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伴侣开始出现微小异常,别急着怀疑他的感情——先确认他还是不是他。
我发现陈默不再往菜里撒香菜时,我们的婚姻才进行到第73天。
这个曾为自己发明「香菜冰淇淋」的男人,
如今面对空荡荡的香料架说:「反正你从来不吃香菜。」可他不知道,
我偷偷珍藏着他为我学做菜谱的每一个便签。直到我在他旧行李箱夹层,
摸到那部存着「复制体使用手册」的手机。
视频里真正的陈默嘶哑警告:「小心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
而当我举着手机与他对质时,这个占据我丈夫躯壳的存在微笑着说:「那你呢?
你右耳后的胎记去哪了?」镜子里,我的耳后光滑如新可我们的结婚照上,
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耳后,分明有着心形棕色胎记。1陈默做了一盘红烧肉,香气扑鼻,
色泽诱人。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却突然顿住。“怎么了?不合胃口吗?”他关切地问,
伸手想抚摸我的头发。我下意识地躲开了。“没、没有,只是...你忘了放香菜。
”陈默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哦,我以为你不太喜欢香菜的味道。
”“是你喜欢。”我轻声说,“你做的每道菜都要撒满香菜,
你说没有香菜的红烧肉就像没有盐的海洋。”他笑了笑,没有接话,转身去收拾厨房。
我盯着那盘红烧肉,胃里一阵翻搅。这不是第一次了。上周的鱼香茄子,前天的小炒黄牛肉,
他再也没放过一丝香菜。这不对劲。结婚一年。他曾经是个香菜狂魔,
连煮泡面都要加一把新鲜香菜。我们的阳台甚至有个小花盆,专门种着他心爱的香菜。
而现在,那些香菜早已枯死,他没有再种。那天晚上,我假装睡着,
感觉到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眯着眼睛,我看见他站在穿衣镜前,一动不动。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他就那么站着,足足十分钟,
像在审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物品。第二天是周六,他说要去公司加班。门一关上,
我就开始翻找我们的卧室。在衣柜最底层,一个旧行李箱的夹层里,我找到了他的护照。
照片上确实是陈默的脸,但那笑容有些陌生。更奇怪的是,护照上有多次出入境章,
目的地都是日本。一个他从未向我提过的国家。日期甚至包括我们度蜜那周,
而他当时告诉我他去了新加坡出差。我的手指颤抖着,继续翻找。在行李箱另一个隔层,
我摸到一个硬物——一部我从没见过的手机。手机没有密码。我打开它,里面几乎空空如也,
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我试了我们常用的几个密码,都不对。最后,
我输入了我们初遇的日期——成功解锁。文件夹里只有一段视频。视频中,
陈默坐在我现在坐的这张沙发上,神情憔悴,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他直视镜头,
声音嘶哑:“如果你看到这个,代表我可能已经不在了。他们找到了我,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但他们能完美复制一个人。小心,林晓,小心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包括——”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包括谁?我?还是现在的他?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复制一个人?这是什么科幻情节?我冲出家门,开车去了陈默的公司。
前台告诉我他今天根本没来上班。我打他电话,关机。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屋里一片漆黑,我打开灯,吓得几乎尖叫——陈默就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你去哪了?
”他问,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我去找李薇了。”我撒谎道,李薇是我最好的闺蜜。
他点点头,站起身向我走来。“我今天提前下班,想给你个惊喜。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冰冷得像蛇的皮肤。“什么惊喜?”“我重新开始种香菜了。
”他指向阳台,那里确实摆着几个新花盆。“你喜欢吗?”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陈默从不问我是否喜欢香菜,因为他知道我对香菜过敏——轻微的接触性皮炎。
这就是为什么他以前做菜总是放香菜,但会特意在我那份出锅前先盛出来。
这个站在我面前的人,根本不知道我对香菜过敏。那天夜里,我假装熟睡。果然,
他又起床了。但这次,他没有去照镜子,而是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我。我紧闭双眼,
努力保持呼吸平稳。他就那样站了足足十分钟,然后俯身,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
“我知道你没睡,林晓。”他耳语道。我猛地睁开眼睛。他微笑着,
手里拿着那部我以为藏得很好的陌生手机。“在找这个吗?”我坐起身,
后退直到背抵住床头板。“你是谁?陈默在哪?”他的笑容扩大了,
那不是一个人类应有的笑容。“我就是陈默啊,你的丈夫。”“不,你不是。
”“陈默知道我对香菜过敏,他不会问我是否喜欢香菜。”他歪着头,像在思考。“啊,
这个小细节。谢谢提醒,我会记下来的。”“你到底是谁?”我几乎是在尖叫了。他站起身,
走到我们床头的结婚照前。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幸福,那是两年前在海南拍的。
陈默的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右耳后有一道小小的疤痕,是小时候摔倒留下的。
我忽然意识到,现在的这个“陈默”,皮肤白皙,右耳后光滑无比。他指着照片上的我,
轻声说:“宝贝,那你呢?你耳后的胎记去哪了?
”我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右耳后——一片光滑。胎记?我从来没有什么胎记。但照片上,
那个笑得灿烂的“我”,右耳后确实有一个小小的、心形的棕色胎记。
“我不明白...”我喃喃道。“我们都被替换了,林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疲惫,
“或者说,是我们替换了别人?有时候,我自己也分不清了。”他伸出手,
这一次我没有躲开。“我们只是...习惯了现在的身份和生活。为什么要破坏它呢?
继续做陈默和林晓,不好吗?”我的视线模糊了,
脑海中闪过一些从未有过的记忆片段——在东京樱花树下奔跑,一个陌生男人的脸,
右耳后有心形胎记的女人在对我微笑...“不...”我低声说,不知道是在拒绝他,
还是在拒绝那些突然涌现的记忆。他轻轻抱住我:“睡吧,明天我给你做红烧肉,不放香菜。
”我僵硬地被他抱着,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床头柜上那把锋利的水果刀上。
是该结束这个噩梦,还是该继续活在梦里?我的手,慢慢伸向了那把刀。
2我的手握住了刀柄,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陈默——或者说占据着陈默身体的那个存在——依然抱着我,他的呼吸平稳地拂过我的脖颈,
仿佛我们真的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在相拥而眠。“你知道吗,”他轻声说,
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怀念,“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公司的年会上。
你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在人群中像一簇跳动的火焰。”我的手指收紧了些。他说得没错,
们确实是在公司年会上认识的。但紧接着,
一阵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他描述的细节不对。那天我穿的是深蓝色礼服,不是红色。
这个存在拥有陈默的记忆,但它们像是被翻拍多次的照片,有些细节已经模糊、扭曲。
“那天你喝多了,”我试探着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差点摔进喷水池里。
”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太像陈默了,连尾音微微上扬的方式都一模一样。“是啊,
是你拉住了我。”我的血液几乎凝固。那晚确实有人差点摔进喷水池,但那是我,不是他。
是陈默拉住了我,我们的手第一次相触,在冬夜的室外,他的掌心却异常温暖。他不是陈默。
他只是在扮演陈默。用着一本错漏百出的剧本。“睡吧,”他又说,手指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像在安抚一个孩子,“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我无法入睡。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试图理清这团乱麻。如果我不是原来的林晓,那我是谁?如果陈默不是陈默,那他又是谁?
我们是被植入了他人记忆的复制品?还是窃取了他人身份的入侵者?那段未播放完的视频中,
真正的陈默说“小心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包括谁?包括我吗?
我的太阳穴突突作痛。一些陌生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烁:一个陌生的房间,
窗外是东京塔的轮廓;一双粗糙的手递给我一个玩偶;右耳后一阵刺痛,
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这些是我的记忆吗?还是别人的?清晨终于来临,
灰白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陈默——我决定暂时还是这样称呼他——已经起床了。
我听见厨房里传来煎蛋的声音,还有他哼着的小调。那是陈默最喜欢的歌,
陈奕迅的《十年》。我悄悄溜下床,走向书房。
我们的结婚证和其他重要文件都锁在书桌抽屉里。我的手在颤抖,试了三次才成功打开锁。
结婚证上的我们并肩微笑,我的右耳后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棕色胎记,形状像一颗心。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试图唤起与这个胎记相关的记忆,却只感到一片空白。我继续翻找,
找到了我们的相册。从相识到结婚,每一张照片都被精心排列。
我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大约两年前,也就是我们度蜜月前后,照片中的我开始留长发,
而在此之前我一直是短发。但我清楚地记得,我是在一年前才开始留长发的。
记忆与现实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我感到一阵眩晕。“早餐好了。”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猛地合上相册,希望他没有注意到我在看什么。他做了煎蛋、培根和烤面包,
还榨了新鲜橙汁。吃饭时,我注意到他的左手食指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痕。“你的手怎么了?
”我问。他低头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切水果时不小心划到了。
”但昨晚我握住的那把水果刀,刀柄上确实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我的胃缩成一团。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他问,啜了一口橙汁。“我想去探望我父母”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妈妈昨天发短信说爸爸有些不舒服。”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关切地点点头:“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不用了,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完成那个项目吗?”他眨了眨眼,然后迅速接上:“对,
我差点忘了。那代我向他们问好。”我的心沉了下去。我根本没有父母,
他们在我十六岁那年就因为车祸去世了。这是我与陈默分享过的最私密的伤痛之一,
他曾整夜抱着哭泣的我,轻声安慰。这个坐在我对面,吃着煎蛋的人,绝对不是我的丈夫。
早餐后,他出门了,说是去公司。我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然后迅速行动起来。我再次找到那部手机,充电后开机。
视频文件夹里依然只有那段未播放完的视频。
我反复听着真正的陈默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心,林晓,
小心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这次,我注意到视频末尾有极短的杂音。
像是被刻意剪掉了一部分。我连接手机到陈默的笔记本电脑。
尝试用音频修复软件分析那段杂音。经过降噪和放大,我听到了被剪掉的那个词。
“——包括你自己。”包括我自己?这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李薇,
我最好的朋友。“晓晓!”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猜猜怎么了?
我昨天在街上看到一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知道你没有姐妹,
我肯定会以为那是你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我的呼吸停止了。“你在听吗?晓晓?
”“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的?”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昨天下午,
在中山路那家星巴克外面。她穿着一条我从没见你穿过的黄色连衣裙,头发比你长一点。
最奇怪的是,她右耳后有一个心形胎记,就像——”“像什么?”“像你以前那个啊!
记得吗?大学时你总说想去掉它,后来你真的去做激光去除了。天啊,这太诡异了,不是吗?
”我挂断电话,冲进浴室,对着镜子仔细检查自己的右耳后。皮肤光滑,没有任何痕迹。
但我清楚地记得,我从未有过什么胎记,更别说去做激光去除了。那么,
李薇看到的那个人是谁?那个有胎记的女人?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陈默。“林晓,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我就在楼下。我跑到窗前,向下望去。
他站在街对面,抬头看着我,手里拿着手机。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你是谁?
”我对着手机问,声音颤抖。“我是你的丈夫,”“而你是我的妻子。但我想,
我们都需要重新认识一下彼此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对真正的林晓做了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开门吧,林晓。我会告诉你一切。但请记住,
真相往往比谎言更加可怕。”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
那段未播放完的视频仍然停留在最后一帧——陈默那张憔悴而恐惧的脸。“包括你自己。
”他在视频中说。我该开门吗?我该相信这个占据了我丈夫身体的存在吗?还是说,
我根本就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我的目光落在浴室镜子上,镜中的女人面色苍白,
眼中充满恐惧。她是林晓吗?或者说,她曾经是林晓吗?门铃执着地响着,
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击在我的心脏上。我透过猫眼向外看,陈默站在门外,表情平静得可怕。
他的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鼓囊囊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林晓,开门吧。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低沉而平稳,“我们需要谈谈。”我的目光扫过客厅,
最后停留在厨房的刀具架上。犹豫片刻后,我缓缓打开了门。陈默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立即锁定在我手中的手机上。“看来你找到了。”“你是谁?”我向后退了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