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周边城一觉醒来,竟成了大宋第一文艺皇帝宋徽宗。看着金兵压境,
满朝文武还在之乎者也,他拍案而起:“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文艺?搞钱!练兵!
”本想偷偷出宫考察民情,结果一头撞进李师师的香闺。美人轻解罗衫,
他落荒而逃:“等等!我、我还没准备好…”李师师掩唇轻笑:“官家今日,
怎生像个毛头小子?”次日早朝,他推出“大宋快乐球”和“皇家彩票”,满朝哗然。
而此刻的周边城却愁眉苦脸——这龙袍袖子,该藏多少私房钱才不会被发现?
【正文】头痛得像是有个施工队在里头敲敲打打。周边城**一声,艰难地睁开眼。
入眼是明黄色的帐幔,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甜腻香气。身下是硬中带软的玩意儿,
硌得他腰背不太舒服,绝对不是他那张睡了三年、中间有点塌陷的破床。
“水…”他嗓子干得冒烟。“官家醒了!官家醒了!”一个又尖又细,
活像被人掐着脖子的声音惊喜地叫起来,带着一股子夸张的谄媚。官家?什么官家?
周边城猛地扭头,看见一个面白无须、穿着古怪深色袍子、头戴幞头的老家伙,正撅着**,
一脸激动地看着他,手里还捧着一个金灿灿的盆子。
旁边还跪着几个穿着宫装、低眉顺眼的年轻女子。这场景…这打扮…周边城一个激灵坐起身,
低头一看自己——一身柔软的明黄色丝绸睡袍,胸口也绣着龙。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手感倒是不错,滑溜溜的,再往下,摸到了一把…胡子?他猛地掀开被子,
连滚带爬地扑到床边不远处一面巨大的铜镜前。镜子里是个中年男人,面皮白净,
眉眼带着点文人式的清秀和…纵欲过度的虚浮,下巴上留着修剪整齐的胡须,
身上那身明黄睡袍刺得他眼睛生疼。这他妈是谁?!我那张虽然不帅但至少年轻精神的脸呢?
!“朕…朕…”他指着镜子,舌头打结,零碎记忆慢慢涌入大脑。“官家,您这是梦魇着了?
”那老太监凑过来,小心翼翼,“您是真龙天子,万金之躯,可要保重啊。”真龙天子?
宋徽宗?!那个把北宋玩完的文艺皇帝赵佶?!周边城,一个刚毕业没多久,
在广告公司被甲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社畜。昨晚还在边骂甲方边加班做图,怎么一觉醒来,
就变成了这个坑货?!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老太监和宫女们赶紧七手八脚地扶住他。“现在…现在是哪年?”他抓着老太监的胳膊,
声音发颤。“回官家,是政和五年啊。”老太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政和五年…离靖康之耻还有十来年?还好还好,还有抢救的机会…抢救个屁啊!
周边城心里哀嚎,我就一会做图做死线的,你让我来拯救大宋?这专业不对口啊!
浑浑噩噩地被伺候着穿上那身沉甸甸、绣满龙纹的绛纱袍,戴上那顶更沉的通天冠,
周边城被簇拥着坐上了龙辇,一路晃悠到了文德殿。一进殿,好家伙,
黑压压一片穿着各色官袍的人头,见他进来,齐刷刷地躬身行礼,山呼万岁。那声音嗡嗡的,
震得他刚消停点的脑袋又开始疼。他被扶着在龙椅上坐下,这椅子宽大是宽大,
就是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他往下扫了一眼,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一个个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只是那眼神,有的低垂,有的偷瞄,有的…嗯,好像在打哈欠?
一个留着长须、看起来像是领头的老头出列,捧着个笏板,开始叽里呱啦地念。之乎者也,
呜呼哀哉,周边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像是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
他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大概听明白是在汇报什么地方出了祥瑞,什么地方庄稼长势良好,
总之,一片歌功颂德,天下太平。太平?太平个鬼!周边城脑子里闪过历史上金兵铁蹄南下,
汴京城破,皇帝老子都被抓去北方“坐井观天”的惨状,一股邪火就窜了上来。
那老头还在摇头晃脑:“…此乃官家圣德感天,方有如此吉兆,
实乃我大宋之福…”“福你个头!”周边城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站了起来。那扶手硬,
拍得他手心发麻,但他顾不上了。满殿的嗡嗡声戛然而止。所有大臣都惊愕地抬起头,
看着龙椅上那位素来以温文儒雅、醉心书画著称的官家,此刻竟满面怒容,口出…粗鄙之言?
刚才还在念颂词的老头,吓得手一抖,笏板差点掉地上。“祥瑞?吉兆?
”周边城指着那老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虽然他还不习惯这胡子,
“北边那些蛮子磨刀霍霍,你们在这儿跟朕扯什么白毛乌龟,绿毛王八?
那玩意能挡得住金人的铁骑吗?能当饭吃还是能当箭射?”他喘了口气,
看着下面一张张懵逼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
还玩这套虚头巴脑的文艺范儿?搞钱!练兵!这才是正经事!听见没有!
”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大臣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
官家今天…是中邪了?还是吃错药了?怎么满嘴都是铜臭和兵戈之事?
这跟以前那个谈玄论道、赏玩花石纲的官家,简直判若两人啊!周边城看着他们那副呆样,
也知道自己有点操之过急,吓着这些古人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坐回龙椅,
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今日…就到这儿吧,退朝!”说完,也不等礼仪官喊,
自己站起来,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文德殿。留下满朝文武,在风中凌乱。
回到他那豪华得不像话的寝宫福宁殿,周边城把那些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都轰了出去,
一个人对着巨大的宫殿发愁。这皇帝,真不是人当的。说话得端着,走路得稳着,
放个屁估计都得考虑韵律。关键是,这偌大的国家,内忧外患,
就指着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文艺中年和他的这帮更不靠谱的臣子?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得出去看看,看看这所谓的“盛世”底下,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说干就干。
较机灵的老太监梁师成——据说是他的心腹大太监——逼着他找来一套寻常富家公子的衣服。
梁师成吓得脸都白了:“官家!万万不可啊!官家乃万乘之尊,岂可轻易涉足市井之地?
若是被御史台知道,或是遇到什么危险,奴婢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少废话!
”周边城眼一瞪,“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赶紧的!再啰嗦,朕现在就把你脑袋砍了!
”梁师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王霸之气(其实是社畜被逼急了的狗急跳墙)镇住了,
哆哆嗦嗦地找来了一套月白色的绸缎长衫。换上衣服,周边城对着镜子照了照。嗯,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打扮,倒真有几分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模样,
就是眼神里那点虚浮和茫然,还有点出戏。他让梁师成安排了几个身手好的护卫远远跟着,
自己摇着一把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折扇,大摇大摆地从皇宫侧门溜了出去。
一出了那高大的宫墙,周边城只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汴京城里果然热闹,车水马龙,
店铺林立,叫卖声、说笑声不绝于耳。他东看看,西瞧瞧,看什么都新鲜。
这可比历史书上画的《清明上河图》生动多了。走着走着,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某些区域的灯火尤其璀璨,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来,夹杂着女子的娇笑声。周边城心里一动。
来都来了,不如去见识一下大宋的夜生活?看看这东京汴梁,是不是真的那么“繁华”?
他循着声音,拐进一条更为精致的街道。两旁的建筑明显高档了许多,门口挂着彩灯,
隐约可见里面曼妙的身影。正琢磨着哪家看起来比较“正规”,比较“高雅”,
不至于一进去就露怯,旁边一条小巷里突然转出一个人,低着头急匆匆地走,
砰一下跟他撞了个满怀。“哎哟!”一股淡淡的、非常好闻的香气钻入鼻腔。是个女人。
周边城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对方。触手之处,衣衫轻薄,手臂温软。那女子抬起头,
周边城只觉得呼吸一窒。该怎么形容这张脸?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肌肤胜雪,
一双眸子像是浸在秋水里的黑琉璃,带着几分受惊的惶然,更添我见犹怜之态。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身段窈窕,被周边城这么一扶,几乎是半倚在他怀里。
周边城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哪经历过这个?公司里倒是有几个女同事,
可要么是和他一样被生活压榨得灰头土脸的社畜,要么就是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的女总监。
眼前这等绝色,他只在电脑壁纸上见过。他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扶着人家的手都忘了松开,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没蹦出来,脸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那女子看清他的脸,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轻轻挣脱开周边城的手,后退半步,敛衽一礼,声音如同出谷黄莺,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冲撞了公子,是奴家失礼了。”“没、没事!是我没看路!
”周边城赶紧摆手,舌头依然打结,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女子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模样,
眼底那丝诧异更深了,嘴角却微微弯起一个极好看的弧度:“听公子口音,不似汴京本地人?
”“啊?哦,对,我…我是外地来的,来做点小生意。”周边城胡乱应着,眼神飘忽,
不敢直视对方。女子微微一笑,不再多问,只是侧身让开道路:“公子请。
”周边城如蒙大赦,赶紧点头哈腰地往前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回头想再说点什么。
却见那女子已经转身,袅袅娜娜地走进了旁边一栋挂着“醉杏楼”牌匾的精致小楼里。
门口两个龟公模样的人对她躬身行礼,态度极为恭敬。醉杏楼?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周边城站在原地,看着那身影消失在门内,鼻尖仿佛还萦绕着那股幽香。
他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个美女吗?至于吗?
你现在可是皇帝!理论上,全天下的美女都是你的!话是这么说,可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心悸,
却真实得让他手脚发软。他在街上又漫无目的地晃荡了一会儿,
脑子里却总是浮现出那张脸和那个“醉杏楼”的名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拉住路边一个卖果子的小贩,装作随意地问道:“小哥,打听个事儿,
那边那家‘醉杏楼’,是个什么去处?”小贩瞅了他一眼,
露出一个“懂的都懂”的笑容:“哟,公子是刚来汴京吧?连醉杏楼都不知道?
那可是咱们东京城里头一份的行首,李师师李大家住的的地方!”李…李师师?!
周边城如遭雷击,呆立当场。那个把宋徽宗迷得神魂颠倒,名留青史的一代名妓?
自己刚才撞到的,就是她?!还跟她来了个亲密接触?!这情节,也太他妈**了吧!
一种混合着荒谬、兴奋、忐忑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怪她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她肯定是认识宋徽宗这张脸的!可她为什么没戳穿?
还配合自己演戏?带着一肚子问号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周边城鬼使神差地,
又溜达回了醉杏楼附近。这一次,他没在门口徘徊,
而是被一个早就候在楼旁阴影里的、做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拦住了。小姑娘机灵地行了个礼,
低声道:“赵公子,我家姑娘有请。”赵公子…周边城心里咯噔一下。她果然认出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点“皇帝微服私访”的架势,
跟着小丫鬟从一扇不起眼的侧门进了醉杏楼。楼内别有洞天。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喧闹,
反而布置得极为清雅,熏着淡淡的香,墙上挂着字画,看起来倒像是个书香门第的客厅。
小丫鬟引着他上了二楼,在一扇雕花门前停下,轻轻推开门:“公子请。”周边城迈步进去,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这是一间布置得极为精致的闺房。李师师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望着窗外的月色。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烛光下,
她换了一身更为居家的鹅黄色软缎长裙,未施粉黛,头发松松地挽着,比之前在街上遇到时,
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媚。“官…”她红唇轻启。“别!”周边城一个箭步冲上去,
差点想捂住她的嘴,手伸到一半又觉得太唐突,硬生生停在空中,尴尬地放下,“在外面,
叫…叫赵公子就好。”李师师看着他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宛如冰雪初融,春花绽放,周边城看得又有点呆。“好,
赵公子。”她从善如流,走到桌边,执起白玉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眼波流转,
带着几分戏谑,“方才在街上,公子那般…急智,倒让师师险些没认出来。
”周边城接过酒杯,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指尖,又是一阵心跳加速。他干咳两声,
试图找回点场子:“这个…体验民情,体验民情嘛。”两人对坐饮酒。李师师谈吐优雅,
学识渊博,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周边城肚子里那点从《宋词三百首》和高中历史课本里学来的存货,很快就见了底,
大部分时间只能嗯嗯啊啊地附和,或者傻笑。不过他也有他的优势。来自信息爆炸时代,
各种网络段子、奇葩见闻信手拈来,虽然有些词李师师听不懂,
但那种新奇的角度和幽默的表达,还是时常逗得她掩唇轻笑。气氛渐渐融洽。熏香袅袅,
酒意微醺,看着对面灯下美人如玉,周边城觉得有点晕乎乎的,不知道是酒上了头,
还是人醉了心。李师师放下酒杯,起身走到琴案旁,纤指轻拨,一缕清越的琴音流淌出来。
她一边弹,一边轻声吟唱,唱的是一首婉约的词。周边城听不懂唱的什么词牌,
但那声音真是好听,清泠泠的,像山涧泉水,淌进他心里,把那点焦躁和不安都抚平了些。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李师师抬起头,目光盈盈地望向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
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长夜漫漫,赵公子…可愿留下,与师师…品茗论艺,彻夜长谈?
”这话里的暗示,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懂。周边城的心猛地一跳,
血液似乎都往某个地方涌去。他看着李师师缓缓站起身,鹅黄色的软缎外衫轻轻滑落肩头,
露出里面更浅色的、绣着缠枝莲纹的抹胸,以及一抹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咕咚。
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机会!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历史上宋徽宗梦寐以求的时刻!自己只要点点头,就能…可就在这意乱情迷的当口,
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些画面——甲方爸爸狰狞的嘴脸,信用卡的还款提醒,
出租屋里没吃完的泡面…还有,他现在这张属于宋徽宗的脸。
一股巨大的心虚和荒谬感攫住了他。他现在算什么?顶着别人的壳子,占着别人的相好?
虽然这壳子现在归他用了,但这感觉…怎么那么像偷情呢?
还是偷得理直气壮、名正言顺的那种?更要命的是,他,周边城,
理论经验丰富(主要来自硬盘),实战经验为零啊!这要是等会儿上了阵,表现不佳,
露了怯,被这位历史上著名的名妓看出来是个银样镴枪头…那这皇帝的脸,
可就丢到太平洋去了!想到可能面临的尴尬场面,周边城那点刚燃起来的火苗,
“噗”一下就被冷汗浇灭了。李师师见他半晌不动,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由得有些诧异,又往前轻轻走了一小步,
香气愈发袭人:“公子?”“等、等等!”周边城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往后跳开一步,
双手下意识地在胸前摆动,活像个被调戏的小媳妇,
“我、我那个…突然想起家里灶上还炖着汤!对!炖着汤!忘了关火!得赶紧回去看看!
”说完,他也不看李师师瞬间僵住的表情,转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拉开门,落荒而逃。
由于跑得太急,还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吃屎,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头也不回地冲下了楼。李师师站在原地,看着那扇还在晃动的门,脸上的错愕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古怪的神情。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滑落肩头的衣衫,
又回想了一下那位“赵公子”方才那副面红耳赤、语无伦次、最后仓皇逃窜的模样,
终于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这一次,笑声里少了之前的客套与试探,
多了几分真实的好奇与玩味。“官家今日…”她拾起滑落的外衫,重新披好,走到窗边,
看着那个消失在夜色里的狼狈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怎生像个…毛头小子一般?”逃回皇宫的周边城,一头扎进福宁殿的龙床上,
用明黄色的锦被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丢人!太丢人了!送到嘴边的肉都不会吃!
周边城你真是个废物!他在被子里懊恼地翻滚,一会儿懊恼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会儿又庆幸自己保住了(可能并不存在的)节操,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不过,
经此一役,他倒是确定了两件事。第一,李师师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
而且聪明得很。第二,当皇帝,尤其是想干点实事的皇帝,
光靠吓唬大臣和调戏(未遂)名妓是没用的,得有钱!有兵!钱从哪里来?
指着国库那点收入,估计够呛。得搞点来钱快的“副业”!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
周边城又坐上了文德殿的龙椅。大臣们似乎还没从昨天官家的“失常”中完全恢复过来,
一个个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周边城清了清嗓子,
拿出昨晚熬夜画好的两张草图——一张画了个简陋的皮球,
旁边标注着“充气”、“弹性”;另一张画了些方格和数字,
写着“随机”、“投注”、“兑奖”。“诸位爱卿,”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一点,
“朕近日冥思苦想,得两样利国利民之妙物,今日便与诸位分享分享。
”他先举起那张皮球的图:“此物,名曰‘大宋快乐球’!”快乐球?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这名字…听着怎么有点不正经?“此球以牛皮缝制,内胆充气,弹性极佳!”周边城比划着,
“可组织两队人马,于一划定场地之内,以脚踢之,射入对方门洞多者胜!规则简单,
对抗激烈,观赏性极强!朕意,先在禁军中推广,强身健体,凝聚士气!日后还可举办联赛,
允许百姓观看,收取门票…呃,是丰富军民文化生活!”大臣们听得目瞪口呆。用脚踢球?
这成何体统?与礼不合啊!不等他们反驳,周边城又举起第二张图:“此物,
名曰‘大宋皇家福利彩票’!”福利彩票?这又是什么东西?“此乃纸券,上印号码。
”周边城解释道,“百姓花费少许铜钱,便可购买一注。定期开奖,随机摇出中奖号码,
中奖者可得巨额奖金!其余钱财,则充盈国库,用于筑城、练兵、赈灾等利国利民之事!
正所谓,小付出,大梦想,既娱乐了身心,又支援了国家建设,一举两得!”他越说越兴奋,
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流进国库。然而,底下的大臣们,脸色已经从错愕变成了震惊,
又从震惊变成了…看疯子一样的表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御史颤巍巍地出列,
痛心疾首:“官家!不可!万万不可啊!这…这‘快乐球’,分明是玩物丧志,
引诱军士懈怠!这‘彩票’,更是与民争利,鼓励百姓投机堵伯,败坏社会风气!
此乃亡国之兆啊官家!”“是啊官家!奇技淫巧,不足取也!”“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岂可公然言利?”“请官家收回成命!”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几乎是一边倒。
周边城看着下面这群义正辞严的老古董,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玩物丧志?与民争利?
老子这是在想办法救你们的命!救这个国家的命!他猛地站起来,想再拍桌子,
想起昨天手疼,又忍住了,只是指着下面怒道:“你们!你们懂个…哼!迂腐!顽固!
朕意已决!先在汴京试行!梁师成!”“奴婢在!”梁师成赶紧出列。“此事交由你督办!
办不好,提头来见!”“奴婢…奴婢遵旨!”梁师成哭丧着脸接下了这烫手山芋。退朝之后,
周边城余怒未消,在福宁殿里来回踱步。这帮老家伙,真是油盐不进!生气归生气,
正事还得干。他坐下来,开始琢磨更详细的“快乐球”规则和“彩票”方案。
这龙袍袖子又宽又大,他写着写着,
习惯性地想把几张画着草图的、材质比较好的绢纸叠起来塞进袖袋里,
留着下次参考或者…当私房钱?塞到一半,他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这身明晃晃的龙袍,
不由得哑然失笑。私房钱?我现在是整个大宋最有钱的人…理论上。可这钱,
能动用多少来搞我的“改革”,还得跟那帮大臣扯皮。他愁眉苦脸地掂量着那几张绢纸,
自言自语:“这玩意儿…塞少了不够用,塞多了…这袖子也藏不住啊!
当皇帝了还得为藏点‘私房’发愁,这叫什么事儿!”正嘀咕着,
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在门外禀报:“官家,李师师李大家…派人送来一个食盒。”李师师?
周边城心里一动:“拿进来。”食盒很精致,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样精巧的点心,
旁边还放着一张小笺,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字迹:“闻官家为国事操劳,特奉上粗点,
聊以解乏。另,街角一晤,公子风采‘难忘’,盼再叙。”字里行间,
带着淡淡的关切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周边城拿起那块做得像朵小花一样的糕点,
放进嘴里,甜丝丝的,一直甜到心里去。他摩挲着那张小笺,想起昨晚的狼狈,
脸上又开始发烧,但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这皇帝当得…好像也不是全无乐趣嘛。至少,
这“恋爱”(单方面认为)的滋味,比他想象中要…**得多。
他把那张小笺小心翼翼地折好,看了看龙袍宽大的袖子,
最终还是把它塞进了贴身的里衣口袋。这个,可不能让别人看见了。
周边城捏着那张带着淡香的小笺,在福宁殿里转了好几个圈,
心里跟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似的。李师师这是什么意思?关心?试探?
还是…单纯觉得他这“官家”傻得有趣?“盼再叙…”他咂摸着这三个字,
嘴角忍不住又往上翘。去!必须去!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露怯了!得好好准备准备!
可准备啥呢?送花?太俗。送珠宝?好像显得他除了钱没别的。吟诗作对?
那是原版宋徽宗的强项,他周边城…还是别自取其辱了。他焦躁地踱着步,
目光扫过龙案上那几张“大宋快乐球”和“皇家彩票”的草图,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他立刻召来梁师成,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吩咐了一通。梁师成听着,
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到震惊,再到一种“官家果然非常人”的敬畏,最后领命而去,
跑得比兔子还快。几天后,汴京城里最繁华的御街旁,紧邻着“醉杏楼”不远的地方,
突然搭起了一个高高的木台子,披红挂彩,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台子周围人山人海,
都被这新奇景象吸引了过来。台上,几个穿着特制短打、精神抖擞的禁军士兵,
正在踢那个被官家称为“大宋快乐球”的皮玩意儿。只见那球在他们脚下来回传递,
时而高高飞起,时而贴地疾走,引得台下观众阵阵惊呼和叫好。虽然规则大家还不太懂,
但这跑来跑去、争抢一个球的劲儿,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梁师成尖着嗓子在台边讲解规则,
什么“蹴鞠新玩法”、“强身健体”、“官家亲定”云云。与此同时,在台子另一边,
几个小吏设了摊位,开始售卖那种印着奇怪号码的“大宋皇家福利彩票”。
梁师成又扯着嗓子喊:“小付出,大梦想!两文钱一注,头奖一百贯!支持国库,利国利民!
”一百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而且才两文钱!一时间,购买者踊跃,
队伍排得老长。很多人买了彩票,也不急着走,就围在旁边看台上踢“快乐球”,指指点点,
议论纷纷,场面火爆得超乎想象。周边城呢?他此刻正坐在“醉杏楼”二楼,
李师师那间雅致闺房的窗边,从这个绝佳的位置,正好能将楼下那热火朝天的景象尽收眼底。
这是他特意安排的“约会”。李师师给他斟上一杯新沏的香茗,看着楼下那人声鼎沸的场面,
美眸中异彩连连。她何等聪明,岂会不知这是身边这位“赵公子”的手笔?“赵公子,
”她声音柔柔的,带着笑意,“这般动静,可是为了…博师师一笑?
”周边城正暗自得意于自己的“创举”和这绝妙的“约会地点”,闻言差点被茶水呛到,
连忙摆手:“不不不,师师姑娘误会了!这…这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气凛然,“强身健体,丰富娱乐,还能充实国库,一举多得!
”李师师看着他明明心里得意,却偏要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她轻轻摇着团扇,目光转向楼下那些因为抢到球而欢呼,因为踢飞了而懊恼的军士,
以及那些捏着彩票,眼中充满期盼的百姓,轻声叹道:“公子此举,虽看似…惊世骇俗,
却也给这汴京城,添了不少鲜活气呢。”她顿了顿,转过头,眼波流转,落在周边城脸上,
带着几分探究:“只是,公子可知,如今这汴京街头,是如何议论公子的么?”“如何议论?
”周边城心里一紧,可别是骂声一片吧?李师师以扇掩唇,轻笑出声:“都说…官家近来,
颇有些…童心未泯呢。”童心未泯?周边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这是说他搞这些玩意儿像小孩胡闹?他有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看着他这副模样,
李师师忽然起身,走到琴案边:“楼下喧嚣,难得公子有此闲情来师师这陋室,不如,
让师师为公子抚琴一曲,静静心可好?”周边城自然求之不得。李师师坐定,纤指拨动琴弦。
这一次,她弹的不再是那些清冷孤高的曲子,而是一首缠绵悱恻的调子,琴音婉转低回,
如泣如诉,像是在诉说着女儿家细腻难言的心事。她一边弹,一边轻声吟唱,
唱的是:“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歌声不像上次那般清越,
反而带着一丝慵懒和淡淡的诱惑,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心尖。她偶尔抬眼看向周边城,
眼神迷离,水光潋滟,配合着那靡靡的琴音,营造出一种旖旎暧昧的氛围。
周边城一开始还正襟危坐,努力想品评一下这琴艺歌声。可听着听着,
看着那灯下美人专注抚琴的侧影,听着那勾人心魄的曲调,他只觉得浑身都有些燥热起来。
那歌声,那眼神,仿佛带着无形的钩子,要把他魂儿都勾了去。他忍不住端起茶杯,
猛灌了一口,却发现杯已见底,只好尴尬地放下。一曲终了,余音未绝。李师师按住琴弦,
抬起头,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不知是琴音激荡,还是别的缘故。她站起身,
步履轻盈地走到周边城面前,带来一阵香风。“公子觉得…此曲如何?”她微微俯身,
凑近了一些,声音压得低低的,气息如兰。周边城能清晰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尖,
以及那近在咫尺、水润饱满的红唇。他的心跳得像擂鼓,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好…好听…”他干巴巴地说,喉咙发紧。
李师师看着他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伸出纤纤玉指,
轻轻拂过周边城放在桌上的手背。那指尖微凉,触感却如同电流,瞬间窜遍周边城全身,
让他猛地一颤,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公子…”李师师的声音更低了,带着蛊惑,
“可是…又想起家中炖的汤了?”周边城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朵根都烧了起来。
上次落荒而逃的窘状被当面提起,他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没有!”他梗着脖子,
试图挽回一点尊严,“这次…汤…汤喝完了!”这话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这说的什么跟什么!李师师终于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花枝乱颤。她这一笑,
方才那刻意营造的暧昧气氛倒是冲淡了不少,却多了几分真实动人的娇媚。
“公子真是…妙人。”她笑够了,直起身,眼波横流,“与公子相处,
倒是比听那些老夫子讲经有趣得多。”周边城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
心里那点尴尬倒是渐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放松和…窃喜。虽然过程有点丢人,
但好歹…气氛还不错?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声,似乎还夹杂着争吵。
两人都是一愣,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只见彩票销售点那边,人群骚动。
一个衣着华贵、满脸横肉的胖子,正揪着一个小吏的衣领唾沫横飞:“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知道爷是谁吗?爷要包圆!这些彩票爷全要了!后面的都别想了!”那小吏吓得脸色发白,
连连作揖:“郑衙内,郑衙内息怒!这彩票官家有令,每人限购十注,为的就是公平起见,
让更多百姓有机会啊…”“放屁!什么狗屁规矩!爷有的是钱!
”那被称为郑衙内的胖子不依不饶,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一看就是家奴打手,
推搡着排队的百姓,引起一片惊叫和怒骂。周边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妈的,
老子好不容易搞点新花样,就来砸场子?还是个衙内?看来是哪个权贵家的纨绔子弟。
他转身就往外走。“公子?”李师师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没事,”周边城回头,
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自以为很帅,其实还有点僵硬),“我去看看,
哪来的汤忘记关火了。”说完,他大步流星地下了楼。李师师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再回味一下他临走时那句古怪的话,不由得再次莞尔。这位官家,行事说话,
还真是…与众不同。周边城挤开人群,来到那骚乱中心。梁师成眼尖,看到他来了,
如同看到救星,连忙凑过来低声禀报:“官家,是郑皇亲家的那位…”郑皇亲?
周边城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好像是某个贵妃的娘家侄子,仗着裙带关系,
在汴京城里一向横行霸道。那郑衙内还在叫嚣:“…识相的就赶紧给爷把彩票都拿出来!
不然,爷砸了你这破摊子!”周边城走上前,拍了拍那胖子的肩膀。郑衙内不耐烦地回头,
看到一个穿着普通绸衫、面生的年轻人,火气更旺:“**谁啊?滚开!
”周边城也不生气,笑了笑:“听说衙内想包圆这些彩票?”“是又怎么样?关你屁事!
”“不关我事,”周边城慢悠悠地说,“只是好奇,衙内买这么多,是笃定自己能中头奖?
”郑衙内嗤笑一声:“中不中奖爷不在乎!爷就是图个乐子!有钱,任性!懂吗?”“懂,
懂。”周边城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这彩票,是官家为了充盈国库,
用于练兵防灾的。衙内这般包圆,岂不是与官家争利?与民争利?
这要是传到官家耳朵里…”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郑衙内脸色微变,
但随即又强硬起来:“少拿官家吓唬我!我姑姑是郑贵妃!
官家还能为了这点小事怪罪我不成?”“哦?郑贵妃啊…”周边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然后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衙内有所不知,我刚刚从宫里得到消息,
官家正因为北边军费短缺,心情不太好。前儿个还发了好大一通火,说有些皇亲国戚,
只顾自己享乐,不顾国家安危…你说,这节骨眼上,你要是闹这么一出…”他没把话说完,
留足了想象空间。郑衙内的胖脸瞬间白了白。他虽然嚣张,但不傻。官家最近性情大变,
又是搞球又是搞彩票的,确实透着古怪。万一真撞枪口上…周边城看着他变幻不定的脸色,
又添了一把火,指着不远处那些被推搡的百姓,语重心长:“衙内你看,
大家排了这么久的队,就为买个希望。你这一下全包了,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这怨气…要是聚起来,可也不小啊。众怒难犯,你说是不是?
”郑衙内看着周围那些敢怒不敢言,但眼神里明显带着愤恨的百姓,心里也有点发毛。
他再横,也知道民怨沸腾起来,他姑姑也未必保得住他。“哼!”他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
松开了那小吏的衣领,指着周边城,“你…你叫什么名字?爷记住你了!
”周边城笑眯眯地:“鄙姓赵,行十三。衙内叫我赵十三便可。”“赵十三?好!你等着!
”郑衙内撂下句狠话,带着家奴灰溜溜地挤出了人群。一场风波,
就这么被周边城连哄带吓地平息了。梁师成赶紧指挥小吏继续售卖,秩序很快恢复。
周边城拍了拍手,心里有点小得意。看来当皇帝,也不一定要时刻板着脸嘛,
偶尔扮猪吃老虎,效果也不错。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二楼窗口,李师师正凭栏远眺,
目光似乎落在他这个方向。见他望来,她微微一笑,举起团扇,轻轻摇了摇。
周边城心里那点得意,瞬间化成了满满的成就感,比刚才平息了骚乱还要舒坦。他背着手,
溜溜达达地往回走,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这皇帝当的,似乎…越来越有点意思了。
至于那个什么郑衙内会不会来找“赵十三”的麻烦?周边城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来找呗,
正好闲得慌。周边城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心里那点小得意像是刚出锅的馒头,
热气腾腾地往上冒。尤其是抬头瞧见李师师在窗口那带着笑意的轻轻摇扇,
更是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坦开了。这感觉,
比当年他绞尽脑汁做的方案终于通过甲方评审还要爽上一万倍。他溜溜达达地往回走,
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下次见李师师该找个什么由头,是讨论“快乐球”的战术演变,
还是深入研究“彩票”的概率学?正想着,梁师成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压低了声音,
带着哭腔:“官家!您可吓死奴婢了!那郑衙内是个混不吝的主,您怎能亲自…”“怕什么?
”周边城心情正好,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朕这不是没事吗?再说了,
跟这种纨绔子弟讲道理,就得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他顿了顿,
想起刚才那胖子撂下的狠话,觉得有点好笑,“他要是真来找‘赵十三’的麻烦,
你就告诉他,赵十三被朕征召入宫,当贴身侍卫了,让他有本事来宫里要人。
”梁师成张了张嘴,看着官家那一脸“朕很机智快夸朕”的表情,
把后面劝谏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苦着脸应了声:“是…”接下来的日子,
周边城算是跟那“大宋快乐球”和“皇家彩票”杠上了。他亲自跑到禁军营地,
看着那些五大三粗的军汉们笨拙地踢着那个充了气的皮球。一开始,这帮人碍手碍脚,
不是把球踢飞上天,就是几个人抢作一团,摔得人仰马翻,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搞笑。
周边城也不生气,撸起龙袍袖子(虽然很快被梁师成惊恐地拉了下来),亲自下场示范。
“传球!传球懂不懂?别一个人闷头带!”“跑位!穿插!动起来!”他扯着嗓子喊,
恨不得自己上去踢两脚。底下那些军士和将领,看着官家这副比他们还激动的模样,
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里直犯嘀咕:这官家,怕不是真有点…那个?但甭管心里怎么想,
面上可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能硬着头皮,在官家“炽热”的目光注视下,
更加卖力地…互相绊脚。不过,甭管过程多滑稽,这新鲜玩意儿确实勾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尤其是当周边城宣布,要举办一场“大宋快乐球”表演赛,优胜者有重赏之后,
军营里的气氛就更不一样了。私下里琢磨战术、练习配合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至于“皇家彩票”,那就更不用说了。头一期开奖,
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居然真的撞大运中了一百贯头奖!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城,
这下可炸了锅。原本还有些观望的人,瞬间红了眼,第二期彩票开售时,
销售点差点被汹涌的人潮给挤塌了。白花花的铜钱流水般汇入临时设立的“彩票司”,
把负责记账的小官乐得见牙不见眼,一个劲儿地念叨:“官家圣明!官家圣明啊!
”梁师成看着那账本上飞速增长的数字,再看周边城的眼神,
已经从最初的“官家中邪了”变成了“官家深不可测”,伺候起来更是加倍的小心翼翼。
朝堂上,那些老臣们依旧吹胡子瞪眼,时不时就有人上书,引经据典,
痛心疾首地批判这两样“奇技淫巧”、“玩物丧志”、“败坏人心”。周边城现在学乖了,
也不跟他们硬顶。每次有人开喷,他就坐在龙椅上,半眯着眼,
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等对方喷完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爱卿忧国忧民,
朕心甚慰。只是…这‘快乐球’使得禁军儿郎操练之余,筋骨得以舒展,
士气有所提振;这‘彩票’嘛,所得钱款已拨付军器监,用于打造新式弓弩甲胄。
爱卿若是觉得不妥…莫非是认为,强军备战,也是玩物丧志?
”他直接把“强军”的大帽子扣下来,噎得那些老臣面红耳赤,半晌憋不出一个屁。
有几个脑子活络的,看着官家不像开玩笑,又打听了一下军营和彩票司的情况,
渐渐也闭上了嘴,开始琢磨这新官家的路数。这一日,
宁殿里对着几张新画的“彩票”促销海报草图较劲(他打算搞个“买五注送一注”的活动),
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李师师派人送来了一份请柬。周边城心里一跳,赶紧接过来。
请柬做得十分雅致,上面是李师师亲笔写的一行娟秀小字:“闻官家新得异香,
名曰‘龙涎’,心向往之。寒舍新茶初焙,欲邀公子品鉴,兼闻异香,
不知公子今夜可得闲否?”异香?龙涎?周边城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搞到这玩意儿了?
随即反应过来,这八成是李师师找的由头。
他立刻把手里那张画着“恭喜发财”四个歪歪扭扭大字的促销草图扔到一边,
对着梁师成大手一挥:“快!去库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呃…特别香的,叫什么龙涎的香料!
赶紧给朕找来!”梁师成领命而去,不多时,还真捧来一个精致的小锦盒。打开一看,
里面是几块黑褐色、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块状物,
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郁而持久的奇异香气。“官家,此乃真腊国进贡的上品龙涎香,
极为稀有…”梁师成介绍道。“行了行了,就是它了!”周边城拿起一块闻了闻,
味道确实独特,有点像麝香,又带着点海洋的咸腥和木质的醇厚。他小心地把锦盒揣进怀里,
感觉自己像是怀揣着绝密武器的特务,心情既紧张又期待。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周边城再次以“赵公子”的身份,熟门熟路地溜进了醉杏楼。李师师的闺房里,
今夜似乎特意布置过。烛光比往常更加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混合着一种清雅的、不知名的花香。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绿色的曳地长裙,衬得肌肤愈发白皙,
乌黑的秀发松松地绾了个髻,斜插一支碧玉簪,少了几分风尘气,
倒像是哪家书香门第的闺秀。见周边城进来,她起身相迎,目光落在他略显鼓囊的胸口,
抿嘴一笑:“公子果然守信。”周边城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那个锦盒,
递过去:“一点小玩意,不成敬意。”李师师接过,打开仔细看了看,又凑近轻轻一嗅,
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果真是上好的龙涎香!香气醇厚,久而不散。公子破费了。
”“哪里哪里,宝剑赠英雄,香…香料赠美人嘛!”周边城顺口溜出一句,
说完又觉得有点太直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李师师被他逗得又是一笑,小心地收好锦盒,
引他入座。桌上已摆好了茶具,一套素雅的青瓷,旁边红泥小炉上坐着铜壶,水汽袅袅。
“这是今春新上的蒙顶石花,还请公子品评。”李师师执壶,
动作优雅地烫杯、置茶、高冲、低泡,一套流程行云流水,看得周边城眼花缭乱。
他端起那杯清澈碧绿的茶汤,学着样子闻了闻香,然后喝了一小口。
一股清冽的、带着豆蔻花香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回味甘甜。“好茶!”周边城由衷赞道。
他这倒不是瞎捧,这茶确实比他以前喝的什么肥宅快乐水高级多了。“公子喜欢便好。
”李师师自己也端起一杯,轻轻啜饮,眼波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有些迷蒙。
“公子近日推行那‘快乐球’与‘彩票’,可谓满城风雨,师师在楼中,
也听闻了不少趣事呢。”“哦?都有什么趣事?”周边城来了兴趣。“有人说,
官家这是要与民同乐;也有人说,官家是另有所图;还有那等促狭的,编了顺口溜,
说‘快乐球,踢破头;彩票票,中不了’…”李师师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边城听得脸一黑,好嘛,还有骂街的!不过看李师师笑得开心,他那点不快也散了,
自嘲道:“让他们说去,朕…真金不怕火炼!”“公子豁达。”李师师赞了一句,放下茶杯,
起身走到香案边。她取出一小块周边城带来的龙涎香,置于一个精致的银制香薰球中,
又加入几味别的香料,动作轻柔而专注。不多时,
一缕极淡极幽的香气便从香薰球中袅袅升起。那香气与之前的茶香、花香截然不同,
更加深邃、神秘,带着一种暖意,缓缓地浸润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也萦绕在两人的鼻息之间。李师师走回座位,与周边城隔着一张小小的茶几。
在龙涎香那富有侵略性的、**般的暖香氛围里,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被无形地拉近了。
她单手支颐,侧着头看他,烛光在她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眼神里带着几分慵懒和探究:“公子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不拘一格。师师实在好奇,
公子心中,究竟装着怎样一个…大宋?”她的声音在异香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柔软,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周边城看着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闻着那勾魂摄魄的异香,
只觉得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血液似乎都往头上涌。他努力定了定神,
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我心中…自然是一个强大的、富足的、没人敢欺负的大宋!
”“哦?”李师师微微倾身,水绿色的衣领微微敞开,
露出一截细腻如玉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那公子觉得,如今这大宋,强在何处?
富在何处?又如何…才能无人敢欺?”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眼神却愈发迷离,
那目光像是带着小钩子,从周边城的眼睛,慢慢滑到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滚动的喉结。
周边城被她看得浑身发热,脑子里那点关于“富国强兵”的宏伟蓝图瞬间被搅成了一锅粥。
他张了张嘴,想说“有钱有兵”,想说“科技兴国”,可话到嘴边,
却变成了一句干巴巴的:“这个…得慢慢来…”李师师见他这副窘迫模样,眼底笑意更深。
她忽然伸出手,用那纤长白皙、涂着淡粉色蔻丹的食指,
轻轻点了一下周边城放在茶几上的手背。如同被微弱的电流击中,周边城猛地一颤,
差点又把茶杯碰翻。“公子…”李师师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气音,几乎是在他耳边呢喃,
“你看这香,名为龙涎,传说乃海中巨兽梦境所化,最能…撩动心弦,引人入幻…公子此刻,
可曾闻到什么特别的滋味?”特别的滋味?
周边城只觉得满鼻子都是她那带着体温的幽香和龙涎香霸道的暖意,混合在一起,
熏得他头晕目眩,口干舌燥。他看着李师师那近得能数清睫毛的脸,
那水润饱满、微微张开的红唇,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亲上去!快亲上去!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李师师没有躲闪,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无声地邀请。
就在周边城的嘴唇即将触碰到那一片温软的前一秒,他脑子里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如同垂死挣扎的灯泡,猛地闪了一下——等等!这节奏不对!怎么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上次是炖汤,这次是闻香,下次是不是该着火了?这一犹豫,那口气就泄了。他僵在那里,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姿势极其尴尬。李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预期的接触,缓缓睁开眼,
看到的就是周边城这副憋得满脸通红、进退维谷的滑稽模样。她先是一愣,
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失落,但更多的却是忍俊不禁。
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
方才那刻意营造的、几乎要凝固的暧昧气氛瞬间冰消瓦解。她坐直身体,
拿起团扇轻轻扇了扇风,仿佛要驱散那过于浓烈的香气和尴尬,眼波横了周边城一眼,
语气带着几分娇嗔,几分调侃:“看来…公子今日,家中未曾炖汤,倒是这鼻子,
有些不适了?”周边城臊得恨不得钻到茶几底下去,一张老脸烫得能烙饼。他支支吾吾,
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李师师看着他这恨不得找地缝钻的模样,终究是心软了,
也不再逗他,转而聊起了些汴京城里的趣闻轶事,诗词书画。周边城这才松了口气,
一边心不在焉地附和着,一边偷偷打量李师师。见她神色如常,巧笑嫣然,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过,心里又是庆幸,又是莫名的…失落。
直到离开醉杏楼,走在回宫的路上,夜风一吹,周边城才感觉脸上的热度稍稍降了下去。
他摸了摸怀里那个已经空了的锦盒,又想起李师师最后送他出门时,
那带着笑意的眼神和那句“公子日后若得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莫忘了再来与师师品鉴”。
他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这美人恩,消受起来,可真他娘的需要胆量和…定力啊!
他抬头看了看皇宫那巍峨的轮廓,又想起朝堂上那些老古董的嘴脸,
还有北边虎视眈眈的金人。得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这皇帝,还得继续当下去。
至少,为了下次去见李师师时,能不再因为“鼻子不适”或者“家里炖汤”而落荒而逃,
他也得赶紧把这大宋的摊子,支棱起来!周边城揣着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还有怀里那个空了的龙涎香锦盒,灰溜溜地回到了他的福宁殿。殿里灯火通明,
宫女太监们垂手侍立,安静得像一群木偶。这极致的奢华和寂静,反而让他觉得更加憋闷。
“都出去!”他挥挥手,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宫人们如蒙大赦,
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周边城一**瘫坐在那张宽大冰冷的龙床上,
把空锦盒掏出来,在手里颠来倒去地把玩。李师师最后那带着笑意的眼神,
那句“鼻子不适”的调侃,反复在他脑子里回放。“丢人啊,周边城!
”他对着空气哀嚎一声,把脸埋进柔软的锦被里,“送到嘴边的天鹅肉,你都能给吓飞了!
**是不是男人!”他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又猛地坐起来,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不行!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当皇帝怂,追女人也怂,那还活个什么劲儿?得支棱起来!
先从哪儿开始呢?对,钱!有了钱,才能练兵,才能搞装备,才能腰杆子硬!
那“彩票”虽然来钱快,毕竟有点“歪门邪道”的意思,不是长久之计。
得搞点正经的、可持续的来钱路子。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宋朝…海上贸易好像挺发达?
泉州、广州那边,商船来往频繁,香料、珍宝、象牙…都是暴利啊!还有,这汴京城里,
达官显贵、富商巨贾那么多,一个个肥得流油,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想想办法?
比如…搞个“奢侈品税”?或者鼓励消费,搞活内需?他越想越兴奋,也顾不上睡觉了,
跳下床就扑到龙案前,翻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方案”、“奢侈品名录及税率”、“**商业消费十条建议”…把他能想到的现代经济手段,
不管合不合适,先一股脑地往上写。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他才顶着一对熊猫眼,
哈欠连天地爬上床。梦里,他仿佛看到金山银山向他飞来,金兵被他用钱砸得抱头鼠窜,
李师师看着他,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第二天早朝,周边城强打精神,
把自己熬夜写的那份“经济改革纲要”(他自己起的名字)的主要精神,
跟大臣们传达了一下。结果可想而知。“官家!与民争利,非圣君所为啊!
”“市舶司自有祖制,岂可轻言改动?”“奢侈品?此等奢靡之风,正当遏制,
岂能反而课税鼓励?”“官家,切不可被商贾小利蒙蔽圣心!”反对之声再次甚嚣尘上,
尤其是以一位姓王的御史中丞跳得最高,引经据典,唾沫横飞,
把周边城的“新政”批得一文不值,就差直接说他是“昏君”了。
周边城看着底下这群梗着脖子、一脸“为民**”正义感的老家伙,气得肝儿疼。
他算是明白了,跟这帮人讲发展,讲开源,简直是对牛弹琴!
他们脑子里就只有“重农抑商”、“祖宗之法”那套玩意儿!他深吸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