成了一种奇异的安宁。远离了王府的锦绣牢笼,远离了宋瑾瑜那无处不在的冰冷审视和夺嫡的腥风血雨,她甚至能在稻草堆里睡个囫囵觉。污名?她不在乎。只要能活下去,能等到合适的时机按下那个盒子,一切都可以重来。
她贴身藏着那冰冷的盒子,如同揣着唯一的希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光滑无缝的表面,盘算着等外面风声稍定,等夺嫡局势明朗,她就立刻启动它。这一次,她一定要向左多扭几圈!远离这该死的古代!
就在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只待时机成熟时,牢门被粗暴地打开。进来的不是送饭的狱卒,而是宋瑾瑜身边那个气息如刀的贴身侍卫,冷锋。
冷锋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隼,直直钉在蜷缩在角落的赵云茉身上,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王妃,王爷有请。”
赵云茉心头猛地一跳!宋瑾瑜?他怎么会主动来见她这个“秽乱宫闱”的罪妇?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被两个狱卒粗暴地架起来,拖出牢房。没有换衣服,依旧是那身肮脏单薄的囚服,头发散乱,形容枯槁。一路被拖拽着,穿过阴森的长廊,刺骨的寒意让她瑟瑟发抖,但更冷的是心底蔓延开来的恐惧。
没有去王府正堂,也没有去她熟悉的任何地方。冷锋径直将她带到了王府深处,宋瑾瑜处理机密事务的外书房。
书房内,檀香袅袅,温暖如春。紫檀木书案后,宋瑾瑜一身玄色常服,正提笔批阅着什么,姿态闲适优雅,仿佛只是在处理寻常公务。听到动静,他并未抬头。
赵云茉被狱卒推到书案前,几乎站立不稳。她强撑着抬起头,目光触及宋瑾瑜那完美无瑕的侧脸,那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姿态,让她压抑许久的怒火和恐惧瞬间爆发!
“宋瑾瑜!”她嘶声喊道,声音因激动和寒冷而颤抖,“你把我父亲怎么了?!你凭什么抓他?!他明明已经辞官归乡了!”
宋瑾瑜终于放下了笔。他缓缓抬眸,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里,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洞悉一切的漠然。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只落入陷阱、徒劳挣扎的小兽。
“凭什么?”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残酷的玩味,“本王收到密报,前户部侍郎赵云山,在任期间,利用职权,贪墨漕银,数额巨大,证据确凿。此等国之蠹虫,本王岂能容他逍遥法外?”
“你胡说!”赵云茉目眦欲裂,气得浑身发抖,“我父亲一生清廉!他怎么可能贪污!宋瑾瑜,是你!是你栽赃陷害!就因为他是我父亲?!就因为你恨我?!”
“恨你?”宋瑾瑜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一个背夫私通、身陷囹圄的贱妇,也配让本王恨?”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锋,“赵云茉,收起你那点可笑的心思。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本王的眼睛?”
赵云茉心头剧震!他……他知道了?!知道她是故意设计入狱?!
宋瑾瑜站起身,绕过宽大的书案,一步一步,缓缓向她逼近。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仿佛踏在她的心脏上。他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你想逃?”他俯视着她,冰冷的气息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嗯?”最后一个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赵云茉如遭雷击,瞬间面无人色!她猛地后退一步,却撞到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侥幸和算计!她在他面前,仿佛**,毫无秘密可言!
“你……你到底想怎样?!”赵云茉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最后的防线濒临崩溃,“放了我父亲!他是无辜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与他无关!”
“放了他?”宋瑾瑜微微歪头,像是在认真考虑一个有趣的提议。他修长冰冷的手指,带着一种狎昵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轻轻拂过赵云茉散乱的鬓发,划过她冰凉颤抖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指尖感受着她剧烈跳动的脉搏。
“可以。”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赵云茉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
然而,宋瑾瑜接下来的话,却如同冰水,将她彻底浇透,冻僵在原地。
“但,要用你自己来换。”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眼神幽深如寒潭,翻涌着赵云茉无法理解的、极其复杂而危险的暗流,有愤怒,有掌控,还有一种近乎毁灭的占有欲,“就在这里,现在。”
赵云茉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理解他话中的含义。直到宋瑾瑜的手指猛地收紧,迫使她抬头迎上他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眸子,她才骤然明白!
“不——!”她爆发出凄厉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奉献自己?在这里?当着他书房的面?这比刑场更让她感到屈辱和恐惧!
“宋瑾瑜!你**!你**!放开我!!”她拼命挣扎,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血痕。
但她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蚍蜉撼树。宋瑾瑜轻易地化解了她的反抗,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她的腰肢,将她狠狠地按倒在冰冷坚硬、堆满了奏折和密函的紫檀木书案上!
哗啦!
笔墨纸砚被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宋瑾瑜俯身,冰冷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气息灼热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赵云茉,当你处心积虑勾引那个蠢货、不惜自污入狱也要逃离本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你以为,本王的王妃,是你说做就做,说不做就不做的?你的身体,你的命,包括你那点可笑的心思……都只能是本王的!”
“至于你父亲……”他冰冷的手指粗暴地撕开她单薄的囚服,露出里面同样肮脏的素色中衣,动作没有丝毫怜惜,只有绝对的占有和惩罚,“他的命,就在你手里。是看着他被千刀万剐,株连九族……还是乖乖承受本王给你的‘恩典’?选!”
“恩典”二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赵云茉的心脏!最后的希望被彻底碾碎!她停止了徒劳的挣扎,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眼神空洞地望着书房雕花的藻井顶棚,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滑过肮脏的脸颊,滴落在冰冷的书案上。
为了父亲……为了那个在她绝望时毅然辞官、给她传递过最后温暖的家人……
她闭上眼,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身体不再反抗,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气的破败玩偶,任由身上那如同野兽般冰冷而愤怒的男人,撕开她最后的尊严,在象征着权力和冷酷的书案之上,粗暴地、毫不留情地行使他作为“夫君”和“主宰”的权力。
檀香依旧袅袅,混合着墨汁被打翻的刺鼻气味,还有……屈辱和绝望的气息。冰冷的书案硌得她生疼,每一次撞击都如同灵魂被撕裂。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破碎的呜咽在喉咙深处翻滚。
意识模糊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刑场,鬼头刀高高举起……只是这一次,挥刀的人,是宋瑾瑜。而刀锋落下的地方,是她仅存的、作为赵云茉的最后一点尊严和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酷刑终于结束。
宋瑾瑜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微乱的衣袍,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和深不可测,仿佛刚才那个暴戾失控的男人只是幻影。他看也没看书案上如同破碎娃娃般的女人,只对门外冰冷地吩咐了一句:
“冷锋,备水。另外,传本王令,前户部侍郎赵云山一案,证据尚需详查,暂押回府,严加看管,不得用刑。”
说完,他径直离开了书房,玄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外。
书房内,只剩下赵云茉一个人,衣衫破碎,狼狈不堪地躺在冰冷的书案上,身下是黏腻和屈辱。她空洞的眼睛望着虚空,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了怀里那个依旧冰冷坚硬的盒子。
这一次,盒子的冰冷,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绝望的温度。
指尖下,那冰冷光滑的按钮被狠狠按下。这一次,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绝望和逃离的决绝。身体被粗暴撕扯、灵魂被反复践踏的痛楚,远比刑场的刀锋更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