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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国现在有钱有票,胆气特别壮,昂首阔步地走向供销社。
推开供销社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各种商品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淡淡的煤油味,混杂着布匹的浆糊味,还有点心柜台飘来的甜香味儿。
供销社里人不多,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亮晃晃的,照在花花绿绿的布匹、摆放整齐的搪瓷脸盆、印着“永久”字样的自行车上……
墙上贴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标语,还有一张商品价目表,用毛笔工整地写着各种商品的价格。
柜台后,几个售货员百无聊赖地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长里短。
柜台前,几个顾客正在挑选商品。
李卫国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个空着的柜台前。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售货员,正低头翻看着一本小人书。
他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柜台:“同志,买东西。”
女售货员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要什么?”
“两百斤大米,两百斤白面!再来一百个鸡蛋,两桶油,二十斤白糖,两大桶奶粉!”
李卫国喝不惯麦乳精的味儿,不打算买。
除了吃的,还要扯布,买几套棉质内衣裤,再买二十块芙蓉肥皂,十瓶海鸥洗发水,十袋洗衣粉。
女售货员听了吓一大跳。
现在物资实行计划供应,粮、油、布等很多生活必需品都需要凭票购买,供应量也非常有限。
基本都是按照人口定量分配,甚至连购买的次数都有严格规定。
人们购买到的粮食,通常只够一家人日常温饱,根本不可能囤积。
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竟然一次性购买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她站起身,放下小人书,上下打量着李卫国。
“我说同志,这大热天的,买这么多粮食,吃得完吗?小心放坏了!”
李卫国早想好了说辞,故作憨厚一笑。
“这不是我家在乡下分了宅基地嘛!准备盖房子,请了不少人帮忙,这些都是给工人们准备的!这点东西,还不一定够呢!”
至于布匹和日用品,他也有说辞。
“我姐要出嫁了,我家得给她准备陪嫁,我妈走得早,我爸就把这些事儿交给我来操办。”
李卫国估摸着,李大强和王玉强囤这么多日用品券,就是给张爱华出嫁做准备。
现在嘛,都是他的了。
女售货员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这理由……
好像也说得通。
“行吧,你稍等。”
说完,就招呼人来帮着装东西。
等东西装好,满满当当摆了一地,售货员都替李卫国为难了。
“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拿走?”
李卫国也是一脸的为难样。
“我爸就吩咐让我买,倒忘了要怎么拿回去。”
售货员看他眉毛皱成一堆,帮他想了个办法。
“你会不会骑三轮车?后院停了一辆是我们装货的,可以借给你用。”
李卫国大喜过望,忙忙点头:“会,会,”
别说三轮车,只要是车,他就能开!
“你用完了得赶紧还回来,我们要用。”
“没问题!”
“谢谢你了,同志!”
“你真是活雷锋啊,解了群众的燃眉之急,我一定要学习你一心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售货员被李卫国说得脸微微发红,扭身去叫人推三轮车,还帮着把东西全搬了上去。
李卫国又背了几条语录,真情实意谢过售货员,用力一蹬,三轮车晃晃悠悠地从供销社门前驶了出去。
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李卫国四下望了望,确认没人,便停下车。
他站到车前,意念一动,车上堆积如山的物资,包括那两百斤大米、两百斤白面,还有鸡蛋、油、糖和奶粉瞬间消失不见,全进了他的空间,只留下空荡荡的三轮车。
空间有保鲜的功能。
放进去的东西不会有变化。
就像他买的热包子,拿进去的时候烫手,拿出来的时候仍然热气腾腾,就跟刚出锅似的。
在这个没有冰箱的年代,他根本不会有东西过期变质的烦恼,想买多少东西就买多少东西。
把物资收好,李卫国没有把三轮车还回供销社。
太快还回去,供销社的人该起疑了。
正好,还能用它帮着再运点好东西。
接下来,李卫国便骑着车去了黑市。
这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黑市里人还不少。
大家的神情都很机警,带的装备也很简单,一有风吹草动,方便撤退。
李卫国推着三轮车,慢悠悠地穿梭在黑市中,耳朵竖着,眼睛巡梭。
“小鸡仔,小鸡仔!刚出壳的芦花鸡,赶紧来买啊!”
一个老汉蹲在路边,看到李卫国过来,小声喊道。
李卫国停下脚步,看着笼子里毛茸茸的小鸡,心里一动。
“老乡,这鸡仔怎么卖?”
他蹲下来,拨弄了一下小鸡。
老汉眯着眼打量他一眼:“两毛钱一只,五只起卖!”
“这么贵?”
李卫国眉头微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这是在黑市,价格比市价贵五到十倍也是正常。
主要是外面有钱都买不到东西啊。
反正他手里有钱,那就买几只试试。
空间能保鲜,兴许还能养活物呢。
要是能养活,以后可就有源源不断的鸡蛋吃了。
先买十只试试看。
“给我来十只!”他掏出钱,递过去。
“好嘞!”
老汉响亮地答应一声,麻利地数出十只小鸡装进笼子递给他。
一下卖出十只小鸡,老汉心头高兴,又问他:“小同志,我这里有些菜种要不要,白送你。”
“要,你有多少?”
“也没多少,只有点苋菜,白菜种子。”
说着从兜里摸出个小包,里面又有两小包,一个白色,一个黄色。
老汉指点着道:“白包里面白菜种子,黄包是苋菜,这两种菜都长得快,不挑地,只要照顾得好,几天就能吃上自家种的菜。我也是看你买了小鸡,才想到把这种子送你,以后这鸡粪就能种菜。”
“谢谢你了,老同志。”
李卫国接过纸包和小笼子,告别老汉,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小鸡仔悄无声息地收进了空间。
小鸡仔立刻在草地上欢快地啄起了食。
回去再喂点小米,长大应该不成问题。
猪仔就算了,活了两辈子,他都没正儿八经见过几次活猪,更别说去养了。
但猪肉不能少,这年头,有钱都难买到新鲜的肉。
李卫国在黑市里转悠半天,终于看到一个小伙子,也推着辆三轮车,车上架了个案板,案板上摆着几大块猪肉。
“同志,你这肉怎么卖?”李卫国忙上前问道。
小伙子一看来了主顾,顿时来了精神,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同志,你可算找对地方了!今儿个这肉,是我从供销社那边‘抢’来的,都是大肥膘,绝对新鲜!价格也不贵,两块五一斤。”
他拍了拍案板上的肉,那几块肉颤巍巍地晃动着。
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有精瘦的里脊,还有带着大骨头的后腿肉和排骨肋条,看着确实像是一整头猪刚拆下来的。
李卫国一眼就看上了。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碎肉,是实打实的好货。
“行,你这肉我都要了!”
李卫国指了指案板上的肉,语气豪爽得让小伙子愣住了。
“都要?”
小伙子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