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史上最爽的花钱任务律师将一份厚重的文件推过桌面,
光滑的红木映出他毫无波澜的脸,也映出陆仁那件洗得发黄、领口还有些磨损的旧T恤。
“陆仁先生,根据您叔叔陆有道先生的遗嘱……”陆仁低着头,根本没仔细听。
他正死死盯着自己手机屏幕上那条刚收到的短信:【XX银行】尊敬的客户,
您尾号1314的账户本月贷款应还5128.76元,请于三日内还款,以免影响征信。
他感觉自己的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三天,他去哪里弄这五千多块?
昨天刚被那家破公司“优化”,补偿金?想都别想,能结清上月工资就是老板开恩了。此刻,
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现金加起来,是七十三块八毛。房租已经拖了半个月,
房东阿姨看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冷。昨天他只好假装没听见敲门声,
躲在房间里连呼吸都放轻了。“……他名下的所有资产,经过核算,总计一百亿人民币。
”律师平静的声音,像是一道来自外太空的信号,飘进了陆仁被生存压力塞满的脑子。
他先是茫然地抬起头,眨了眨眼,似乎没处理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一百……亿?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焦虑出现了幻听。他下意识地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清晰无比。不是梦。一股巨大的、蛮横的、完全不讲道理的热流,
猛地从脚底板直冲上天灵盖!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指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差点把那个显示着催款短信的破手机甩出去。一百亿!那是多少个零?
他这辈子见过的钱加起来,都不够这个数字的零头!狂喜!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
像海啸一样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压抑。他几乎要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
想冲到窗边对着外面大吼大叫。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可就在这时,
律师接下来的话,像一盆恰到好处的冰水,兜头浇下,让他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了不少,
也让他几乎失控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但是,遗嘱有一个附加条件。”陆仁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巨大的期待和更巨大的恐惧同时攫住了他。他死死盯着律师的嘴,
生怕里面吐出“需要先完成某个不可能的任务”或者“只能继承十分之一”之类的话。
律师的语气依旧平稳得像机器:“您需要完成一项对赌协议。
我们会提供给您一亿元的初始资金,您必须在三个月内,成立一家公司,
并成功使其破产倒闭,净资产必须为负。届时,您才能完全继承那一百亿。”短暂的沉默。
陆仁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跳动。他先是困惑,随即是难以置信,最后,
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了狂喜和荒谬的表情,在他脸上绽放开来。他猛地低下头,
肩膀剧烈地耸动,不是哭,而是在拼命压抑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笑声!花钱?花一个亿?
还要花到破产?这算他妈什么狗屁条件!这分明是把他从十八层地狱直接捞起来,
塞进了用黄金打造的火箭里,还怕他不够爽,特意给火箭装上了**座椅和无**香槟!他,
陆仁,一个刚刚失业、负债累累、连下一顿饭在哪都成问题的资深社畜,
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中个彩票把债还了。现在,
居然有人把一张存了一个亿的银行卡拍在他面前,求着他、逼着他在三个月内把这些钱败光!
这哪里是考验,这分明是天堂定制版的年终大奖!是穷鬼梦寐以求的终极福音!“律师先生!
”陆仁猛地抬起头,因为激动,眼眶都有些发红,他声音发颤,几乎是用吼的,“请您!
务必!转告我叔叔的在天之灵!这个任务……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太合适了!
我向您发誓!别说三个月,一个月!不!我争取在两周之内,就把这一个亿败得干干净净!
保证连一毛钱的净资产都不剩下!要是剩下一分钱,都是我陆仁无能!”他拍着胸脯,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文件上了。他脑海里已经瞬间闪过了几十种烧钱方案,
每一种都确保公司死得透透的,绝无生还可能。
律师似乎对他这过于激动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递过来一张质感冰冷的黑色银行卡:“很好,资金已到位。祝您……破产顺利。
”接过那张卡,陆仁感觉像是握住了一把通往新世界的钥匙。那沉甸甸的分量,
不是塑料和金属的重量,而是一个亿,和背后那一百个亿的重量!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律师事务所。外面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无比温暖。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身寒酸的打扮,又摸了摸口袋里那张黑卡,
一种前所未有的底气涌了上来。他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拐进了旁边一家他之前连门口都不敢多停留的顶级商场。
导购员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迎上来,目光在他旧T恤上短暂停留,但依旧保持着礼貌。
陆仁看都没看价格标签,
直接指向橱窗里那套他最中意的、线条剪裁都透着一股“我很贵”气息的西装。“这一套,
还有那件衬衫,那条领带,对,还有那双皮鞋。”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按我的尺码,包起来。”当他在试衣间里换上那身行头,
看着镜子里那个瞬间脱胎换骨的自己,再拿出POS机,
面无表情地刷掉相当于他之前大半年工资的金额时,导购员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礼貌变成了敬畏。听着那声清脆的“滴”声,看着刷卡单上那一长串令人眩晕的零,
陆仁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畅快地呼吸。出了商场看着人来人往的繁华大街。
想起他的花钱大计。他立刻打电话联系了本市最顶级的写字楼中介,
张口就要租下CBD核心区、视野最好、租金最吓人的一整层。
当中介小心翼翼地问及公司业务时,陆仁对着电话,豪气干云地宣布:“业务?暂时没有!
先把钱花了再说!”当天下午,“仁德互娱”的招牌就挂了上去。
陆仁站在宽敞明亮、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总裁办公室里,窗外是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他脱下新西装的外套,随手扔在那张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
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摔进那张昂贵的人体工学老板椅里,
嚣张地把双脚架在了光洁如新的办公桌上。他晃着脚上那双锃亮的新皮鞋,拿出手机,
直接无视了那条催款短信,拨通了被他高薪挖来的人事经理的电话,
下达了作为老板的第一个正式命令:“听着,我们公司的招聘原则就八个字:人傻,钱多,
速来!专找那些简历吹破天但眼高手低的,要价离谱但能力平平的!越快到位越好!薪资?
按行业顶尖水平,给我翻倍!不,翻三倍!”挂断电话,陆仁惬意地闭上眼睛,
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公司账户上的资金像泄洪般汹涌流出,
那些高薪聘来的“人才”们每天摸鱼混日子,开发出的任何产品都会是一塌糊涂,
最后在所有人的嘲笑和唾骂声中轰然倒塌,完美破产。而他,
则将拿着那份漂亮的破产清算报告,优雅地走向那一百亿的王座。“花钱,真是太简单了。
”陆仁晃着脚尖,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巨大幸福中,他觉得这个世界,从未如此清晰,
如此美好,如此触手可及。
第二章:“民主”的幌子与“必死”的决策坐在那间大得可以当溜冰场的总裁办公室里,
陆仁花了足足半小时,才勉强适应了这种脚不沾地的虚幻感。当生存的压力骤然消失,
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完成叔叔那“古怪”的考验——尽快把手里这一个亿败光!
他按下内部通话键,对人事经理吩咐道:“按我之前的标准,尽快把‘人才’给我招齐!
”几天后,一场别开生面的“仁德互娱”首次项目头脑风暴会,在奢华的会议室里召开了。
陆仁坐在主位,
无视规范的程序员、信奉“黑白灰至高”理念的美术师、以及满口存在主义哲学的游戏策划。
“诸位,”陆仁脸上挂着鼓励的笑容,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两天想的几个败家点子,
哪个点子死得最快,“我们公司的理念是开放、包容,充分发挥大家的创造力。今天,
大家都畅所欲言,说说你们最想做的,认为最有市场潜力、最能赚钱的游戏点子!
”他强调了一下“赚钱”两个字,作为自己最终反向选择的掩护。话音刚落,
几位“大神”立刻活跃起来。程序员率先发言,**澎湃:“陆总!
我认为我们应该做一款《代码之心》!玩家需要破解一系列充满艺术美感的加密谜题,
每一行代码都是一首诗!这绝对能吸引高端、硬核的玩家群体!”陆仁心里直撇嘴:硬核?
怕是硬得没人能啃动吧?好,备选!美术师不甘示弱,挥舞着双手:“不!
我们应该做《虚无画廊》!整个游戏没有具体形象,只有流动的光影和抽象的几何体,
玩家在其中漫步,感受纯粹的形式之美!这将是游戏界的毕加索!
”陆仁眼角抽了抽:毕加索?怕是毕加索看了都想打人。这个也好,够抽象!最后,
那位哲学策划推了推眼镜,掷地有声:“两位的想法都过于肤浅。我认为,
我们应该做《存在与时间:办公室篇》。玩家扮演一个陷入存在主义危机的上班族,
每日重复单调的工作,在无尽的虚无中通过点击鼠标、敲击键盘这些无意义动作,
来反思生命的意义!这必将引发玩家的深度思考!”无聊!虚无!无意义!
陆仁听得心花怒放,尤其是最后一个点子,简直是为他“破产计划”量身定做的!
这玩意儿做出来,能有人玩?狗都不玩!看他表面上故作沉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目光在三人充满期待的脸上扫过。他不能直接选最烂的那个,那样太明显了。他需要演一下。
“嗯……王工(程序员)的点子很有技术含量,但可能受众偏小。
李老师(美术师)的想法非常前卫,但市场接受度需要评估。”他故意顿了顿,
最终将目光落在策划身上,露出一副“虽然冒险但我看好你”的表情。
“而张策划这个《存在与时间:办公室篇》……”陆仁拖长了语调,
看着策划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虽然听起来有些冒险,但这种直面现代人精神困境的题材,
或许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共鸣!就有点像……嗯,《上班摸鱼模拟器》的哲学升华版?
我们就暂定这个方向!”他巧妙地偷换了概念,将那个晦涩的哲学命题,
拉低到了“摸鱼”的层面,这更符合他作死的初衷。策划的脸上瞬间放出光来,
仿佛遇到了知音!而程序员和美术师虽然有些失望,
但也觉得这个点子至少比他们的更“接地气”一点。“不过,”陆仁话锋一转,
开始了他的骚操作,“为了最大限度地表达这种虚无和疏离感,我决定!我们的游戏,
首发定价一块钱!”众人一愣。陆仁不等他们反对,抛出了真正的炸弹:“而且,
上线第一周,完全免费!玩家可以零门槛领取!我们要的,不是蝇头小利,
而是思想的传播,是态度的表达!免费,才能让更多人接触到我们深刻的思考!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几位“大神”都被老板这“视金钱如粪土”的“崇高境界”震慑住了。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商业的认知范畴。“可是,陆总……”策划张了张嘴,
“这成本……”“成本不是问题!”陆仁大手一挥,斩钉截铁,“我们要做的就是极致!
另外,宣发也要跟上,就去包下本市核心地段的地铁广告牌,
广告语就写……【《上班摸鱼模拟器》——生命本无意义,何必努力?
一起来浪费一小时吧!】”他想象着路人看到这广告时那鄙夷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可是……”程序员还想说什么。“没有可是!”陆仁站起身,
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总结道,“就这么定了!散会!大家立刻行动起来,不要考虑盈利,
不要考虑数据!我们要打造一款游戏界的‘艺术品’,而不是商品!
”看着手下们带着一脸“震撼我妈”的表情离开会议室,陆仁得意地坐回椅子上,
晃动着脚尖。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用“民主讨论”的幌子,
选定了一个最烂的点子;用“思想传播”的借口,
祭出了“免费”这个大杀器;再用“态度表达”的由头,搞出了最劝退的宣发。
一套组合拳下来,这公司想不死都难!他仿佛已经看到,游戏上线那天,门可罗雀,
差评如潮,巨额广告费打水漂,服务器空转耗电的“美好”景象。
第三章:绝望的“成功”散会之后,陆仁心情好得几乎要哼起歌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上班摸土模拟器》……不对,
是《上班摸鱼模拟器》上线后那凄惨的光景。他特意把行政总监叫来,
下达了一项在他看来至关重要、能进一步促进公司“摆烂”氛围的指令:“通知下去,
从明天起,公司实行‘人性化’管理!每天强制午休两小时,期间不准工作,
必须睡觉或者玩手机!下午设立‘摸鱼茶歇’,每人每天必须休息满一小时,计入考勤!
晚上准时下班,谁加班我跟谁急!
”行政总监是个四十多岁、在传统行业浸淫多年的稳重女士。她听完后,
眼眶竟然微微湿润了,声音有些哽咽:“陆总……我从业二十年,
没见过您这样真正把员工当人看、注重人文关怀的老板!您放心,
我一定把这项‘福报’制度贯彻到底!”陆仁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里乐了:对!
就是要这种效果!大家都给我躺平!他不知道的是,行政总监回到办公室,
立刻在部门群里激动地宣布:“兄弟们!跟对明主了!陆总是真正有大爱的企业家!
我们绝不能辜负他的信任!以后谁上班时间效率低下,就是打陆总的脸!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另一边,项目组的几位“大神”在最初的震惊过后,
也迅速进入了状态。哲学策划紧紧攥着拳头,对程序和美术说:“看到了吗?
陆总这是用燃烧自己资金的方式,来为我们搭建一个纯粹的、不受市场污染的创作舞台!
‘免费’,是为了让我们的思想触及更多迷茫的灵魂!我们绝不能把它做成一个真正的垃圾!
我们要在‘虚无’的内核外,披上一层能让大众稍微理解的外衣!
”代码艺术家程序员难得地没有反驳,他推了推眼镜,
镜片上闪过一道诡异的光:“我明白了。陆总要求的‘复古像素风’和‘无需优化’,
是一种对商业时代过度包装和性能过剩的讽刺!我们不能真的摆烂,我们要用最精炼的代码,
去模拟出那种‘刻意为之的粗糙感’,这比写流畅的代码更难!这是一种全新的艺术形式!
”黑白灰美术师也亢奋起来:“没错!我们要在极致的限制中寻求突破!虽然只有黑白灰,
但我们要用光影和构图,营造出办公室那种压抑又带点荒诞的氛围!让每一帧截图,
都能引发对现代生存状态的思考!”于是,一场诡异的“精益求精”运动,
在“仁德互娱”内部悄然展开。老板越是强调“随便做做”、“不用太认真”,
员工们就越是觉得老板用心良苦、境界高远,
