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像是破布那样,被扔在了客厅里。
保姆神色各异地看着我。
我却毫无知觉,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直到身旁有人靠近。
是周衡。
他捏着药膏和棉签,像往常一样,打算替我上药。
我猛地起身,看着他虚伪的做派,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想吐!
“棠棠,我是有苦衷的。”
周衡垂眸,神情悲伤,“你知道的,我是私生子,如果我不迎合他们......大哥会忌惮的。”
我厌恶地移开视线。
周衡却突然将护照塞进我手里。
“棠棠,我已经订好机票了,明天下午两点,我们一起离开周家,好不好?”
“求求你,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棠棠......我不想再看他们欺负你了。”
我愣住,紧捏着护照。
有那么几秒,我竟恍惚了一瞬。
仿佛面前这个男人是可信的。
周衡半跪下来,拧开药膏,小心翼翼地替我擦药。
他还是跟以前那样,心疼地抿着唇,力度格外轻,像是怕再次伤到我。
我攥紧护照。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要离开周家......
我咬唇问道:“是明天下午两点吗?”
“是!”
周衡略显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棠棠,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男人颤抖着唇,红着眼吻我身上的肿痕。
我侧过脸,没有拒绝。
直到次日下午,我避开家里的保姆,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周衡的车内。
护照藏在我胸前,阵阵发烫。
我吞咽着口水,盯着周衡,仿佛他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二哥,带我走吧,求求你了。”
周衡温柔地答应,“好。”
他开着车,窗外景色却越来越荒僻。
直到开到林婉的墓园。
车猛地停了下来——
周衡盯着林婉墓碑上的遗照,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唇瓣不自觉的扬起。
“大嫂,好久不见。”
我心头一凉,下意识想逃。
车门却被牢牢锁住。
周衡猛地压了上来,瞳孔漆黑,恨声道:“林婉明明爱的是我,凭什么她会嫁给大哥?”
我崩溃摇头,痛到表情扭曲。
“周衡!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你不要进来,我求求你了,放过孩子......”
男人轻佻地摸着我鼓起的小腹。
“孩子?”
他讥讽地扯唇,“又不是婉婉的孩子,死了就死了。”
下一秒,剧烈的撕裂感传至全身。
我盯着窗外林婉的墓碑。
忽然浑身脱力。
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我不只是周延青亡妻的替身。
就连周衡,也只是把我当做林婉......
我闭上眼,彻底昏死在车内。
再次醒来时。
我竟被扔在了周家的祠堂里。
鼓胀的小腹,依然在缓缓跳动。
孩子没事。
我骤然松了口气,疲惫地躺在地上。
周延青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手上的婚戒依然刺眼。
我眼睫颤抖,只觉得酸痛。
14岁那年,我被周延青从孤儿院救助出来。
我浑身狼狈,连上他的车都觉得难堪。
进周家的第一天,我不知道怎么使用刀叉,只好傻乎乎地用手送进嘴里。
却被新来的保姆嘲笑。
是周延青冷着脸处罚辞退了保姆。
然后他弯下腰,摸着我的头,淡笑:“以后让大哥来教棠棠,好吗?”
我呆呆地点头。
从那以后,我越来越粘他。
周延青也对我极其宠溺。
每年生日,他都会提前准备礼物放在卧室,只等我欣喜若狂地去拆。
所以成人礼那晚,我才毫无防备地闯进了他的卧室......
想到这里,我眨了眨眼,泪水滚落。
周延青睁开眼。
他目光冷淡,清冷异常。
“姜棠,你太不听话了。”
周延青起身,将我抱起来,然后用铁链捆住我的四肢。
我痛到不停尖叫,男人眼底竟无一丝怜惜。
那会儿,我多想冲着他喊——
“周延青,你明明可以不收养我!
你明明可以让我在虐童的孤儿院里自生自灭!
你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把我毁掉?”
可喉咙早已腥甜。
我连一个字都吐不出口。
到最后,我只能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
周延青的女秘书竟跑过来,匆忙地将护照和机票塞到我手里。
“姜**,周总下周日要举行剪彩仪式,您到时候可以趁他们不在家......逃出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